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no+logo颠覆品牌全球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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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no+logo颠覆品牌全球统治-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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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时发出震惊的尖叫声。MGM不满于仅坐收录像带的利润,索性决定把这部电影再度搬上屏幕,有如《洛基恐怖电影秀》(Rocky Horror Picture Show)。这一回,报纸广告不再惺惺作态地声称有人真心欣赏这部片子了。他们反而引用了一些恶评,宣称《艳舞女郎》〃立刻成为谐仿的经典作品〃,是〃丰富的庸俗飨宴〃。制片厂甚至为纽约的放映场雇了一群便装皇后,每逢电影高潮出现时,就让她们用扩音器向群众叫嚣。
  品牌化的触角伸入青少年文化的每一道隙缝,不只从街头风格(如嘻哈)、更从心理态度(如反讽的疏离感)过滤出品牌形象的内容;如此一来,酷感狩猎战就必须出征到更远的地方,好寻找尚未盗用的空间,然而就只剩下〃过往〃这一块领域了。
  其实,所谓怀旧,不就是重新被消费的历史,再搭配上百事可乐、薄荷糖以及电话卡等新产品吗?从《星际迷航》(Lost in Space)、《星球大战》三部曲以及《星球大战魅影危机》(The Phantom Menace)的再度上演可以看出,怀旧风娱乐事业的真言似乎是〃协同合作再出发〃。好莱坞回到过去,用超越从前商人的想象方式,撒钱探寻做买卖的机会。
第35节:卖或者被卖

  卖或者被卖
  历经将近十年的打造品牌狂热后,酷感狩猎已成为了一种内在矛盾:酷感猎人必须声称唯有专职的猎人才知道个中门路,如此才能让青少年〃微观文化〃(microcultures)物以稀为贵要不然,还会有人雇用酷感猎人吗?史泼尼克警告顾客,假如酷的潮流〃在你家附近看得到,抑或挤满了附近的卖场,就无需再进行追踪了。为时已晚……你必须自己踩街头,每天冲锋陷阵〃。不过,这简直错得离谱。所谓的街头时尚(其中许多打从最初就是由耐克、希尔费格这些品牌专家所培植的),连一秒钟也不浪费,就侵入了浮夸的青少年文化杂志及电台等不断扩张的行业里。如果有件事是现在每个年轻人都知道的,那就是街头时尚及青少年文化是可以无限营销的商品。
  除此之外,几年前被漠视的酷之小族群,现已不复存在。结果证明,青少年狩猎者这种普遍又合法的方式,不过是冰山一角:史泼尼克对于趋势营销的展望,就是让各行各业雇用史泼尼克子弟兵团年轻的〃街头推销员〃、〃网络推销员〃以及〃街头批发商〃,他们会在街上、俱乐部里、网络上做一对一的品牌宣传。〃请善用同侪推销的魔法这招用在风格自由的运动文化上相当奏效,主因即为推销人是朋友……街头推销将成为唯一存留下来的真正'口耳相传'之道。〃总之,一切线索都指出,〃街头搜密〃(street snitches)这桩日益蓬勃的行业,将会吸引更多的人投入,而这些人及族群的公认代表很乐意成为耐克、锐步以及李维斯的活动广告。
  1998年秋天,一切水到渠成,韩国车商大宇(Daewoo)在200处校园雇用2000名大学生和友人聊汽车经。Anheuser…Busch的账单上也有好几批美国大学兄弟会及姊妹会的成员姓名,好在校园派对及酒吧促销百威(Budweiser)啤酒。未来的展望既吓人又热闹:到处都将是受人赞颂的日记偷窥者及专业窃听员,这即是被企业驱策的谍对谍青少年文化的自我追猎,成员记录下彼此的发型,在自己熟稔的新闻群组(newsgroups)上闲聊自家企业的最新酷产品。
  摇滚的首席执行官(Rock…and…Roll CEOs)
  竟然那么多的企业愿意付给酷感猎人大把钞票,好让他们带领自己迈向品牌形象的极乐天堂,这是个有趣的反讽现象。真正的趋势气压计并非猎人、后现代的广告人、潮流间谍,甚至大伙儿疯狂追逐的时髦青少年,而是首席执行官自己其中大多数都有钱得要命,足可立足于一切酷文化潮流的尖端。像迪赛牛仔裤的创办人罗索(Renzo Rosso)这种人,根据《商业周刊》所言,是〃骑着杜卡提巨兽摩托车(Ducati Monster motorcycle)上班的〃。或者像耐克的奈特,他一直到奥克利首席执行官詹纳德(Jim Jannard)拒绝把公司卖给他,才脱下他那副如影随形的奥克利宽边太阳眼镜。或者如知名广告人威登(Dan Wieden)和肯尼迪(David Kennedy),他们在自家的企业总部里盖了篮球场连露天观众席都一应俱全。又像是维京的布兰森,身着结婚礼服为某家伦敦婚纱店举行开幕,从他那新的温哥华超级商店的屋顶上,一边开香槟,一边攀绳下降,晚些还乘着热气球在阿尔及利亚沙漠上着陆这一切可都是1996年12月的事呢。这些企业首席执行官是新的摇滚明星有何不可呢?他们永远跟着酷的潮流前进,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专职青少年,但与真正的青少年不同,他们无须分心,尽可狂追时代尖端:没有功课,没有青春期困扰,没有大学入学考试,更没有宵禁。
第36节:克服难关

  克服难关
  我们稍后会看到,企业酷感狩猎战的贪婪本色,大力掀起了以品牌为标的的激进主义:经由破坏广告、入侵电脑,还有自发的非法街头派对,全世界的年轻人以街头游击队的风格,〃去除其上的商标〃,气势汹汹地从企业界手上收复空间。但是,酷感狩猎战的成功也以另一种方式为反企业激进主义开辟了舞台。并非特意,但酷感狩猎确实暴露出其他形式之政治抗争的无能,唯有反企业抗争才是此时此刻的新贵。
  哺育青少年文化的狂潮在90年代早期揭起,当时我们许多人还年轻,视自己为某个肉食营销机器嘴中的牺牲品,它吸取了我们的身份、风格及想法,将之变成了品牌的食物。任何事物都无法免疫:包括朋克、嘻哈、恋物、急拍子的电音舞曲(techno)甚至连校园里的女性主义或多元文化主义也不例外,这点我将在第五章详加阐述。很少人询问(至少不会立即就问),为什么事实证明是这些事件及想法如此好包装、如此不具威胁性而且如此有利可图呢?许多人曾经确信我们的作为是颠覆而叛逆的,可是……那到底是什么呢?
  回头来看,关键就在于一个一般人大多不会去质疑的假定:就因为某个景象或风格是与众不同的(亦即新颖,而且尚未成为主流),它必然和主流相对立,而非安坐在主流的边缘。我们许多人认为〃另类〃(难以聆听的音乐、难以入眼的风格)就是反商的。Hype!这部纪录片讲的是〃西雅图之声〃(the Seattle sound)如何将自发、激烈的运动变成了主题为青少年文化的国际工厂。片中,珍珠果酱的维德(Eddie Vedder)发表了相当感人的演说,描述其乐团所代表的〃另类〃突破有多么空洞:
  如果这个国家的一部分有这个影响力,而且这场音乐活动有这个影响力假如我们不善加利用这一切的话,这会是一场悲剧。假如不善加利用,比如做某些改变、做某些不同的事,会用这种方式去感觉的这一群人,他们能够了解我们所遭遇过、认真生活过的经验但是,假如他们后来跑到最前线,却什么成果也没有,这会是一场悲剧。
  但这场悲剧已然发生了,而维德之所以无法说出他真正想说的话,与这一点不无关系。当全世界的镜头转向西雅图时,我们所看到的就是几句反体制的〃去你的〃,以及少数服药过量的例子和科本(Kurt Cobain)的自杀。我们同时也看到了这十年中最撼动人心的〃背叛〃科特妮?洛夫(Courtney Love)在两年内令人惊叹地从吸毒朋克皇后摇身变为时装设计杂志的封面女郎。似乎科特妮从头到尾都在玩变装的游戏。这一切显示出这点是多么无关紧要。洛夫是否背叛了使用烟熏的便宜眼线笔、冷漠伤人、对媒体态度恶劣?人是否必须先真诚地买进,然后再嘲讽地卖出?
  西雅图事件之所以内爆(implode),正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回答这种问题,然而以科本为例,甚至以维德为例,许多当事人确实对商业主义的浮华抱持着真诚的(就算是可改变的)不屑。不论是西雅图事件,还是其他所有不幸被酷感猎人锁定的次文化,其中被〃出卖〃的都是某种纯粹的概念:比如从自助式产品、独立品牌的对上大企业,以及不向资本主义机器屈服。但是少有当事人愿意大声说出这些想法,而早已死灭、为人遗忘、无法成为时尚的西雅图,如今则成为一则警世寓言,告诉大家为何90年代早期到中期,针对文化空间被窃取的反对运动会如此稀少。各家反英雄(antihero)被反讽弄得绑手绑脚,又身负太多流行文化的包袱,没有任何一位能够把持住单一、坚定的政治立场。
  如今,每位反讽的顾客都面临了类似的挑战而我们许多人都不愿批评这副文化盔甲,因为它让我们在观看无数的糟糕电视节目时沾沾自喜。不幸的是,当800磅的文化工业怪兽想与我们一起坐在长沙发上,想要尾随着我们进行反讽的大卖场之旅时,想要保持德?塞尔托所谓〃待在中间〃的这种微妙状况,是很艰难的。这种〃待在中间〃、保持反讽、抑或谐仿(桑塔格'Susan Sontag'在其1964年的文章《对谐仿的注释》中有启发人心的阐述)的艺术,其基础是本质上的党同伐异(cliquiness),是一群懂得该种美学双关语的人。〃因此,讨论谐仿就是破坏了谐仿。〃她在文章的开头即坦承,并选择列举注释这种模式而非叙事文,好更轻巧地处理她的主题,只因该主题太容易被人用过于沉重的方式蹂躏了。
  自从桑塔格的文章出版后,谐仿就被量化、计算、衡量、重点采样并试售。要说谐仿被破坏了(亦即桑塔格所担忧的),实在是低估之词。如今剩下的只不过比略带嘲讽地吃比萨口味的爆米花要稍好一点而已。谐仿无法在反讽的商业文化中生存,那儿无人全心投入,人人骨子里都是局外人,原因正如桑塔格所写,〃在纯真抑或纯粹的谐仿中,最基本的要素就是严肃,一种失败的严肃〃。
  桑塔格笔下许多早期的谐仿文化,都与运用想象,让边缘性(甚至被唾弃)事物显得辉煌美好有关。举例来说,便装皇后就将自身被迫的边缘身份变成了永远不会邀请他们参加的好莱坞舞会上的所有装饰品。同样的情况甚至出现在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身上。这个带领世界走上谐仿之旅的男人,出生于保守的美国小镇;后来,〃工厂〃变成了他的至尊国度。桑塔格提议把谐仿当成是对抗大众文化之平庸、丑陋及过度认真的防御机制。〃谐仿是现代的纨绔主义(dandyism,译注:流行于19世纪末的颓废美学,以王尔德为代表人物)。如何在大众文化的时代做个纨绔子弟呢?谐仿就是答案。〃直到约莫35年后的现在,我们才面对这项比从前困难得多的问题:如何在大众谐仿的时代中拥有真正的批判能力呢?
  或许问题并没有那么困难。没错,酷感猎人是将生气蓬勃的文化概念降低成考古加工品,并榨干了其曾经支持与共同生活者的一切意义但事情向来都是如此。要吸收风格是很容易的。这在从前也是屡见不鲜,比起扮装及破烂风格(grunge)的小规模入侵,其规模要大多了。举例而言,鲍豪斯(Bauhaus)现代主义的基础是想象脱离俗艳装饰的社会主义乌托邦,但它几乎立刻被美国企业界的玻璃钢筋摩天大楼挪用,变成了造价相对来说较便宜的精选建筑。
  另一方面,尽管以风格为基础的运动一次又一次丧失了其原始的意义,但文化侵入政治活动的成效,常是如此荒唐,所以最合理的反应只能一笑置之。举例来说,1998年春天的普拉达(Prada)收藏展,就大量借镜工人运动抗争。正如〃超级购物家〃冯?哈恩(Karen von Hahn)来自米兰的报道:〃这项收藏展的风格带点毛主义者/苏联劳工的味道,到处可见机巧的时代意味;展示地点是普拉达家族殿堂里的某个普拉达蓝的房间,只有少数特定观众才能欣赏。〃她补充说,〃走完秀后,人数虽少却热情洋溢的信众享用香槟鸡尾酒及开胃小菜,背景是优雅的爵士乐。〃毛泽东及列宁的形象也出现在1999年〃红或死〃(Red or Dead)系列的手提包展上。尽管以上种种明显是吸纳了阶级抗争的要素,但很难想象全世界的劳工运动者会〃呼〃的一声甩掉擦汗的毛巾,不再在世界各地争取合理的工作环境及工时工资规定,只因毛泽东忽然成了米兰的宠儿。各地的工会成员也不会因为必胜客做了一个老板送比萨给示威者的广告就接受减薪,也不会因为有免费的食物可吃就消弭对投资方的敌意。
  野兽男孩(Beastie Boys)合唱团、布拉德?皮特(Brad Pitt)以及设计师安娜?苏(Anna Sui)的持续〃抬爱〃,似乎也让西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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