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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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驾崩- 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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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他情投意合,两厢般配,携手白头,不离不弃。

    可哪成想,这一切都不过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只因为她是萧氏的女儿,只因为萧氏只能配耶律氏,只因为陛下在人群里多看了她一眼,只因为她长得青春貌美而且像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只因为他想要,所以她就得嫁。

    她那年才十六岁,从未离开过父母的身边,却从此就要嫁入深宫,成为一个年过四十的老男人的玩物。

    虽然这个老男人非常慷慨的赐给了她皇后的名分。

    但这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

    可她不能不要!

    想到自己在新婚之夜被这个男人玷污,她的心就充满了仇恨!

    她恨这个男人,恨所有姓耶律的,也恨所有姓萧的,包括她自己。

    自那夜起,她再不是草原上最珍贵,最幸福,最受到宠爱的花朵。她是皇帝的玩物,是一个死人的替身。是一块不能够拥有思想的墓碑,是一尊用来献祭权利的雕塑。

    后宫是一个恐怖的战场,一个肮脏的泥沼。华丽的服饰遮不住她丑陋的嘴脸,芬芳的脂粉混合着血腥的恶臭。这里人人是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不是你杀人,就是被人杀。暗箭明枪,刀刀见血。即便她贵为皇后,也在这个泥沼里受尽伤害。

    那个老男人根本不爱她,他只是占有她。就像占有一块土地,一群牛羊。她没有思想,没有生命,只是一个物件。

    后宫里永远不缺年轻貌美的女人,老男人很快就对她失去了兴趣,转而去别的女人身上追寻那个早已经死去的影子。

    她无所谓,反正她也不爱他。他不来纠缠她,更好。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姓萧,她是皇后,就没人会放过她。耶律氏不会,萧氏不会,后宫里的女人们也不会。

    可怜她那时候真是太天真,竟然从来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在最受宠的时候,都没有怀上过孩子?没有孩子,她还觉得轻松。可原来,没有孩子她就是没有根的浮萍。都不需要大风大浪,只要谁撩拨一下,她就得摇摆飘荡,生死不知。

    在她之前,另一个同样年轻貌美的萧氏女儿就是这样悄无声息,莫名其妙的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块死气沉沉的牌位。而那位萧氏叫什么,长什么模样,这后宫里竟然已经无人知晓。

    后宫里,这样无声消失的人,太多了。萧氏的女儿还能轮到一块牌位,其他的不知名的女人,还有那些女奴,便是连一块木头都轮不到。仿佛是一阵烟一般,一吹,就散了。散了,就没了。让人怀疑,这些女人原本就没有存在过,更谈不上萧氏。

    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她不想死,更不想死的这样悄无声息。

    她要报仇!要变强!要活下去!

    三年的后宫生涯,教会了她比以前十六年还多的生存技巧。

    她开始懂得算计,懂得阴谋,懂得害人!

    不是她害人,就是被人害。与其被人害,不如她害人!这就是后宫的生存法则!这里不需要弱者,只需要强者。

    她可以不爱老男人,但必须要老男人爱她。因为她需要一个孩子,一个身上流着耶律氏血的孩子。虽然她憎恨这血,但这血是她活下去最有力的保证。

    因为她姓萧!耶律氏的血,加上萧氏的血,就是整个大齐最尊贵的血。

    十九岁的她,盛装打扮,再次出现在老男人的面前。这一回,她不再是无知天真的花瓶少女,而是妩媚动人的风情少妇。

    老男人的眼光再一次被她吸引,她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她知道,在自己没有平安生下一个带着耶律氏血统的男孩之前,这个老男人的宠爱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内心有多厌恶,她都必须紧紧的抓住他的宠爱。

    为了生存,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她甚至自我催眠,仿佛真的去爱上他。也许她装的太真,以至于他真的被她迷惑。总之那一年,她几乎独占后宫,出尽风头。

    二十岁的她终于怀上了孩子,虽然对方已经足够老,但好在她还有足够年轻的身体。只可惜,这第一个孩子在她肚子里没有熬过两个月就不幸夭折了。

    一个混合着耶律氏和萧氏血的孩子,大齐最尊贵的孩子。它的死在后宫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无数人为它陪葬。包括一位膝下已经有了成年皇子的贵妃!

    而她因为伤心过度,哭晕在他的怀里,对这一场暴风雨一无所知。等养好身体,整个后宫已经改天换地,再没有人敢无视她这个年轻的皇后。

    年轻的皇后很快在第二年又有了身孕,这一回后宫里很干净,无人再敢谋害大齐最尊贵的血统。她平平安安的生下了六皇子,怀抱着这个孩子,她泪流满面。人人都以为她是喜悦拥有了一个皇子,却不知她是在哀悼那不幸牺牲,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孩子,以及面目全非脏污不堪的自己。

    这就是后宫,这就是皇权,为了活下去,为了向上爬,为了抓住更多的权力,不仅要对别人狠,更要对自己狠。

    有了六皇子,她便有了最坚实的依仗,从此她就是大齐名正言顺的皇后,可以昂首挺胸的站在他的身边,接受整个后宫,乃至整个朝堂的跪拜。

    从此刻起,整个大齐,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然,这还是远远不够的。身份的高贵必须握以更大的权力,没有权力,再高贵的身份也只是镜花水月,一场虚幻罢了。

    以前她依赖她的家族,信赖她的家人。但现在,是她的家族依赖她。萧沵明白,她今后的身份只能是皇后,或者太后,而不再是萧氏。不管是萧氏,还是耶律氏,从今以后都是她的臣子。她也必须用对待臣子的方式来对待他们,而不是家人。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依靠,也必须依靠她的家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六皇子。这个带着两族之血,从她肚子里出来,将来会继承大统,成为天下之主的孩子。

    她们娘两,才是一家人。

    这一路走来,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孩子。

    幸亏前一个萧氏皇后没有生下皇子就死了,论血统没人能跟她的六皇子比。但那些成年皇子也不会甘心被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夺走权力,权力这东西,一旦拥有就不想放手。

    她必须去争,去夺,去抢!

    她的所作所为,那老东西也是知道的,甚至还有些厌恶。年轻的时候,这个男人杀掉自己的父兄幼弟,登上皇位。手上的血腥并不比她少,所犯下的罪孽也更深重。然而就和全天下所有的老人一样,年纪大了,他就心软了,慈悲了,心疼起自己的孩子了。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砍瓜切菜似得除掉那些成年的有野心的皇子。

    真是虚伪啊!

    他威胁要废了她!她跪倒在地,抱着孩子哭得梨花带雨,生生把他的铁石心肠哭成一滩水,只能甩袖而去。

    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觉得悲伤,只觉得可笑。废她?难道他以为她还是那个年幼无知的少女吗?又或者,他还以为自己仍是年轻的时候吗?

    想废她,谈何容易!她身后可是整个萧氏!

    耶律氏和萧氏绑的太深,对谁都是难以解脱的掣肘。

    当然,她也不能真不给这老男人一点面子。所以那个四皇子,她留了他一条性命。

    老男人老了,多疑,虚伪,如同一座腐朽的宫殿,表面上看依然巍峨,但其实里子早被蛀空。

    她还年轻,她可以等。等着他慢慢的腐烂,最终死去!

    但她没想到,这腐朽的烂木在临死之前竟然会想要再搏一把,把整个大齐江山连同她们母子,还有萧氏全族都压在赌桌上,豪赌一把。

    这简直太可笑,太冒险!

    虽然冒险,虽然可笑,但一开始她并不反对老男人豪赌。年纪大了就该修身养性,保重身体。结果他还是不知节制,想要打一场打仗。这只会加速消耗他的生命,早点死掉。

    她也是乐见结果。

    但没想到,这一场豪赌里还有针对她,针对整个萧氏的险恶用心!

    她接到密告,有人向陛下谏言,子幼而母强,一旦皇帝大行,朝政必将被皇后一族把持。从此国将不国,耶律氏只怕要被萧氏取而代之。

    这话太诛心,太可恶,太可怕!但更可怕的事,说这话的人竟然还活着,没有死在当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生性多疑的老男人,听到心里去了。

    不,不是老男人听到心里去,而是他心里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多可怕!若不是得到这个密报,她恐怕还以为陛下的这场豪赌真是为了给六皇子扫清道路,平定边关!但现在再回头一想,后背脊就全是冷汗!

    萧氏一族,文臣武将众多。可这次打仗,除了卖命的是萧家儿郎,重要关节上的指挥将领,却全不是萧氏一族。

    她最信赖的威德郡王,萧氏最能干的武将萧继远,都被派去了鎏玥议和,根本不知道要打仗。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陛下是真的要对萧氏,对她动手了!

    坐以待毙吗?绝不!

    鎏玥小皇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男人想做螳螂,那她就来做黄雀!

    生死存亡,还讲什么夫妻之情,何况她和他压根就没有情。

    这老东西夜里驾临将军府,只怕也是别有用心。

    就不知萧继远能不能接下这招!

    倘若他接不住……那也无妨!

    她自有妙计,安排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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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大家不离不弃!你们的热情,本座深深感受到。我是一个任性的作者,但幸好也有你们这些“任性爱我”的读者。谢谢大家!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们重归于好!

    将军府与别处不同,正堂那是一座砖木结构的屋子,而不是帐篷。

    屋子里华灯高照,锦罗遍铺。帝后二人端坐在高台正座之上,接受小两口的跪拜和献酒。

    酒是马奶做的,老皇帝马背上得天下,年轻得时候最爱马奶酒。如今年纪大了,虽不似以前那么能喝,但每日也必得喝一壶才过瘾。

    然而今日小两口跪着献上的这杯马奶酒,老皇帝却只是浅尝一口,便搁在手边。目如鹰隼,在小两口脸上划来划去。

    倒是皇后娘娘一口喝了半杯,用手里的丝帕轻拭嘴唇,眯着眼笑盈盈的,一脸和气。

    这截然不同的表现,便是连耶律淑哥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原本欢喜的心顿时烟消云散,一片阴影笼罩,坠得一颗心直往下落。

    这是怎么了?父皇得怒意就摆在脸上,可是她做错了什么?扪心自问,她没做过什么。难道,是肚子里这个孩子……她情不自禁双手按在肚子上,心咚咚直跳。

    不对!这不是冲着她来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肚子里就算是个祸胎,此刻也是生米做成熟饭。父皇便是知道了,至多从此厌弃她,也不会跑到将军府来了找麻烦。

    把事情闹大了,丢脸的只会是耶律氏。

    所以这一切,是冲着驸马来的!萧继远做了什么,惹得父皇如此紧张?

    她偷偷看了身边人一样,心情复杂。

    他是大齐第一名将,年轻有为的朝廷命官,当红炸子鸡。本该是父皇身边最受期待和宠爱的人,只要他不背叛父皇,就绝对不会有事。

    那么他是做了背叛父皇的事吗?为什么?可无论萧继远做了什么,无论他爱不爱她,此刻她和他已经完婚,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不管如何,她也只能祈祷,这一次不要让父皇的人在府里找到些什么才好。

    不然……她所受的罪,所忍的苦,所费的心,岂不就统统白费了。

    这决不允许!

    耶律淑哥暗暗咬牙,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手心里,阵阵发疼。可此刻,她也只能用这疼提醒自己,镇定。

    察觉到公主投来的视线,萧继远并不回应,板着一张俊脸,面色其实微微发青。但此刻华灯灼热,锦缎华丽,富丽堂皇之色落在他脸上,硬生生染出一抹喜色,倒是叫人瞧不出他脸色有异。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乱如麻,心焦如焚。

    禁军是当着他的面进了府。这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也不知陛下是从哪里得到了风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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