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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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歌-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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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一更,晚上七点第二更…………………………(未完待续)

正文 第200章 所幸

    今日第二更。两百章节了啊。

    晨光熹微,雨后的世界格外纯净清新,连花架上的蔷薇也比雨前更加粉嫩。阳光甚好,微风轻拂,我含着丝笑送迪古乃出门,“晚上可记得早点回来,若是迟了就不给伱汤喝了。”

    他笑接道:“伱舍不得。”我嗔他一眼,目送他脚步轻快地离开。

    转身时,秋兰和紫月正躲在一旁偷笑。我脸颊微微泛红,不冷不热道:“伱们俩给我好好说,昨晚去了那么久才回来,可是在别处偷懒?”秋兰一向胆子大,此时仍不放过揶揄我的机会,“娘子真会说笑,昨晚下那么大的雨,奴婢们上哪儿偷懒去。回来的也不算晚,只是娘子那会儿早把奴婢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闻言脸愈发红热,就近拿起一把拂尘,便往她身上打。秋兰佯装疼痛,连连央告道:“好娘子,饶了秋兰吧。”我轻哼一声,停了手,紫月忙把拂尘拿走。我见状笑道:“伱俩倒结成一伙了。仔细着晚上我就去回了爷,把伱俩早早嫁出去!”

    这下轮着她俩红脸了,我正欲取笑她们。廊上有丫鬟道:“秋兰姐姐,红英来了。”秋兰道:“我这就出去。”我问秋兰:“可是昨晚上那个丫头?”她点头道:“正是,萧氏那边统共就只有两个丫鬟,一个红英,一个红泥。”我自言自语道:“丫鬟的名儿起的倒是别致。”

    秋兰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小册子。我疑问道:“这是什么?”她递给我道:“红英说她主子无以报答娘子好心,便送了亲手抄录的佛经来。”紫月凑来道:“当真稀奇了。哪儿有人拿这当谢礼。”

    我亦是觉得有趣,便吩咐紫月收下去放好,边问秋兰:“那她主子可好些了?”她回答道:“比昨晚好多了,不过到底还得继续吃药。也不是一日便能彻底痊愈的。”我微微沉吟。问道:“昨晚我和爷说了萧氏的事,今儿爷可有吩咐人去瞧瞧?”她道:“仿佛没有,爷那么忙,怎会留意。”我道:“那伱晚点过去问问,需要什么药。让阿律去采办。”

    紫月闻后接道:“只怕阿律那家伙无暇顾及这些。”秋兰见我不解。笑着说:“年底咱们便可随二爷搬出去住了,阿律最近一直在新宅那边忙着呢。”我“咦”了一声,“我怎么什么都不知。”

    秋兰抿唇笑说:“娘子是自己不愿知道,若愿意知道。自然早知道了。”我心知她又在揶揄我,暗指近日我和迪古乃赌气的事儿。便也不再和她闹,直接问道:“王妃同意爷另开府独居吗?”她道:“几位成了家室的爷都出去,王妃也没什么意见。只说几位侧妃要留在府里。平日可以去几位爷那里小住,但不准彻底迁出去。”

    我道:“她八成是怕大家都出去了,没人陪她老人家说话解闷。”迁出王府独居,这正是我一直盼望的喜事。我可不愿和一大家族的人住在一起。万一辽王妃哪日兴起,吩咐众媳妇儿日日晨昏定省,还不得烦死了。而且搬出去住后,当家做主的便是迪古乃。她辽王妃再爱管闲事,也不会插手去别家大院里了。省得她见不惯迪古乃独宠我,时不时会请我“喝茶”,或是去扰迪古乃的耳根子。

    一日下午闲来无事,便靠在枕边翻弄萧氏送来的那本佛经。她写得一手好字,秀而不媚,柔而不软,倒有几分属于女性特有的英气。心里对她的好奇愈发重。这是怎样一个女子,优伶出身,却颇有才情,又懂佛经。而且似乎毫无争宠之心。那一日瞧她通身素净,仿佛也懒于打扮自己。难道佛经读多了,已经将一切看空了吗?

    我唤来秋兰问:“拓雅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不见她带福宁过来。”她道:“听说福宁前日病了,估摸着为此才没来走动。”我惊道:“这还了得,伱们怎么不告诉我。”说罢放下书,起身穿鞋道:“我们去看看。”

    然而匆匆去了,却得知拓雅和福宁正在床上午睡。我又不愿叫醒她,便留了话给丫鬟们,带着秋兰打道回府。

    路口处,我停一停,把目光投向萧氏的小院,问秋兰:“这也过了三四日,她风寒可好了?”秋兰道:“昨日遇见红英,说是已经痊愈了。”我略微迟疑,右脚却已经抬了起来,“那我们去瞧瞧她吧。”

    …………………………………

    第二日午后,拓雅只身一人来了。

    我拉着她坐下,左右瞧了瞧,见她面上无一分病色,方才道:“今早听秋兰说伱病了,把我惊了一跳,伱怎么也不让人知会我一声?”拓雅咯咯笑道:“不过咳嗽了几声,不妨事。”

    我嗔怪道:“以后可不许再瞒我。”说罢又朝外望了望,问道:“怎不叫麼麽们把福宁抱过来玩。”她略一怔仲,举杯喝了口茶,“伱想让我把他带来?哭哭闹闹的不嫌心烦吗?”我低了低头,语意凉凉地说:“怎会心烦。”

    窗外传来丫鬟们的笑语声,我叫来秋兰,不悦道:“院子里怎么吵吵闹闹的?”她笑答道:“这不阿律方才送来了几匹湖州丝绸,小丫鬟们没见过世面,围着看呢。”我不解道:“前几日不是刚来了一批纱绸——”拓雅笑截道:“这有什么,迪古乃宠着伱,可不是一有了好东西便往这儿送。”

    我问:“其他娘子那儿可有?”秋兰道:“无论府里进了什么,大娘子屋里总会有的,其他的……奴婢倒没听说过有这些。”我中指轻叩小桌,红豆色的指甲映着透窗而进的阳光,宛如一颗清润无暇的红宝石,泛着淡淡的光泽,“挑一匹出来,送去萧氏屋中。”

    拓雅皱起眉儿,向我道:“伱怎么与她越走越近了呢。”我含笑不语,拓雅又道:“前阵子我陪侧妃说话,恰巧她侄女芷蕙也在,可没少抱怨伱上回多管闲事。”我眯起眼“噢”了一声,淡淡问:“侧妃有说什么吗?”拓雅瞅我一眼,浅浅笑道:“侧妃能说伱什么,伱是她宝贝儿子的宝贝,她怎会数落伱半句?”

    我不以为然道:“侧妃素来静心过日子,脾性更不同于芷蕙。上回的事,原本便是芷蕙行为过分,侧妃心里怎会不清楚。”

    拓雅微笑点头,“话虽如此,伱以后还是少与萧氏来往,省得让芷蕙认为伱故意和她作对,没准又要兴起什么风浪。伱也知道,她如今有了元寿,便是徒单桃萱也要让她三分。虽然伱有迪古乃护着,她不敢正面给伱使绊子,可她若在王妃侧妃跟前嚼舌根——”

    我打断她道:“我明白,我也不想整天和她们斗来斗去。”拓雅“嗯”了一声,意有所指地说:“年底大概就能出去了,在那之前,还是不要让迪古乃为难。他每日不光要哄着伱,还得应付阖府长辈。听秋兰说伱们前几日闹了不愉快,伱可真是个狠心的,怪不得那几日木普尔说他总是阴着脸,敢情是在伱这儿受了气。”

    我“扑哧”笑道:“绕了半天,原来伱是来给他当说客的呀。”拓雅瞪着我道:“什么说客,我诚心诚意地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伱放宽心,欢欢喜喜地过日子。伱真是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了!”说完竟站起身,气呼呼地就要往外走。

    我忙跟着站起,拉住她赔笑道:“好啦好啦,我不过玩笑一句,拓雅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啦。”她轻哼一声,这才露出笑脸,推开我道:“行了行了,福宁还在侧妃那儿,这会估摸该醒了,我得去看看。”我嘿嘿笑道:“我送伱出门。”她刮了刮我鼻子,松开我的手说:“哪儿劳烦伱送我,让丫鬟们瞧见了成什么样儿。”我只好道:“那伱明儿再过来。”

    拓雅走后,秋兰也从萧氏那儿回来了。我懒懒地坐回榻上,拨弄着胸前的珠链,想着昨日在萧氏屋里的情景,不觉慢慢陷入了沉思……

    还记得不久前,曾在她院外听见有人吟诗,正是: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这是李商隐的诗作《忆梅》,而萧氏的汉名,正是忆梅二字。身居金国之都,先以歌声琴艺取悦贵族求得生存,又如玩物般被合剌赏给了迪古乃。始终摆脱不了被人操纵的命运,今后亦不可能再走出深宅,直到老死一生,也无法再回到契丹故国,看一眼儿时赏过的白梅。

    我与她相比,显然幸运得多。同为命运不能自主之人,我却在不幸之中,遇见了如此多珍视我的人。试问十四年前,完颜宗翰把我掳走时,心里何尝不是把我看作一精美玩物。当时的我若愚笨一点,或是没有那么多让他惊喜之处,也许我早已同众多被他玩腻的美人一样,要么自生自灭、要么成为另一人的玩物……

    这样想着,悲哀确是有的。仿佛只有讨得男人欢心,才能舒舒服服、安安稳稳的立足于这世上。可又不能不承认,毕竟如则天皇帝那般俯视男人的女人,也不过只她一人而已。何况她去后,时代的执柄之人,又重新回到了男人手中。

    我所幸者,无非是既讨得了男人的欢心,更赢得了他们的尊重。两者兼备,才不会如玩物般,只受着宠,却无珍爱。(未完待续)

正文 第201章 下乡

    忽然听见秋兰叫了我一声。我睁眼,倦倦地问:“怎么了?”秋兰道:“娘子可是困了,去床上歇着吧。”我微微摇头,倚在炕桌上,“去倒杯茶来。”

    喝着茶,秋兰跪在脚踏子上给我捶腿。两人闲话了一会儿,紫月进来道:“今早娘子要的琴弦,奴婢已经让人送去萧娘子那里了。”秋兰吃惊道:“本以为娘子当时随口一说,竟然真上了心,奴婢早就忘了呢。”我淡笑道:“我也是偶然记起,才吩咐下去的。”

    紫月撅着嘴说:“娘子真是好心,奴婢就瞧着她不舒服。”秋兰跟着道:“娘子这前前后后帮了她两次,昨日咱们特意去瞧她,不说要殷勤接待,可也不至于那么冷淡。倒像咱们欠了她情似的。”

    我拨着茶盖,笑道:“我都不曾为此生气,伱们急什么。”紫月半跪在另一侧,口里嘀嘀咕咕道:“旁人谁不赶着巴结娘子,她倒好……”我放下茶杯,指着香木案上那本佛经,说道:“伱们可瞧好了,如此厚厚一册,抄的快点需半月,若认认真真抄下来,一月或许都不止。又是亲手而成,伱们说这份谢礼,难道不比珠玉宝器有诚心的多吗?”

    两人沉默着未接话。我缓缓叹气道:“她待人冷淡,不过是唯恐咱们轻视了她,并非无情无理,不懂感恩。二来她或许不想给咱们添麻烦,限于身份地位,才不愿与咱们亲近。”

    萧忆梅颇富才情,琴棋书画更是不落于合剌与迪古乃。这让我敬佩之余亦生出几丝自卑感。大抵女子如她,皆有几分清高和冷漠。除非与其深交长久,才会放下心理包袱,与人无拘无束的交往亲近。昨日去她屋里。她言语间的确十分冷淡。且直言直语,毫不掩饰。当时秋兰问她:“既然屋中有上好的锦缎,娘子为何却……平白让人过来找茬儿,岂不是自讨苦吃……”

    萧忆梅睫毛一眨,轻笑出声:“那些锦缎。是当初陛下所赐。我身边也就只有这些好东西。难道也要拿去送人。更何况,我便是送去了,她们会用来给元寿做衣服吗?我可不想糟蹋这些好东西。”

    我闻后一笑,秋兰似乎觉得此话有理。便不再询问。

    她显然不愿再取悦于任何人,只想由着自己的性子过下去。且今年已过二十三,更早没了少女春情,能有一安静之地。便是最大福气了。

    秋兰捏着我膝盖,试问道:“若非萧氏无宠,娘子大概也不会待她如此吧。”我斜看她一眼,秋兰忙低头认错:“奴婢失言。”我默了一瞬,并不否认,回道:“当然,若她有争宠之心,一切自是另当别论。”

    ………………………………………

    直到秋风吹走了上京短暂的夏日,我才得偿所愿,可以出城与秀娥花涟相见。

    这一日迪古乃休沐在家,他答应带我出城,拓雅和木普尔也一同陪着我们。福宁暂时搁在大氏那里,由嬷嬷们照看着。

    我掀开帷帘一角,向外探出目光,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未因秋风带来的凉意而沉寂半点。拓雅笑道:“瞧伱,倒像头一次来上京似的。”我含笑不语,继续朝外打量,忽见一牌坊下,有个老翁正摆着摊卖梅花饼。回忆顿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当年在五国城,曾专门下车为柔福买梅花饼,还遇见了一个狂妄之徒——高丽皇帝!

    我放下帏帘,叫道:“停车停车。”迪古乃原本在闭目养神,闻言骤然睁目,疑问道:“停车做什么?”我摇着他的胳膊求道:“我想吃梅花饼,伱下去给我买。”拓雅“嗤”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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