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陆贞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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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陆贞传奇-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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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贞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柳絮就这么死了,我不用殉葬,还成了一等宫女……”这事情发生得太快,她从孝昭帝走后,就一直觉得难以置信。
    丹娘却不以为然地说:“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啦!我经常喂水池里的金鱼吃米粒,它还知道跟我打个滚呢。”
    陆贞取笑着她,“金鱼又不是小狗,怎么会打滚?”
    丹娘却故意大着动作比画着,“喏,喏,就是这样。”陆贞果然被她逗笑了,气氛一下轻松了许多。
    说话间,一个脸有点生的女官走到这边来,“谁是这儿的管事宫女?”
    陆贞赶紧收起了笑脸,上前施礼道:“大人,奴婢就是。”
    那女官面无表情地说:“我是来宣贵妃娘娘的旨意的,你把全院的宫女都集中到西厢去。”
    陆贞领了命,没多久青镜殿所有的宫女都到了西厢,看贵妃娘娘的人还没来,一行宫女都先议论纷纷。
    丹娘先说:“这时候,贵妃娘娘要宣什么旨啊?”
    陆贞也不明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准备给咱们重新安排宫室?”
    丹娘眼睛亮了亮,“那我就可以去司膳司了!姐姐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你是一等宫女,有你罩着,我就能多吃点好东西了! ”
    她话刚说完,之前传话的女官到了,直接问向了陆贞,“人全都齐了吗?”
    陆贞小心地说:“禀大人,全殿二十七名宫女全在都这儿了。”
    那女官嗯了一声,扬声又说:“贵妃有旨,青镜殿诸人接旨。”一众人都跪在了地上,女官念着旨意,“青镜殿诸宫女,事主忠心,服侍有功,今太妃仙逝,为嘉其心志,每人均赐宫酒一杯,黄金二两,以彰恩德!”
    她一挥手,便有内监端着酒和黄金锭子走了上来。她这才笑着对陆贞说:“恭喜各位了。”
    陆贞忙带着大家道谢,“谢贵妃娘娘隆恩。”
    女官又说:“那你们就慢慢领赏了,本座先回去缴旨了。”
    陆贞恭谨地说:“恭送大人。”便带着丹娘一路把女官一行人送了出去,等到两人再回来,屋子里早就热闹成了一片。一个宫女笑吟吟地拿着酒喝着,又看着手里的大元宝,“哎呀,这辈子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黄金呢,贵妃娘娘真是个好人。”
    丹娘看到另外一个宫女又拿着酒杯猛倒,一阵心疼,“你慢点喝,别抢了我那份。”
    陆贞被她们的欢喜感染了,也笑吟吟地看着,正准备伸手去拿自己的那份酒,刚才喝了酒的宫女却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唉呀,我的肚子好痛!”
    刚刚说完,另外一个宫女也咚地倒在了地上。陆贞吓了一跳收回了手,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发现几乎在这瞬间,有好几个宫女捂着肚子,表情痛苦万分。
    丹娘却没意识地伸手去拿酒喝,陆贞想起陈秋娘的死法,身上一寒,打掉她手里的酒杯,大声说:“别喝,这酒有问题!”一时间脑子里大声呼喊:这是要灭口了!
    杯子清脆地摔碎在了地上,陆贞赶紧去开房门,房门果然被人反锁住了,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没有任何动静。丹娘大声在一旁尖叫着:“有火,哎呀,怎么着火了!”
    只见窗子外面,映出了熊熊火光,照得屋子里还站着的几个人脸上通红。陆贞一推开窗门,浓烟就灌了进来。她急忙关窗吩咐道:“大家快找水,捂住鼻子,咱们想办法跑出去!”
    其他几个还没喝酒的宫女们惊慌失措,丹娘急道:“这是这么回事啊?”
    陆贞沉着脸说:“咱们昨晚听到了不该听的话,有人要灭我们的口……”
    她还没说完,浓烟滚滚灌进窗户,立刻被呛得猛咳起来,火随即也烧进了屋子里,几个宫女慌忙扑打着火,但哪里来得及。有人被烟呛了一下,昏倒在了地上,没多久,整个屋顶都塌了下来,整个屋子里到处都是火苗。陆贞咳嗽着喊道:“大家往墙根边躲!”这火既然是蓄谋已久,这次看样子大家都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家慌乱之中,早就没有了主意,只能按着她的指引行动。
    丹娘一句话没说出,咕咚一声昏倒在地,陆贞喊着:“丹娘!”但对方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她马上用力地拖起丹娘,一边躲着浓烟和大火,一边向墙根艰难前行。大家都忙着找地方逃生,又哪里有人会来帮她了。
    这时,一根烧着的房梁砸了下来,陆贞无力躲避,宫女们在一旁发出了尖叫。
    眼看自己非死不可了,陆贞闭上了眼睛。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就在这时冲了上来,将陆贞护在了身下,房梁狠狠地砸在了他身上,两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陆贞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头磕在了地面上,整个人都昏死了过去。
    陆贞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只记得隐隐约约间在梦里,好像看到那个冲进来救自己的人影是高展,可是自己还没怎么看清,就昏倒了。
    她哎哟一声惊醒过来,却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艰难着想坐起来,这才看到自己身上到处包裹着绷带。她尝试着想在床头案几上取水,手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一个失手,水杯跌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丹娘听到这动静,惊喜地走到她身边,“姐姐,你醒了?”
    陆贞焦急地看着她,想问她话,可是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丹娘看懂了她,安慰她说:“姐姐你先喝药,太医说你的嗓子给烟熏坏了,一时半会儿还说不了话……”
    陆贞突然一震,自己和丹娘大难不死,但灭口的人会不会放过自己这些人还是未知数。她不由得露出焦急的神色,一把抓住了丹娘,指指外面,又比了个砍头的手势。
    丹娘马上说:“大家们都没事呢!别人跟我说啦,毒酒的事,是有人假传圣旨,不干贵妃娘娘的事。皇上已经下严查这件案子了,还让咱们都好好地在留在青镜殿里养伤,不用去什么静心院了!”
    陆贞像是吃了颗定心丸,这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皇上怎么来了?但皇上既然发话了,自己这条小命应该是保住了吧。
    陆贞养了几天,伤势有了好转,这天丹娘照顾着她,她喝了一口水,哑着嗓子问丹娘:“我记得那天,房梁砸下来的时候,有个人一直挡在我身前……你知道是谁救了我吗?”
    丹娘打了个寒战,但陆贞并没有发现,她很快掩饰好了自己的情绪对陆贞说:“我……我不知道啊,是皇上,是皇上派了人来救的火!”
    陆贞想了一会儿,又说:“我怎么老觉得那个人有点熟呢?丹娘,这些天,他有没有来找过我?”她说的是高展。
    丹娘拼命地摇着头,“没有没有,这几天人来人往,这儿跟个市集似的,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陆贞有点失望,自己受了伤这么大的事,高展不知道吗?她叹了口气,还是没问了。
    又养了几日,她才能下地,这天她披了一件衣服,站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内监们正在整修着火灾后的房屋。
    丹娘走过来嘱咐她,“姐姐,你身子才好,不可以站太久。”
    陆贞失神地问道:“太妃娘娘是什么时候下葬的?”她养伤养了好一些时日,没有赶上。
    丹娘小心翼翼地说:“就是前天,那会儿你喝了药还没醒,皇上特意吩咐不用叫醒你。那天咱们这儿来了好多人,大家恭恭敬敬地把太妃娘娘的棺木运到皇陵去了。”
    陆贞含着泪说:“没想到,我连送太妃最后一程都没赶上。”
    丹娘沉默了片刻,岔开了话题,“皇上还说,咱们这儿剩下的人,暂时都不用分到别的宫去,等以后再做安排。现在你是掌事姑姑,以后青镜殿你就是老大了。”
    陆贞想了想对她说:“哦,是吗?那丹娘,反正你以后也想去司膳司,要不然现在你去管管厨房的事吧。”
    丹娘听到陆贞让她去厨房,一阵激动, “哎呀,我就知道你就算升官,也肯定不会忘了我这个患难姐妹的!我要跟元禄去吹牛,嘿嘿,我要故意拿芝麻糊馋他!”
    陆贞疑惑地问她,“元禄,你最近见过他?”
    丹娘像是怕被发现什么似的,慌乱地又说:“没有,没有,我就是那么一说。这些天,咱们这儿就没别的人来,哦不,杨姑姑倒是来看过你两次,可你都睡着了,还有,杜司仪那边也派人来传过话,说你既然病着,就不用那么着急抄书了。”
    陆贞果然有点失望,但没有怀疑丹娘怎么紧张起来,她顺口说:“哦,就她们呀……咦,什么味道,这么香?”
    丹娘看她不追问了,松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说:“是桂花香,肯定是太妃娘娘种在后院的那颗金桂开花了。”
    这话提醒了陆贞,她说:“呵,她还说过,还要我没事常去看看那颗树呢。”她慢慢向后院走去,丹娘想过来扶她,陆贞想起那事是太妃秘密嘱咐她的,还是不能让丹娘知道的好。她对丹娘摇了摇头,“你先去忙吧,我想自己走走看。”
    离得虽远,陆贞却已看到那株金桂开得正好,满树的金黄,恰似一抹灿烂的光盛放在枝头。睹物思人,她不禁有一丝惆怅,后院里只有她一个人,茕茕孑立。空气里飘散着浓郁的桂香,周围寂静成海,陆贞抬足向桂树走去,只能听见自己走路传来的沙沙脚步声,墙角处放着一把花锄,她不由得想起了太妃对自己曾说过的话——
    “那儿有一株桂花,是我最喜欢的,得闲的时候,你也帮我松松土。”
    她拾起那把花锄,弯下身给桂树松起了土,没有几下,就翻出了一堆白色的土。她讶异地蹲下来身翻看那些土,喃喃自语:“奇怪,这里土的颜色,怎么那么像南边的瓷土?难怪这桂花树老是长不好。”
    她摸了几把白土,却不料到自己翻出了一个锦囊,虽然惊讶,但却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她悄悄打开锦囊,果然那锦囊中有一纸绢书,里面的字迹赫然是周太妃的亲笔:
    “阿贞,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恨我虽贵为一国公主,却意外为奸人所害,虽有心报仇,奈何势单力薄,只能含恨而终。囊中指环,系我遗物,望伺机交予太子,嘱其为我报仇雪恨。”
    陆贞又摸出锦囊里的指环,细看了半天,眼睛渐渐地红了,原来太妃早已知道太后想置她于死地,一瞬间她想明白了之前周太妃为什么郑重地来找自己,又让自己发誓,她是早存了死志——可是,周太妃为什么不写清楚呢?
    陆贞自言自语,“太妃,您连害的仇人是谁都不说,太子又怎么能帮您报仇呢?”
    她谨慎地把锦囊放入了怀里,想了半刻,有了主张,这才回了自己的屋里继续抄写书稿。没多久丹娘也进了门,看了她几眼,说:“又在帮杜司仪抄书稿啊?”
    陆贞恰好在这时抄写完了一卷,她舒了一口气,将纸卷递给了丹娘,“嗯,这不,刚抄完一卷。我走路还不太方便,丹娘,麻烦你帮我跑趟静心院吧。”
    丹娘一边接过一边责备着她,“姐姐,你现都是掌事姑姑了,说话干吗还那么客气,我这就去……这儿怎么有这么多纸团子啊?”
    陆贞看了看自己扔得满地的纸团,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两天手上没力气,老写废纸……”
    丹娘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现在咱们这儿闲人这么多,你让大家帮你一起抄抄不就完了,干吗那么费劲啊。”
    陆贞却正经地说:“那可不成,我答应杜司仪的事,怎么能麻烦别人?”
    丹娘唔唔了两声,又想起了自己进门前想和陆贞说的话,“说的也是……噢,对了,前儿我找到一个好东西,正好你用得着。”
    她风风火火地跑出了门,又吃力地抱着一个铜器走进屋,得意地说:“这是太妃以前烧纸用的铜篓子,后来她写不动字用了,我就用它烤玉米吃。要不是大火烧塌了房子,我都差点忘了这东西……”
    陆贞听她说得有趣,好奇地俯下身子打量那东西,本来没怎么在意,但看了几眼后,不禁睁大了眼睛,又擦了几把那上面的烟痕,脱口道:“不对,这可不是一般的铜篓子!”
    她郑重地拿来布巾小心翼翼地擦着那铜器,精心擦拭下,那铜器渐渐显露出本来的面貌,它果然是青铜质地的,而且竟然还是周朝的!
    事关重大,陆贞不敢怠慢,带着丹娘一路抱着青铜器往司宝司走去,见过女官后详细说了自己的来意。
    那女官并不相信,懒洋洋地打量了那铜器几眼,又说:“不会吧?这玩意能是几百年前的古物?”
    陆贞没看出来她眼里的轻蔑,认真地说:“是,大人。我以前跟着父亲看过不少的古玩,这花纹,这形状,这铜绿,一看就是周朝时候的青铜尊。”
    女官果然笑了,“你说是就是啊?这东西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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