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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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歌-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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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一凉,秋兰及时扶住我,笑呵呵道:“那可恭喜王妃了!索泽姐姐千万当心服侍着。别让王妃轻易出门,免得路滑人多!”索泽不悦道:“秋兰妹妹这话说的,王妃怀了王爷的嫡子,自然会好生养在屋里。”说毕。向我福一福,扬长而去。

    我侧身,望着秋兰笑一笑,“你何必如此,没的让人说闲话!”秋兰撇嘴道:“就看不惯她们拿腔捏调,不就是来知会一声,犯得着带这么多人么!”说完。她又小心觑我一眼,“奴婢记得,王爷晚上都歇在咱们这儿,王妃怎会有机会怀上孩子?”

    我缓缓走回屋子,怅然道:“晚上不行,不是还有白天么?”他年轻,精力强盛,欲望无底,又顾念我身子。不忍过度索要。我并非不知,他白天偶尔会去别处,自然不是为了谈人生理想……

    迪古乃回来时,我刚用毕晚饭,正与秋兰在院前散步消食。虽然心情欠佳,到底思念多日,第一时间还是迎了上去。他亦是满脸含笑,三步并作两步,双臂微张。似乎等不及要抱我入怀。

    却忽有人殷勤唤道:“王爷回来了!”我止住脚步。扭头一看,桃萱与芷蕙盈盈立着。

    迪古乃收回笑容。敷衍地应了一声。芷蕙快步行来,咯咯笑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迪古乃问:“喜从何来?”芷蕙瞟我一眼,扬声道:“王妃姐姐有了身孕,算一算已经快三个月了呢。”说完,她向徒单桃萱道:“姐姐,既然你有了身子,妹妹便把元寿接回来可好?”

    徒单桃萱面有羞意,望着迪古乃道:“妹妹还是问问王爷吧。”

    迪古乃得知桃萱有喜,脸上虽无过多表情,眸中一闪即逝的满意,确确实实地存在过。

    我心下难受,真想转身就走。迪古乃很快行至我身侧,向她们道了句:“先回去吧,其他事明日再说。天色已暗,以后别再到处乱晃。”说完,走进了我的院子。

    卧房中,他更完衣,二话不说便把我抱起来转了一圈。我挣扎着要下来,似笑非笑地说:“一听王妃有了身子,王爷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

    迪古乃神色无奈,抱着我坐在榻边,我从他怀中爬起来,掀开锦被躺了进去。

    身后一阵沉默,他俯身亲一亲我脸庞,轻声道:“我去书房,你想我时,再叫我回来。”我咬唇道:“才不会想你!”迪古乃叹了一声,搁着锦被拍一拍我屁股,转身离开。

    他走后,我辗转反侧了一会儿,随后便困倦地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忽闻“轰隆”一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只见窗外劈过一道闪电,昏暗的卧房顿时亮如白昼。我不由得急急唤道:“秋兰!秋兰——”话音未落,秋兰已推门匆匆奔来,语气惊骇地说:“吓死奴婢了!今年这春雷打地可真响,外面狂风大作,只怕马上就要下暴雨了!”

    她刚说完,滂沱暴雨已倾泻而下,打在院中的花木上“啪啪”作响。下人们在廊前惊慌躲避,手中的灯笼“呼”一声被急风吹灭,只差要把灯笼本身也吹进空中。

    我站在窗前,焦急地说:“王爷还在书房,这可如何是好。急风骤雨,电闪雷鸣,这可怎么回来啊!”

    “哎哟——”

    我惊一跳,忙向外探出目光。原来是一个婢女,被吹断的树枝砸了头。秋兰大声呼喊道:“你们快回屋,风这样大,小心再被砸了头!”说着,院门处又传来一声痛叫。我来回踱步,又是焦灼又是诧异。自从来了上京,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暴风雨,今夜这是怎么了,难道老天爷和我一样心情不好么?

    “阿嚏——”

    我揉一揉鼻子,秋兰扶住我道:“娘子,快回床上去吧。”我点点头,重新爬进被窝。

    再睡肯定无法入眠,我不时往门口望去,秋兰揶揄道:“娘子,您这是盼着谁呢?”我睨她一眼,不是盼着迪古乃回来,而是怕他回来呀。

    秋兰见我沉默,掩嘴偷笑了几声。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飞快袭来,门还未开,迪古乃的声音已钻入耳中。

    “宛宛!”

    望着眼前湿了半个身子的他,我心下又是气恼又是心疼。秋兰怔一怔,立即向我道:“奴婢去备热汤。”我打开衣橱,七手八脚地抱出一堆衣服,轻哼道:“还不快把衣服脱下来!”

    迪古乃嘿嘿一笑,飞快地动起手,脱得精赤光光,大大方方地站在我面前。

    我取来手巾,从颈脖处给他擦拭,嗔怪道:“堂堂岐王爷,竟好不知羞!”说毕,又担心他着凉,因朝外问:“秋兰,热汤可备好了?”

    她远远回道:“马上!”

    暂时给他披上浴袍,迪古乃搂我入怀,凑唇道:“羞什么?”我白他一眼,摸了摸他淋湿的头发,“下回若再遇这种天气,你便老老实实呆在内室。下雨打雷,走在外面多危险呐。”

    他食指轻按住我的唇:“我担心你害怕……”我不领情地说:“人家又不是小孩,有什么好怕的。”迪古乃脸一黑,我忍不住笑道:“行啦!让妾身伺候王爷沐浴吧。”

    暴风雷雨持续至隔日一早才歇,而这场不正常的天气,竟然引发了一连串的事故。

    京中一些不牢固的贫民住宅,在暴风雨中被吹翻了屋顶,折断了房梁。暴雨积水涌入屋内,湮没了家俱家禽,亦有少数人受了伤。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合剌居住的寝殿宵衣殿,被雷电震坏寝殿鸱尾,龙床帷幔因此着了大火。合剌狼狈逃出,宫人们炸了锅,手忙脚乱地取水救火。好在火势并未蔓延,单单烧毁了合剌的龙床。

    有人觉得此乃巧合,有人却以为此乃天祸,理由是三月出现过日食。在现代人眼里,日食和月食皆为自然现象;但在古人看来,实乃天生异象,人间必有灾祸。

    一时间,上京城内流言纷纷。一场雷风暴雨,搅起了一场全民恐慌。

    …………………………………(未完待续)

正文 第263章 罪己诏

    没过几日,风云再次突变,一场狂风卷地而起,破坏了大量民居、官舍,瓦木人畜皆飘扬十数里,死伤者数百人。更有官民奏报,利州榆林河水上,出现数只巨龙,互相打斗惊天动地,以至于河水决堤,淹没了农田牧场。

    古来帝王总爱说奉天承运,如今却天降灾祸百姓受苦,连合剌自己也险些被雷火烧死。合剌素来胆小,现在见此情景,不免慌了心神。整日躲在后宫,不敢出门上朝,生怕再劈下一道雷,彻底拿了他的龙命。

    君臣商议过后,合剌决心大赦天下,并下一道罪己诏,向上天承认错误,请求天神息怒。

    所谓罪己诏,乃是古代帝王自省或检讨自己过失、过错发生的一种口谕或文书。通常发生在天灾降临人间与政权危难之时。目的在于平息民怨,求得上天谅解,以及表明自己愿痛改前非、一心为民。

    众所周知,皇帝一般很少自己亲手书写诏书,多为文官代为起草。作为朝臣,能被皇帝任命草拟诏书,乃是一种极大的荣耀。并能从中为自己谋取私利,拥有了弄权资本,毕竟草拟诏书时,可以适当加入自己的意思。

    然而,此诏终究非彼诏,谁敢代皇帝自省、检讨错误呢?

    下笔过轻,则会被认为敷衍圣上、唬弄上天。

    下笔过重,其结果有二:君臣满意和君臣震怒。

    是轻是重,皆是一条险路,其间分寸。实在难以拿捏。

    不过此事,到不至于会落在迪古乃身上。合剌应会从翰林院中挑选学士,代为草拟这个烫手诏书。

    五月的微风渐渐有了春日的暖意,迪古乃携我出城看望秀娥。顺便安抚月儿与文儿,以免他们仍为上回的事惴惴不安。

    回程的马车上,我思及一事。向迪古乃道:“文儿饱读诗书,总呆在乡下也不是个办法。你若有空闲,帮他找一份差事,好好磨练一番,再谈成家之事。”

    迪古乃正闭目养神,闻言微微颔首,道了句:“我会留意。”

    我“嗯”了一声。颇为无奈道:“倘使金国能大兴科举制,打破贵族把持朝廷人事的桎梏,文儿便可靠自己博取功名了!”

    此时,马车忽然缓缓停了下来,迪古乃提高声音道:“阿律。怎么回事?”

    回话之人却并非阿律:“下官张钧见过岐王千岁。”

    我纳闷,迪古乃眉心微紧,稍稍掀开帏帘,“原来是翰林院张学士,你拦下本王的车,可有要事?”

    张钧苦笑道:“下官荣幸,受陛下之命草拟罪己诏。然才疏学浅,欲请教岐王,这份诏书该如何写。”

    迪古乃淡淡笑道:“张学士。陛下受命与你,自然是看中了你的才能。至于如何书写,你该回到家中,静静思量才是!”

    张钧假作未闻,继续道:“下官以为,天生异象。百姓受灾,理应深深自省——”迪古乃不客气地打断道:“张学士既已有思量,那便速速离开,让本王过去吧!”

    张钧连叹几声,见迪古乃语气不善,只好告辞离去。

    我问:“张钧与你很熟?”迪古乃揉一揉额际,回道:“张钧是汉官,满腹经纶,精通棋艺。我偶尔会与他探讨诗书,算是志趣相投的君子之交。”说毕,一抹忧虑浮现在他眸中,“张钧为人性直,不懂圆滑世故,只怕这份罪己诏,会害了他……”

    我追问道:“那你方才为何不指点与他?”

    迪古乃搂一搂我,额头贴着我的脸,“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猜透合剌的心思,遂不能贸然提出建议。再来他当街拦下我的车,周围暗地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若真开了口,来日一旦出事,别说尽力保他,连我自己亦会被殃及!”

    我顿时微微一颤,小心翼翼地从帘缝中探出目光。只觉芒刺在背,有数道如剑目光正朝此射来。迪古乃嗤笑一声,握住我的下颌,温柔地安抚道:“宛宛莫怕……”

    回了房,正伺候迪古乃更衣,秋兰悄悄进来,犹豫道:“王爷,王妃那儿来人说,王妃今日害喜严重,想请王爷过去一趟。”

    未等迪古乃开口,我已清脆出声道:“我陪你同去。”说完,我向秋兰道:“取两盒燕窝,再将柜中那把鸳鸯莲纹金壶带上。王妃孕中无趣,也好拿在手中把玩解闷。”

    迪古乃见我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更衣之后便携我去了。

    徒单桃萱半倚在绣枕上,一头乌发松散地盘着,斜插一支翡翠步摇。粉面染霞,朱唇流光,一双星眸媚意横生,左瞧右瞧都不像身体不适!

    她美目波俏,娇滴滴地叫了声:“王爷!”迪古乃含糊一应,我从他身后轻盈而出,笑吟吟道:“姐姐大抵是好多了,连声音也这般妩媚甜美!”

    徒单桃萱咋见我,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仿佛才瞧见我似的。也是,她眼里只有迪古乃,哪儿还顾得去看旁人。

    闻得此言,徒单桃萱低眉笑一笑,再开口时语气添几分倦怠,“宛妹妹也来了……”我示意秋兰上前,笑道:“妹妹小小心意,姐姐收下吧。”她致谢一声,旋即吩咐道:“还不快来人伺候上茶。”

    迪古乃却道:“不必了!本王看你精神好得很,下回若再身体不爽,直接去请大夫!”说毕,领着我匆匆离开。

    一路上,秋兰笑意难掩,我低声道:“你一个人偷乐什么呢?”她觑一眼走在前面的迪古乃,得意笑道:“王妃如今愈发沉不住气了!可她却打错了算盘,以为咱们王爷好糊弄!”

    我闻后不语,近一两年来,徒单桃萱确实较以往多了几分锋芒。或许以往,她温柔大度不争,乃是欲博得迪古乃欢心。而今她怀了孩子,仿佛以为有了资本,可以不必伪装下去。

    终究是一个寻常女真妇人,稍稍得势,便弃了面具,与芷蕙一流也没有什么区别。是我太抬举她,殊不知这些女真女人,心思哪儿有那么深沉长远。

    秋兰趁热打铁,“娘子,您之前还夸她,她却神不知鬼不觉怀上了王爷的孩子!奴婢以为,您不能再坐以待毙。老实说,她不得王爷宠爱,却有母家护着疼着。而娘子的母家远在燕京,难以与徒单家族抗衡。您若一朝失宠,那便再无翻身之日,徒单氏也不会给您机会!”

    我点一点她鼻头,好笑道:“我在想,该给阿律配两个妾室,好让秋兰你无聊时与她们斗斗!”她嘟哝一声,轻轻推了推我,“奴婢好心,娘子却拿来玩笑!”

    我正欲回话,人已进了院门,迪古乃回头道:“快些进屋,晚上风凉。”

    …………………………

    罪己诏,大家应该理解了吧,就是皇帝检讨过错。张钧起草诏书,也就是说他要写皇帝有哪些过错。。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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