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欢:第一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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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欢:第一毒后-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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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字一句,都带着哽咽的颤抖,说话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轮椅的扶手。

    楚荞却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显然并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可是手却忍不住地在颤抖,“我走的时候还好好,就在不久前我还收到催我回来参加婚礼的事,怎么就几天功夫……几天功夫人就没了,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要我怎么相信?……”

    她刚开口的声音很低,说到最后眼泪忍不住地夺眶而出,歇斯底里地质问,浑身冰冷地颤抖着,恍若已经跌入了冰窖一般。

    诸葛无尘满面悲戚地望着她,却无从回答。

    他们谁都希望那不是真的,可是事实已经发生了,他们不得不去面对,他也不得不这般去欺骗一个他最不想欺骗的人。

    “我去看她……我去看她……”她还没顾得上穿鞋,赤着脚便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诸葛无尘伸手拉住她,说道,“她已经下葬三天了,你回来那天伤心过度昏迷,已经睡了三天了……”

    “我还没看到她,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看,为什么……”楚荞目光沉痛而冷冽的望着他,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地,哭得声嘶力竭。

    沁儿和玉溪几人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声音,都不由地再度哭了出来。

    但好在,好在楚荞已经相信,凤缇萦只是病逝而亡。

    楚荞很长时间都没能控制住情绪,直到了晚上,她终于平静了下来,“我想去看看她。”

    “现在天已经黑了,明天我陪你去。”诸葛无尘说道。

    楚荞木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无力地倒在了床上,缩成一团,喃喃说道,“我要睡觉……”

    诸葛无尘想来她是太累了,便道,“你若是饿了就去厨房,那里膳食一直给你温着,我明天再过来找你。”

    楚荞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床上,没有再说话。

    诸葛无尘一向谨慎,出了房门依旧不怎么放心,一直在对面的书房里守着,担心自己的那番话并不能让楚荞信服,她再自己出来追问其它人。

    不过,整整一夜,楚荞也没有出房门来一步,这才让他暗自松了口气,一连几天守在那里,人也疲惫不堪了,于是便靠着椅背,盖着薄毯就睡着了。

    天刚亮的时候,沁儿想着楚荞这几日一直都是诸葛无尘喂得药保存体力,便一早从厨房拿了清粥过来,希望能劝她吃一点。

    可是,她推开/房门进去,屋里哪还有楚荞的人影。

    她手中的碗咣地一声摔在地上,“楚姐姐……”

    对面房里的诸葛无尘顿时便被声音惊醒,打开门过来,“出什么事了?”

    “楚姐姐不见了!”沁儿一脸慌乱地说道。

    诸葛无尘自责皱了皱眉,怪自己太过掉以轻心了,立即让,“让人在王宫和岐州城里都找一找。”

    “好,我这就去。”沁儿连忙道。

    “等等!”诸葛无尘一边说着,一边催动着轮椅往外走着,“让人先找着,你跟我去萦萦墓地那里看一看。”

    他怕自己那番话,没能让那一向心思缜密的楚荞信服,也许刚开始她会信,但一晚上她细细一想,肯定还是会有所怀疑。

    两人匆匆赶到凤缇萦的墓地时,看到眼前的一幕,直觉仿佛要天塌地陷一般地绝望。

    因为,楚荞已经自己挖开了墓,开棺看到了里面的凤缇萦。

    是的,她终究是不相信诸葛无尘所说的话,她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在说话。

    所以,她必须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要让他不惜说谎来骗自己。

    她满身是泥地跪在放置棺木的土壕里,棺木已经被她掀开,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躺在里面的了无生气的女子,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下葬才三天,又是在寒秋,她的尸首还未开始腐烂,只是那样冰冷的死白更将所有的伤痕映衬得更为惊心刺目。

    “萦萦……你怎么了……”她颤抖地伸手去摸她脸上的伤痕,刺骨的冰冷顺着指间蔓延到心底,让她惶然不知所措。

    她又伸手去摸她的手,才发现,她的腕骨……竟是断的。

    这样的一身伤,怎么可能是病逝的?

    她无法去想象,她生命的最后是承受着怎么样的残酷折磨……

    突地,她疯了一般爬到她脚的位置,颤抖而小心地撩起裤腿,看到那样不堪的伤痕,她顿时体内血气翻涌,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阿荞——”诸葛无尘惊惶地赶了过去。

    “楚姐姐——”沁儿连滚带爬地扑在墓穴旁,泣不成声地叫着她的名字。

    楚荞泪雨滂沱地趴在棺木榜,满口鲜血,悲愤如狂地嘶叫,“萦萦,是谁害了你?是谁害了你?到底是谁害了你……”

    她睁着血丝遍布的眼睛,狰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幕,似是瞪着九霄之上冷酷森凉的命运之神……

    那天善良的萦萦,那么重情重义的萦萦,为什么要让她遭受这样的酷刑。

    诸葛无尘从轮椅上滚了下去,摔在她的身旁,一把紧紧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唤着她的名字,“阿荞阿荞阿荞……”

    他想要试图唤回她的神智,怕她在那样的苦痛中,将自己逼至疯狂。

    “凶手?凶手?谁是凶手?”她紧紧抓着棺木的边沿,直抓出了一个坑来,尖锐的木刺扎得她满手是血,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沁儿紧紧咬着唇,不敢说一个字。

    与楚荞一同来的泷一站在边上,突然间一个踉跄,凤缇萦去了白野她是知道的,难道她没有传消息是因为……

    当天,西楚攻下了白野城,追杀了不少金武卫右卫营,再联想此刻看到棺木中的凤缇萦,所有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那里,满怀歉疚地说道,“对不起,凤姑娘,是我害了你。”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将她一个弱女子留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楚荞猛地转头望向她,一双眼睛有如鬼一般的冷列骇人,“你说什么?”

    “我们接到消息,大燕皇帝派了整个金武卫右卫营在白野截杀你,当时情况紧急,西楚王和右贤王都不在岐州,我和凤姑娘只能兵分两路,一人到锦州寻你,一人在白野做内应,以便大军赶来之时能及时让你脱险……”泷一垂首说道。

    “别说了!”诸葛无尘沉声吼道。

    泷一愕然抬头,撞上楚荞疯狂的眼神,方觉自己说了多么残忍的事。

    她推开诸葛无尘,从墓穴里爬出来,一把揪起泷一的衣襟,恨恨一巴掌扇了过去,“为什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为什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样的地方?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她在白野城?”

    她若是知道,怎么会留她一个人面对那些魔鬼。

    泷一嘴角瞬间便溢出血来,却没有躲,也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护卫,在宸亲王府这么多年来,他所知道的职责,护卫只是保护主子的生命安全,其它人的生死,已经不是他所能顾及到的。

    当时,如果他晚一步找到她,亦或是他告诉了她凤缇萦在白野,即便他们两个人赶去了,面对那么多敌人,也不可能救下凤缇萦,更有可能搭上她的性命。

    他为凤缇萦的死歉疚难过,但就算事情再重演一次,他依旧会做一样的选择。

    他是护卫,他要做的,只是保护主子的安全。

    她将泷一狠狠掼倒在地,痛苦地抱着头,“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我是凶手……我是凶手……我是凶手……我是害死萦萦的凶手……”

    如果她没有离开岐州,如果她早一些回来,她就不会去找她,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

    是她害的,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

    她在锦州安然之时,她正受着人世间最残忍的酷刑,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她竟是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她是天煞孤星的命吧,这一生注定无父无母,无夫无子,无亲无友,靠近她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

    沁儿将诸葛无尘从墓穴里拉了出来,他几乎是爬过去的抱住了一直瑟瑟发抖的楚荞,却发现怀中抱着的人冰冷得让他害怕。

    “阿荞,阿荞,不是你的错。”他说着,捧着她的脸,想要让她看到自己,听到自己的话,“她没有怪你,一点没有怪你。”

    反而,最放心不下你,最怕自己的死,会害你再绝望难过。

    “我是凶手……我是害死萦萦的凶手……我是害死萦萦的凶手……”她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什么东西也看不到,眼前一遍又一遍闪现着凤缇萦身上的各种伤痕,以有造成那些伤痕的魔鬼面孔,“死的应该是我……死的应该是我……”

    “阿荞,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我们去的太晚,是我们没有救下她……”诸葛无尘抱着她,声音带着哭腔,“你这样让我怎么办?让至死都担心你的萦萦怎么办?”

    她心中悲欲狂,他更深深心痛着她的痛苦和疯狂……

    花凤凰带着温如春赶了过来,看到已经被挖开的棺木,和已经陷入疯狂的楚荞,一时间惶然无措。

    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恢复冷静,该如何去让她忘掉这一刻沉重入痛的伤……

    沁儿哭着望向温如春,乞求道,“快点,快点,给她用针也好,用药也好,让她睡过去也好,快救救她,救救她……”

    温如春急忙跑了过去,以银针刺穴,强行让楚荞陷入昏迷。

    诸葛无尘低头望着怀中已经安静下来的楚荞,痛苦又心疼地伸拭去她唇上的血迹,和满脸的泥污,良久之后,对花凤凰道,“把这里收拾好吧!”

    花凤凰几人重新将棺木盖好,重新填土掩埋,谁也没有说话,却谁也止不住心中肆虐的悲痛和仇恨。

    诸葛无尘抱着楚荞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做着那一切事,似乎连他们的幸福和希望也一并埋葬了进去。

    回到了王宫,温如春留下了伤药,便和几人默然地守在屋内。

    诸葛无尘默然地坐在床边,拿着巾帕小心地擦净了她上的泥土和血迹,拿着针小心地将嵌在指尖的木刺一根一根的挑了出来,沉睡中的人突然一个颤抖,他一针又出了血,眼眶瞬间便湿润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擦沁出来的血。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楚荞睡得不安稳,便是在梦中也被那可怕的梦魇所缠绕。

    “真的,要这样一直让她睡着吗?”沁儿望了望温如春,问道。

    温如春抿了抿唇,无奈地点了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她这样睡着,我还勉强可以用药物控制,若是醒来,我怕……”

    沁儿痛苦地咬着唇,为什么这世间最善良美好的人,最值得拥有幸福的她们,都要经过这样残酷坎坷的命运?

    楚荞被药物所控制,强制陷入沉睡,虽然不能醒来,却又对周围的一切都有着清晰的感知,这一睡,便睡了数十天。

    她也渐渐知道自己的悲痛,也让周围的人都不好过。

    渐渐地,她平静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还有比这悲痛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她不能倒下,起码……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楚荞平静了下来,再也不在睡梦中颤抖,也不再失控地乱说话,平静得除了呼吸脉搏,再没有任何反应,却又让诸葛无尘几人不安了。

    温如春怕物极必反,不敢再继续给她用药。

    她醒来之后,看到已经被她折磨得形容憔悴的诸葛无尘,扬起了一个平静地笑容,“这些天,辛苦你了。”

    她只顾着自己沉浸于悲痛之中,却也苦了身边这些担心她的人。

    诸葛无尘扬起一抹苍白的笑容,“你没事就好。”

    当天,她与大伙安静地在一桌上吃了一顿饭,当天夜里便独自悄悄离开了岐州城。

    诸葛无尘寻到她房中之时,只看到了桌上一纸书信,上面只有简单坚毅的四个字。

    上京,报仇。

    ——

    快三点了,终于爬完了,这一把老骨头啊,真想换一换。

 我让爹爹来接你

    一天五天过去了,几乎动用了上京城内所有能用的人,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未曾寻到一个,就连来的人是谁,也未曾察出一丝一毫。舒槨w襻

    可是,金武卫右卫营的人不管怎么警戒,不管如何小心躲藏,每一天夜里都会有人遇害,且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多死一个,且死的方式也是层出不穷,花样百出,以至于整个上京都开始人心惶惶。

    勤政殿内,燕皇已有好几夜未曾安眠,每天派出去搜查的人回报都是一无所获,但宫内死的人却是一天比一天多,一个比一个死状惨烈,纵使在这深宫见惯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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