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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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歌-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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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古乃坐在床边脱靴,头也不抬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敢用他,就不怕他会出卖我……何况事前,他已经服毒了,两个时辰后,便会毒发身亡。”

    我吃了一惊,转身不可思议道:“难不成是你悄悄下的毒?”

    他轻嗤一声,掀开棉被躺了上去,“别把我说得那么小人,我可不会玩这种阴招。那人已经没事了,给了解药,眼下正在烟花巷里潇洒呢。”

    我迟疑了一下,追问:“那是什么人?照你这样说,他是自愿为你卖命,你是怎么做到的,能让人如此忠心?”迪古乃伸手把我拉进被窝,捏着我的耳朵无奈笑道:“你还追根刨底起来了。”我呵呵笑道:“也好跟您学学御人之术啊。”

    他“扑哧”一笑,随即轻轻吻了吻我的鼻尖,眨眼道:“你只要学会御夫之术就好了。”

    我嗔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转移话题。迪古乃轻轻笑道:“可有听说过‘义感君子,利动小人’这八个字?”我点点头,摸上他的下巴,“那这个人,是你用义感动的、还是用利收买的?”他道:“此事非同一般,自然不能用小人。”

    “那他就是个君子了?”

    “在我眼里,他是君子。可在外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流浪汉罢了。”

    我惊呼道:“先有一个市井无赖张仲轲,如今又来个流浪汉。迪古乃,你结交朋友的范围可真广泛!”他轻笑,“我看人只看其心性和才华,何况这些人长年无友无伴,只要稍稍与其交心,他们大多会毫无保留、忠心耿耿的认你这个主子。别看他们身份地位不高,正是因为生活在市井之中,看到的听到的才比我们多……他们的作用,当真不可小觑。”

    我轻抚他的脸颊,感叹道:“你一个出身高贵的王子,能有这般见识确实是难得。希望以后,你能为这些贱籍人士做一些事情。让他们不再受困于身份,无法入仕,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和才华,庸庸碌碌走完一生。既可惜了自己,又让国家白白流失掉人才。”

    迪古乃眸中似有烈火在燃烧,轻启薄唇,音调低平而肯定,“会有那么一日的……”

    ……………………………………………………………

    腊月已至,我的心也和这广阔的天地一样,一场接一场的下着大雪。再过七日,便是迪古乃和徒单桃萱的大婚之日了。

    天虽寒,迪古乃也许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一连几夜都从城里赶了过来。每每在风雪中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我也曾劝过他,临近大婚,还是多呆在府里好。他总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给我一记温柔的爆栗,然后又沉浸在他满屋子的书籍里,如饥似渴的汲取中原文化。

    我则坐在他书房的软榻上,脚边放着火盆,怀里揣着手炉,手中拿着针线,为他不停地绣香囊。我已经给了他五个香囊,桃粉色的,月白色的,浅绿色的,蜜合色的,天蓝色的。上头的绣花也是多种多样,内里的香料皆是他平日喜欢的玉兰香、海棠香和桃花香。他却还不满足,总是一再向我讨要新的香囊,真不明白他一个爷们怎会如此喜欢香囊。

    坐了会儿,觉得腰有些酸,便伸手捶了几下。迪古乃闻得动静,起身行至我跟前,代替我的双手,边捏边道:“晚上就不要做针线活了,对眼睛不好,早点去休息吧。”

    我嘟起嘴嚷道:“还不是在给你做香囊。”他呵呵傻笑,头枕在我肩上讨好的说:“白日里做就是了,我不急着要。”我轻哼一声,将针线放在一边,伸懒腰道:“那我去睡了,你也别太晚了,晚上看书对眼睛也不好的。”

    啦啦啦今天放假回家,亲们怎么过双节假啊。。说到双节就生气,怎么三加七不等于十而等于八了呢,哼哼哼哼。。(未完待续)

正文 第148章 热泪

    一夜好眠,第二日醒来时,迪古乃正站在地上穿衣。

    我懒懒出声道:“什么时辰了?”他见我醒了,走过来弯腰道:“还早,你继续睡。”我打着哈欠问:“这么快就要走了?”说罢欲坐起身子,揉着眼睛道:“我去给你准备早饭。”

    他按住我,蹙眉道:“很冷,别起来了,我不饿。”我哼了一声,躺回去笑道:“那好吧,反正我也不想起床。”他嗤笑一声,低头吻了吻我,叮嘱道:“这几日我可能不会来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沾凉水。”

    我心头一黯,这是要回去筹备婚礼了吗?

    迪古乃见我变了脸色,叹气道:“别想多了,是合剌染了风寒,我得进宫侍疾。”

    我“唔”了一声,勉强笑了笑,他拍了拍我的脸颊,起身离开。行至门口时,我心中猛地一慌,一手掀开棉被跳下床,奔过去抱住他哽咽道:“你要早些回来,好吗?”

    他身子一硬,回身大力将我摁进怀中,“我答应你,我一定早点回来。”我哭着点头,舍不得松开他,嘴里叠声道:“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迪古乃遽然低下头,捧起我的脸颊狂吻,“我只是你的,只是你的……”

    时间过得很快,终于到了这一日。上天似乎晓得人间有喜事,太阳高高挂在空中,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除却这一颗心,身上每一处都是暖和的。

    打早上起,我就没开口说过话,只觉得一开口,眼泪就要落下来。秀娥看着眼里,脸上不免多了几分心疼之意,只默默为我斟着茶,随后又退至一边,陪着我郁闷。

    午后,拓雅一个人过来了。陪着我在床上午睡。

    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我把手伸进枕头里。摸出了两块玉佩。一块是当年这个小七贴身佩戴的,一块是迪古乃从小挂在身上的,用一根红线,拴在了一起。这是迪古乃那日走后。我无意间在枕头下发现的,心里不觉暖暖一荡,再多委屈也消散了一半。

    拓雅推了推我,提议道:“既然睡不着,咱们出去溜溜马吧。难得今儿天气这样好。”

    我把玉佩重新放了回去,点头道:“也好,我有很久都未出门骑马了。”

    系上斗篷,牵马出槽,拓雅笑问:“听说你从前有匹马叫做小奴?”我跨上马背。紧了紧缰绳,“嗯,是我八岁寿辰那年。义父送的……”她笑道:“这名儿还真可爱。”

    我一笑。未接话,扬起鞭子,朝广阔处奔去。

    也许心中苦闷时,策马扬鞭。快意奔跑,乃是最最能发泄情绪的方式了。迎着寒气。穿梭在绿油油的雪松之间,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不觉心情大爽。拓雅的声音从后面追了上来,带着几分担忧之意,“颜歌你慢点!千万别摔着了!”

    我头也不回,高举马鞭哈哈大笑:“你怎么比我这个汉人还要婆妈!再不快点,我可就不等你!”她很快追了上来,与我并肩疾驰,“可不是担心你的安好,若是受了伤,我可负不起责任!”我笑看她一眼,两人一同朝林子的另一端飞奔过去。

    然而摔倒是没摔着,傍晚吃饭时,却发觉脑袋疼痛得紧,竟是着了风寒。

    小温两日前回了城,此刻并不在这儿,拓雅扶我上床后,便道:“还是我出去一趟,请个大夫过来吧。”我朝窗外瞟了眼,皱眉道:“天已经黑了,要不就熬一晚上算了,我不放……”

    可我话还未说完,她已经匆匆的奔了出去。

    本来打算的是今晚大醉一场,以此来化解心头的哀愁不快。现在只能晕晕乎乎的躺在被窝里了,头晕又睡不着,只能盯着帐顶,数着上头一共有几朵海棠花了。

    虽然我也喜欢海棠,但远不如我喜欢玉兰和茶花那么狂热。海棠是迪古乃最爱的花朵,而这宅子到底是人家的,帘帐也只好随了他得意,选海棠而舍玉兰、茶花。我当时抗议,他小子嘴甜道:“我想看海棠春睡嘛,佳人在此榻,怎可少了海棠。”

    如此一说,倒叫我不好意思再多言了。

    就在迷迷糊糊的回忆中,思维渐渐模糊,加之这几日都没睡好,这会便很快睡了过去。

    眼前是一片大喜之色,红晃晃的耀人双目。耳边是吹吹打打之声,那么热闹,那么欢快。独留我一人,静立在清冷之中,隔着一道道挂着红绸的朱门,小心的、凄然的、嫉妒的朝里瞥了眼……一对满脸愉悦的新人,执着手向各位宾客轮流敬酒。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面上已有薄薄的醉意。我不甘心的把目光投了过去,却换来新郎淡漠的眼神,和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心死如灰,大抵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身子渐渐滑落,躺在白花花的积雪之中。胸腔里仿佛有一把剪刀,硬生生的戳进了五脏六腑之中,疼得我不顾一切的惊叫……眼泪,一滴,一滴,化掉了积雪,化掉了疼痛……

    “娘子怎么哭了?”

    “大夫来过了吗?”

    “来过了,药已经煎好了。”

    仿佛有人在轻声对话,我动了动手指,生怕它被冻僵了。却不想忽然有一只温暖的大掌握住了它,接着有人温柔低唤:“颜歌……起来了……起来把药喝了……”

    睁眼时,心头惊喜交加,猛地坐起身子,牢牢抱住了来人,“迪古乃,你怎么来了?”

    他低声叹息,一只手搂住我,一只手拾起棉被,紧紧裹住我的后背,“你这样让人心疼,我怎会放心的下?”我不说话,只是紧紧复紧紧的抓着他的脊背,忆起梦里的一切,心头更是惊慌失措。我不要让他走,我要抱着他……

    迪古乃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夹着一分嘶哑:“先把药喝了。”我摇头,不愿松手,“不要喝,只想抱着你。”他喟然一叹:“别害怕,把药喝了,我不会走的……”

    我在他肩上趴了会儿,神志渐渐清明,脑袋的疼痛又开始作祟。我放开他,却发觉他满头白雪,连眉毛也沾了不少。我疑惑看向窗外,侍立在远处的秀娥出声道:“雪已经下了很久了。”

    我拿起帕子,给他拂去落雪,“你不该来的,今儿又是你的新婚之夜——”话未说完,迪古乃睃我一眼,端起药碗,舀起一勺黑汁,递至我唇边,“张嘴。”

    “好苦。”我皱眉,秀娥适时笑道:“待会吃块糕点。”我咽下一口,环顾四周问:“怎么不见拓雅?她走了吗?”

    秀娥道:“她驾车送大夫回城,没说还过不过来。”

    我含着勺子“嗯”了一声,问迪古乃:“是拓雅跟你说的?”他抽回勺子,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我原本就打算过来的,来了才晓得你病了。”

    心里有点难以置信,我惊问:“真的?”他喂我喝完药,扶我躺下,淡淡道:“当然。”说着又从秀娥手上接过热乎乎的手巾,给我擦拭脸颊上的泪痕。

    而我却再一次热泪滚滚了。

    喝了药,吃了几块糕点,嘴里舒服多了。我望着正在脱衣的迪古乃,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问:“当真不回去了?”他吹了多余的灯,只留一盏搁在炕头,“你舍得让我回去?”

    我默默不语,脑海里浮现出徒单桃萱的影子:此刻正坐在新房中,独守着冷冷的寂寞。同为女人,心里到底是有几分不安和愧疚。但同为女人,在爱情上面,心里始终是自私的。我的至爱,我的男人,我无法大度,我不能把他推给你。

    迪古乃钻进被窝里,从后面把我紧紧搂住,贴在我耳边问:“怎么不说话?”

    我翻身,把头搁在他胸口上,双腿则像八爪鱼一样缠上他的腰。迪古乃身子一硬,旋即收紧双臂,低笑道:“想引火上身吗?”我回过神儿来,抬头嗔了他一眼,复又低头,闷声道:“不这样抱着你,总觉得你不在。”

    他的叹息轻微绵长,我往他脖子上蹭了蹭,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人家都说,女人穿上嫁衣的时候最美……她今晚……定是也美极了吧……”

    迪古乃直接忽略掉我的话,答非所问道:“你头还疼吗?难不难受?”

    我摇摇头,“喝了药好多了,你摸摸,我额头不太烫了。”他摸了一下,却紧跟着翻身将我压住,“既然不难受了,咱们就做点别的事吧。”我哭笑不得,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下,“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色性不改!”

    他埋在我颈窝里亲吻,得意笑道:“那你喜欢我这个色胚吗?”我环住他的脖子,嗔笑道:“如何这样没皮没脸的,自己骂自己呢。”他不依,抬起亮晶晶的眸子注视着我,双手却没闲着。我伸手轻抚他的脸,感叹道:“越是喜欢你,我就越害怕——”

    “不准害怕!”他打断我,脸上含了不悦的神色。我微微叹息,故意又问:“方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一怔,低下头咬住我的衣扣,边扯边含糊的说:“我不知道,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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