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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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歌-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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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雅无法劝动我,终是下了车,骑马回城。

    秋兰端给我一杯茶,说道:“奴婢觉得,拓雅娘子说的不无道理。若娘子肯回去认错,王爷怎会再舍得让娘子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冷冷瞥她一眼,秋兰无奈一笑,低头不再多言。

    ……………………………………

    辽阳到底是落后于上京。

    马车通畅无阻地行驶在主干道上,秋兰朝外望一望,问道:“高将军,王爷可有说,将侧妃安置在何处?”

    高怀贞是护送我的骑兵首领,这一路下来,对我倒是毕恭毕敬,没有因为我的失宠,有半分失礼之处。

    高怀贞回道:“王爷在辽阳置有庄园,当然是安排侧妃去庄园住下。”

    庄园?他倒是处处都有私产。

    忽然想起一事,我扬声问道:“高怀贞,这辽阳可有一座静虚观?”

    高怀贞微笑答道:“回侧妃,再往前行两百步便是。”

    我笑道:“不必送我去庄园,我倒是想去静虚观住着。”

    高怀贞为难道:“这……”我掀开帏帘,“王爷让我来静静心,住在庄园里怎能静心,理应念佛诵经才是……”

    片刻之后,马车停在一座小山丘下。秋兰扶我下车,远远望去,可见一片房屋瓦舍,掩映在松林之中。

    秋兰劝道:“娘子,这观中全是姑子,您去那儿做什么呀?再说天气这么冷——”我截道:“再啰嗦,过会儿我就把你头发剃了!”

    她委屈地看我一眼,不情不愿地扶着我上山。

    行至观前,我转身,望着跟在我身后的数十名骑兵,顿时哭笑不得。高怀贞看出我的心思,上前道:“侧妃,王爷交代过,不管侧妃身在何处,我等必须护在左右。”

    我指一指静虚观,“你们若紧随左右,那些姑子还肯放我进去么?”

    高怀贞笑一笑,“既然如此,侧妃就随我等去庄园住下吧!”

    我道:“我若偏不肯呢?”他也指一指静虚观,认真道:“静虚观乃佛门清净之处,侧妃六根未净,又带着我等生杀之徒,难道不怕惊扰了神灵?”

    秋兰“扑哧”一笑,我则头疼不已,真真是遇上了一个能言会道的武夫!

    我放软了语气道:“当真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郑重地点点头,眼神毋庸置疑,态度十分强硬。

    我只好妥协,“罢了罢了,我就依了你们。但我有位故人在此,我今日必须进去见她一面,将军可同意?”

    高怀贞笑说:“岂能不同意?”说完,他点了五名扈从,随我进观。

    或许是我们这一行人太过招眼,已有三个小姑子推门而出,主动询问道:“敢问贵人,是从上京而来?”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略施一礼,轻轻颔首,含着一缕疑惑,踏入观中。

    小姑子请我进了一间厢房,浅笑道:“贵人稍坐片刻,静秋师太随后便来。”

    秋兰小声问我:“娘子,静秋师太是谁?”

    我仿佛知晓,却又不敢确定,只道:“你们先出去,让我一人静一静。”

    半晌,房门被轻轻推开,我下意识地抬头,不觉欣喜叫道:“玲巧,果真是你!”

    她着一身灰袍,浅浅而笑,真如世外之人。当年娇俏的眉眼,也在日日念佛诵经中,渐渐变得圆润温和。

    她一本正经道:“贫尼法号静秋,并非贵人口中的玲巧。”我刮一刮她脸庞,拉着她坐下炕沿儿,“得了得了,你再这样,我可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玲巧摇摇头,双手合掌,絮絮叨叨地说:“不入红尘,焉能看破红尘……”

    我“哇”地一声哭出来,她这才停下来,无奈地望着我。

    我啜泣道:“你个没良心的……”

    她抽出我袖中的锦帕,递给我道:“你是在说我还是说王爷?”

    我胡乱地擦一擦,困惑道:“你怎知……”说毕,我放下锦帕,追问道:“这观中的姑子,怎么像是早知我要来似的?”

    玲巧道:“前些日子,有人从京中过来,捐了一大笔香火钱。还说近日娘子会来辽阳,让我们提前打点打点,没想到娘子真的来了!”

    难道是迪古乃派的人?

    玲巧给我理一理双鬓,问道:“娘子为何会来这儿?便是来,也可择春夏温暖时节,这天寒地冻的,也不怕冻坏身子。”

    我默然不语,她握住我的手,柔声问:“跟王爷闹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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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1章 原来如此

    我闷头不语,玲巧碰一碰我肩膀,笑道:“方才娘子说未曾差人过来打点,想必便是王爷派来的人。可见王爷对娘子了如指掌,知道娘子若来辽阳,一定会来找玲巧。”

    我轻哼一声,神色不以为然,起身踱来踱去,烦闷道:“我想留在这观中,奈何那些扈从不肯。不知若安排他们一并住下,静虚观的住持是否会不悦。”

    玲巧道:“自然不悦,那些武夫,个个五大三粗,浑身沾满了煞气,别说住持不答应,就是观中的姑子们也会反对。”她起身,笑着拉一拉我,“我带你去观中走走,天黑之前就下山吧。你身子素来不好,这里取暖条件也差,若冻出个什么病,我可负不起责任。”

    我沉默,执起她双手瞧了瞧,问道:“这些年过得如何?”

    她抽回手,望向窗外一棵古松,淡淡笑道:“日子虽乏味,却乐得自在,每日念经打坐,至少心平气和,甚少烦恼。”

    我定定地凝视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玲巧忽然想到什么,转身道:“葛王的母亲竹慧师太,同在静虚观中修行,娘子是否愿前去拜访?”

    乌禄的母亲?我想起来了,辽阳此地,以渤海人居多,李氏便是渤海大族贵女。当年乌禄的父亲去世后,李氏不愿按女真旧俗再嫁,便回到辽阳带发修行。

    我摇一摇头,牵起她的手,“我与她不熟。见了面也不知说什么。你带我去你的住处,咱俩好好说会儿话。”

    玲巧道:“那好,我亲手给你准备一顿素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冬日天黑得很快。傍晚的山风呼呼而过,极是冷冽刺骨。我裹紧斗篷,站在马车外。与玲巧再三道别,方才上了马车。

    空中飘起了点点雪花,马车在安静的辽阳城中飞快驶过。这里的人家歇得很早,空荡荡的大街上,只余阵阵马蹄声,像是深林中的寒鸦,煽出一波一波的冷寂。

    迷迷糊糊中。秋兰摇醒了我,“娘子,咱们到了,该下车了!”

    我费力睁眼,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秋兰给我搓一搓手。心疼地责怪道:“说了不能在车上睡着,娘子偏不听。”我勉强一笑,只觉这笑容也让寒冷扯得生疼。

    高怀贞掀开毡毯,秋兰扶着我下马车,眼前候着一排仆人,手中的火把烧得正旺,倒是让人感觉到了几分暖意。

    我不由得疑惑道:“高怀贞,这儿已经打点好了?”

    一管家模样的人上前道:“回侧妃的话,王爷早前差人来过。小的们已打点妥当。请侧妃快些进屋,此处风大。”

    秋兰挤眉弄眼,低笑道:“娘子,王爷可是惦记着您呢。”

    我淡淡一笑,自顾提步而行。

    热汤驱散了体内的寒冷,我眯着眼浸泡在热气腾腾的水中。甚至有些不愿起身。秋兰捧着寝衣陪在一旁,见状嗤笑道:“娘子,奴婢倒觉得,这儿比岐王府还要享受呢。”

    我撩起一泓热水,边想边道:“岐王府简素,不宜修建如此奢华的浴池,要不我们就一直住在这儿如何?”

    她笑嘻嘻地说:“奴婢倒是无妨,只怕王爷不肯。”我横睨她一眼,“你怎句句不离王爷二字,你若是想他了,你自己回去。”

    秋兰吐一吐舌头,“好啦好啦,娘子不想听奴婢不说便是。”

    我默了一瞬,从水中站起身。秋兰递给我浴巾,说道:“奴婢去瞧瞧被窝捂暖了没。”我点点头,想了想道:“你先出去,把高怀贞给我叫来。”她应声,忙去了。

    我披着斗篷,半倚在炕桌上,拿着小铜火箸儿,拨弄香炉里的灰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秋兰掀帘进来,道:“娘子,高将军来了。”

    我轻嗯一声,转首望去,珠帘另一侧,高怀贞垂目静立着。

    细瞧几眼,我这才发觉,高怀贞生得倒是秀美,并非那些脸大脖子粗的寻常武夫。

    我不由得脱口道:“高怀贞,你之前在何处当差,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他道:“卑职一直被王爷派遣在外,此次因人手缺乏,王爷便将卑职调回京城,护送侧妃来辽阳。”

    人手缺乏……

    是了……现在正是非常时期,所有人各司其职,等待着迪古乃的一声令下。

    纵然怨他气他,此时此刻,为他担忧的心情并未减少半分。我只觉自己身在一个大牢笼中,对外界的任何事都无能为力……

    只能傻傻地等待着。

    秋兰忽然推了推我,“娘子,娘子,想什么呢。”

    我醒过神,见高怀贞还候在外面,道了句:“明日一早,你打发个人回上京,我想知道京城的情况。”说毕,我试问道:“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高怀贞微微一笑,抬头望着我问:“侧妃担心王爷?”

    被人说中心思,我不禁有几分窘迫,秋兰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揶揄。我轻咳一声,淡淡道:“王爷是我夫君,他的荣辱与我息息相关,我自然担心。”

    秋兰故意斥道:“高将军,你哪儿来那么多话?”

    高怀贞眯眼笑道:“卑职多嘴,请侧妃责罚。”

    我笑瞅一眼秋兰,挥了挥手道:“行了,记住我说的话,下去吧。”

    长夜漫漫,锦被中的暖意一点点冷却,我始终清醒地睁着双眼。窗外黑洞洞一片,西北风呼啸似鬼哭狼嚎,盖过了屋内静静的更漏声。

    突然之间,木窗被一阵狂风吹开,冰冷的雨雪疾飞而入,劈头卷上面来。

    犹如泼了一盆冷水,我急忙拉下帘帐,口中唤道:“秋兰,秋兰——!”

    房门“砰”一声大开,秋兰与高怀贞跌跌撞撞奔进,昏暗的烛光下,他们的脸色是那么的惨白惊恐。我忍不住哆嗦,抱紧了怀中的锦被,“快去,快去把窗子关上!”

    却见二人忽地一齐跪下,悲哀哭号道:“娘子……王爷夺位失败……已被就地斩首!”

    我心遽然下坠,一头从床榻上栽了下来……

    仓促凌乱的脚步声惶惶闯入,“娘子,娘子怎么了?”肩膀被人摇个不停,我的心犹在惊跳着。忽有一股男人气息袭来,我本能地向前扑去,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抱住了来人。

    “这……侧妃醒醒……”

    “哎呀你别愣着,赶紧将娘子抱榻上去,地上这样凉!”

    温热的触感将我从噩梦中唤醒,费力睁开双眼,秋兰正举着手巾为我擦拭冷汗。见我醒来,她长松一气,叹气道:“娘子又做噩梦了……”

    我缓一缓神,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寝衣已被汗水浸湿,甚是冰冷。

    不过,高怀贞怎么在榻前!

    而我居然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尖锐的指甲几乎快要陷进他的肉里。他眉心微蹙,一声不吭地低着头,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起了红晕。

    我像触电一般,急忙松开他的手,稳着声音道:“弄疼你了,过会儿让秋兰带你擦点药。”

    我松手的一瞬间,高怀贞早已离榻三步远,依旧低着眉道:“卑职无碍,侧妃若无其他吩咐,卑职就退下了。”我挥一挥手,他转身退出。

    秋兰递给我一杯茶,我埋怨道:“高怀贞是护卫,近了我的床榻,你不怕王爷得知后怪罪?”

    她小声道:“当时听见娘子大叫,接着又是‘扑通’一声,奴婢吓得不轻,也没顾虑那么多。恰好高将军就在门外,他也闻见动静,就跟奴婢一同匆匆进来了!”

    我点一点她额头,望了望窗外,问道:“什么时辰了?”

    “四更将阑。”

    “去备水,我要起来了!”

    “天还黑着呢。”

    “你是不是想去静虚观当姑子?”

    “娘子……”

    我手持调羹,慢慢地搅着碗里的白粥。高怀贞走进屋,问道:“侧妃有何吩咐?”我抬头看他一眼,淡淡道:“给我备车,送我回京。”

    他面色微惊,拱手道:“恕卑职恐难从命。”我加重语气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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