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战 冯·梅林津+[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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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战 冯·梅林津+[德国]-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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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随后去的黎波里。
  在这次飞行中,我们深切地体会到,地中海并不完全是“我们的海”。英国的战斗机曾数次出现在地平线上,迫使我们的飞机贴着海面飞行,以防不测。
  在的黎波里,我们下塌在一个漂亮的旅馆里。不过,难以习惯的热带炎热使我们很难受,简直难以入睡。但是,以后这些豪华的旅馆也就成了记忆中的事。如今我们住的却是帐篷和装甲车辆,我们投身在西沙漠的怀抱里,而且久久没有离去。
  第四章 在隆美尔指挥部
  隆美尔战斗中的一天武器和装备
  隆美尔
  一九三八年夏天,我在驻柏林的第3军司令部工作。当时我还是一名年轻的骑兵上尉,从军事学院直接调到这里,这是第一次担任参谋工作。一天,一位上校来到我的办公室,这人很结实,机警而精力充沛,他的脖子上系一枚令人羡慕的普鲁士最高十字勋章 ' 注:相当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时的德国维克托利十字勋章。 ' 。人们都称呼他埃尔温·隆美尔上校。他刚刚被指派为希特勒青年团的军训监督。他常参加关于柏林区行政管理和纪律方面的一些琐事的讨论。这就是我乍一见到这位指挥官时的情形。后来我跟他在非洲共同艰苦作战的15个月当中,建立了非常亲密的关系。在我眼里他是当代的一位杰出将领,我爱戴他,尊敬他。他是坦克兵的塞得利兹 ' 译者注:原普鲁士骑兵名将,以善长骑兵战术而出名。 ' ,也许是德国军史上一位最有胆略、最能干的指挥官。
  一九三八年,隆美尔在德军中就很有名望了。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他作为一个团职军官的卓越领导才能,就预示他将在最高统帅部有所建树。他发表的关于步兵战术的一本颇有价值的小册子,引起了希特勒的重视。他被任命为希特勒青年团的军训监督,显然是他尔后担任指挥要职的进身之阶。后来我听说,他被任命为军训监督曾大为不悦,他跟帝国青年团的领导人施拉赫不断地争吵。这个人从来不是一个军人。他主张由年轻人来领导年轻人。正如隆美尔所形容的那样,十六岁的傲慢青年,摆出一付军长的架子,坐着大型的、明光光的“摩西得”汽车指挥他们的团队。不久,隆美尔好歹算是卸了任,原因是看不惯施拉赫那种令人不能容忍的态度。
  一九四一年六月,我到了非洲。当时我是在德国组建起来的坦克群司令部的成员。后来这个司令部的全体人员都到了利比亚,为隆美尔组成了一个庞大的作战指挥部。那时,隆美尔仅仅是德国非洲军的军长。他一九四一年四月的赫赫战功,使他肩负的责任越来越大,因此拥有一个象样的指挥部,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起初,隆美尔把这件事看得无足轻重,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在甘布特接见我们的时候那种缄默而冷淡的表情。我们差不多都是总部的军官,对于非洲,我们是新来乍到。隆美尔这位前线指挥官,是用怀疑的眼光看待我们的,加之,他没在总部呆过,显然会担心,我们可能要监督他,甚或要排挤他。隆美尔在他的回忆录中这样写道:“一天,高斯将军带着许多参谋人员来到非洲。他奉命来此检验一下在非洲使用庞大兵力的可能性,并作好向埃及进攻的准备。高斯将军从德军最高统帅部受领的命令,虽然明确规定他不受我指挥,但当我告诉他,我奉命统管德国在非洲的驻军时,他还是愿意归我指挥”。 ' 注:见隆美尔著《无仇之战》。 '
  事实上,这里根本不存在我们怀疑隆美尔的指挥权问题;我们来到非洲,就是要帮他干事情的,不久,他也明白了,没有我们的协助,他也不能指挥这样庞大的军队 ' 译者注:北非德意联军当时编成一个坦克群,称“非洲”坦克群。共有六个意大利师(包括“阿里埃特”装甲师和“的里雅斯特”摩托化师)和德国非洲军(编有第15和第21装甲师以及第90轻装师)。 ' 。
  我们到非洲的时候,军事形势是这样的:在迪腊济亚的军队垮台以后,英国韦维尔发动进攻以前,德军最高统帅部不得不介入非洲。一九四一年二、三月间,第5轻装师(后改为第21装甲师)被调到利比亚,随后又调去了第15装甲师。但隆美尔并没有等到它到来,也不顾意大利最高统帅的反对,于三月末即发起了进攻。隆美尔在卜雷加港打进了利比亚的“瓶口”,这完全出乎英军的意外,并压制住了昔兰尼加西部的英军。四月四日德军装甲车辆开进班加西,隆美尔继续麾师前进。他常常乘坐一架能在网球场降落的小型“鹤”式飞机视察部队。有一次,部队正开进的时候,他在飞机上看见一支队伍无故停在那里,他下令说“要不赶紧给我走,我就要降落了!隆美尔。”
  隆美尔经由梅西里古城堡,穿过沙漠,又夺回了昔兰尼加,生俘好几名将军并官兵两千多人。这次进军绕过了“昔兰尼加凸出部”和阿克达山,这里的地势是无法阻挡来自东面和西面的进攻的,因为进攻者常常可以穿过沙漠取捷径前进。四月十日,我军占领了巴尔迪亚,并在塞卢姆越过埃及国境线。托卜鲁克还在坚守着,守军于四、五月间击退了几次猛烈的攻击。德军虽说是兵力薄弱,但再次攻占昔兰尼加全境达十二天之久。
  这一辉煌胜利使非洲战况出现新的局面。然而,隆美尔于五月三日攻打托卜鲁克失败以后,就只得转入防御了。五月末,韦维尔攻击我们卡普措和哈勒法附近的阵地,被我击退。六月中旬,他发动了一个野心更大的所谓“战斧”行动,结果在卡普措和西迪奥马尔附近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坦克战,致使非洲军的坦克遭受很大损失,但在隆美尔的果断指挥之下,又使第7装甲师 ' 注:战争中英国最出名的装甲部队,其队徽是“沙漠鼠”。 ' 拜了下风,非洲军取得赫赫战果。这以后西沙漠在较长的一段时间是平静的,六月到十一月没有发生什么激战。
  在“十字军”和贾扎拉这些规模较大的战役中,以及在我们由托卜鲁克向阿拉曼进军的整个过程中,出现了坦克战史中一些最富戏剧性和启示性的事件。在叙述这段经历以前,我先谈谈我对隆美尔的印象和在他的指挥部中的一段生活,还要谈谈有关沙漠战的一般情况。
  隆美尔不是一个好侍候的人。他要求他周围的人象要求他自己那样严格。跟他一起工作需要有一付钢筋铁骨和坚韧的意志。但是,我必须着重说一下,虽然隆美尔有时候由于心直口快而使他的下级指挥官为难,只要他一旦领悟到他跟前的一些人确有才能而且忠心耿耿,他永远也不会对他们口出不逊的 ' 原编者注:隆美尔说话时常是直截了当的,当我们问梅林津将军,你觉得詹姆斯·麦森先生在影片“沙漠之狐”里的演技怎样时,他笑了笑说:“总的是太斯文了”。 ' 。
  隆美尔对司令部工作原则有些奇怪的想法。本来是参谋长负责的具体事情,他也要过问,他这种作法特别令人厌烦。通常,隆美尔愿意让参谋长陪同他一起到前线去视察,还经常到战斗的最前方去。这和总参谋部的规定可不一样。总参谋部要求在司令官外出时由参谋长代理他。但是,隆美尔却喜欢让他的参谋长在跟前,作他的主要助手,一旦他负了伤,以便就地代替他 ' 注:一九四二年五月三十日至六月一日在被称为“釜”的战斗中,参谋长高斯将军和作战处处长维斯特佛尔上校都负了伤。 ' 。
  在战斗紧张时节,隆美尔和他的参谋长何止是一天,有时甚至是好几天都不在司令部,这时属下的参谋们,特别是作战处长,就要肩负重担了。我们倒也乐于承担,因为我们知道,隆美尔总是支持我们觉得应当作出的任何决定的。最令人着急的一次,是一九四一年十一月,“十字军”战斗打得正紧张的时刻,他不在位,十一月二十三到二十八日,坦克群司令部的工作完全由作战处长维斯特佛尔和我(情报处处长)负责。维斯特佛尔为收回隆美尔的一个最重要的命令而感到为难。但当司令官回来的时候,虽然明知道这种作法是违背他原先的命令的,但他却表现了宽宏大量,保证让维斯特佛尔继续实现自己的意图 ' 注:维斯特佛尔曾撤销要第21装甲师进入埃及进行追击的命令,并把该师调回巴尔迪亚。 ' 。
  一九四一年八月到十一月这一期问,我对隆美尔有了更深的了解,虽然前线的战斗停了下来,但这并没使司令部和部队缓口气。隆美尔令部队拚命加固国境线一带的阵地,在西迪奥马尔和塞卢姆之问布设了最难对付的地雷场,并为攻取托卜鲁克进行准备。就在这几个所谓平静的星期里,隆美尔每天早晨五点钟就到作战处长的装甲指挥车里了解最新的情况报告,尔后他给司令部下达命令,并由一名参谋陪同到塞卢姆或托卜鲁克前线去,他在这里一呆就是一天。
  通常,陪同的参谋是可以当向导的。但是,隆美尔对方向和地形的辨认是惊人的,因此总是自任向导。在他到前线视察期问,他要滴水不漏地过问每一件事情。一门炮伪装不够周密,布设地雷的数量不足,甚或一个警戒哨的弹药不足,隆美尔都要过问。每到之处,他都要亲自了解,他的命令是否在准确无误地贯彻执行。虽然,他同士兵和军士们的关系都很好,可以跟他们大开玩笑,但是如果他们的做法使他不顺意的话,他就会开诚布公地对他们的指挥官加以训斥。但事过之后,他又平心静气地听听随行参谋人员为不幸遭到责备的人的辩护。如果指责真是不公正的,隆美尔就在下一次视察时加以纠正。
  隆美尔的精力是令人惊异的。他常常整天在下面视察,对于酷热毫不在意。夏天的月份,有时荫暗处的温度都达到华氏一百一十度。午餐就在汽车里吃几块夹心面包,喝一口装在瓶子里的茶水。晚餐跟斯巴达人没有什么两样。隆美尔时常独自吃晚饭,或跟几个亲近的参谋一起吃。晚饭时,他才喝杯葡萄酒。他要求,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的参谋人员,饮食标准都要同部队一样。在北非,可没有很顺口的饮食。常常几个月吃不到新鲜蔬菜,只能吃点罐头,另外,水总带咸味,甚至咖啡和茶也带咸味。我们有许多人因得英国人所称的“吉波肚”病(系热带的一种腹疾)而死亡,我也因得了阿米巴痢疾而于一九四二年九月离开非洲。
  隆美尔不总是严厉的指挥官,当他休息的时候,他是一个招人喜欢的伙伴。《隆美尔战时文件》中,他给妻子的一封信里有这样一段话:
  “一九四一年九月十日。昨天晚上,我同冯·梅林津少校和施密特少尉(随从副官)去打猎。这是最令人兴奋的事情。终于我从车里打到一只奔跑的小羚羊,我们取它的肝作晚餐,是很美味的”。
  我对这位战地将军隆美尔的印象,在以后几章中还要提到。我认为,他是沙漠战的一位理想的指挥官。他亲临前线指挥的习惯,偶尔也收到相反的效果:涉及整个军队的决心,有时过份受到局部胜利或失败的影响。另外,他有一种令人吃惊的本领,他常在关键的时刻和地点出现。他亲临危急地点,就可以使他的计划适应新的情况,而在西沙漠情况瞬变的条件下,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在计划一次行动时,他考虑非常周全。他在战地定下决心时,敏锐而果断,善于机敏地选择在战斗起伏之中进行大胆攻击的时机。我最赞赏他的胆略和智谋,以及在最不利的情况下那种永操胜算的决心。一九四二年一月,他向阿杰达比亚成功的回师一击,就表现了他的这些特长。这意外的一击,使胜利在握的第8集团军乱了阵脚。他的特长还表现在随后的六月里,他陷入“釜”中眼看被击败时而镇静自若,也表现在一九四二年七月阿拉曼之战中,预备队和弹药都消耗殆尽时,他仍持有坚定的信心。
  隆美尔和他的部队之间,存在着无需加以解释的互相了解,这是一种天赐之缘。隆美尔引到哪里,非洲军就跟到哪里,他兢兢业业地统率着这支军队。这支军队始终就是那个拥有三个师的非洲军,无论是在西迪拉杰格和阿杰这比亚,还是在骑士桥和阿拉曼。官兵们公认,隆美尔严于责己,并总是和士兵们在一起。他们感到,“这是我们自己的长官”。
  战斗中的一天
  我在这里详述一下,隆美尔指挥部在激战期间怎样渡过一个昼夜,或许是很有意思的。我选的是一九四二年六月十五日十八时到六月十六日十八时这二十四小时。这一天的情况大体上是这样的:
  非洲军于六月十二日在骑士桥和阿德姆之间的坦克大战中取得决定性胜利以后,向北实施突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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