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门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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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庶女- 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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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俊杰十几年前被伤了心脉,乌苏女皇亲自去熄族,找夫余金要了世上仅剩的一些菩提根,一个菩提根可续命一年,上回荀义朗刺伤了姚俊杰,已经耗完了最后一个菩提根。
    桑玥仰头,深吸一口气,眸子里的哀色似晚秋最后一片凋零的霜叶,悲凉得令人心疼:“我怎么不自责?我到现在都没能找回小石榴!她临死前也没能见上小石榴一面,我怎么对得起她?”
    慕容拓轻抚着她的肚子,试图以此来提醒她,她不再是一个人,她得顾着肚子里的孩子,“你已经尽力了,若没有你,她不会有机会跟心爱的男子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这半年她过得很好,纵然未见小石榴最后一面,但能跟六王子过上恩爱和美的日子已是她从前不敢奢望的幸福,六王子说,她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她一直知道你在寻找小石榴,也知道你终有一天能找到他,她对此深信不疑,因此她才能走得安详,她这一生没有遗憾。”
    桑玥伏在慕容拓的怀里,当初慕容拓失去楚婳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她现在就是什么样的心情。哪怕她很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还是痛不欲生。
    “慕容拓……”除了叫慕容拓的名字,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表达什么样的语言。
    慕容拓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道:“她当初那么爱桑玄夜也不曾为了他而出卖你,可见你在她心里有多重要,你振作起来,好好地活着,她在九泉之下才能安息。”
    桑玥按住他覆在她腹部的大掌,眼角急速窜起一层水雾,那水雾后隐隐藏着的,是一股子十八层地狱的鬼冥幽火,她努力平复了濒临崩溃的情绪:“我晓得分寸,不会让孩子有事的。”
    “太女殿下,豫亲王说要和你做笔交易,换胡国玉玺,在城南的香满楼。”门外,响起了子归的声音。
    桑玥的素手一握,这么晚了,去香满楼?
    慕容拓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我去会会他,你和小玥玥安心等我回来。”
    语毕,慕容拓起身,桑玥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慕容拓扭过头:“怎么?舍不得我?”
    桑玥的瞳仁徐徐攒动,眸光冷冽得如百尺冰泊:“豫亲王自有他的好去处,你不用刻意做什么。”
    ……
    香满楼是京都享受盛名的斋菜馆,豫亲王这个喜食婴儿汤和婴儿脑的人竟然约他在斋菜馆见面,真真是讽刺极了!
    慕容拓拿着令牌,连夜赶去了香满楼,而今已将近子时,宽阔的大街不复先前的熙攘,店铺里亮着微弱的烛火,照着刚经历了一场淅沥春雨的街道,在湿漉漉的水滩里反射出星子一般的光。
    香满楼顶层的豪华包厢内,豫亲王端坐于檀木扶手椅上,在他身前,是雕刻着春桃夏荷的长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瞧着笔头乌黑湿润,想来刚停笔不久。
    豫亲王十分和善地指了指一旁的位子:“曦王殿下,请坐。”
    暗卫检查了椅子确认无碍,慕容拓适才缓缓落座:“豫亲王,你深夜相邀,究竟要做什么交易?”
    豫亲王单掌一拍,桌上的纸张像一支箭矢飞向了慕容拓,慕容拓眼疾手快地一抓,紧紧地握在了掌心,他打开一看,薄唇勾起了似嘲似讥讽的弧度:“豫亲王,你怎么不去抢?这是一个战败国所能享用的和谈条件?割一座矿山,得一百万两黄金,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
    豫亲王笑了笑:“谁不知道曦王殿下有钱?南越的经济和大周的经济都在你和桑玥的掌控下,本王只要点儿身外之物,哪里算过分了?”
    慕容拓嘲讽一笑:“你这是中饱私囊吧!怎么,你打算造反不成?”
    豫亲王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暗光,唇角的笑意不变,烛火在他鸦青的发丝上勾勒出浅浅光晕,衬得这张红光满面的脸越发年轻了:“你怎么想都好,签个字,盖个你的印鉴,尔后将胡国玉玺还给本王,本王就了了你的一桩心事。”
    慕容拓对于胡国内部的事宜毫不关心,豫亲王有野心也好,没野心也罢,他只关注他心底的疑惑,他浓黑的剑眉一蹙:“做交易之前,先回答本王的问题,是不是你逼死了林妙芝?”
    豫亲王爽朗一笑,眼神里稍了一分无辜:“本王没有逼她,不过是给她看了点儿东西。”几件带血的衣衫而已,她是自个儿吓死的,关他屁事?
    老奸巨猾的东西!慕容拓的脑海里把所有的事情过了一遍,林妙芝的死讯、今晚的谈判看似没有关联,实则都是豫亲王在一手操控和推纵的。他分明是想让桑玥在无比愧疚和紧急的情况下答应他提出的任何条件。
    如此,交易的筹码应是小石榴无疑了。慕容拓冷冷一笑:“人呢?”
    豫亲王摇了摇食指,笑得意味深长:“先签字盖章。”
    “万一签字盖章了,你却不放人,本王不是白忙活一场?双方交易都得有诚意,你起码得让本王知道那孩子在不在你手上。”
    “说的……好像不无道理,让本王考虑一二。”
    慕容拓黑宝石般璀璨的眸子眯了眯,考虑?他怎么觉得豫亲王像在拖延时间?他的大脑飞速旋转,反正桑玥说让他别轻举妄动,他且稍安勿躁。
    豫亲王左思右想,时而望天、时而茗茶、时而摇头叹息,就这样磨磨蹭蹭了半个时辰,慕地,他瞥了眼墙壁上的沙漏,放下茶盏,拍了拍手:“把人带上来。”
    须臾,一名暗卫抱了个两岁半的小男孩儿步入了房内。那小孩儿尽管瘦得很,但皮肤却粉嫩粉嫩的,十分可爱,一双琉璃眼珠子晶莹璀璨,却全无这个年纪的天真懵懂,而是透着一丝惶恐和不安,他的小手紧紧地拽住自己的领口,三月夜,寒风依旧,他却穿得甚为单薄,手指冻得乌青,牙齿隐隐打颤,发出磨人的声响。他似乎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了,不哭不闹,不喊不叫,就静静地等着。
    慕容拓见过画像,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林妙芝的孩子。
    “怎么样?看到了,该签字了吧?本王以胡国皇室的名义起誓,只要你签字交出玉玺,本王就一定把他还给你!”对于今晚的交易,豫亲王不打算做任何手脚,实际上,在宫里他们已经做了手脚,只要支开了慕容拓,再支开子归,桑玥就只能是死路一条了!再者,这份合约签下去,他简直赚翻了天!
    钱财乃身外之物,哪怕散尽家财,只要能换回妙芝的孩子让桑玥安心,慕容拓就会觉得无比值得。
    他提笔,签了字,并拿出曦王印鉴盖了章,随后让暗卫把装着胡国玉玺的锦盒递给了豫亲王。
    豫亲王仔细验了玉玺之后,满意一笑,大掌一挥,那名暗卫一抛,小石榴飞出了窗外。
    慕容拓的眸光一凛,施展轻功跃窗而出,在半空接住小石榴,稳妥地落回了地面,他再抬眸,豫亲王一行人已经离开了香满楼。
    小石榴紧紧地搂住慕容拓的脖子,冰凉的小手贴着他的肌肤,那股凉意一阵渗透到了他内心深处,他不善于对陌生人笑,此时却尽量扬起了唇角:“小石榴。”
    小石榴抬起头,怔怔地望着慕容拓,那神色,害怕极了,但他没有从眼前之人的身上感受到半分恶意或嫌弃,他低头,想了想,随即壮着胆子,眨了眨琉璃般璀璨动人的眼眸:“你……你……你是爹爹吗?她们都说我没爹爹,所以我才被人抓了……”
    “我……”慕容拓的俊脸蒙了一层尴尬神色,他哑口无言,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小石榴一岁半被掳走,脑子里关于林妙芝的记忆大抵也淡忘干净了,他想说你娘是林妙芝,你爹是熄族六王子,可话到唇边又落下,万一他追问林妙芝去哪儿了?他怎么说?说你娘再也醒不过来了?这孩子,满眼期盼,饶他自诩铁石心肠,此刻也讲不出那样伤人的话。
    他摸了摸小石榴的胳膊,小石榴的身子一颤,小小眉毛蹙了蹙。
    他狐疑地凝眸,迅速捋起了小石榴的袖子,又挑开了小石榴的衣襟,赫然发现原本应该光洁白皙的胸膛上、肚皮上、胳膊上……满满的全是针眼!全是淤青!
    他完全呆怔了!
    小石榴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伤势,抽回手合拢了衣衫,给了慕容拓一个安慰的笑:“小石榴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爹爹不要不喜欢小石榴!小石榴很快就会好的!”
    撒谎!一个两岁半的孩子,浑身伤痕累累,怎么可能不疼?想来那些照顾他的丫鬟,动辄拳打脚踢、针扎棍压,反正不伤到脸,便也没人管。这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他担心的不是别的,却是父亲不会喜欢他……
    慕容拓扣住他的头,将他抱得紧紧地:“我带你回家,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回家了能见到娘亲吗?”小石榴被慕容拓抱上了马车,他生怕慕容拓会丢下他,一双手死揪着慕容拓的锦服。
    慕容拓拿过氅衣给他披好,抚摸着他圆溜溜的小脑袋,迟疑了片刻,揣测了一下桑玥的反应,继而和颜悦色道:“嗯,你娘亲在等我们。”
    小石榴忍住想要大哭的冲动,一年囚禁的日子让他有了异于同龄孩童的老陈,他一哭就会惹来一顿毒打,所以他很早就学会了忍住眼泪。即便此时见了亲人,心里委屈,但他愣是没说出半句埋怨和诉苦的话。
    慕容拓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像个父亲一样亲了亲他的额头,呢喃道:“想哭就大声哭出来,我都听着。”
    小石榴咬咬牙,把眼泪维持在眼眶,这已是一种求生的本能,不是慕容拓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他乖巧地窝在慕容拓温暖的怀里,这一瞬的安定让他迷恋,但又患得患失。他几番欲言又止,慕容拓微微一笑,拿了一块软香的糖枣糕:“你娘亲最爱吃这个,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小石榴伸手去接,慕容拓却直接送到了他唇边,微笑,看着他:“我喂你。”
    小石榴受宠若惊地咬了一口,笑得眉眼弯弯:“好甜!”
    还没咀嚼就说甜,这孩子不仅学会了隐忍,还学会了讨好,慕容拓修长的手指拂去他嘴角的一粒沫沫,目光柔和得像五月江南烟云笼,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其实我头一次做爹爹,也不知道做得好不好,拿你试验一番,你别介意。”
    小石榴又咬了一口,吞急了些,一下子噎着了,慕容拓端来水杯喂他喝了一口,他顺过了气,心里早已被感动填地满满的,半点儿空地都没了,他吸了吸鼻子,无比认真道:“爹爹很好!爹爹比她们都好!”
    她们只会打他、骂他,爹爹却抱他、哄他,还亲手喂他吃东西,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慕容拓用帕子擦了擦他发红的鼻尖:“你娘亲才是最好的。”
    ……
    夜色深幽。
    春雨过后的夜,静谧得只闻风声,枝叶略显婆娑,在冰冷的地上投下斑驳的剪影,远远望去,好似鬼魅幽灵张牙舞爪,诡异得有些令人心悸。
    舟车劳顿本就累得很,晚上又强撑着精神跑去香满楼跟慕容拓耗了那么久,豫亲王疲倦得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了。
    他松了松筋骨,来到漂浮着各色花瓣的温水浴池,他是个极懂保养的人,但凡女子用的驻颜膏脂他也会用,天材地宝不知食用了多少,是以,哪怕年过六旬,他连白头发也没一根。
    脱了衣衫,他试了试水温,觉着不错,滑入了池子里。他的心情非常愉悦,用一个屁大点儿的孩子换了五百万两黄金,值了!既然如此,他便也不为难云傲了,明日签署了协议即刻启程返回胡国。反正明日一早,云傲就会失去最心爱的女儿!害死他的瑶兮,他无论如何也要桑玥血债血偿!
    他阖上眸子,慢慢享受着温水的浸泡。
    突然,水下泛起一阵微浪,他警惕得双耳一竖,奈何水最能隔绝声音,他根本听不到水下的动静,他赶紧拨开漂浮再水面的花瓣,谁料,刚动了动胳膊,下体就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
    什么东西蛰了他的宝贝蛋蛋?
    他条件反射地欲要起身上岸,殊不知,刚直起身子,屁股和小豫亲王同时被蛰了一下!不对,两下、三下……
    仿佛眨眼间,他的身子就被一种堪称恐惧的生物给围攻了,但凡被蛰过的地方都火辣辣地痛,更要命的是,他全身的功力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消失,他连忙翻身,用蛮力爬上了岸。
    此时,他的身上吊着大大小小的紫尾蝎十多个。
    紫尾蝎产自胡国南疆,其毒性不亚于任何一条毒蛇,单单有毒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紫尾蝎除了正常的饮食之外,也喝人血、也吃人肉。紫尾蝎不同于其它宠物,要养到它们听话,每个月必须给它们喂一次自己的血,少则三年,多则十年方能成功。大周根本无人能够驾驭紫尾蝎,能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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