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明宫当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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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明宫当丫鬟-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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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瞻墉从身侧掏出奏折,何浅浅接了递给朱瞻基,那奏折写的龙飞凤舞,她一个字也看不懂。

    朱瞻基略略翻看了一遍,冷冷一笑:“很好,就照他说的做。”

    朱瞻墡忍不住道:“皇兄难道不觉得他此举有意干预朝政,逾了本分么?”

    朱瞻基嘴角挂着笑,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鱼一步一步上钩,应当高兴才是。”

    朱瞻墉咳了两声,“皇兄连日称病,朝中人心已是不稳,臣弟担心,如果对汉王一再忍让,恐怕……万一还有其他人窥视在侧,乘乱起哄,就不好收场了。”

    朱瞻墉与朱瞻墡都是朱瞻基一母同胞,向来亲厚,但先皇子息众多,不能不防其他人也生异心。

    朱瞻基把奏折放在桌上,淡淡道:“五弟年轻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如此沉不住气?”他忽然笑了:“何况皇叔的奏折写的入情入理,朕要不允,岂非显得朕是昏君,打压贤臣?”

    朱瞻墉沉默了一会,道:“臣弟始终认为,皇兄此举有些冒险。”

    朱瞻基面色平静地看过去,朱瞻墉微微出了些汗,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假如皇叔一直不起兵,皇兄这病总不能就这么拖下去。再者朝中非议者渐多,若成为有心人的把柄,岂非得不偿失?请皇兄三思。”

    朱瞻墉以为皇帝会大怒他临阵彷徨,不料朱瞻基只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三弟多虑。”

    他的嘴角淡淡勾起一丝冷笑:“朕要他反,他便不能不反。”

    朱瞻墉劝解的话说不下去,略坐了一坐后便和朱瞻墡告辞了。朱瞻基一个人站在窗边,描金雕花的檀木窗上蒙了翠绿的蝉翼纱,窗外耀眼的阳光照在红色的宫墙和黄色的琉璃瓦上,即便隔了那层碧色的纱,还是那么浓烈地灼烧着人的眼底,平添几分暑意。

    何浅浅端着药倚在桌边,望着窗前那个背影,多日来她冷眼旁观,也忍不住焦躁,那个人却始终淡定自若。已到了七月,京城依然热气不退,窗外的知了让人粘去不久又卷土重来,一声声搅得人心焦,再清凉的酸梅汤也解不了这股烦热。天边不知何时积了一堆云,如鱼鳞状密密麻麻堆砌在蓝天上,一层一层,泛着隐隐的黑色,愈发让人心乱如麻,也许要下雨了吧?只盼着能来一场大雨,彻底了结这烦躁的夏。

    大雨在傍晚如期而至,伴着狂风,豆大的雨点打在琉璃瓦上,像谁在上面放鞭炮,噼里啪啦作响,雨水顺着屋檐一股股往下流,眼见着地上的水一点点没过了脚面。半空里黑压压的云,层层叠叠,翻滚着,蔓延着,堆在人头顶上,好似马上就要塌下来。不过傍晚时分,天已经完全黑了,人间像被谁浇了一瓢墨汁,连那朱红色的高墙,也被泡的失了往日的骄矜,黯淡如桌上牡丹枯萎的花瓣。

    朱瞻基今晚去了吴嫔的遗翠轩,乾清宫里侍候的人都歇下了,空荡荡的大殿里,重重帘幕在乱风中飞舞,像是传说中的鬼怪,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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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六十七章 地震

    何浅浅与如意闭了宫门回到居处,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一下把那团黑色的棉花撕成两半,刹那间恍如白昼,照得对面如意的脸一片惨白,继而雷声隆隆,响彻天地间,炸得人耳朵轰轰作响。如意紧紧抓住何浅浅的手,“姐姐,我害怕。”

    何浅浅压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安慰如意:“别怕,夏天的雨,很快就过去了。”

    如意的嘴唇都在哆嗦:“我娘说,这么大的雷,会把人劈死的。”

    窗户都关上了,仍有风从窗棱子里透进来,烛光摇曳,在墙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瞎说什么?”何浅浅拍拍她的手,“即便有,也是合该天打雷劈的坏人,别自己吓自己。”

    一道光闪过,头顶上又是轰隆隆一阵巨响。如意瞪大了眼,惊恐地看着天花板。何浅浅刚要出声劝慰,一扇窗户突然被大风吹开,呯呯敲打墙面,桌上的油灯唰的灭了,整个屋里一片黑暗,如意尖叫一声,吓得缩成团,抱着何浅浅的胳膊不放。冷风夹着雨水从窗外射进来,窗前顷刻就湿了一片,何浅浅欲起身去关窗,奈何胳膊上吊了一只树袋熊……

    “如意,我去关窗。”

    “姐姐不要走……”如意脸上水汪汪一片,索性抱住何浅浅的大腿,鼻涕眼泪一块儿往何浅浅裙子上抹,何浅浅新穿的裙子上立刻桃花朵朵开……

    “如意听话,”何浅浅无奈地抚着她的头发,“不关窗会受风寒的。”

    屋子忽然颤了一下,桌上的油灯底座坏了,本就不稳,被震得一歪,咕噜噜就滚到桌边,眼看灯油就快淋到如意头上,何浅浅忙伸手去扶,刚触到桌角,大地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油灯一晃向另一个方向滚去,咚地落在地上,灯油撒了满桌满地,屋顶的灰尘哗啦啦往下掉,窗框在墙壁的挤压下发出吱吱的声音。

    地震了。

    外面有人在尖叫,有人不顾大雨跑到院内,风雨声混着人们的哭喊声,乱成一片。何浅浅自汶川地震后一直勤奋学习地震自救的方法,今日终于派上用场,抱住如意就往桌侧一歪,躺倒在地,捂住脑袋,无数的砖石碎砾从屋顶落下来,尽皆打在身上,如意吓得伏在何浅浅怀里嘤嘤直哭。

    何浅浅紧紧抱住如意,潮湿的冷风拂过后背,带来丝丝寒意,心头那股焦躁却终于释然,汉王就要起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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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地震并没有持续太久,乾清宫晃了几晃,落了两块砖瓦后,大地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想来不过是某个板块沉寂的时间久了,稍稍舒展舒展活动下筋骨,2010年任何一次地震拿出来抖抖都比它有看头,可怜人们没经过地震安全知识培训,都站在院子里,惊惶未消,宁愿被大雨淋的湿透也不愿意回屋。

    老天好像要把积攒多时的雨水一次性倒下来,暴雨一直持续到次日黎明,排水的沟渠堵了,宫里有些地方的水没过了膝。

    天崩地裂的阵仗,轻描淡写的收场,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皇宫建筑不愧是皇家出品,虽说没有钢筋混凝土,但集合了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绝对不是豆腐渣工程,经得住考验,一般来个五六级地震是塌不了的,只有两间年久失修的柴草房略略倾斜。宫里无人受伤,不过感冒受凉的人一下多了许多,陈太医忙的手舞足蹈,分身乏术,减少了蹂躏何浅浅的次数。

    那晚把太后也吓得够呛,朱瞻基连夜顶风冒雨的赶去仁寿宫,和孙贵妃一起守了一夜,据说吴嫔气的连摔了五个花瓶。

    这个据说,自然是据如意说,如意吃着瓜子,站在汉白玉石栏前,跟一群小丫头说的眉飞色舞,完全忘记了地震时的战战兢兢,八卦是宫女们最大的爱好,如意向来是个中翘楚。说话间如意的眼睛不时瞄瞄何浅浅,似乎希望从她面上看出些什么。

    何浅浅只是一笑,转身进了殿,穿堂的风吹过,两侧的纱幔飘拂摆动,好似初春的杨柳,似烟非烟,似雾非雾,那层层的纱幔当中立了一人,明黄色的衣襟在风中列列而飞,飘然如谪仙。旁边坐着一个身着淡紫色衣服的人,摇着一把绢面的玉骨折扇。两人俊秀的面上神色各异。

    何浅浅上前给朱瞻墡把凉茶撤了,换了杯热的。朱瞻墡喝了一口,今天换了一个新造型,笑眉笑眼心情很好。

    朱瞻基看着远方出神,脸上有隐隐的疲惫之色。

    “这场地震,来得真不是时候。”

    关于地震的传闻何浅浅也隐约有耳闻,皇上多病又赶上地震,外面开始谣传天地异动是因为主位不稳,这主位,自然又是应到朱瞻基身上,加上御花园里一棵柳树被暴雷拦腰劈断,宫里也流言四起,越传越凶。

    “凡事都有两面,流言越凶猛,皇兄等候多时的结果也就快到来了。”朱瞻墡靠向椅座,一派轻松自在,“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那老匹夫等待多年,必然不会放过。皇兄斩草除根的日子指日可待。”

    朱瞻基微微摇摇头,“朕忧心的不在于此。”

    朱瞻基往前踱了两步,轻轻叹息,“这场地震的震源在山东,此时正是谷物成熟之际,这么一震,不知毁了多少良田,今年冬天,又不知多少农户要挨饿。”

    这场地震对于京城来说不过是虚惊一场,但今日扎针时何浅浅听陈太医讲,山东房屋倒塌无数,人畜皆有伤亡,陈太医家人都在山东,边说边叹息,愁苦不已。山东是北方产粮的重地,人口众多,如果颗粒无收,不仅要救济山东的饥民,连北方其他地方粮食的供应都会受影响,朱瞻基刚刚登基,面对跟充盈一点拉不上关系的国库,去年刚刚经历旱灾,今年又逢地震,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确实是点背了些。

    朱瞻墡见皇兄忧国忧民,自己也不好太没心没肺,于是道:“我听说乐安损失也很惨重,老贼特意上书请免山东夏税,皇兄可有同意?”

    朱瞻基淡淡一笑:“利国利民之事,朕岂有不准之理?”

    “不过……”他慢慢抬眼,一反适才的忧心忡忡:“朕念他是皇叔,一再忍让,这厮不识抬举,胆敢派人散播主位不稳的谣言,就不要怪朕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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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六十八章 出击

    三天后,小喜子打碎皇上的砚台,被黄公公当场抓住打入暴室,半月后有人在京郊的乱葬岗上看见他的尸体。

    砚台其实就是何浅浅打碎的那一个,不过粘好了再摔一次,小喜子平日讷讷的不多言,见人总是和气的笑,十五六岁的一个孩子,何浅浅于心不忍,为他求情,何浅浅坚信小喜子虽为虎作伥,总够不上十恶不赦的级别,一定是有把柄受制于人,可是被朱瞻基称为妇人之仁,拿东郭先生的例子教训了她一番。朱瞻墡也一并鄙视了她两眼。

    何浅浅无话可说,姑息养奸,她也懂这个道理。但眼见着那么活生生的一个生命就这样消失,何浅浅便觉得心里一片冰凉,总觉得自己害了小喜子一条性命。

    政治斗争,牺牲的,总是最底层的,随便寻个罪名按上去,没有人会去细细核查,毕竟这天下都是他朱家的。

    又过了几天,朱高煦派了亲信枚青密访张辅,张辅是朱高煦的好友,多次出生入死,又是朝廷重臣,深得朱瞻基信任,如果真的起事,张辅是必不可少的臂膀,可惜朱高煦是一厢情愿,拉关系没拉过朱瞻基,张辅先生高风亮节,立马就把枚青绑了送给皇帝,附上朱高煦的书信一沓作为呈堂证供。

    八月,汉王朱高煦正式拉开造反的序幕,众人只道他是受了黄巢前辈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启发,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向他的父亲朱棣学习,也过一把叔叔篡侄儿皇位的瘾。

    没有人知道张辅才是那个最大的喉舌,也没有人知道朱瞻基曾经在五月的某个深夜密诏张辅,更不会有人相信张辅曾经无数次给朱高煦写信,鼓励他勇敢地走上造反的道路。小喜子不过是个微弱的旁证。这些历史书都不会记载,人们知道的是朱高煦眼红侄儿的皇位,终于忍不住举起了篡位的大旗。如果换了朱高煦来写,一定会痛斥张辅的背信弃义,卖友求荣,但是历史课本上已没有朱高煦挥毫的余地,胜者王侯败者寇,史官永远都是当权者的工具。

    朱高煦其实并没有打算这么http://87book。com快与侄儿撕破脸,他派枚青进京,不过是打探一下京城的虚实,可惜朱瞻基已经不想再等下去,提前帮助他做了决定。

    人证物证俱在,朱瞻基打着劝解的旗帜派人去了乐安,朱高煦那个武夫唯恐失了尊严,义正词严的把使臣训斥一番,从此朱高煦造反就落成了事实,箭在弦上,不得不反。反了也好,反了她就可以解脱了,就当是报了被老虎咬一口的仇,一层又一层的阴谋阳谋,裹得何浅浅透不过气来,她天生不是适合玩弄权术的人,折腾三个月,死了她不少脑细胞。梦里经常会出现小喜子那双暗淡的眼,半夜醒来就是一身冷汗。

    深宫高墙,深不过人心,高不过欲望。

    朱瞻基走之前问了她一句话:“朱棣之后,尚有朱棣否?”

    何浅浅摇了摇头。即便她对明朝历史不熟,也知道叔叔造侄儿反的,历史上就朱棣一个成功人士。

    于是两天后朱瞻基挥军南下,直取乐安,考虑到何浅浅还是半个瞎子,朱瞻基放弃了带她上战场的念头,刀剑无眼,何浅浅一向很珍惜自己的人头,在这一刻她非http://87book。com常庆幸眼镜遗失,十分感谢朱高煦先生的友情赞助。

    但这位朱高煦却是需要为自己当初的冒失之举忏悔,在没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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