paoxue
国老头儿跟我对坐了下来。
酒店这种地方，跟老外在电梯里遇见外都会打招呼，更何况是按摩池了。伴着咕嘟咕嘟
的流水声，我们也咕嘟咕嘟地用英语问候着。他说他是法国人，来北京出差，呆一个星期；
我说我是北京人，在这里健身，天天都来。然后我就没话了，一半是因为我英语不好，更重
要的是因为他是男的。如果这是个穿比基尼的巴黎姑娘，就是用哑语我也要聊。
因为没话说，所以有点儿尴尬，我就上岸更衣回家了。
说实话头一天没觉得有不对劲，虽然老头当时看我的眼神有点儿那个，我也没往同性恋
那儿联想，还以为就是传说中的法兰西的浪漫呢。
第二天，同一时间我又来了，游泳跑步打球，完了之后没去按摩，直接洗澡换衣服。就
在更衣的时候，我感到有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在5 米外盯着我，在男更衣室里遭遇这种目光
无论如何不是件好事。我他妈的仔细一瞅，原来就是这老先生。他今天倒好，西服革履的就
来了，我怀疑他是不是每隔一小时就从客房下来看一遍。
但我们还是打了招呼，随后他就挪过来了。没说两句就邀请去他房间坐坐，我当然回答
不行，老头有点儿执着，以为我没明白意思，开始挤眉弄眼，这下我彻底确定遇到同性恋了。
第一反应是有点儿紧张，但冷静一想，怕个啥，祖国已经强大了。
然后立刻又想跟他急，可再一想，强大了就要宽容嘛，自己不也骚扰过姑娘吗，人要将
心比心。
于是我采取了不卑不亢的折中态度，镇定地疏了头系好了鞋带儿。
看我素质这么高，法国大爷改变了策略，开始约我吃晚饭。我生平第一次像个骄傲的姑
娘一样对一个老男人说：“对不起，我没空，thank you very much。”其实心里想的却是
“fuck yourself。”
谈笑间，我已经出了健身房，往电梯走去，老同志在后面跟着，那情景开始有点儿感人
了。
在等电梯的时候，大爷掏出了手机，向我要电话号码。
我心里顿时那个惭愧啊，想想咱们泡妞，每次都是“要号码——约吃饭——开房”，再
瞧瞧人家，开房不行才吃饭，吃饭不行才要号码，这是什么样的逆向思维！
惭愧归惭愧，号码还是不能给，同时我也得意地暗想：是不是拒绝我的那些那姑娘里也
有默默敬佩过我的？毕竟有时候我要电话也很猛呢。
电梯来了，我走了进去，为了防止他跟进来影响我回忆那些姑娘，我拿出安全局的冷酷
神眼瞪了老头儿一眼，这招还挺管用。
下了楼往大堂走，再一回头，大爷又走楼梯下来了，不过这回老同志很老实，不敢再靠
近，只是远远地望着。此情此景让我又想起了自己跟踪姑娘们的情景，心中不禁对他冒出一
点儿怜悯。
经过这次被搭，我的搭讪水平有了一个显著的提高。究其原因，是我详细体会了一遍被
男人骚扰搭讪跟踪的心情，何时会厌恶、戒备、佩服、怜悯，这些细微的心理过程稍纵即逝
但又有迹可循，绝对是一次宝贵的经验。
虽然这不能代表所有女性的反应，但至少跟与我脾性相似的那部分是有共鸣的，而这部
分女性恰好就是我喜欢的类型。
3。18 【搭&理】和谐号列车上的思考和行动
周一早晨，睡眼惺忪的我被电话吵醒，原来是上海那边有一单生意。考虑到教搭讪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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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能解决温饱，我毫不犹豫地穿衣下床，花20 分钟收拾好行李，在小区门口的预售点买
了张D31 的车票，直奔北京南站而去。
由于太过匆忙，也由于小本生意需要深入基层，所以我只穿一身低调行装，完全没有牛
逼搭讪犯的风采。
提前一小时来到号称亚洲最大的北京南站，时间和空间都如此充裕。D31 的检票口大
门紧闭，四周全是空空的座椅，可检票口的前面却密密麻麻站满了等待检票的人群。
这是在国内各种车站的常见景象。典型的个体理性行为导致群体非理性行为的例证。可
我不是经济学家，更没有纳什的美丽心灵和聪明头脑，我只是个勤劳的搭讪犯。此时此刻，
虽然雷达也扫描到美女若干，但对衣冠形象的自知之明让我放弃一切念头，安静地坐在远离
人群的椅子上开始思考，以下：
——用群体行为是个体行为的集合作为类比，每个人的最终行动也是由很多个理由构成
的。如果个体的理性行为能导致群体的非理性行为，那么，【每一个合理的理由的集合同样
也会导致一个人做出不合理的事情】
——接下来把这个推论应用到搭讪上面。
——当一个搭讪犯决定要搭讪时，即，他已经意识到“不搭讪”是非理性行为了，但是
这并不等于说，阻止他不去搭讪的每一个理由是不合理的。事实上，那些理由往往都相当合
理，比如“今天没状态”“ 搭了也没多大意义”“ 等下一个目标吧”……如此这般，越是面对
目标，越把心思纠结在跟每一个理由的辩论上，结果就是错失良机（理由本来就是合理的，
其实没什么可辩论的）。等回到家里，不必面对那些具体的理由了，才为自己最终没有行动
后悔不已。
——由此我发现多数人的一种思维误区，就是当他们想改变一种习惯时，便会下意识地
认为促成这个习惯的每一个理由也都应该是错的（或者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这个层面）。他们
只是想：这个习惯不好，我一定要改。
——当面对要改正习惯的时候，每一个理由就呈现他们的面前了，（这就像要驱散排队
的人群，就必须一个一个人地驱散）。而撬动每一个理由的难度其实是最大的，因为理由们
上下衔接、紧密结合、你来我往、唇亡齿寒。
——这就如同戒烟的人面对煎熬时会想，“如果戒烟是为了避免以后的生理折磨，可老
子现在已经在被折磨了；如果活着就是为了快乐，为什么不现在就让自己快乐呢？”于是，
烟就又被点着了……
——最后，我总结两点：1，绝不能跟具体的理由辩论。2，快乐原则不作为任何改变
的动机。
话说伴随着这些思考，我已经上了车出了发，转眼到中午了，饥饿的搭讪犯来到列车中
部的餐车，要了一份快餐，靠在窗边慢慢享用。
有道是“饱暖思淫欲”，温暖的阳光射在身上，盒饭也吃完了，一个MM 这时独自走进
餐车。我暂时忘掉个人形象问题（毕竟大衣脱掉了），小雷达开始定向跟踪。
这个MM 不算漂亮，有点儿像外国人，人高马大五官端正，《终结者》里的那个女战士
类型。
我知道自己不是施瓦辛格，可她毕竟是这趟和谐号上长得最和谐的落单女子，所以，必
须要试试。
虽然刚刚进行过理论思考，但依旧感受到行动前的压力。其实，每次出手时我都有心理
压力，只是多年来养成的搭讪机制已经能够及时有效地克制紧张而已，但并不等于我不会紧
张。这个心魔是早期教育的结果，我估计会永远住在我心里。我唯一能做的只是不让它影响
我左右我。
经常有人说旅途中容易搭讪，我想大概指的是恰好坐在一起吧，一旦脱离邻居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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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难度陡增。此刻，餐车里人越来越多，就连乘警也坐在我和她中间，一时间，各种不去
搭讪的理由纷拥而至。
“这个MM 又不是特好”
“魔鬼我还缺这一个么”
“警察在边上呢”
……
每一个理由都是那么地无可辩驳。
但是，我突然意识到，它们最终会把我引向一个选择，就是干坐在这里，然后再后悔。
这个结果最后会那么必然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而我的生命也会无数次重演类似的过
程。
可是，我讨厌这种确定性，这才是我搭这一讪的理由。
于是，我停止一切思考，抬腿走了过去。
“你的同伴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吃饭呢？”——开口就是意义
“啊，我是自己的。”——她脸色绯红，因为车厢里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
“看你空手来，我还以为你是给同伴买回去吃呢。”
“我嘛，没贵重物品，所以就这么来了。”——强调没贵重物品，莫非把我当骗子了？
“我也是自己，也没贵重物品，坐你旁边可以吗？”——我尽量缓和气氛。
“坐吧……”——她接受，但似乎更加紧张。
我坐下，随便聊，谈论快餐，她话很少，并且越发不自在，事后我猜她可能以为我是在
稳住她，好让同伙去她的行李下手。因为，突然间，她起身而去，快餐只吃三分之一，远不
够女战士的热量需求。
我独坐桌前，环顾四周注视我的眼睛，突然感到一种解脱，这才起身往相反方向回自己
车厢。
正所谓
“君去火车头
我去火车尾
自此再也不见君
这一搭很水……”
3。19 【搭】关于开车搭讪的记忆
这些故事都发生在1998 年，我有车的第一年，想来跟当时的新奇和兴奋有关。
【理】开车搭讪，最不方便的地方是你在车里的左方，而路边的她通常在车外的右方，
你要伸着脖子跟她讲话。
下面就是我的故事了
一，春
那是成为有车族的第一个月，我每天都开着小富康上街转悠，当时手很潮，经常在路上
熄火，所以还用毛笔写了“新手”两个字贴在车后面（现在都是交管局统一发放“实习”贴
了）。
一天下午，我去亚运村的汇园公寓接哥们下班，他刚一上车，我就看到前方100 米出
现一婀娜身影，头脑中立刻浮现出电影里男主角开着跑车潇洒的泡妞场面。汇园公寓这个地
方也比较高尚，地广人稀的，我不用担心自己的驾驶技术，再加上我哥们长得很帅，于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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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说：“前面有个姑娘”，不等他反应，我已经把车开到了姑娘前方10 米处，继续劝哥们：
“我负责开车，你跟她说咱送她一段，不行咱就溜，反正车都贴膜了，外人看不见里面，没
事的，咱有车，你又帅，自卑个啥……”如此看来，魔鬼我十年前就有劝人搭讪的天赋。
于是我哥们来状态了，这时姑娘正好走到我们边上，他放下车窗，露出那张小白脸，温
柔地说声：“嗨，你好，去哪啊，我们送你吧……”姑娘没说话，但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奶奶的”我心里有点儿酸了。
“上来吧，我们不是坏人。”——照今天的搭讪学理论来看，这是多么土的话呀。
但在1998 年，这话从一个小帅哥嘴里说出，还真就管用了。姑娘停下脚步，说“我去
奥体东门的公交车站”，哥们用他那只长手拉开后门，说：“上来吧，正好让我们这新司机多
练练技术。”
然后，这美女就眼睁睁坐进来了。一路上，两人聊的那个叫一个欢，我紧握方向盘的双
手不停地颤抖。
终于到目的地了，他们互留了BP 机号，我在边上一句话没说，像个正人君子。
后来据哥们交代，某天晚上，他呼了这姑娘，半小时后，一个男的回电话过来，说：“我
是她男朋友，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能想怎么地就怎么地！”……吓得我哥们赶快把电话挂
了。
我听完后，只说一个字“该！”
二，夏
那时我已经把“新手”贴撕掉了。
还是一个下午，我去外面办事，走在取车的路上，看到公车站旁椅子上坐一女子，于是
我也坐下，花一分钟积攒勇气，然后开口说：“我想认识你”，姑娘摘掉耳机，递过一个笔记
本， 说：“把你电话写这上面吧”
此举着实吓了我一跳，但后来继续闲聊，发现这美女其实很正常，估计是被搭多了，所
以对我们这种人见怪不怪。
姑娘要等的车始终没来，于是我说自己是去取车的，要不一起走，送她一段。姑娘谢绝
了我的好意，我灵机一动，继续说：“这样吧，我自己去取车，如果你的车到时还没来，你
就上我的车。”
她笑而不答，我挥手告别。5 分钟后，我开车经过这个车站，感谢北京公交的效率，姑
娘还在这里。于是我潇洒地伸出脖子，对她摆手，“上来吧”，这回姑娘很痛快，在周围群众
困惑的目光中，拉开车门上来了。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刚前行了不到100 米，路边一交警冲我摆手示意停车。
我心想“搭讪你丫也管”，然后靠边停车。交警过来，敬了个虚伪的礼，说道：“公交车
站前后50 米内不许停车上下人，你知道不？罚款100 元。”
“靠，真是情场得意赌场就失意”——我心里暗说。
就在开过罚单之后，那交警酸溜溜的跟了句“这车是你的吗？”
“驾照和行驶本上不是写着呢嘛”我没好气地回答。（哼，就知道你丫这是公报私仇！）
三，秋
有车之后，更加剧了我独自游荡的生活。我不喜欢呆在家里，总要出门转转，而且朋友
们大多在上班，所以多数时候都是自己。
这天下午，百无聊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