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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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谣-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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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不敢?这里是东宫,丁公公是东宫的总管,而我廖景云则是太平坊的婢女,虽然你的品级比我高了一点,可是我们隶属不同,只怕是抓是管还轮不到你吧?”色厉内荏的家伙,她可不怕他!
    “你……”丁壮气结。
    “丁公公……退下!”房内的床上,那个本来受伤安神的女子慢慢的坐了起来,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景云,“丁公公管不了你,那我这个太子妃呢!”
    
    

第2卷  第29章 软禁

    当一个太子妃要出面维护一个太监的时候,还有谁能说个不字?
    景云明白,所以她不准备去硬扛,她乖乖的回到侍卫中间,任凭他们的铁手钳住她的双臂。
    景云知道,太平公主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联,否则,那个一向骄傲要强的她绝对不会任凭自己的人被太子妃捉拿而不出半点声音,更何况,她现在的脸色也的确很不好看。
    不过这些景云并不打算说出来,她知道,能救赎自己的,只能是自己而已。
    任命的被侍卫带走,直到一具颀长的身影挡在面前。
    “你们不能抓走她!”身影是属于苏慕涯的。
    景云抬头看他,嘴唇蠕动着,唇形很明显:“傻瓜,这里是东宫!”
    苏慕涯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他的女人带进大牢严刑拷打:“太子妃娘娘,此事疑点尚多,单凭现在这些恐怕还不能认定廖景云和此事有关吧?”
    丁壮不由得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苏家的少公子今天是第二次为这个小婢女开脱了,他好像很在意她?他的目光定格在苏慕涯的脸上:“那苏公子的意思,是不是要请大理寺卿来这里断好了案子才能把人犯收监?”
    “人犯以死,怎么收监?”说话的是李旦,这里是东宫,苏慕涯是摆不平的,所以他必须出面。
    见豫王有心干预此事,丁壮有些为难,他低下头,悄悄的瞄了屋内的太子妃一眼。
    韦珍珠明白了,她弱弱的咳嗽两声:“豫王殿下的意思,是我成心诬蔑这个小婢女?”
    “太子妃千万不要多心,臣弟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人命关天,更何况是和太子妃攸关,所以更加需要谨慎!”现在的太子妃就是将来的皇后,李旦的话说的不无道理。
    韦珍珠有些颓然: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是这里的主子,可是现在连处治一个小小的婢女的权力都没有,她窝心不窝心。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眼见着自己的丈夫还没有踪影,太子妃咬紧牙关亲自出面。
    “好吧,你们要审要查,我都不再过问,我只想快点把这里清理出来,对着一具死尸,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休息!”
    太子妃的话说完,景云微微一笑:“娘娘所说有理,这里血淋淋的,莫说娘娘是金枝玉叶,只怕连景云这样的草莽之辈也经受不住,不过,这里毕竟是小桃子刺杀娘娘的现场,若是抬出尸体,只怕日后查案多有不便,所以奴婢斗胆,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什么法子?”
    “奴婢想传宫廷画师前来,把这里的现场图画上一份,以备将来之用。”在没有照相机的年代,请画师画画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韦珍珠没有说话,不过她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作为他的奴才,丁壮立即明白太子妃的心意,他大声喝斥:“贱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景云没理会他,只是看了李旦一眼。
    李旦轻轻开口:“丁公公,传画师!”
    他曾经对景云说过,只要是她说的话,做的事,他都会无条件无理由的支持、帮助。没有理由,只因为这是她要说的、要做的。
    他从来不曾忘记这个承诺,而景云也没有忘记过,所以当李旦开口之后,景云的面颊微微泛红……
    苏慕涯站在一旁,慢慢的捏紧拳头,现在的他,是如此的无力……
    ……
    四位画师依次围在现场周围,忍者强烈的恶心,笔尖疾走。
    “你们千万要仔细,这里的每一滴血迹,衣角的每一道褶皱都要细细画上。”景云强调,不管众人的异样目光,毕竟将来的结果都在这一张图上。
    不消一炷香,他们的画已经成了。
    他们捧上各自的画分别给太子妃和豫王殿下过目。四个人四张画,画不同的角度同样的场景,这是景云安排的,他们不知道这个婢女打扮的丫头是什么来历,只觉得她的话,他们不容违拗。
    其实景云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今天已经大出常礼了,可是她有什么办法?
    自从她被拖进这里,就已经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现在她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不自觉的扭头看了太平公主一眼,那个女子的目光也正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景云看出的太平的不安和恐惧……
    这里该做的也已经都做了,丁壮一挥手:“你们几个,把小桃子给我抬出去!”
    侍卫们七手八脚的上前。
    小桃子被抬了起来,死不瞑目的她无助的瞪着什么,没人知道她临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小桃子被抬起之后,她的身上飘下一块丝帕。
    丝帕落地,太平公主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丁壮上前,捡起丝帕——方方正正的白色手帕上,绘的是东宫的地图,每一个宫殿在帕子上都有细细的注脚,就连侍卫巡逻的路线在图上也有标注。
    最最不可思议的,是在帕子的右下角写着一行蝇头小楷:此事非同寻常,千万小心,千万小心!
    丁壮把帕子交给了李旦,李旦有些懵了,景云在一旁瞥见,也懵了……
    这个字体,景云熟悉,因为她近来几乎每时每刻都陪在这个字体的主人身边。
    薛绍走上前来,接过帕子,面如土色,他轻颤的眼眸难以置信地望向太平——“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是你的,对不对?!”
    这一刻,太平反倒平静了。
    她不再发抖,不再害怕,她看了景云一眼,然后从椅子上起身:“是我做的。”
    “为什么?”太子妃适时的开口,“你为什么要杀我?”
    太平的眸子一闪:“我讨厌你,因为你一直纠缠我的驸马!”
    ……
    有了动机,有了口供,有了证据。在现代,这就已经可以定罪了,更何况这里是古代?
    李显赶来的时候,侍卫正锁了太平准备下狱。
    一切俱在,李显也无可奈何。
    还是景云说的话:“太平公主乃是大唐公主,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这事还是要启奏了天皇天后陛下再做定夺吧?”
    李显忙不迭地的同意了,一面是他的妻子,一面是他的妹妹,而景云的安排是最好的办法:“把公主带回宜秋宫,待到太子妃伤势好转,再将公主送回洛阳发落。”
    太平从景云身边走过的时候,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景云没有回答,她知道太平是对不起她,潜入长安的安排已经落空,已经暴露的她即使把自己全部裹起来,都未必能逃过敌人的眼睛了,她还有些生气,生太平的气,因为那个女子宁愿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也不为她自己辩解一句!但是,这些绝对不意味着,她相信太平是刺杀韦珍珠的真凶。
    太平隐藏了些什么,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第2卷  第30章 暗示

    十五天的时间里,景云的心一直七上八下,太平公主被软禁在宜秋宫,而她因为没有了公主婢女的身份,所以再不能自由出入于东宫和大明宫之间,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却也及不上她对太平公主的担心。
    太平是公主,一个人的性命对于公主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是这一次却不同,太平面对的指控是谋害太子妃!
    太子妃是什么人?她是大唐朝未来的皇后……妄图谋害她,妄图对她不利?随时会被凌迟而死的!
    太平被关在房间里,景云去看她的时候,这个一向开朗任性的丫头正托着下巴望着纱帐发呆。
    “你来了?我拖累了你,你不会怪我吧?”太平笑着问。
    景云摇摇头:“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太平耸肩:“什么实话?”
    “小桃子不是去刺杀太子妃的,不是吗?”景云淡淡的问。
    太平笑着摇头:“小桃子的确是我派去的!”她不想否认,也没有必要否认,那张帕子已经把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显示出来了,她又有什么好狡辩的呢?
    景云不做声了,她知道太平在隐瞒着一些东西,可是她却无法从太平的口中把这个东西给撬出来,她了解太平公主。
    坐在太平的身边,景云把薛绍命她送来的东西交给太平——一只玉镯。
    看着晶莹剔透的玉镯,太平轻轻一笑:“他为什么自己不来?”
    景云不答,太平心中已经有数:“是不是为了躲开韦珍珠?那个女人黏人的功夫很有一套的。”
    “公主很相信驸马?”这是景云一直以来的疑团,太平好像知道薛绍和韦珍珠的关系,可是她却一反先前娇纵跋扈的样子,在薛绍面前一脸平静,这让景云费解了很久……今天,她终于问了出来。
    太平摆弄着手中的镯子:“你觉得奇怪是吧?我连母后对你稍微好一点都忍不住大发雷霆,为什么知道了阿绍和韦珍珠私下会面却绝口不提?”
    景云点点头。
    “其实很简单……我相信阿绍。认识他是我这辈子最最幸运的事。阿绍出身不低,他的母亲就是我的姑姑城阳公主。姑姑先前嫁给了杜如晦的儿子杜荷,不过没多久先太子李成乾,就是我父皇的大哥谋反,而杜荷也因为是先太子党羽,一同被诛,姑姑也就只得改嫁,那时候姑姑已经不再风光无限了,而她的第二任相公薛瓘出身一般,所以阿绍虽然有皇族血统,但是却也不被人看重。只是,他生的俊美,所以韦珍珠看上了他。”
    说完,太平扭头看着景云,“你会不会觉得我对你说的东西太多了?”
    景云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太平接口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人,早就看出端倪,所以我还是直言相告的好,免得你胡想乱猜,反倒更乱。阿绍不喜欢韦珍珠,而韦珍珠也感觉出来了,她为了讨好阿绍,所以就在七哥的面前一直提携薛家,很快的,阿绍就得到了七哥的重用。韦珍珠说他是皇族血统,所以每每皇宫庭宴,她就让阿绍一同参加,她想让阿绍感念她的恩惠,却没想到让我和母后见到了他……”
    景云笑了:“姻缘由此而成?”
    太平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啊,缘起就是这只玉镯。镯子是我掉的,被他捡起,他不知道这是何人的,留在原处等候,后来母后命人为我四处寻找,下人们找到了他,母后念他诚实,而我呢,也不好违抗母后之命。”
    她说完了,景云打趣:“是你不好违抗还是根本就不打算违抗呢?”
    太平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嘛……”
    “镯子不同于玉佩,镯子是箍在手腕之上的,怎么能说掉就掉,而且还不被你发现呢?莫不是公主早已看上了驸马,故意丢下镯子试探他的?”景云坏坏一笑。
    太平大窘:“你这个死丫头!知道就知道,非要说出来啊!”
    看着太平这般窘样,景云反倒收起笑容:“我说出来就是想让公主知道,很多时候,你越是掩饰,越是隐瞒就越容易暴露,这一次也是,无论公主想要维护什么人,想要隐藏什么,我都一定要弄清楚,我不会让公主以带罪之身回洛阳的!”
    太平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你不用白费力了,我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告诉你!韦珍珠要怎么对我,我都认了。”
    说到这里,外面传来丁壮的声音:“公主,朝议郎韦元贞求见。”
    韦元贞?不是韦珍珠的爹吗?景云有些奇怪,他来这里做什么?
    她还没问出口,太平公主已经宣见了。
    景云站到太平的身后,公主虽然已被软禁,但是最起码的礼仪和尊严还是不能丢的。
    韦元贞刚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把景云和太平都吓了一跳……
    “臣见过公主。公主受苦了!”官面上的话,韦元贞说的特别费力。
    太平冷笑着:“我没受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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