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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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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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装成凡人,混进一艘贩卖私盐的船,简直是奇耻大辱。

    “父亲真是疯了,原本渊楼所在的紫云岛固若金汤,他偏偏叫人将我送走。”薄九城不由生出几分怨恨来,当时薄云天可是毫不留情,喊人拖走自己儿子,丢上船连夜送走。

    要不是薄九城知晓薄云天的性情,差点以为薄云天是听知真相后,舍弃亲子。

    “少主怎能这样说?要不是少主肆意行事,买了梁燕阁的纸,做陷阱坑害血魔的那位师弟,又将擒抓对方的传送符箓定在紫云岛,渊楼真正的所在怎会暴露?”

    “你……”

    薄九城狠狠瞪对方。

    可惜身边这个渊楼之人,不是他的属下,他根本惩戒不了。

    ——薄云天在丢儿子出去时,就将他身边的人杀得干干净净。

    前世陈禾偷袭了薄九城,还成功了,那么多跟着薄九城的属下没一个有用,也许他们被陈禾蒙骗,又或者他们有的还是共犯,这种事薄九城重生了也未必知道,薄云天是宁可杀错,不会放过。

    “何必逃到中原,倒像是渊楼怕了梁燕阁。”

    “少主你日日抱怨,可知渊楼在各岛的据点已经被连根拔起了?”

    “你说什么?“

    薄九城手中一顿,独轮车歪了下,差点陷进沟里。

    那来回巡视的大汉,二话不说,怒气冲冲的一鞭子抽过来、

    薄九城自有办法,让这凡人以为鞭子抽到实处,他目光里闪过一丝狠毒,不太乐意,还是在几个渊楼属下灼灼的目光里埋下头。

    “主上早有安排,各路据点都是一个空壳子,留下的尽是一些无用杂碎,已经不成气候的家伙。”

    “父亲到底在想什么?”薄九城满腹闹骚。

    实实在在,能够让他走出去被人畏惧的渊楼少主名头,与藏头缩脚的逃亡生涯,这样一比谁不郁闷?

    “还未一战,他就先撤了人,渊楼又不输梁燕阁什么。”

    旁边的人看他一眼,在心里默默想:明摆着的,薄云天没有一个同为大乘期的道侣,而沈玉柏与梁夫人没有一个拖后腿的儿子。

    “啊——”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乍起,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个拎着鞭子督工的大汉,失足摔下山岭。

    这条路虽然崎岖,但并不凶险,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脚踏空的。这个高度掉下去,不摔死,也会磕到谷底的石头,总之没救了。

    常年玩命的海匪们,都是一阵心悸。

    首领气急败坏的喝骂了几句,又跑到出事的那块地方仔细查看,终究是没发现端倪,只能认作晦气:“摊上你们这群胆小鬼,软脚蟹真是霉运,走个路也能坠崖。”

    众人唯唯诺诺,不敢抬头。

    “还磨蹭什么,快走!”

    车轮又隆隆的滚动起来,只是这次任凭首领怎么催促,速度都放慢了许多——没人想稀里糊涂失足丧命,走起山路来都是小心翼翼。

    “少主!”渊楼属下们不满的瞪视。

    “看什么,打松了那蠢货脚下石块而已。”薄九城冷笑,“谁让他如此笨重。”

    “杀死凡人,会增因果。”他们无力的劝。

    “笑话,你们杀的人少了?”薄九城反讥。

    渊楼里的人,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就是背了许多罪名偏偏啥也没干的倒霉蛋,比起前者,后者要少得多。

    只因为这世上的冤屈虽多,但能活着喊冤的人太少了。

    即使有,经历了这番折磨也都性情大变,愤世厌俗。

    “我们无恶不作,但是我从不在逃亡路上杀人…那是愚蠢,少主。”

    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

    薄九城整个人一抖,其他人则是露出欣喜之色。

    “你从南海回来了?其他人呢?”

    薄九城下意识的寻找某个身影,那是他父亲的得力属下,更擅医术,在渊楼里很有威望。

    “出了点事。”那声音顿了顿,直接道,“海市蜃楼的盛会被一只古荒凶兽毁去,主上目前被困在一个地方,我等救不得,于是回转来寻少主。”

    薄九城震惊:“奎医师你说什么?何人能困我父亲?”

    “……”不是人。

    南海太乱,形势太过诡异,他是没辙。在东海的势力又面临覆灭危险,幸好薄云天早有预料,渊楼精锐尽撤,未伤根本。

    这手化名为暗的计策,本来很好,然而薄云天自己出了意外,这让渊楼众人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少主,你的安危,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听了这恭敬的话,薄九城不知为何,感到心里一阵不舒服。

    “让我早点摆脱这群愚蠢的凡人才是最重要的事!”薄九城咒骂。

    好像苍天都在跟他过不去,明明太阳还挂在天上,风吹来几片灰云,竟下起雨来。

    雨势还不小,原本戴着遮阳的斗笠,变成了挡雨的,首领惊慌的叫骂不休——这一车车除了贵重药材,就是私盐,虽然盖着厚厚的毡布,又结结实实裹着,但打湿了还是不值钱。

    “妖怪,必定是妖怪!”胆小的人叫着。

    出着太阳下暴雨,还有之前坠崖的人,都成了压弯骆驼的稻草。

    海匪们凶悍,可他们鬼迷心窍起来,比谁都神神叨叨。

    “必定是我们每次借路从山里过,都没有去那座庙烧香!”

    “行行行,下次去捐个金身罗汉!”首领大喝。

    恰好这时,乌云也彻底遮蔽了日光,总算将这“异象”弄没了。

    雨来得太急,泥沙汇聚成浑浊的溪流,时不时就有车轮深陷其中,需得好几人才能抬出。渊楼的人没兴趣陪凡人在大雨里淋着,轮到自己抬车时就悄悄用巧省事。

    尽管这样,车队磨磨蹭蹭的走出山,天都黑了。

    等着跟海匪接头的人也不耐烦,劈头就问:“怎地这么迟,叫我在曲爷面前丢脸。”

    首领嘴一咧,审视的打量起大青石后面站着的人。

    络腮胡满脸,穿着单褂,手持烟杆,在众人之间十分显目。

    “道上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个吝啬鬼花了大价钱,连曲鸿都请来,照料这趟买卖?”

    “谁知道呢?”接头的汉子也是满腹怨念,“据说江湖几大门派风声不对,那些小门派啊,全部打起来了,搞得占山为王的,还有我们靠水吃水的,统统没好日子过,这要被卷进去,真是身家性命都没了。”

    薄九城眉头一皱。

    “少主,好机会!中原修真界正魔两道怕是要打起来了!”

    “唔。”果然是好事,可以浑水摸鱼,也方便藏匿。

    渊楼众人用传音说话,远处自顾自磕烟杆的曲爷手掌一顿,不着痕迹的向这边看了一眼。 

第212章 浑水摸鱼

    这场雨一直下到深夜。

    人人一身泥浆,五月天不会凉,但这大雨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海匪与接头的私盐贩子谈不拢,一个坚持交货拿钱,一个疑心货物淋湿受损,双方不约而同的命令手下将独轮车推到荒郊的一座破庙里,然后继续扯皮。

    雨势不减,庙里漏雨的地方越来越多,地上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外面雷光一道接着一道,照得庙里面雪亮。

    “拿竿子,把东西清一清!”闲来没事的曲爷,瞥着积水皱起眉吩咐。

    旁人一愣,还没明白过来,就见三五个大汉站起来,“砰”地一声将供桌砸得四分五裂,然后随手抄起木板,插/进积水里,抵着地面往前推。

    随着令人牙酸的呼哧声,散落的石子、乱七八糟的异物,都被木板铲出堆到了墙边。

    众人看脚上被水泡得不像样的鞋,又看浑浊的积水,这才反应过来。

    平日里这些杂物算不了什么,但眼瞧着离天明还早,积水再涨,又漆黑一片,只怕光秃秃的脚腕膝盖就要磕磕碰碰的划伤。

    “曲爷,您想得周到。”私盐贩子凑上来搭讪。

    眼见这世道乱起来,想要走遍大江南北跑生意,不跟走镖的这些人混熟怎么办?

    “快,把车子垫高!”

    海匪首领骂骂咧咧的叱喝属下,一众精疲力竭的汉子,只好擦擦满头满脸的水,摸索着从后殿崩塌的庙墙那边找来砖头,将独轮车垫高。

    破庙里不漏雨的地方就那么几处,都堆着货,哪怕蹲着不动也在挨淋。薄九城心中极度不满,暗暗用了法术阻止雨水落在身上。

    “少主,你在做什么?”奎修士冷声说。

    “我瞧不出这般行事有何意义。”薄九城怒气冲冲的说,“此时我们不趁乱离开,在这里蹉跎什么?要是怕行踪泄露,将这些凡人杀了就是,伪装成一言不合互相残杀,有什么难的?”

    奎修士闻言,一伸手将他按回积水里:“少主,你至今不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梁燕那只毒蜘蛛做的符纸,你也敢用?!主上在海市蜃楼买了来,是为了确定梁燕的原形,少主倒好,随随便便将它用了。那纸是掺入蛛丝制的,毒蛛捕猎正是凭着那些丝,没有十来年,蛛丝在少主身上留的印记都无法消失!”

    薄九城惊愕的张大嘴。

    他起先只是听人说用符箓暴露了渊楼总舵紫云岛,没想到自己也被定位了?

    “这…怎么会这样,父亲没说过此事。”

    奎修士咬牙切齿的说,“即使知道,谁又来得及告诉少主你这些,少主不告而取的东西还少了么,符纸是,妖灵蛟又是怎么死的?”

    薄九城无言以对。

    他随即想到那什么印记,恼怒又占据了胸口,气急败坏的说:“十来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为了不让梁燕阁追来,我就不能动用真元?”

    奎修士气息一滞,缓下声说:“没有这么严重,梁燕充其量只能寻觅到印记的方向,我们只需要小心谨慎,跟着混进人群之中,他们是无可奈何的。”

    “一群海匪,一群私盐贩子?”薄九城气极反笑,“他们藏头露尾,这就是本事?”

    奎修士见他目中带着杀意,赶紧喝止:“少主,不可再惹因果,我们这番是要去西域枭风尊者那边,被血魔逼走的鬼冥尊者也在那边。若要报仇,十年不晚。梁燕在南海受了重伤,只要不是她亲身来追,在她伤愈前,我们已经远离东海,更一路混在凡人之中,谁都难以追查,那时纵然印记还在,受距离影响等同无用!”

    提到释沣,薄九城就想到陈禾。

    他深深吸口气,勉强冷静下来,前世之仇未消,今生又添新恨。

    “陈禾,你等着。”薄九城喃喃自语。

    奎修士满是忧恼之色,他不明白薄九城为什么非要跟血魔的师弟过不去。

    黑暗中,曲爷的烟杆幽幽亮着火。

    外面雷声逐渐消失。

    “等雨一停,就准备上路。”海匪首领发话。

    “老兄,你拍拍屁股就走了,我们这边还有货,山道泥泞难行,我们怎么运得出去?”私盐贩子嚷嚷。

    “这次的活计,事先都说好了!货交给你们,我们去县城收点好东西,再走海路运回去倒手卖掉,船不走空!”海匪首领怒笑,“现在你们被困,只是迟一两日,我们呢?回程的活,还有人等着呢,可不能陪你耗在这里。”

    眼见快要翻脸了,曲爷将烟杆一磕,慢吞吞的说:“雨还未停,争个什么劲?不如担心这座庙。”

    “啊?”

    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黑漆漆的房梁,冰冷的雨水从瓦片缝隙里落进来,浇在脸上。

    “这座庙怕是撑不住。”曲爷轻描淡写扔出让众人惊骇的话,“要塌!”

    “胡说!”私盐贩子一蹦多高。

    “你花钱请我带了人来,有风险,总得跟你说道说道。”曲爷眼都不抬,镇定的说,“雨要是再下两个时辰,到天明的时候,小半边墙就都泡在水里了。这庙荒废多年,地基稳不稳,谁也不知道…”

    “够了!曲爷,您说怎么办?”

    曲鸿一顿,张口说:“我看后殿地势高,比这里结实,但是地方小只够放那些独轮车,找些结实的砖石木料,搭个架子撑住,就算房梁倒了也砸不中货。终于我们,出去挨淋总比庙塌了枉死强。”

    众人都不吭声了。

    薄九城目光一闪,传音问:“这庙真要塌?”

    “没这回事,再下两天大雨差不多,只是凡人胆子小。”渊楼修士轻蔑的说。

    “哼!”

    薄九城不耐烦的说,“这人要是再废话,就杀了他。”

    “少主!”

    “不然呢,被他这样白白使唤去干活?”薄九城满腹闹骚。

    渊楼修士们一听,都不说话了,因为他们也是被使唤去加固后殿的人,颇感不耐,于是磨磨蹭蹭,故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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