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上部)北风与太阳(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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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上部)北风与太阳(出书版)-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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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批人找到他们了。

  缺水躺在马车底下一动不动。

  自从陈默感到不对劲,把他点了道藏到马车底下的夹层后,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没人想到会有人藏在后院中马车的底下,太大胆,反而让敌人忽略了明显的地方。

  也许偷袭没有成功,前院传来留燕谷贼人挑明的叫骂声。

  没有陈默的回声,也许他正躲在什么地方,等待给入侵者致命的一击。

  想了想,缺水忽然很想笑。

  他跟陈默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知道他武功不如自己,却不知道他伏击暗杀的本领可以比美丛林野兽。

  就像他从来也不知道陈默杀起人来也可以不眨眼,那样冷血残酷的陈默,让他感到陌生,也让他升起一股奇异的崇拜之情。

  如果不是自己体内余毒未清,伤重不能行走,凭借陈默藏匿行踪的本领,此时他一定已经安全达到袁家庄的势力范围。

  如果陈默是我的话,父亲一定会更满意吧?远处传来长长的惨叫声,不知道陈默用的是什么手法,竟然能让一个人临死前发出这种断魔般的惨叫。

  他只在清醒的状态下,见到过一次陈默伏击敌人的手法。

  那时,他就躺在马车里,车棚被人掀翻,敌人的金环刀从他身上拖过。

  在他身上的血溢出来的同时,他见到……陈默吼叫着疯了一般扑过来。

  他不知道陈默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就像那个人临死都不知道陈默是怎么制住他的一样─陈默把那人活生生撕成了两半!血,溅在陈默身上、脸上。

  他想,他恐怕死也忘不了陈默那天脸上的神情。

  那样残酷,那样嗜血,那样……愤怒!就像来自阿鼻地狱的修罗!有人躲过陈默设下的陷阱,闯进了后院。

  他能感觉到有人蹑手蹑脚靠近马车,还有一个人似乎正往房屋摸去。

  “唔!”一声闷哼在马车后门响起。

  “砰!”有人摔倒在地。

  死了么?看来陈默在马车上作了手脚。

  布置机关,这个又是陈默在什么时候学会的呢?陈默的事情,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老金?呃!”一声轻微的呼唤后,存在感彻底消失。

  是陈默。

  他可以笃定。

  “放火烧!”他听到有人大喊。

  不久,他就听到了火烧起来的劈啪声。

  热浪,慢慢向后院逼近。

  前院再次传来了喊杀声。

  夹板被打开,缺水掉进熟悉的温暖怀抱中。

  道被解开,耳边有人轻轻嘘了一声。

  缺水理会的对他眨眨眼,男人眼中有了一丝笑意。

  马车冲了出去。

  男人抱着他滚到井边,身体一翻,带着他躲进井道中。

  “那辆马车至少可以杀死他们三、四个人。等他们发现马车中没人,我们已经在河道上了。”

  陈默咬着他的耳朵轻笑。

  河道?我们要改走水路?水路虽然比陆路绕远,但掩藏行踪更容易。

  加上留燕谷的触手还没有伸到水路上来,竟然让他们享受了十多天的清静。

  夜,深了。

  小船停驻在九江一个安静平缓的港湾内。

  顺着水流,小船轻轻摇晃。

  船屋门被打开,寒冷的江风灌进船舱,有人走了进来。

  是他!缺水睁大了眼睛。

  恐惧,让他全身僵硬,竟是一动不能动。

  来人在他身边停下,嘴角勾起他熟悉的嘲笑。

  棉被被那人用脚尖挑开。

  眼见那人慢慢弯下腰,似乎在嘲笑他眼中的恐惧一般,嗤笑着一把撕开他的襦衣。

  走开!不要过来!给我滚开!怎么都无法喊出口的抗拒在喉咙口打着滚,变成微弱的呻吟。

  布满厚茧的手掌,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抚摸着。

  因为寒冷因为恐惧而硬起的小小乳头,被掌心来回搓揉着。

  恶魔在他耳边发出奇怪的叹息,另一只手顺着他胸膛上的伤痕缓缓往复。

  缺水想要抗拒想要大喊想要挣扎,却像是被恶魔的力量束缚住一般,只能颤抖着睁着眼睛,忍受恶魔的凌辱。

  恶魔一般的男人对他露出了淫邪的微笑,身体一翻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指从他左胸上方掠过,难言的敏感让缺水忍无可忍。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块丑陋的伤疤。

  可男人执拗地反复在那块伤疤上抚摸着。

  他甚至低下头,含住了那块缺憾,舌尖在疤痕上方扫过。

  啊……缺水的小腹泛起一阵痉挛。

  为什么……那里会那么敏感?住手!停下来!不要碰我!不准碰我!缺水的拒绝让男人感到愤怒了!恶魔疯狂了起来,啃咬他身体的力度变得失控,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抓摸揉捏,襦裤被强行扒下,下身被抓住,双腿被打了开来,有什么试图挤进他的身体……住手!住手─放开我!不!放开我!救救我!陈默,救救我!“缺水,缺水你醒醒!”面颊被轻轻拍打。

  缺水胡乱挣扎着,直到看清眼前紧紧抱着他安慰的人是陈默。

  “陈默?”如磨砂一般的粗糙嗓音。

  “是,是我。又做噩梦了?”缺水还处在混乱中,刚才的感觉太真实,到现在他还没分清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实。

  “没事了,别怕,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沙哑的嗓音温柔地安抚着他受惊的魂魄,比他大了四岁的年轻男人把他紧紧搂进怀中。

  许久,缺水在陈默坚实温暖的怀抱中安稳下来。

  “陈默。”

  “嗯?”像对孩子一样的吻落在他的额头。

  缺水的心被轻轻触动。

  这个人怎么可以对他这么好……“你想说什么?”头顶被摩挲着。

  “……你会不会瞧不起我?”呵呵,沙哑的笑声响起,“小傻瓜,我瞧不起谁也不会瞧不起你啊。”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耻?”笑声停止。

  “我做了很多很羞耻很不好的事情,我无法忍受酷刑向敌人开口求饶,我被人当作练功鼎炉,那恶魔说要送我去做像姑,我害怕就主动要求他做他的练功鼎炉,我还因为怕狗……我……”缺水说不下去了。

  渐渐地,缺水觉得陈默抱住自己的双臂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竟是要把他勒成两半一样。

  缺水不好意思运功抵抗,但又实在太痛,“……陈默?”“啊,对不起。”

  紧锢的力量松懈下来。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回答刚才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问出这么傻……”

  “缺水!你不可耻,一点都不!你会那样其它人也会那样,那……恶魔故意折磨你,你一点都不用感到羞耻。不要去在意那些事情,你就全当是被人刑求了。

  “你怕狗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人总有一、两样自己最无法接受的东西存在,就算我,也有极怕的东西。”

  缺水没有询问陈默极怕的是什么东西,反而问出一个问题:“陈默,像姑是什么?”“像姑?”陈默愣了一下,没想到缺水会问他这个。

  “那个假燕无过在威胁我的时候,曾说过要把我送去作像姑。说让我……我猜,像姑应该是和勾栏院里的姑娘差不多,是不是?”那个混蛋!陈默震怒。

  “对,像姑是指卖身的男孩。”

  男人按下怒火。

  “他们做的事是不是会被人看不起?”“见仁见智。”

  缺水闭上眼睛依偎在他怀里不再出声,还没有全好的喉咙也禁不住长时间说话。

  陈默并不奇怪缺水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只因缺水生活的环境太单纯,单纯到他知道勾栏的存在,却不明白它的意义,也没有人会当他面去讲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勾栏院的皮肉生意对缺水来说,大概只是一个营生,和其它酒楼、饭馆、店铺一样,只是卖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这大概也是缺水虽然被燕无过三番五次侮辱,却并没有像平常人一样寻死觅活,或者觉得自己肮脏不堪而彻底颓废崩溃。

  燕无过对他肉体上的凌辱,对缺水来说也许只是刑求的一种,只是侮辱性更强、更无法让他接受。

  想到这里,陈默突然想到,如果让缺水知道那种侮辱对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武林盟主的儿子代表了什么,如果让缺水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武林人士会对这种事有什么反应,尤其是他的父亲……陈默打了一个冷颤。

  要继续下去么……他要亲手把这个孩子……毁掉么?缺水,答应我……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轻生!陈默把少年搂进怀中,默默忍受来自良心的谴责。

  他不应该对这孩子心软,他不应该对这孩子生情,他不应该的……

  第十章

  没有人打扰,疗伤也能安心进行,在陈默的悉心侍候下,不几日,缺水已能自己行走自如。

  不知道是不是陈默行踪藏匿的好,水路一行没遇到任何风波。

  眼看还有四、五天路程就可回到袁家庄,缺水竟有点近乡情怯。

  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对严厉的父亲,一想到父亲交代的事情不但没有办成几样,反而……他收功起身,放松全身靠在船屋壁上,侧头向窗外望去。

  庆幸燕无过为拿他练功并没有废掉他的功力,但这段时间不管他怎么勤练,功力始终无法突破十重。

  希望只是损耗太大的原因。

  可是,如果是他所想的另一个原因,那他将永远没有可能把九阳真功修至十二重。

  他很想问问别人……和男人上床是不是也会毁了元阳之身?虽然他一次也没有发泄过,但他问不出口,也无人可问。

  “吱呀”一声,船屋门被推开,随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屋外灿烂的阳光也随之溜进阴暗的屋中。

  缺水侧头望去,对来人微微一笑。

  “余毒是不是都清了?”陈默把手中捧着的瓷碗放在床头柜上,在他身边坐下。

  缺水点点头,盘腿坐起。

  “陈默……”嘶哑难听的声音从缺水口中吐出。

  “嘘,大夫说你喉咙伤得厉害,没好全之前无事不要多说。”

  男人的眼神有着怜惜有着心疼有着……太复杂的感情。

  盘坐在床上的缺水,却只能从这人眼中看到对他的温柔。

  “来,先把药喝了。”

  陈默端起瓷碗送到少年口边。

  缺水接过,二话不说仰头一口气喝完,虽然药水滑过破裂的嗓口疼得几乎无法下咽。

  但他不想再看见陈默为他难过的表情。

  陈默看着他忍痛一点点喝下苦药,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抬头就见少年手拿空碗正在对他微笑。

  陈默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一根青苗在他眼前被人生生拔出一尺,看着似长高了,根却坏掉了。

  “你好好休息,过两天等你身体再好一点,我们就回袁……咳……家庄……唔!”陈默捂住嘴,但已经来不及,大量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

  “陈默!陈默你怎么了?”缺水大惊,嘶哑难听的嗓音全是急切和慌乱。

  陈默抬头看他,似乎想跟他说没事,嘴一张又是一口鲜血溢出。

  “陈默!”关心则乱,抓住陈默脉门半天,才感到其脉象紊乱,内息不调。

  运功查探下,熟悉的阴冷倒袭而至!是阴绝功!“你受这么重的内伤为什么不说?”缺水又气又急。

  陈默看急得满面通红的他,突然咧嘴一笑,似想伸手轻拍他的头颅,却在手将伸未伸之际倒了下去。

  缺水悔恨万分!为什么一直都看不出陈默早就伤重难支?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早一点为他治疗?想想这一个多月以来,陈默拖着重伤之体强行压制体中阴毒侍候他、安慰他,还要除掉追杀者隐藏行踪耗心伤体,哪个不是为了他?如果陈默有个什么……帮陈默盘起双腿五心向上,缺水收敛心神在其身后盘腿坐下。

  纯正的赤阳功力,源源不断输进陈默阴毒横行的体内。

  一盏茶后,陈默神志恢复,刚想挣扎就听:“陈默,收敛心神,引导我,让我把我引入你体内的三昧真火导入你丹田。”

  陈默一惊,心神微微浮动。

  这孩子想干什么?“陈默,收心!”陈默不语,依言行事。

  一炷香后,缺水收功。

  坐在陈默背后,思考良久,一直到陈默功行十二周天睁开眼睛,少年才缓缓开口道:“陈默,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陈默顿了一下,心如电转。

  他发现了么?他是不是发现我所练之功非……“你说。”

  “不要告诉其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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