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欢宠:帝凰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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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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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妧却上前,伸手去扶苏太傅,欲劝他起来。外头却传来一阵响动,令妧暗叫不好,果真便见一抹人影自纱窗上闪过。令妧慌忙推开窗户,一抹尖叫声已起——“杀人了!杀人了!”
  漆黑夜里,暗处究竟藏匿多少双眼睛!偶然路过一个小小婢女,便可将整个平静湖面搅得天翻地覆!
  令妧匆忙回神,蹙眉朝苏太傅道:“很快便会有人来,您将所有的事都推在我身上,是我杀了孙公公还有……皇上,凭我北汉公主的身份,天下人都会信我!届时我会说是我蒙骗了你们……”
  “儇儿!”苏太傅冷冷截断她的话,这一个不是他的女儿,他比谁都清楚。他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为了冀安王府与苏家,她竟愿意将所有的罪责都揽上身!从前,是他小觑了她!
  令妧一把推开了苏太傅,奔至孙连安的尸首旁,用力拔出了匕首,一步步朝越皇走去。虽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报复手段,事到如今,却是没有退路了,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
  “儇儿!”苏太傅爬起来欲冲上去,却听得“叮”的一声,令妧手中的匕首骤然落地。她本能地捂住手腕,一道人影从外头冲进来……
  

【帝凰歌】08
  庆王的身形如风般疾,径直冲至越皇身边。
  令妧脸色煞白,这便是最坏的下场!
  庆王今晚无疑是会来的,她却没想到他会是第一个到场的人。
  苏太傅同样苍白着容色望着来人,藏于广袖下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他一介文人,平生也没有杀过生,今日却是头一次,杀的,还是皇上的亲信。不是怕被杀头,却是记挂了太多的人命。
  “父皇!”庆王眼看着越皇的身躯软下去,他忙屈身扶住他,担忧道,“父皇,怎会这样?”这句话,他却又是抬眸,看向仍是捂住手腕的令妧。眸光里,到底是掩不住的怒意,令妧要弑君的原因,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亡国之恨,杀亲之仇,足以让她拿起那把匕首了!
  可是,父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庆王一时间想不明白了。外头传来嘈杂的声音,然后是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庆王的眸子一紧,今日一闹,他即便是想保她也保不了了!
  却是此时,一向文弱的苏太傅飞快地爬起来,伸手抓住了落在地上的匕首。
  越皇撑大了眼珠子望着面前的一切,手指有些僵持,他却是不顾一切拽住庆王的衣袖,仿佛是要将所有的一切嵌入他的掌心里。庆王这才又低头看他:“父皇……”
  越皇凝住他,揪住胸口的手早已指关泛白,他艰难喘着气,颤声道:“苏太傅……谋乱,他……他杀了孙连安!”
  纷乱脚步声踏至,越皇的话蓦然引起一阵骚动。
  那抹火红的身影匆匆穿过院落,推开众人,急冲入内。允聿一句“乔儿”尚未脱口,便瞧见了苏太傅,他先是一愣,忙又上前:“老师!”
  暖暖的空气里却漂浮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孙连安仰面倒在门口,苏太傅跪在地上,手中握着染血的匕首,剩下一侧的新娘子呆滞在旁。苏偀闻声也赶来,瞧见这般场景,吓得魂儿都去了一半,急呼着“爹”便要往里头冲。
  冀安王爷一把拉住苏偀,使了一个颜色让家丁把她拉下去,避免此事越来越乱。
  “皇上明鉴,老师怎会谋乱!”
  允聿一掀衣袍,振衣跪在苏太傅前面。
  越皇的目光缓缓移向允聿,俊逸面容上,隐隐已透出了暗藏的怒恨。越皇的眸子阴冷,分毫里却又有了一抹惊慌。令妧一身火红身影蓦然往他眼前一晃,她与允聿二人在一处,翩然中恍若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越皇心中一记抽痛,唇上血丝褪尽,拽着庆王道:“他……他们……”
  “父皇暂时别说话了,儿臣先送您回宫!”庆王适时打断越皇的话,回头叫,“来人,备轿,命御医去帝宫候命!”
  越皇的瞳眸狠狠地撑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庆王。
  ——庆王也知道我活着。
  庆王勾结前夜琅,杀了胤王殿下。
  不光是胤王的事,连妃一事也是他所为。
  皇上当真以为萧家倒台了吗?
  倘若皇上心中人选不是他,难保他不会对皇上动手。
  ……
  “唔……”又一大口鲜血自越皇口中溢出,他的脑海中令妧的话语翻滚不断。先前还是将信将疑,如今,还要怀疑吗?一切的一切,真的是老二在背后操纵!越皇只觉得四肢冰凉透顶,目光直直望着面前的儿子。
  众人都变尽了脸色,冀安王爷已直直站在门口,却也没有上前。
  越皇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他的嘴唇微张,似还要说什么。庆王慌低头将耳朵凑过去,喘息声中,越皇的语声已细若蚊声:“老二,当真都是你……你杀老四……”
  气氛在那一瞬间静谧了下去。
  不消片刻,那原本紧拽着庆王衣袖的手却突然松了开去,重重地垂落下来。
  “父皇!”庆王沉重呼着。
  门口的侍卫已冲上去,七手八脚将越皇抬出王府,径直送回宫去。
  今日来冀安王府观礼的大多都是朝廷命官,如今出了此等大事,婚事必然是无法进行了,众位大人也忙纷纷随驾入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八列禁卫军自宫中出来,分散往各个方向而去。崇京戒严,闲人禁避,冀安王府让禁卫军重重包围起来,里头之人谁也不准私自进出。
  苏太傅谋乱,并杀死孙连安的话,是越皇亲口说出,诸位大人与下人们都亲耳听见。戌时三刻,冀安王府府门打开,禁卫军鱼贯而入,将苏家的人一并押往天牢候审。
  “乔儿!”允聿追至门口,却让冀安王爷拉住了手臂。
  令妧仍是一身火红嫁衣,她缓缓回眸看向身后之人,竟是冲他微微一笑。那未出声的话,别人不曾听见,他却看懂了。
  她说——要活着。
  今夜做得最值得的事,便是没有让冀安王府卷入其中。
  允聿却无法眼睁睁看着令妧被带走,冀安王爷压低了声音呵斥:“只说候审,并未真正定罪,你若按捺不住,谁也没有活路!”
  允聿狠狠一拳打在华梁上,原本是最值得高兴的一天,谁能想到越皇却来了!他在令妧房内与她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可允聿却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否则苏太傅怎会杀人?
  回想着越皇那张看似慈爱却又阴险狠毒的脸庞,允聿心中只剩下浓浓的仇恨!'花?霏?雪?整?理'
  *
  越皇被抬回皇宫时已口不能言,御医诊断,说皇上是突然中风所致。
  “那可有复原可能?”庆王脸色铁青坐在外间,冷冷睨视着底下的御医们。
  御医们跪成一排,都低着头,半晌,才闻得其中一人道:“殿下息怒,怕是……怕是不能了。”
  庆王不自觉地回眸望了一眼,重帷掩映,朦胧屏风后的情形在这里已是瞧不清楚。庆王置于膝盖上的手却是不自觉地收紧。不能——那究竟是他的大幸,还是父皇的不幸?
  缓缓将眸光收回,庆王泠然问道:“可有万千之幸?”
  御医们仍是低着头,悄然面面相觑,却是谁都不敢言语。
  庆王心中了然,却依旧直直开口:“皇上还有多少时日?”
  这一问,问得御医们个个冷汗涔涔。他们全都俯下身去,官袍下的身躯都不自觉地颤抖着。皇上已时日无多,这样的大凶之言却是谁都不敢说出来的。不言语,便已给了庆王肯定的答案。
  及至丑时,御医们才徐徐从帝宫退出来。
  庆王独自在外间呆坐了好长的时间,他才起了身,转身入内。宫人们都让他遣退去外头,庆王行至鎏金龙床旁,见越皇早已醒来。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喉间不断有浑浊的呜咽自胸口迸出来,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庆王掀一掀衣袍,在龙床边坐下。他的脸上无笑,定定看着面前的老人,蹙眉道:“老四的事已过去那样久,父皇时至今日,却还要去向一个外人打听吗?”沉敛神色里,不是跋扈之态,却也没有惧意。
  此时此刻,他已然是大越新一任的储君,而面前之人,不过一个垂死老人而已。
  木已成舟。
  他,已无需怕他。
  越皇的眸子撑得尤其大,苍白的脸上俨然有了怒意,可惜他已说不出话来,也挪动身子的力气也没有了。
  庆王又低低一叹:“苏太傅会谋乱吗?”这一句,似是问越皇,又像是在问自己。他的目光落在越皇怒不可言的脸上,庆王紧拧的眉心未松,他轻声道,“苏家的人都已入狱,连我的王妃也不例外,父皇安心吗?”
  要说苏太傅会谋乱,庆王是不信的,可是越皇有话在先,他不得不先将苏家的人收押候审。他倒宁愿相信杀了孙连安的人是令妧,她有足够的动机和机会。
  可是父皇的话,又该如何解释?
  庆王眉眼幽深,却是难将其猜透。
  “父皇!父皇——”
  静公主已早早歇下,半夜里闻得响动也不曾想到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如今知道了,便匆匆而来。
  撞破了珠帘入内,她瞧见庆王也在,不免一愣。越皇浑浊咳嗽起来,静公主慌忙奔上前,接连唤他数声也不见他应她。静公主一脸煞白:“父皇怎么了?”
  庆王垂下眼睑,轻叹道:“御医说父皇突然中风,怕是不能好了。”
  静公主“啊”了一声,纤弱身躯瘫软在龙床前。
  “瑶瑶。”庆王扶住她的身子,见大颗的眼泪自她眼角落下来,庆王心头一动,伸手将娇弱的少女揽入怀中,拍手安慰着,“别哭,日后,还有二哥,二哥会永远保护你。”
  静公主没有推开他,虚软伏在他的肩头,颤声问:“二哥,是你吗?”她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沉痛的眸光不敢望向他的目光。
  庆王略略一怔,随即淡淡道:“不是我,是意外。”
  静公主的眼底霎时的松懈,天家的冷血与凶残,她已见了太多。如今还能信谁,又要去疑心谁,她已然不知道了。他说不是,便不是,她也希望不是。母妃与母后都不在她身边了,如今父皇又这样,她只剩下二哥了。
  *
  整个苏府在一夜之间没落。
  点滴阳光自墙上的小窗子里照进来,将冰冷阴暗的地牢也稍稍抹上了些许色彩。
  已是入狱的第五日。
  除了送饭的狱卒,令妧便不曾再见过第二个人。苏家的人都被分开关押,外头的人没有皇命怕是谁都进不来。
  令妧蜷缩在角落里,抱膝坐着。
  那日惊心动魄的情景仍旧如一幅幅跳跃的画面,时刻出现在令妧的脑海。苏太傅的举动至今都叫她觉得诧异,她没想到最关键的时刻,竟是苏太傅帮了冀安王爷一把。
  将整个苏府赔付,真的值得吗?
  也许那一刻,苏太傅也不曾想那么多,不过是一个念头,一个本能。
  牢笼尽头,隐约听得有脚步声传来。
  渐渐的,近了。
  接着,门上的锁链发出刺耳声响。令妧本能地抬眸望去,狱卒身后,庆王一袭玄青色广衫,玉簪束发,博带广袖,缓步进来。
  狱卒已识趣地退下去,门锁却未再锁上。
  令妧愣愣瞧了片刻,缓缓扶着墙壁起身。
  今时今日再见他,怒恨皆可以很好的隐藏,令妧朝他笑了笑,淡淡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来问她当晚发生的事。他很聪明,该是知道问苏太傅,不如来问她。
  庆王的脸色阴沉,他站在她面前望着她,没有再走近:“令妧,我只要听实话。”
  令妧不惧地看着他,他要听的实话显然没有。可是令妧却越发想笑了,当日越皇倒是想告诉他实话,只可惜,是他自己截断了越皇的话罢了。
  庆王必然以为越皇要说的是令妧的身份,一旦戳破,庆王也脱不了干系。
  她笑得妖冶如花:“杀父弑兄你也不陌生,那我替北汉、替世弦、昭儿报仇,你还要怀疑吗?”
  那日混乱之中,庆王待在越皇的身边,令妧离得近,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越皇后来分明是要再说什么的,只是庆王出手太快,阻止他将话说出来。如今越皇已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苏家的秘密,冀安王府的秘密,昔日梁王府的秘密,都将永远尘封了。
  

【帝凰歌】09
  已过了半个时辰,或者,再多半个时辰,庆王也无法从令妧的口中得知太多的东西。
  狱卒谨慎地在前引路,身后男子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狱卒已在一处牢房前停下。庆王蓦然回神,瞧见苏傃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庆王的眉头紧蹙,催促狱卒将牢门打开,他稍稍弯腰,已快速进去:“傃傃!”
  苏傃忙抬头,见真的是庆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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