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道:1840-1999的中国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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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道:1840-1999的中国话语-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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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执信不幸遇害,孙中山闻讯极为悲痛,“如失左右手”。陈独秀在挽联中称誉说:“失一执信,得一广东,得不偿失;生为人敬,死为人思,死犹如生。”

  于右任写陈其美诗:“十年薪胆余亡命,百战河山吊国殇。霸气江东久零落,英雄事业自堂堂。”

  1916年10月31日,黄兴在上海病逝,蔡锷在日本接到噩耗,致挽联说:“以勇健开国,而宁静持身,贯彻实行,是能创作一生者;曾送我海上,忽哭公天涯,惊起挥泪,难为卧病九州人。”

  梁启超挽康有为联:“祝宗祈死,两眼久枯,翻幸生也有涯,卒免睹全国陆沉鱼烂之残;西狩获麟,微言遂绝,正恐天之将丧,不仅动吾党山颓木坏之悲。” 






 
不因南海让当仁
  蔡元培挽梁启超:“保障共和,应与松坡同不朽;宣传欧化,不因南海让当仁。”

  陈少白挽梁启超:“五就岂徒然,公论定当怜此志;万言可立待,天才端不为常师。”

  徐志摩的父亲徐申如挽子联:“考史诗所载,沈湘捉月,文人横死,各有伤心,尔本超然,岂期邂逅罡风,亦遭惨劫;自襁褓以来,求学从师,夫妇保持,最怜独子,母今逝矣,忍使凄凉老父,重赋招魂。”

  王国维遗言:“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事变,义无再辱。我死后当草草棺殓,即行藁葬于清华茔地。”

  陈寅恪挽王国维联:“十七年家国久魂消,犹余剩水残山,留与累臣供一死;五千卷牙签新手触,待检玄文奇字,谬承造命倍伤神。”

  赵元任挽刘半农联:“十载唱双簧,无词今后难成曲;数人弱一个,教我如何不想他。”

  厚黑教主李宗吾去世后,任瑞如先生挽联说:“教主归冥府,继续阐扬厚黑,使一般孤魂夜鬼,早得升官发财门径;先生辞凡尘,不再讽刺社会,让那些污吏劣绅,做出狼心狗肺事情。”

  李坚白挽李宗吾说:“寓讽刺于厚黑,仙佛心肠,与千正言先后辉映;致精力乎著述,贤哲品学,拟廿四史今古齐名。”

  蔡元培挽鲁迅联:“著作最谨严,岂惟中国小说史;遗言太沉痛,莫做空头文学家。”

  1942年陈独秀去世,陈铭枢挽曰:“谤积丘山,志吞江海,下开百劫,世负斯人!”

  蒋介石挽胡适联:“新文化中旧道德的楷模,旧伦理中新思想的师表。”

  路翎死后,牛汉挽联:“天下之大事业多艰奈何容不下路翎忠贞之辈;文艺多艰人才多难且问为什么左痞庙堂不衰。”

  冯友兰挽梁漱溟:“钩玄决疑,百年尽瘁,以发扬儒学为己任;廷争面折,一代直声,为同情农夫而执言。”

  启功挽梁漱溟:“绍先德不朽芳徽,初无意,作之君作之师,甘心自附独行传;愍众生多般苦谛,任有时,呼为牛呼为马,辣手唯留兼爱篇。” 






 
藩臣身许国,问君经济有何曾
  左宗棠以狂出名,一次与曾国藩议事,两人不和,曾说:“季子自鸣高,与我心期何太左!”(季高,左宗棠字)左对曰:“藩臣身许国,问君经济有何曾?”

  左宗棠曾题神鼎山一联:“神所凭依,将在德矣;鼎之轻重,似可问焉。”左将此联派专人送胡林翼转曾氏,请共同删改,试探胡曾两人意向。胡拆看后,一字不动,加封转曾,曾将“似”改为“未”,原封退胡,胡拆阅,在笺尾加了两句:“一似一未,我何词费。”

  曾以一字之改表明未有问鼎之意。

  曾国藩打下南京以后,劝其称帝者不少。一天晚上,曾国藩审完李秀成后,入卧室休息,30员将领集于前厅,要求曾氏接见。曾国藩问九帅(即其弟曾国荃)来了没有?等抱病的曾九帅来后,曾良久不语,后命左右取来大红笺纸,挥毫写下“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的对联,掷笔而去。众人咋舌,叹息,点头,木然呆之。曾国荃始愤然,继则凛然,对众人说,谁敢有什么话说,此事我一人承担。众人听后才散去。

  丘逢甲“六岁能诗,七岁能文”,年仅14岁由父亲陪同到台南参加院试,得到主考官丁日昌的赏识。丁出上联“甲年逢甲子”。丘对以“丁岁遇丁公”,因此被丁赠以“东宁才子”(即台湾才子)的美誉。

  1898年4月,康有为在广东会馆发表演讲:“吾中国四万万人,无贵无贱,当今在覆屋之下,漏舟之中,薪火之上,如笼中之鸟,釜底之鱼,牢中之囚,为奴隶、为牛马、为犬羊,听人驱使,听人宰割,此四千年中二十朝未有之奇变。”他说:“今日人人有亡天下之责,人人有救天下之权!”

  辛丑议和,李鸿章与张之洞意见分歧,李说:“香涛(张之洞字)做官数十年,犹是书生之见耳。”张之洞反唇相讥:“少荃(李鸿章字)议和三次,遂以前辈自居乎?”当时文人认为这是一幅绝对,妙趣天成。 






 
君臣之义已定,中外之口难防
  慈禧为废光绪,曾向各省督抚发密电征求“废立”意见。两江总督刘坤一立刻回电反对,说出了日后流传甚广的名言:“君臣之义已定,中外之口难防。”

  1904年,慈禧70大寿,章太炎写下一副对联,传诵一时:“今日到南苑,明日到北海,何日再到古长安?叹黎民膏血全枯,只为一人歌庆有;五十割琉球,六十割台湾,而今又割东三省,痛赤县邦圻益蹙,每逢万寿祝疆无。”当时山河破碎,大厦将倾,而朝廷为祝寿仍然要大庆,仍然要收重物,故章如此。当时在湖北的辜鸿铭也口占一首《爱民歌》:“天子万年,百姓花钱;万寿无疆,百姓遭殃。”

  清末,段祺瑞带兵去打汉口的革命党,他忽然带头给清家打来一个电报,说什么兵力单薄,粮草缺乏,劝清家皇上退位。这一来把清朝给交代了,成立了民国,袁世凯当了大总统,段祺瑞当上陆军总长,执掌全国兵权。世人称段,“三句话就把清家皇上推倒了。”

  张勋复辟,黎元洪避难日本使馆。段祺瑞“再造共和”,继任总理,他亲至日本使馆谒黎,请其复职。黎以此次明令张勋率兵入卫,酿成巨变,应负全责,愧对国人,决心下野。黎通电语极痛切,系出于饶汉祥之手。此君长于骈体。通电之末,有警句云:“岂有辞条之叶再返林柯,附溷之花重登衽席。心肝俱在,面目何施!”

  辜鸿鸣说:“男人是茶壶,女人是茶杯,只见一个茶壶倒多个杯里,未见多个茶壶往一个杯里倒水。”

  1919年5月9日晨,蔡元培悄然离京赴天津,随即南下上海、杭州。离京前,他曾留下一则《启事》,10日即在《北京大学日刊》刊出,他写道:“我倦矣!‘杀君马者道旁儿’,‘民亦劳止,汔可小休’,我欲小休矣。北京大学校长之职,已正式辞去,其他向有关系之各学校、各集会,自五月九日起,一切脱离关系。特此声明,惟知我者谅之。”

  1921年底,张作霖拥立亲日派的梁士诒组阁,梁与日本密商山东问题,答应用日本借款“赎回”胶济铁路,并同意将该路作为中日“合办”。吴佩孚得知后立即痛骂梁内阁“卖国媚外”,张作霖则公开指责吴佩孚作乱,破坏统一,两派冲突渐趋激烈,指责电报你来我往。其中吴佩孚驰电回击张作霖说:“《大诰》之篇,入于王莽之笔,则为奸说;统一之言,出诸盗匪之口,则为欺世。”

  张宗昌能诗,其《笑刘邦》曰:“听说项羽力拔山,吓得刘邦就要窜。不是俺家小张良,奶奶早已回沛县。”其诗中“奶奶”应读作奶奶的,以骂娘的话入诗,真是狗肉将军本色。其二,《俺也写个大风歌》:“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数英雄兮张宗昌,安得巨鲸兮吞扶桑。”起句妙,足以流传后世;末句开始拽文,估计是经过了文人修改,“吞扶桑”实际上是句当时流行的空话。

  陆小曼对徐志摩说:“你不是我的茶壶,你是我的牙刷;茶壶可以公用,牙刷不能公用。”

  张伯苓办南开大学,初期困难重重。在经费的筹措问题上,主要靠个人捐款,但私人有能力捐款者,多不是有社会良好声望之人,如政客曹汝霖、军阀杨以德就给南开捐助很多。学生因此抗议,反对曹、杨为学校董事,认为不能以校董换取捐款,否则有损南开名声,张伯苓说:“美丽的鲜花不妨是由粪水浇出来的。”

  林语堂撰联自说:“两脚踏东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世称其为“幽默大师”,他曾举释迦、基督、孔孟老庄之言来阐释幽默精义,说是“我们人都是有罪的,但我们也都是可以被宽恕的。”

  1930年2月,中原大战一触即发。吴稚晖劝冯玉祥放弃干戈,冯亲拟一电报致吴:“南京吴稚晖先生:顷接先生之电,回环读之,不觉哑然失笑。假如玉祥不自度量,复先生一电,文曰:‘革命数十年的老少年吴稚晖先生,不言党了,不言革命了,亦不言真理是非了。苍髯老贼,皓首匹夫,变节为一人之老狗,立志不问民众之痛苦,如此行为,死后何面目见先总理于地下乎?’岂不太好看乎?请先生谅之。冯玉祥寒日。”

  吴佩孚到北平后,华北局势日趋严重,驻北平国民党高级负责人经常有所更动。从张学良、何应钦、黄郛到宋哲元都按月给他一定的生活费。1933年1月段祺瑞南下时,蒋介石拟派人迎吴南下,因吴表示不愿而止。当时上海商会电箴吴保持晚节,吴有皓电回答说:“生平期关岳文史,春秋内外之义,尤所兢兢。旧京寄迹,殊服异俗之宾,从未一入门庭。” 






 
闻蒋委员长有难,特越窗赴救
  邵元冲到广西游玩,见李宗仁、白崇禧,私谈后特到西安见蒋,恰好碰上西安事变。别人住在招待所平安无事,独邵大为恐慌,跳窗出去,被士兵开枪打死。南京报纸说他“闻蒋委员长有难,特越窗赴救,政府待以国葬之礼”。

  抗战前,七君子被捕,在法庭上,审判长问王造时:“被告王造时,你们主张建立一个统一的抗敌政权,是不是要推翻现政府呢?”王是威斯康辛大学政治学博士,答说:“审判长先生,你把政府跟‘政权’混为一谈了!政府,乃国家行政机关,是国家机构的组成部分。政权,则是指国家权力,亦即统治阶级实行阶级统治的权力,由军队、警察、法庭、监狱等暴力保证其实现……审判长先生,你所问的政权推翻某政府,这样的问题就是逻辑混乱,概念错误!”

  郭沫若劝周作人离开北平,写“国难声中怀知堂”,说是“如可赎兮,人百其身!”“知堂如真的可以飞到南边来,比如就像我这样的人,为了掉换他,就死上几千百个都是不算一回事的。”郭说日本人信仰周作人的比较多,假使他“到南边来”,“用不着要他发表什么言论”,就是对日本人的一服‘镇静剂’。

  抗战期间,爱国华侨陈嘉庚向重庆提议:“敌未退出我国土即言和当以汉奸国贼论”,此议由国民参政会第二次大会通过,并被后人誉为“古今中外最伟大的一个提案”。

  张季鸾有“新闻奇才”之称,他曾有《杨将军不写九宫格》文,记杨虎城将军因西安事变而遭囚禁中的一段历史:“将军获遣三四年,以生龙活虎之人,在花朝日夕之时,处穷乡僻壤之地,苦闷无聊,可以想见。左右因便进言:何不以习字为功课!习字能养性,得静中之乐也。将军深嘉纳之。于是集白羊之毫,折九宫格子,日书百十字。初患格小字大,字正格斜;积旬日,及稍稍有规矩,颇以自喜。左右有谀之者曰:佳哉,将军几入格矣!将军闻言,忽有所感,则大怒,裂其纸,并墨砚而碎之。左右方惊无所措。将军乃慨然云:我人已在格子里,愁苦不可解,今并我字亦入格耶?我固有罪,我之字无罪也,我何必使字失自由?从此将军不复习字,苦闷无聊,遂一如往昔。”人称“这样的文字,可与《史记》媲美。”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苏青著有《结婚十年》,其为人既不革命也不女权,她要的是妇权——家庭主妇的正当权益。其妇权主义纲领仅将圣人名言句逗移前一字:“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二战中,甘地与英印政府矛盾一度激化,与尼赫鲁等人一同被捕,蒋介石多次呼吁双方和解。由于甘地绝食,生命垂危,蒋致电在美国的宋美龄,要她“面商罗斯福总统,从速设法劝英国政府立即释放甘地先生,以确保联合国为民主、为人类作战之信念。”宋遂及时转告罗斯福,罗告印度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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