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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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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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偷瞄着那个面带轻纱的女子,苦恼着要不要像以往一般给他准备女人的管家突听一问,惊得忙收回目光,躬身恭敬回道:“大殿下刚刚被王上传召进了宫,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不过殿下临去前特意吩咐小的,待夜公子来时,要好好的招待——”故意停住不说,他拿眼偷瞄瞄夜公子的神情,揣测着他的意思。

他当然是知道是如何个好好招待法。

做贼心虚的飞快看了眼旁边的女人,见她并未有起疑之色,方暗松了口气,眸一敛,急急给管家打了一个禁止的眼色。

管家会意,禁言不再提,带着二人穿过柳绿花红,一路往主厅走去——

这里究竟是哪里?而通往府外的大门又究竟在何方?

十只指甲已经血淋淋的不忍卒赌,可五脏六腑那欲爆裂的灼热却愈演愈烈,似痛非痛,似痒非痒,抓,抓不得,挠,挠不得,什么也做不了,深深地无力感逼疯的不仅是人的精神,恐怕待会就连人的尊严羞耻也一并逼走——

好几次,指尖的这抹银芒都差点扎进了自己的命脉——

在疯狂翻滚的热浪里挣扎,用仅存的一丝意识拼命阻止撕衣的冲动,意识模糊中,爷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生命正在一寸一寸的燃烧,独属于死亡的气息正一寸寸的逼近——

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一辈子身娇肉贵,临死前却遭到非人待遇,死的痛苦,死的惨绝,亦死的凄零。别人去了,都是亲朋好友一大堆围绕跟前,带着亲人们深深地眷恋与不舍含笑而终……可反观爷呢?

死前暂不说如何,死后呢?会是何种凄凉收场?奸尸?鞭尸?抑或碎尸?

轻轻的笑了,却是笑的泪流满面。

七叔真是被你一语成谶——天儿,终有一日你会毁在你的任性之下……

爷错了还不行吗?爷知错了可以吗?

离开了家族爷就只是个可怜虫,可任人宰割任人凌辱的可怜虫。离开了家族这个大的保护伞,爷真的什么都不是,什么盖世神功,什么雄才伟略,统统都是放屁——

这一刻,爷有些明白了,为何申家祖训唯独将‘申家的利益高于一切’列为第一条。这一刻,爷似乎也懂得了,为何申家的那些女人们联姻都联的那么的无怨无悔。爱情,在这个吃人的社会中,根本就微不足道——

七叔,若是有命回去,今生,天儿绝不会再缠你……

“哇——鬼斧神工,惟妙惟肖,这假山造的未免也太真实了吧?漫步其中,仿佛到了真实的古老山林——”欢快的在假山的石洞之间穿梭,粉色的千褶裙因快速奔跑而随风飞舞,漾起一波一波的涟漪。在一怪石嶙峋咱处,她突停了脚步,回眸一笑,顾盼生辉:“来啊,快来玩啊,快来追我呵——”

好笑的看着不远处那抹欢快的影子,合起折扇,抬步跟了上去:“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先前撞伤的头还未曾痊愈,还不知仔细着自个,整日里蹦来蹦去就跟个野猴子似的。”

“你才是野猴子!”

“好好好,我是野猴子,是公野猴子,而你呢,是母野猴子,这下总可以了吧?”

“你!你可恶!”

“诶,小鼠崽,别跑那么快,小心脚底下——”

为什么,冥冥之中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唤声?

是谁?是谁来救我来了吗?

激动的扶墙而立,长针连根没入千疮百孔的指甲,重新找回丝清明,摸索着墙体穿过石洞,踉跄的冲着声源处奔去。

带爷走,爷不要留在这里等死,爷要出去,哪怕是死,也得死在外面——

是爷的错觉吗,为何不远处那个俊美男人怀里依偎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转而低眉一笑。这有什么奇怪,蝶恋花千古不变之理,世间各样的娇花遍地开放,众多的诱惑面前,岂会让风姿卓越的蝶单恋一枝花?天涯何处无芳草,见他怀抱另朵花,爷应早该料到就是,何必有所惊讶?

只是他为何会在司寇宇的府邸之中?他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

若是爷恳求他带爷走,他会肯吗?

焚心噬骨的热浪再次袭卷,逼得爷已经没了任何犹豫的境地。

为今之计,只有赌一把了,赌的就是他对爷昔日的情意,可以让他不能对爷如今的处境坐视不理。

倘若赌赢了,爷侥幸可以活命,可倘若赌输了,爷恐怕将万劫不复——

可能是因为中毒而导致了手法有丝偏离,被银针扎进命脉的小香在昏迷了半个时辰后竟醒了过来。

捂着疼痛的脖颈她缓缓的坐了起来,环视四周,突见自己衣不蔽体的坐在殿下的床上,霍得一惊,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心有余悸的再次环顾四周,见无人方慢慢的平定下来那颗惊跳的心——

意识渐渐的回炉,回忆起先前的一切,她眸光毒辣,一双手死死的握紧——敢这么对她,她让她死!!

“走吧,日头这么毒可别伤着你。”

“不嘛不嘛,这么好玩的假山,错过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玩?”

笑着摇头,唇边那抹温柔的笑醉了烟花:“怎么以前倒没发现你这么贪玩?若你喜欢,等回去,我就令人将我们的府邸打造一座更大更逼真的假山,让你玩个够,如何?”

“真的?”

“当然。”

“拉钩。”

无奈的笑笑:“真是孩子气。”

笑若熏风,在女声娇嗔下,他慢慢曲起了自己的尾指,欲去与那莹白的小指头勾缠:“好,拉钩……”

伸出去的手却蓦地被股外力拉了住。

怔愕的低头看着突然拉住自己的这双千疮百孔的手,密密麻麻的针眼看的他触目惊心,不由得抬头,却被那双含了百般意味的赤红眸子差点震慑了心神。

心漏了一拍,他不明白,为何会对她以外的女人还有这种灵魂上的颤动。

粉装女子不悦的看着这个打断他们拉钩的外来人,几步跨近,脸色不善:“你是谁?你要干嘛?”干嘛拉她的男人?而他竟也不挣脱!这才是她最为在意的。

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定定的看进他眸子深处,爷要知道,在他心里爷的分量究竟占几何,这分量究竟有没有达到救爷于水火的地步——

莫子谦,你的眼神为何会这般疑惑?是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救爷吗?

沸腾如火,心烈如火,长针入指,忍了碎骨裂筋,将那媚药忍到痛的极致——在眸子渐入模糊的那刹,伤感如找到了突破口,乍然而泄,流的欺霜悲凉,伤痕累累。

莫子谦,你怎么能这样?爱的时候就视若珍宝,不爱的时候就弃之如敝屐吗?

残破的唇颤抖着,使劲了全力却吐不出半个音。手将他握的更紧,因为爷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清楚的知道,一旦脱了手,唯一求生的机会就会擦肩而过——

“你是哪个房里的女婢?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见突然跑来的女婢扰了两位贵客的清净,管家大惊,这要是让大殿下知晓了,一顿板子他铁定是逃不了了。

急急上前扯着女人的胳膊,管家严厉的叱呵:“还不快滚回去!”

见人没反应,他气急败坏的对着那个纤弱的身子一踹:“快滚!”

整个人早已被药物折磨的筋疲力竭,虚弱的身子更是不堪一击。

狼狈的倒地,可饶是如此,双手依旧不依不饶的扯住他的手腕,借力将倒地的身子慢慢的直起,双膝跪地——

莫子谦,我申傲天今日放下身段,放下一生的骄傲,求你——

艳阳天,无端起了冷风,卷起一袭落红抛向云端。

这一跪,却似千斤,沉沉的压在他的心里,压抑的惶恐,压抑的令人窒息。

“你到底,到底是要做什么?”话一出,他惊诧的发现那迷蒙失神的眼中,竟惊起飞花万朵,惊起那绝望黑夜里的黎明,照亮那眉间心底。

肯开口讲话那就表明他动摇了——

救我……

“娘娘,那个女人在那!”一声娇喝,带着煞气带着阴毒亦带着幸灾乐祸,却听得在场的几人反应各不相同。

她为何还活着?不行,时间来不及了——

挣扎着最后的一丝气力咬破指尖,颤抖着覆上他温暖的手掌,急促而仓皇,歪斜的字是却是泣尽了心尖血——救我,莫子谦……

骤然将掌心紧握!

冷冷挣开被人紧攥着的手,握紧负在身后,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在他面前尽显狼狈的女人,凌厉的桃花眸杀机闪现:“你究竟是何人?又是何人派你来的!”竟然知道他的底细!此人恐怕来路不简单!

费力的抬起眼,艳阳下,高高在上的他俊美如斯,冷漠如斯,却又绝情如斯。

点点头,爷懂了,懂了——

莫子谦,不用这般害怕,爷懒得出卖你——

申家人和莫家人永远不可能有和平共处的一日。老申头,为何越是濒临死亡的时候,爷就越是觉得您老人家说的话都是这般的有哲理呢?

“娘娘,就是这个小蹄子!”

光彩千丈逼来,小小的一方地围了满满的一圈人。

“就是她?”画着精致的妆容,董含珍拿眼角睥睨着脚下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怀疑的目光看向小香:“真的是她?你会不会弄错了?”

突见皇子妃到来,管家怔了半刻后忙躬身前来问好:“皇子妃金安。不知皇子妃屈驾前来,所为何事……”

“去去去,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去。”董含珍不耐烦的挥挥手,拿眼角继续看着小香:“小香,我问你话呢!”

小香一惊:“娘娘,小香不敢说谎,就是这个狐狸精霸占着殿下的床榻不说,还颐指气使的吩咐奴婢干这干那,说什么别看她现在还无名无份,等着殿下从宫中回来,她就会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侧妃娘娘……”

“侧妃?!”声调翻高,董含珍的面容隐隐有些扭曲:“由此说来,殿下是去宫中请旨去了!”

这回盯着脚下的女人,眼神里可是多了些别的味道。

单吊的凤眼冲着小香微微一瞟,小香弯了弯唇,上前一步,忽的抬脚狠狠踩上了垂在地上的手。

“呀,她,她……”好可怕——惊惶的向身旁的男人寻求保护,她眸光望向地上的可怜女人,虽然她对她刚刚侵犯她男人的行为极为不满,可是见她遭到这种悲惨待遇,还是不由得同情她。现实版的金枝欲孽啊!古代女人的斗争,还真的是惨烈而恐怖——只是那个受到这种非人折磨的女人,为何始终在笑……

被人碾的血肉模糊的手令他无端的痛。

揽紧怀里的女人,他艰难的撇过脸不去看残忍的一幕,他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他怎么能对初次见面的人产生别样的心思……

地上这个卑微如蝼蚁的女人,此刻却能笑的如此开怀,在董含珍眼里,这无疑是对她的极端讽刺。

手一挥,身后侍从们一哄而上。

“拖走!”

“喏!”

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

这一生爷也算是绚烂过了,只是这静美吧——呵,做不到死的静美,最起码可以笑的静美。

长空无垠,风过无痕,试问这一世,会有人记住曾有这么一个嚣张得瑟的小鼠存在过吗?

“小鼠崽,你怎么可以这么美好……”

“小鼠崽,我爱你,你知道吗……”

“宁负如来不负卿,小鼠崽,今生我断不会负你……”

“小鼠崽……”

耳边呢哝恍如隔世,纤指红尘,惘然如梦,弹指间昨日堪留。目光不由得掠向挺立于天地间的那抹风神逼人的身影,笑若莲花,只是眸子渐渐的模糊一片。

不怪你,真的不怪你,试问何苦花费心思去怪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呢?

发丝凌乱里,那样的容颜那么陌生却为何那般熟悉——忍不住抬眼努力看去,挂在唇边的那抹静美的笑容,美得令天地失色,那样的眉目间似是带着那日月的灵气,让人安静,却唯独令他狂躁不安,心绪大乱——

“你怎么啦?”柔软的双臂将他环绕,不安亦徘徊在她的心间:“你会娶很多女人吗?求你不要,我不要落得个那个可怜女人的下场——”

拦腰将怀里女人抱起,俊美的脸庞竟失了儒雅,浮现了难得一见的狂躁:“请管家给我准备一间房。”

怀里女人闻言羞红了脸,轻捶着他的胸膛:“干嘛啊,人家可不依——”

“管家,快!”

管家短暂的错愕后,忙连连称是,带着暴躁不安的莫子谦一路来到了他以往来时住的厢房……

御书房。

“启禀王上,大殿下在门外求见。”

宇儿?批阅奏折的老皇帝眉头一皱,可瞬息放平,仿若不曾有过情绪。

“让他进来。”

“喏。”

举步踏入殿内,司寇宇行了君臣礼,退居一侧,带着谨慎看着他的父王。

“不知父王召儿臣来所为何事?”

批阅奏折的手一顿。

抬头,不错眼珠的盯着司寇宇。

被他父王盯得莫名其妙,他看了看的装束,貌似没什么不妥啊——

“父王,可是儿臣有什么不妥……”

“朕什么时候召你来了?”

啊?司寇宇愣眼……

丞相府。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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