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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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秀-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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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怀微微一怔,不解何意,林生已经扬长而去,李思怀摸了摸脑袋,随后掏出怀里的木牌,大步上前,叩起了门板。

今日公主大宴新科进士,府里所有的下人都被调动起来,忙的四脚朝天,华云是内府管事,更是整整一天,连坐下片刻的功夫都没有。

酒席终于散去,世家千金们乘了马车回府,士子们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三人一间,五人一舍的安排好了住处,华云一屁股坐在了花园里的山石之上,松开襟口,喘了口气。

刚坐下片刻功夫,路的另一端行来两个丫鬟,二人间的絮絮低语顺着清风飘了过来:“公主吩咐我给齐王妃换上一身女官的衣服,还说旁人若是问起,就说齐王妃酒醉吐了一身,只好替她更了衣服。”

另外一个丫鬟年长些,压低了声音呵斥她道:“公主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莫要多想。”

华云眉头蹙起,直觉察觉不对之处,齐王妃若是呕吐到了身上,大可从平安公主的新衣里随意取一件出来,她一年四季新做的衣裙堆满了几间屋子,很多根本就没有穿过,就算按照礼制,也不当叫齐王妃穿女官的衣服。

华云想起前些时日,自己在湖边被齐王殿下救回一命,毅然站了起来,喝道:“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半晌,华云便从两个丫鬟口中打探到了齐王妃的休息之处,她连唬带吓,叫这两个丫鬟莫要多嘴,自己站起身来,疾步向着齐王妃所在的楼阁行去。

李思怀叩了两声门,却是无人应答,他觉得奇怪,停顿了一下,干脆转身离去,身后的屋子里却传出了两声呻吟。

李思怀一怔,屋子里的呻吟声渐渐大了起来,他转过身贴着门板唤道:“有人么?有人在里面吗?”

依然无人应答,那呻吟声却一波一波地响了起来,里面似乎有一个病人病入膏肓,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痛苦不堪。

李思怀咬了下牙,手碰到门板之上犹豫再三,毅然把门推开,眼前一片黑暗,里屋传来了沙哑的唤声:“水,给我水……”

李思怀掏出怀里的火折子,擦着以后,举在手里,谨慎地向里屋行去,火折子的光线昏暗,他只看到床上一个穿了女官长衫的女子面朝下躺着,一只手伸了出来,口里不停地唤道:“热,好热,给我水……水……”

李思怀把火折子举起,环视了一圈屋子,却没发现灯烛,桌上倒是有壶,他上前一步,倒了杯茶水,端到了床前,伸手拍了拍那女官的肩膀,轻声道:“姑娘,起来吃口水。”

那女官闻言,单手撑住身下,却无力翻转身子,李思怀见她这样,只得暂时熄了火折子,又探手把她搀扶起来,手里的茶杯凑近她嘴边,那女官一口吃尽了一杯凉茶,喘了一口气。

李思怀正要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怀里的柔躯突然缠了上来,她一双手臂柔弱无骨,死死搂住了他的脖子,滚烫的脸在他颈上不断摩挲,一股幽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不断地侵袭着李思怀的口鼻。

李思怀的脑子里轰然一声,手里的茶盏落到了地上,咔嚓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暂时唤回了他的理智,他勉强抓住了怀里女子的手臂,尝试着唤回她的理智:“姑娘,姑娘……”

怀里的女子却越发热情,一张唇已经漫无目的的在他的头颈间胡乱的啃着,李思怀急的满头大汗,身上亦是开始燥热起来,他本非圣人,更非柳下惠,一时之间,亦是情动起来。

关键时刻,他毅然甩脱了脚上布鞋,向着方才茶盏掉落地方位狠狠踏去,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从脚下传来,直接把昏沉的脑袋炸的清醒无比。

怀里的女子力大无比,李思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她的纠缠之中摆脱出来,一把将怀里的娇躯掷向床铺的另外一头,在她爬过来以前,李思怀镇定地擦着了火折子。

这火折子方才燃了半晌,现在却只剩下了半个火头,明亮瞬间后立即熄灭,这片刻的光亮却足以让李思怀看清了床榻上热情如火的少女的脸。

李思怀愣在当场,心中震撼已极,那脸生的小小,眼睛小小,鼻子亦是小小,一双眉毛细细弯弯,在他少年之时,想过无数遍的容颜,就算焚烧成灰也绝不会认错,他喃喃道:“顾盼,顾盼,怎会是你?”

未及他细想,顾盼已经再次袭来,一张素脸紧紧贴上了他的脸,手足并用攀爬到了他的身上,李思怀脚下依然钻心疼痛,却再也没有方才的勇气,能够把身上的女子一把推开。

他颤抖着手,环住了顾盼的腰,情不自禁地在她脸颊之上轻吻,蜻蜓点水一般,似乎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生怕失手打破了她。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五十章 死里逃生

顾盼扬起头,迎向他的唇,一双眼朦朦胧胧,轻声呢喃:“李……”

李思怀的手臂一紧,却听得顾盼口中含糊不清地唤道:“……祈……正。”

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李思怀喉咙发干,苦涩地复述道:“李祈正?”若是他没有记错,那应是齐王殿下的名讳才对。

李思怀的手臂缓缓放下,一颗心跌入了无底深渊,顾盼依然与他亲密无间,二人之间并无丝毫缝隙,他却只能仰望云端的她,距离何止天与地,李思怀喃喃道:“错过了一时,就是一世啊。”

他的手复又伸出,坚定地钳制住了顾盼的双手,不顾她的苦苦挣扎,一把将她制在了床榻之上,不知为何,顾盼一身蛮力似乎都爆发了出来,他纵然比她年长,又是个男子,却几乎制不住她,只得用双膝又压住了她的腿。

华云一路上急急赶来,虽然不知道平安公主又要做什么事情,她心中忐忑万分,这个主子仗着圣上的宠爱,可以说任性妄为,满京之中没有任何人胆敢得罪于她。

华云见屋子里漆黑一片,心中稍定,毫不犹豫地将门一把推开,手里的灯笼同时举起,一眼看到里屋之中,纠缠的两个身影,一个男子双手双脚钳制住了身下的女子,似要行那不轨之事,华云心中一紧,断喝一声:“何人如此大胆,公主府里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

话罢,她大步上前,一手抓住那男子的手臂,要把他从女子身上拽下来,李思怀见来了旁人,心中大惊,生怕来人看清楚顾盼脸面,污了她的名声,一双手反把顾盼拖到了自己怀里,死死护住。

华云大怒,她与齐王妃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因了是救命之恩,印象格外深刻,自然已经认出男子怀中的齐王妃,而这个男子,明显不是齐王殿下。

她自然也不欲声张,若是被旁人看到了二人这副模样,齐王妃只怕要断了活路。

华云亦是死死抓住李思怀的手,想要把他的手从齐王妃身上扒开,二人均是一般的心思,都想要保护顾盼,阴差阳错之下,却变成了二人角力。

纠缠中,顾盼的双手解放出来,她死死扒住了李思怀,口中连连哀鸣:“热……好热……”

华云闻言,皱起秀眉,冷叱道:“不要脸的东西,你给她下了*药”

李思怀闻言一惊,却是主动住了手:“*药?”

华云见他这副模样,又想起了方才那两个宫娥的话来,平安公主叫她们给齐王妃换上女官的袍服,脑中灵光一闪,莫非这男子也是被诓骗来的?

华云轻咳一声,伸手死死抱住了顾盼,压低了声音道:“既然你不知道,还是速速离去,这个女官自有我来处理。”

李思怀如何肯走,待到天光大亮,眼前的女官看出顾盼的身份,若是说出什么话来,岂非要叫他后悔终身?

华云大怒,一边抱紧了顾盼,一边对他骂道:“无耻之徒,还想趁机占便宜不成?”

李思怀心乱如麻,他饶是再聪明十倍,也想不出如何把顾盼从这死局之中解救出去的办法。

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之际,无意摸到怀里的腰牌,灵机一动,登时有了主意,他摸出怀里腰牌,凑近了华云,轻声道:“这个女官,是公主赏赐给我的姬妾,公主大媒,有此令牌为证,还请姐姐速速离去,莫要打搅了我们的良辰美景。”

平安公主每年都会把府里年纪大些又是心腹的女官赏赐给贫寒的士子,这是一种政治上的投资,华云是知晓的,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平安公主竟然把主意动到了齐王妃的身上,以此为借口使了偷龙转凤之计。

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大义凛然,华云垂下眼帘,暗忖,为今之计,也只有否认到底了。她扬起头,断然道:“哪里来的狂生,满嘴胡话,公主府什么时候有的这等规矩,我在这府里住了十年,从来也没听过这等离奇之事。”

她话音刚落,从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娇笑:“韩先生可是已经成了好事?公主特意叫奴婢来问问先生有什么需要的。”

华云和李思怀两人俱是面色大变,华云顾不得其他,当下把顾盼一把压倒在了床榻之上,自己扑了上去,死死钳制住了顾盼的四肢,耳边传来了李思怀的声音:“正要有所动作,姐姐就来了。”

外面又是一声娇笑:“韩先生尽管忙去吧,*宵苦短,莫要辜负了这花好月圆。”

华云凝神去听,这个女官分明是平安公主身边最亲近的月云,她说了这番话以后,却并没有离开,依然驻足门外,她知道必须弄出点什么动静给月云,月云才会安心离开。

华云看着眼前的少年,朦胧的黄光从灯笼中透出,在他身上打出了一片柔和的光芒,他眉目间满是担忧地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齐王妃,似乎别有隐情。

华云突然伸手搂住了李思怀,她背后压着顾盼,李思怀又跌到了她身上,身下的顾盼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华云也顾不得了那么多了,她大胆地凑上前,一口吸允住了少年红艳的双唇,屋子外的窗纸上映出了一男一女纠缠不休的侧影,月云掩嘴窃笑,脚步轻快的离开,等到明日一早,再来看热闹。

噼里啪啦的烛心爆裂声里,月云离开的脚步声清晰地传来,华云僵住了身子,又等了半晌,方松开钳制了李思怀的手。

李思怀怔怔地看着她,他方才心中百转千折,已经猜到了些许隐情,平安公主给几个士子安排了亲近女官作为姬妾,出现在这里的却是穿了女官袍服的齐王妃,并且被人下了*药平安公主又派来亲近女官来试探再三,若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打死他都不相信。

他亦是看出来了,眼前的女官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却是要维护顾盼的,李思怀沉吟半晌,索性点破顾盼身份,毅然道:“齐王妃就麻烦姐姐照顾了。”

话罢,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华云,冷声道:“若是明日以后有什么不利齐王妃名声的事情传出,小子日后定有厚报。”

说这句话时,他目光之中透出三分狠辣,仿佛又成了幼年时狡诈蛮横的李思怀。

华云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思怀,这个士子,竟然也认出了齐王妃的身份,听他话中之意,还有万般维护之意。

华云来此之后,一直紧绷的心情终于松懈了,既然是友非敌,她也不再客气,压住身下的顾盼,吩咐道:“还请公子帮忙,把她的双手双脚缚住,在把口舌堵住。”

李思怀面色大变,这*药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吗?

二人累的满头大汗,终于用了床幔桌布之类把顾盼绑的严严实实,二人相视一笑,把顾盼丢到了床榻之上,二人一屁股做到了床下,累的连连喘气。

华云坐了片刻,拿袖子擦了把额上的汗,突然又站了起来,李思怀看她机警地把灯笼里的火烛吹熄,屋中登时一片黑暗,不禁暗自庆幸,今日若非遇到了这个女官,还不知道要怎么善后了。

他轻声道:“还不知道姐姐芳名?”

华云此时也和李思怀有了战友般的情怀,她沉默半晌,终还是低声道:“小女子贱名无需挂怀,今日之事,最好你我二人俱都不互知。”

李思怀默然,好一个谨慎的女子,他亦是大为赞同,遂不再言语。

半晌,华云柔细的声音再次响起:“等天快亮时,还请公子自行离去。”

李思怀明白,华云也清楚,他绝对不可能此时丢下顾盼独自离去,虽然这女官的所作所为似乎是站在顾盼这边的,他心中仍然放心不下。

到了天明再离去,似乎是最好的决定了。

漫长的黑夜在二人的沉默中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终于被黎明的曙光无情地撕开了一个口子。

屋子里依然昏暗,却已经朦胧地看的清楚人影,李思怀看了一眼华云,她姿容秀美,可惜年纪已然不小了。

李思怀轻叹一声,咬了下牙齿,问道:“姐姐何时离去?”

华云的目视前方,侧脸上刚毅异常,掷地有声地道:“等平安公主带人前来的时候。”

李思怀一怔,终于还是问道:“公主可是会责怪姐姐?”他虽然有此一问,却并不表明他愿意让华云也提前离去,谁知道平安公主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这种想法有些自私,只是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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