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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躲避那些借口解释自然而散布败坏人心的学说的人，他们在表面上作出怀疑的样子，其实他们比他们的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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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卷１２５
还武断一百倍，虽然他们的对方在语气上显得很肯定。他们自高自大地说只有他们才见多识广和心地真诚，因此就可以不由分说地要我们听信他们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要我们把他们空想的不可理解的学说作为事物的真正原理。此外，由于他们把人类所尊重的一切东西都加以破坏和践踏，因此也就使受压迫的人们失去了他们苦难中的最后的安慰，使豪强和富有的人失去了克制他们欲念的唯一的羁绊；他们不仅从人心的深处消除了对罪恶的悔恨和对德行的希望，而且还自夸他们是人类的救星。他们说，真理对人是绝对没有什么害处的。这一点，我也象他们一样地相信，而且，我认为，这正是一个很大的证据，说明他们所讲的不是真理①。
①双方都互相攻击，再三再四地进行诡辩，所以要把他们的那些诡辩全都列举出来，实在是一件又艰巨又冒失的事情；只好在见到它们的时候提出几个来谈谈就够了。在哲学家这方面，最常用的诡辩之一就是：把假想为好哲学家的民族和假想为坏基督徒的民族对立起来；是不是陶冶有真正的哲学家的民族比陶冶有真正的基督徒的民族更容易呢？
我不知道在个人当中是不是找好的哲学家比找好基督徒更容易，但是我知道，既然是民族问题，就需要假定有些民族在没有宗教的时候滥用哲学，正如我们这些民族在没有哲学的时候就滥用宗教；这样一来，我觉得，问题就大大地改变了。
培尔已经很清楚地证明宗教的狂热比无神论是更有害的，这一点确实是无可怀疑的，不过，他还小心翼翼地保留了一个同样真实的情况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宗教的狂信尽管是容易导致血腥和残酷的行为，但不失为一种强烈的热情，它能鼓舞人心，使人把死亡不看在眼里，赋予人以巨大的动力，只要好好地加以引导，就能产生种种崇高的德行；反之，不相信宗教，以及一般的好辩的哲学风气，却在斫丧人的生命，使人的心灵变得十分脆弱，把所有的热情都倾注于低级的个人利益和卑贱的自身，一点一点地败坏整个社会的真正基础；因为个人利益一致的地方是这样的稀少，所以不能同它们互相冲突的利益保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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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５爱 弥 儿
“可爱的年轻人，你为人要真诚而不骄傲，要懂得如何保持你的浑厚的天真，这样，你才不会欺骗你自己或欺骗别人。
无神论之所以不造成流血的行为，并不是由于爱好和平，而是由于对善漠不关心；因为，只要那些自认为睿智的人能够安静地呆在他们的书斋里，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同他们没有关系。
无神论的论点虽然不导致人和人的互相杀戮，但可以妨碍人的繁殖，因为它们破坏了使人类繁衍的风尚，离间了人和人的关系，把他们的一切爱都化为既严重地危害人类也严重地损害道德的秘密的利己之心。
哲学家的漠不关心的态度，同专制制度统治下的国家的宁静是相象的，那是死亡的宁静，它甚至比战争的破坏性还大。
因此，宗教的狂信尽管在直接的后果方面比我们今天所谓的哲学风气更有危害，但在最后的后果方面，其危害却少得多。在书上列举一些好听的训条是很容易的，但问题在于要知道那些训条是不是符合他们的学说，是不是从学说中必然产生的，迄今还弄不清楚的，正是这个问题。此外，还需要知道，哲学家舒舒服服地坐在宝座上的时候，是不是能够克制人的虚荣、利欲、野心和无聊的欲念，他们是不是实际做到了他们舞文弄墨地向我们大事吹嘘的美妙的人道行为。
从理论上说，哲学给人类造成的好处，没有一样是宗教不能够更好地造成的；反之，在宗教给人类造成的好处中，有许多好处就是哲学所不能造成的。
从实践上说，那是另外一回事情了；不过，这还需要加以研究。一个人即使相信一种宗教，但他还是不能事事都听从他那种宗教的话的。一个事实是：大多数人几乎是不信教的，而且根本就不照他们所信奉的宗教的话去做；另外一个更确切的事实是：毕竟有一部分人是信宗教的，他们至少是部分地照那种宗教的话去做的。无可怀疑的是，有一些宗教的动机往往可以阻止他们去做坏事，促使他们具备美好的道德和作出值得称赞的行为，然而，要是没有这些动机的话，在他们身上也许就见不到这些道德和行为了。
要是一个教士否认一笔存款的话，这除了表明把钱交给他的人是一个傻瓜以外，还能表明什么呢？如果帕斯卡也这样否认的话，那恰恰证明帕斯卡是一个虚伪的人，而且没有什么比这更虚伪的。可他还是一个教士呢！……以宗教为职业的人是不是真的相信宗教呢？
在教士当中发生的种种罪恶，也如同他人的罪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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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卷３２５
万一你的才识使你能够向他人述说你的见解，你就应当始终按照你的良心去说，而不要计较是不是会受到人家的称赞。
知
样，不能证明宗教是没有用处的，而只能证明真正相信宗教的人是太少了。我们当代的各国政府之所以权力比较牢固，遭遇革命的次数比较少，毫无疑问是应当归功于基督教的；基督教已经使各国政府没有那样好杀了，我们把现今的政府同古代的政府一比，就可以看出这个事实。要是把宗教的狂信这一点暂时放下不谈的话，我们可以说，这人人熟知的宗教已经使基督徒的作风比较温和了。这种改变，不是文化的结果，因为，在文化灿烂的地方，人道并没有受到更大的尊重，这一点，根据雅典人、埃及人、罗马皇帝以及中国人的残酷行为，就可以得到证明。
有多少慈善的事业是因《福音书》的教导而做的啊！对信仰的表白丝毫没有使天主教徒表示赎偿他们的过失和表示谢罪啊！
在我们当中，许多人在领受圣餐的时候并未弃怨修好和捐助贫穷！希伯来人的五十年节日怎么未能使掠夺者少些贪婪！
它也未能防止许多不幸事情的发生！
摩西律法中所贯穿的友爱精神团结了整个的民族，在他们当中看不到一个乞丐。在土耳其有无数的虔诚的宗教团体，所以在土耳其人当中也是看不到乞丐的：由于宗教的教义，他们即使对宗教的敌人也是很慷慨的。
据沙丹说：“回教徒认为，经过全人类大复活之后的考验以后，所有的人都要通过那跨越永恒的火焰的‘报塞’桥；他们说，这座桥可以称为第三个和最后一个考验，可以称为真正的最后的审判，因为，正是在这座桥上，好人和坏人才能分开……”
沙丹接着又说：“波斯人是很迷信这座桥的，当一个人遭受了一桩在任何时候和用任何办法都无法昭雪的委屈时，他最后的安慰就是这样一句话：‘好吧！
凭活神为证‘在最后审判的那一天，你要加倍赔偿我的；你不先赔我的损失，你就无法通过报塞桥，我要拉着你的衣襟，抱着你的两腿不放你走的。
‘我曾经看见过许多显要的人物和各种行业的人，因为怕他们在通过这座可怕的桥的时候向他们这样喊叫，便请求那些对他们有怨言的人宽恕他们；这种情形，我自己就遇到无数次。有一些身分很高的人曾经再三强求硬要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但过了一些时候，当他们认为我的怨气已经消失，便来对我说：’我请求你，把这件事情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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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２５爱 弥 儿
识的滥用将产生怀疑。
有学问的人都是看不起卑俗的看法的，他们每一个人都各持己见。正如盲目的信仰导致宗教的狂信一样，骄傲的哲学将导致傲慢的心理。
要避免这样的极端，要坚持真理的道路，也就是说，要坚持在你单纯的心里看来是真理的道路，不要让你因为虚荣和软弱而离开这条道路。在哲学家当中要敢于承认上帝，在不容异己的人当中要敢于宣扬人道。也许，你是孤立的，但是在你自己的心里有一个见证，有了它，就可以无须要人的见证。不管他们是爱你或是恨你，不管他们是研究你的著作或是轻视你的著作，都没有什么关系。你要说真实的话，作正当的事；对人来说，重要的事情是要履行他在地上的天职；正是在忘记自己的时候，为自己做的事情才最多。
我的孩子，利己之心使我们受到迷惑，只有正义的希望才不会使我们误入歧途。“
是合乎情理的。
‘有些人甚至还送我礼物和为我效劳，以便我能够原谅他们，对他们说我是心甘情愿地做的；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他们相信，不对那些曾受他们压迫的人毫厘不爽地偿清债务，他们就不能通过那座地狱的桥。“
（第７卷，１２开本，第５０页。
１）
D我想，既然认为这座桥能够昭雪许多人的冤屈，难道就不能拿这个观念来预防罪恶的发生吗？
如果从波斯人的头脑中消除了这个观念，叫他们相信根本就没有报塞桥或类似的东西替受压迫的人在强暴的人死后报他们的仇，那么，强暴的人就会满不在乎，不去安慰那些受苦难的人，这一点，难道还不明白吗？
所以，虽然不能说这个教理是真理，但说它是有害的，那就不对了。
哲学家，你那些道德的法则的确是很漂亮的，不过，请你告诉我，它得到了谁的承认。你别那样转弯抹角地，请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你用什么东西来代替报塞桥。
１ 疑指沙丹所著《波斯和东印度旅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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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把这篇东西抄写在这里，其目的并不是以它作为一种尺度来衡量我们在宗教问题上应该采取怎样的看法，而是以它作为例子，说明我们向学生讲解的时候应当抱什么态度，才不脱离我力图采取的方法。只要我们不屈从于人的权威，不屈从于我们所生长的那个国家的偏见，在自然的状态中，单单凭理智的光辉就能使我们不超出于自然宗教；而我要向我的爱弥儿讲解的，也就是以自然宗教为限。如果他要相信另外的宗教，我就没有权利去指导他了，因此，要由他自己去选择了。
我们和自然的工作是相配合的，当它培养人的体格的时候，我们就致力于培养人的精神；不过，我们的进度是不一样的，当身体已经长得非常健壮有力，灵魂还是十分的嫩弱，不管人的办法有多么好，体质的发育总是走在理智的前面的。
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遏制后者而刺激前者，以便尽可能使这个人始终是一致的。
在发展他的天性的时候，我们要减缓他的感情的成长，要采取培养理性的办法去控制它。
理智的对象减弱了感觉的对象的印象。在追溯事物原理的过程中，我们要使他摆脱感官的支配，从而就易于使他从研究自然进而去寻求自然的创造者。
当我们达到这种境地的时候，我们就能找到控制我们的学生的新手段，就能找到说得他心悦诚服的新方法！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在没有旁人的监督和法规的强迫下真心实意地做好人和做好事，才能在上帝和他自己看来都为人公正，才能即使牺牲生命也要履行他的天职，才能把美德牢记在心；他这样做，不仅是为了爱秩序，每个人都总是宁可爱自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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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２５爱 弥 儿
且是为了爱他的创造者；这种爱同自爱相结合，就可以使他在享受了今生的幸福之后，最终获得那良心的安宁和对至高的存在的沉思，允许他来生享受永恒的幸福。不这样，我认为人间就会都是不义、虚伪和狂妄的行为，因为，竞争的结果，必然是个人的利益胜过一切，促使每一个人给罪恶蒙上美德的外衣。让其他的人为我的幸福而牺牲他们的幸福，让一切都归我一个人，如果必要的话，让整个的人类都在穷困和苦难的境地中饿死，以免我有片刻的痛苦和饥饿，一切推理而不信上帝的人心眼里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