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主穿越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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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女主穿越之后-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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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嘉梦心中一动,又道:“道长可能赐我平安符?”

    “这不够么?”

    “够,只是我贪心。”顾嘉梦道,“我有家人即将远行,恐长久不能相见。想求一符,保平安。”

    闲云道长点了点头:“如此。”他提高了声音,冲小七和小道童道:“你们两个,过来!有东西给你们。”

    小七和小道童对视一眼,一起走了过去。

    闲云道长在他二人各自头上轻拍一下,带着他们离开了。

    清风徐徐,落叶飘飘院中静谧无限。

    顾嘉梦端详着手中的符纸,并不能看懂,只是瞧它隐约透着时光的味道,想来要比她三年前求的,要厉害得多。

    “你大哥要远行?”姬央开口问道。

    “对。”顾嘉梦点头,眼中写满诧异,“殿下如何得知?”

    姬央眉眼含笑:“是顾尚书的决定?”

    顾嘉梦叹了口气:“是啊,我父亲要我大哥到江南去。”

    她轻声细语,将近些日子顾家发生的事情,尽数说了。她语带喜悦:“殿下,我父亲是相信我的。不但相信我,还说要帮我,要保护我。我以前只当他偏爱九九,其实不是的。父亲是很在乎我的。他说我很好的……”

    她说着说着,有些语无伦次。能得到父亲的喜爱,她很开心。之前因大哥的态度而受的委屈也一扫而光。

    她的父亲也是在乎她多一点的。

    姬央由衷为她高兴,笑道:“好姑娘,你本就很好。”

    顾嘉梦斜了他一眼,嗔道:“殿下哄我呢。”话一出口,惊觉太过亲昵,未免显得轻佻了些。想收回去,却来不及了。

    她两颊布满红晕,更添丽色。

    姬央一怔,双眸微闪,却没有避开,而是诚挚地道:“不是哄你。孤不是哄你。”他略一沉吟,温声说道:“你不用为你大哥的事情自责。恕孤直言,顾尚书所虑甚是,令兄的确不宜入朝为官。吕先生是当世大儒,若真能拜到他名下,未尝不是一桩幸事。”

    顾嘉梦眼神微闪,不料他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昨日大哥来看她后,她的确对大哥起了些愧疚,心生不忍。她只当她隐藏的深,却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他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她欢喜惊叹。但她对姬央素来信服,见他所言与父亲的话并无出入,想来父亲确实是慎重考虑,才有此决定。她不必也不该再胡思乱想,平添烦恼。

    想通了此中关节,她冲姬央施礼道谢:“多谢殿下。”

    姬央笑笑,避开了她的行礼,说道:“孤抚琴与你听,可好?”

    那次在茶楼听书时,她好奇地问他的琴艺,星眸璀璨,熠熠生辉。他一直不曾忘记。

    “真的?”顾嘉梦闻言心头大喜,连连点头,“好啊好啊。”一副女儿情态,神情娇憨可爱。

    姬央心旌摇曳。他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倒要借道长的琴一用。”

    听说姬央要抚琴,别人犹可,唯闲云道长满面红光,一脸期待之色,急吼吼地叫小道童抱了琴出来。

    小七对着顾嘉梦咬耳朵:“殿下的琴艺极佳。当年信王娶妻时,殿下抚琴,有那起子不晓事的,竟以为是乐师所奏,想要招揽回家,日日为他抚琴呢……”

    她正说的起劲儿,姬央横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小七陡然一惊,连忙闭嘴。

    顾嘉梦听着有趣,有心多问一些他的旧事。小七却不敢再提了。

    姬央净手焚香,准备得当。琴音响起,调了调弦。停了一会儿,才道:“小七,唱一首贺芳辰。”

    小七大惊,忙道:“我不会,我不会。”她往顾嘉梦身后一躲,连声道:“顾小姐,你知道我不会的。”

    顾嘉梦只得笑道:“殿下不要为难小七姑娘。”

    姬央只笑了一笑,也不再多言。

    琴韵响起,如朝花润露,似晓风拂柳,优雅缓慢,中正平和。

    顾嘉梦于琴一道,并不精通。琴音入耳,恍如天籁,她只觉得仿佛身在云端,说不出的受用。她双目微阖,细细倾听。

    许久之后,琴音渐低,终于细不可闻而止。

    顾嘉梦睁开眼,心中遗憾。对于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她向来报以极高的敬意。更何况,刚才的琴声,闻所未闻。她轻声夸赞道谢,笑语如珠。

    姬央只笑笑,叫小道童收起了琴,低声道:“手生了。”

    闲云道长道:“还以为你真会弹一曲贺芳辰呢!”他转向顾嘉梦:“小姑娘不和一曲?”

    姬央笑容一僵:“贺芳辰?”

    顾嘉梦忙摇头:“道长说笑了,我并不通琴艺。”

    闲云道长大笑:“不会没关系,名师就在这里,可以拜师学啊!”他笑着离去,也不理会因他这一句话而笑容收敛的姬央和顾嘉梦。

    待闲云道长走远,姬央才道:“道长的话,很有道理,不考虑一下么?”

    顾嘉梦迟疑了一会儿,挑了挑眉:“等殿下的棋艺,能当我师父再说吧。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她的确想过要学琴,但不是一窍不通时拜他为师。而是想等站到和他相近的高度时,再走近他。

    “说的是,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姬央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声音渐渐染上笑意。

    顾嘉梦有些羞恼,心里却不无喜意。他们很少提起将来,但听他话中之意,他的将来分明是有她的。

    方才闲云道长的话在姬央耳畔回响:“气数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世上只有弱者才会信命……”

    ……

    本朝重佛轻道,虽然闲云道长名扬天下,颇得圣宠。但是道家的发展并未因此而繁荣昌盛。拿闲云观为例,闲云观的道士依然很少,远不能与慈恩寺相比。

    不过,闲云观如同一朵闲云,堪堪停留在京郊西山半腰,倒也安静。

    顾嘉梦与姬央立于闲云观中,赏花看草。她看着身侧的人,不由得心想,日后若能日日如此,比之神仙也不差了。

正文 91|10。7

    时光在不经意间匆匆溜走。申时刚过,他们就告别闲云道长,踏上了归程。

    人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许是西山不高也不陡,顾嘉梦行走在山间,竟丝毫不觉困难。

    姬央与随从就在她身前三步外,且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他仿佛背后另有眼睛,她快,他也快;她慢,他跟着也慢了下来。

    顾嘉梦心说有趣,竟起了玩闹的心思,她越行越快。衣带当风,疾行在山间。到山脚下时,也刚刚只过了半个时辰。

    顾家的马车就在左近,与标有东宫徽记的马车毗邻。

    姬央温声道:“顾小姐,不如一起?”

    顾嘉梦点一点头。他们此行顺路,自然无需刻意避嫌。

    马车辚辚,相距甚近。

    小七将耳朵贴在马车壁上,认真倾听。偶一回首,却瞧见顾嘉梦正对着手里的平安符发愣。她撇了撇嘴,心想闲云道长真大方,顾小姐想求平安符,他竟然送了顾家一人一个。

    也不知道是否灵验。

    马车离了西山,径直东去,一路顺遂。进城后,才堪堪分开。

    顾嘉梦回府后,换了衣衫,便去向继母姚氏请安,并将闲云道长所赠的平安符转交给她。

    闲云道长与弘明法师齐名,听说是他所赠,姚氏喜不自胜,含笑接了,与顾嘉梦闲话几句,才叫她离开。

    父亲顾尚书外出与友人相聚,尚未归来。顾嘉梦使人将平安符送给大哥顾彦琛,却得知大哥也不在家中。

    顾嘉梦深感诧异,大哥竟然出门了?他的伤不是还没痊愈么?转念一想,大哥即将远行,他在京中友人不少,借着重阳节,与朋友小聚,也在情理之中。

    ……

    顾彦琛伤势未愈,本不该外出,但是他既已决定遵从父命,前往江南,自然要与他的同僚好友告别。

    关于他近日的种种流言,他略微解释了一番。至于对方是否相信,他也无力强求。反正,他短期内是不会回来了。旁人的眼光,于他关系不大。

    少时众人散了,顾彦琛犹豫再三,终是前往九里巷去探视九九。

    罗家大门紧闭,顾彦琛叩门后等了许久,才被迎了进去。

    罗员外夫妇神情不虞,显而易见,他们并不欢迎他。

    顾彦琛这才知道,在他卧床养伤的这些日子,九九也不好过。

    她病了,身形消瘦,眼窝深陷,小脸儿黄黄的,不施脂粉,越发显得憔悴,教人心疼。

    前次他们不欢而散,此刻见到顾彦琛,顾九九只勉强一笑,不哭也不闹。

    顾彦琛胸口一窒,温声安慰了几句,踌躇许久,才说明了来意。

    他的婚约被解除了,他要去江南了。父亲要他拜一个脾气古怪的大儒为师,不出师不能回还。只怕三年五载内,他都不会回来了。

    “你说什么?你不回来了?”顾九九大惊,心头茫然一片。

    诚然顾彦琛性子温懦,缺少主见,根本不能成事。但他对她还算不错。可以说他是这世上极少数对她好的人之一。

    连他也要离开她了么?

    顾彦琛苦笑:“父命难违,我也没法子……”想了又想,他咬咬牙,将心一横,说道:“父亲知道了你的存在……”

    “真的?那他怎么说?”顾九九悲喜交加。记得那两年,除却顾彦琛,就数顾尚书待她最好。

    顾尚书符合她对父亲的所有想象,是她理想中的父亲。平心而论,顾尚书和她的父女关系比之与原主要好上许多。

    她原本已经冷掉的心又渐渐有了热度。

    顾彦琛不忍看她希冀的眼神,偏过头去,狠狠心说道:“父亲重视血缘,虽然也疼你,却不能与你相认。”

    “不能……相认?”顾九九脸上血色全消,她咬咬唇,似哭似笑,“不能相认?”

    她捂住了脸,任泪水肆意流下。既是如此,顾彦琛何必要告诉她?何必给了她希望后又教她失望?

    顾彦琛慌了手脚,忙道:“妹妹,别哭,你别难过。”

    他匆忙中想到了一个理由:“你也知道,父亲是朝廷命官,如果突然多出来一个女儿,恐怕于名声有损。妹妹纯孝,又重感情,想来不愿让父亲为难……”

    顾彦琛已经明白,父亲不喜九九。说到底,顾家仍是父亲当家做主。父亲和妹妹对九九成见颇深。他们两个都不松口,那么九九想回顾家,基本是没可能了。——若他还在京城,或许能周旋一二。但是他要离京,只怕九九连父亲的面都见不到。

    顾九九抬起头,直视着顾彦琛,仿佛看到了他的内心深处。所以说,她那两年的感情,到底还是错付了么?

    她辛辛苦苦,诚诚恳恳,终究是比不过身份和血缘么?说她纯孝,说她重感情,要她莫让别人为难,可有人真正替她想过?

    顾彦琛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温声安慰了她好一会儿:“身份名头并不重要,父亲知道你孝顺就足够了……”

    顾九九双目紧闭,面色灰白,对顾彦琛,对顾家,她失望到了极点,再深厚的感情也被消磨殆尽。

    他们不在乎她,她何必还顾念他们?他们想抹去她的痕迹,可她为什么要让他们称心如意呢?

    顾彦琛还在笨拙的安慰,他想尽法子,想让她相信,父亲不是不疼她,只是不能认下她。他只希望她不要太难过。他希望她还是记忆中那个笑容温暖的姑娘,是会娇声软语唤他哥哥的女子。

    顾九九面无表情地听着,等顾彦琛再也说不下去,才轻声道:“我知道了。哥哥此去,一路小心。”她笑了一笑:“我在京城,等哥哥回来。”

    顾彦琛心中一喜,立时露出了笑脸。他悄然松了口气。她不生气就好,她不难过就好。她还有罗员外夫妇照顾,难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他在江南,会常常写信给她。他会让她知道,她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她那两年,不是毫无意义。

    时间不早了,顾彦琛不便久留,起身告辞。

    他离开后很久,顾九九才唤了罗太太进来。她倚着靠枕,一脸疲态:“把药煎了吧,从今天起,我喝药。我会养好身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半个月,她也是傻了,才会拿别人的过错来折磨自己。她要先养好身体,才能再谈其他。

    罗太太大喜:“好,好,好。你等一等,你等一等,很快就好……”

    背过身来,罗太太擦了擦眼角的泪,女儿终于愿意喝药了,真好,真好。之前她每日煎的药,都被女儿给倒掉。现下老天开眼,女儿总算是想明白了。

    她默默念了声“阿弥陀佛。”忙亲自下厨煎药。

    顾九九低头苦笑,轻声道:“有谁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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