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八十一+列传第一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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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一+列传第一百九-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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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患学者不知古今,纂历代帝系,名曰《编年通载》,神宗览而善之,谓可冠冕诸史;且念其尝先多士,进用独后,面赐三品服。判吏部流内铨,尝有员阙,既拟注,而三班院辄用之,反讼吏部。宰相主其说,衡连奏疏与之辨。或曰宰相之势,恐不可深校,衡不为止,至诉于御前。神宗命内侍偕至中书,宰相见之怒,衡曰:「衡为朝廷法耳。」以状上请而视之,相悟曰:「若尔,吏部是矣。」乃罪三班。

  未几,知通进银台司、直舍人院,拜宝文阁待制、知澶州。神宗曰:「卿为仁宗朝魁甲,宝文藏御集之处,未始除人,今以之处卿。」衡拜谢。至郡,会官立法禁民贩盐,衡言:「民恃盐以生,生之所在,虽犯法不顾。空令犴狱日繁,请如故便。」徙知成德军,坐事免。

  元祐中,历秀、襄、河阳、曹、苏州,加集贤院学士,复以待制知扬、庐、宣、颍州,卒,年七十五。

  颜复,字长道,鲁人,颜子四十八世孙也。父太初,以名儒为国子监直讲,出为临晋簿。嘉祐中,诏郡国敦访遗逸,京东以复言。凡试于中书者二十有二人,考官欧阳修奏复第一。赐进士,为校书郎,知永宁县。熙宁中,为国子直讲。王安石更学法,取士率以己意,使常秩等校诸直讲所出题及所考卷,定其优劣,复等五人皆罢。

  元祐初,召为太常博士。建言:「士民礼制不立,下无矜式。请令礼官会萃古今典范为五礼书。又请考正祀典,凡干谶纬曲学、污条陋制、道流醮谢、术家厌胜之法,一切芟去。俾大小群祀尽合圣人之经,为后世法。」迁礼部员外郎。孔宗翰请尊奉孔子祠,复因上五议,欲专其祠飨,优其田禄,蠲其庙干,司其法则,训其子孙。朝廷多从之。

  兼崇政殿说书,进起居舍人兼侍讲,转起居郎。请择经行之儒,补诸县教官;凡学者考其志业,不由教官荐,不得与贡举、升太学。拜中书舍人兼国子监祭酒。言:「太学诸生,有诱进之法,独教官未尝旌别,似非严师劝士之道。」未逾年,以疾改天章阁待制,未拜而卒,年五十七。王岩叟等言复学行超特,宜加优赙,诏赐钱五十万。子岐,建炎中为门下侍郎。

  孙升,字君孚,高邮人。第进士,签书泰州判官。哲宗立,为监察御史。朝廷更法度,逐奸邪,升多所建明。尝上疏曰:「自二圣临御,登用正人,天下所谓忠信端良之士,豪杰俊伟之材,俱收并用,近世得贤之盛,未有如今日者。君子日进而小人日退,正道日长而邪慝日消,在廷济济有成周之风,此首开言路之效也。愿于耳目之臣,论议之际,置党附之疑,杜小人之隙;疑间一开,则言者不安其职矣。言者不安其职,则循默之风炽,而壅蔽之患生,非朝廷之福也。」迁殿中待御史。

  梁焘责张问,升从而击之,执政指为附和,出知济州。逾年,提点京西刑狱,召为金部员外郎,复拜殿中侍御史,进侍御史。时翰林承旨邓温伯为台臣所攻,升与贾易论之尤力。谓草蔡确制,称其定策功比汉周勃,欺天负国,岂宜亲承密命?不报。由起居郎擢中书舍人,直学士院,以天章阁待制知应天府。董敦逸、黄廷基摭升过,改集贤院学士。

  绍圣初,翟思、张商英又劾之,削职,知房州、归州;贬水部员外郎,分司;又贬果州团练副使,汀州安置。卒,年六十二。

  升在元祐初,尝言:「王安石擅名世之学,为一代文宗。及进居大位,出其私智,以盖天下之聪明,遂为大害。今苏轼文章学问,中外所服,然德业器识,有所不足。为翰林学士,已极其任矣;若使辅佐经纶,愿以安石为戒。」世讥其失言。

  韩川,字元伯,陕人。进士上第,历开封府推官。元祐初,用刘挚荐,为监察御史。极论市易之害,以为:「虽曰平均物直,而其实不免货交以取利,就使有获,尚不可为,况所获不如所亡,果何事也?愿量留官吏,与之期,使趣罢此法。」从之。

  迁殿中侍御史。疏言:「朝廷于人才,常欲推至公以博采,及其弊也,则几于利权势而抑孤寒;常欲收勤绩以赴用,要其终也,则莫不收虚名而废实效。近制太中大夫以上岁举守臣,遇大州阙,则选诸所表;他虽考课上等,皆莫得预。推原旨意,固欲得人。然所谓太中大夫以上,率在京师,诸驰骛请求者,得之为易;至于淹历郡县治状应法者,顾出其下,则是谨身修洁之人,不若营求一章之速化也。」于是诏吏部更立法。

  张舜民论西夏事,乞停封册,朝廷以为开边隙,罢其御史。梁焘等为舜民争之。川与吕陶、上官均谓舜民之言,实不可行。焘等去,川亦改太常少卿,不拜,加集贤校理、知颍州。还为侍御史、枢密都承旨,进中书舍人、吏、礼二部侍郎,以龙图阁待制复守颍,徙虢州。与孙升同受责,由坊州、郢州贬屯田员外郎,分司,岷州团练副使,道州安置。徽宗立,得故官,知青、襄二州,卒。

  龚鼎臣,字辅之,郓之须城人。父诱衷,武陵令。鼎臣幼孤自立,景祐元年第进士,为平阴主簿,疏泄潴水,得良田数百千顷。调孟州司法参军,以荐,为泰宁军节度掌书记。

  徂徕石介死,谗者谓介北走辽,诏衮州劾状。郡守杜衍会问,掾属莫对,鼎臣独曰:「介宁有是,愿以阖门证其死。」衍探怀出奏稿示之,曰:「吾既保介矣,君年少见义如是,未可量也。」举为秘书省著作佐郎、知莱芜县。大臣荐试馆职,坐与石介善,不召。徙知濛阳县,转秘书丞。丁母忧,服除,知安丘县。以贤良方正召试秘阁,转太常博士,赐五品服,知渠州。渠故僻陋无学者,鼎臣请于朝,建庙学,选邑子为生,日讲说,立课肄法,人大劝,始有登科者。郡人绘像事之。

  召入编校史馆书籍,转都官,擢起居舍人、同知谏院。岁冬旱,将锡春宴,鼎臣曰:「旱甾太甚,非君臣同乐之时,请罢宴以答天戒。」日当食,阴云不见,鼎臣曰:「阳精既亏,四方必见,为异益大,愿精思力行,进贤远佞,以应皇极。」又论内侍都知邓保信罪状,不应出入禁中;苏安静年未五十,不应超押班;妃嫔赠三代,僭后礼;董淑妃赐谥,非是;凡大礼赦,请准太平兴国诏书,前期下禁约,后有犯不原,以杜指赦为奸者,宜著为令;开封三司于法外断狱,朝廷多曲徇其请,愿先付中书审画。仁宗悉从之。

  寻兼管勾国子监,判登闻检院,详定宽恤民力奏议。淮南灾,以鼎臣体量安抚,蠲逋振贷,全活甚众。为辽正旦使,鼎臣奏:「景德中,辽犯淄、青,臣祖母、兄、姊皆见略,义不忍往。」许之,仍诏后子孙并免行焉。

  俄拜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赐三品服。转吏、礼二部郎中。论宗室宜岁试补外官,请汰滥官冗兵,蕃财用,禁奢靡。连劾薛向奸暴,鬻盐、市马皆罔上。英宗登位,屡乞延访臣下,亲决国事。上疏劝皇太后早还政;及卷帘而御玺未复,又极论。谓昭陵宜俭葬,景灵神御殿不宜增侈,以彰先帝恭德。鼎臣在言路累岁,阔略细故,至大事,无所顾忌。然其言优游和平,不为峻激,使人主易听,退亦未尝语人,故其事多施行。

  改集贤殿修撰、知应天府,徙江宁。召还,判太常寺兼礼仪事。神宗即位,判吏部流内铨、太常寺。选人得官,待班谢辞,率皆留滞。鼎臣奏易为门谢辞,甚便之。明堂议侑帝,或云以真宗,或云以仁宗。鼎臣曰:「严父莫大于配天,未闻以祖也。」乃奉英宗配。王安石侍讲,欲赐坐。事下礼官,鼎臣言不可,安石不悦。求补外,知衮州。

  是时,诸道方田使者希功赏,概取税虚额及尝所蠲者,加旧籍以病民。鼎臣独按籍差次为十等,一无所增,衮人德之。改吏部,提举西京崇福宫。复判太常寺,留守南京。陛辞,神宗顾语移晷,喜曰:「人言卿老不任事,精明乃尔,行且用卿矣。」

  时河决曹村,流殍满野,鼎臣劳来振拊,归者不胜计。拜谏议大夫、京东东路安抚使、知青州,改太中大夫,请老,提举亳州太清宫。寻以正议大夫致仕,年七十七,元祐元年卒。

  郑穆,字闳中,福州侯官人。性醇谨好学,读书至忘栉沐,进退容止必以礼。门人千数,与陈襄、陈烈、周希孟友,号「四先生」。举进士,四冠乡书,遂登第,为寿安主簿。召为国子监直讲,除编校集贤院书籍。岁满,为馆阁校勘,积官太常博士。乞纳一秩,先南郊追封考妣,从之。改集贤校理,求外补,通判汾州。

  熙宁三年,召为岐王侍讲。嘉王出阁,改诸王侍讲。府僚阙员,御史陈襄请择人,神宗曰:「如郑穆德行,乃宜左右王者。」凡居馆阁三十年,而在王邸一纪,非公事不及执政之门。讲说有法,可为劝戒者,必反复敗校⑾捕跸叹蠢裱伞

  元丰三年,出知越州,加朝散大夫。先是,鉴湖旱干,民因田其中,延袤百里,官籍而税之。既而连年水溢,民逋官租积万缗,穆奏免之。未满告老,管勾杭州洞霄宫。

  元祐初,召拜国子祭酒。每讲益,无问寒暑,虽童子必朝服廷接,以礼送迎。诸生皆尊其经术,服其教训。故人张景晟者死,遣白金五百两,托其孤,穆曰:「恤孤,吾事也,金于何有?」反金而收其子,长之。三年,扬王、荆王请为侍讲,罢祭酒,除直集贤院,复入王府。荆王薨,为扬王翊善。太学生乞为师,复除祭酒,兼徐王翊善。四年,拜给事中兼祭酒;五年,除宝文阁待制,仍祭酒。

  六年,请老,提举洞霄宫。敕过门下,给事中范祖禹言:「穆虽年出七十,精力尚强。古者大夫七十而致仕,有不得谢,则赐之几杖。祭酒居师资之地,正宜处老成,愿毋轻听其去。」不报。太学之士数千人,以状诣司业,又诣宰相请留,亦不从。于是公卿大夫各为诗赠其行。空学出祖汴东门外,都人观者如堵,叹未尝见。明年卒,年七十五。子璆,军事推官。

  席旦,字晋仲,河南人。七岁能诗,尝登沉黎岭,得句警拔,观者惊异。元丰中,举进士,礼部不奏名。时方求边功,旦诣阙上书言:「战胜易,守胜难,知所以得之,必知所以守之。」神宗嘉纳,令廷试赐第。历齐州司法参军、郑州河阳教授、敕令所删定官。

  徽宗召对,擢右正言,迁右司谏。御史中丞钱遹率同列请废元祐皇后而册刘氏为太后,旦面质为不可。遹劾旦阴佐元祐之政,左转吏部员外郎。改太常少卿,迁中书舍人、给事中。新建殿中省,命为监,俄拜御史中丞兼侍讲。

  内侍郝随骄横,旦劾罢之,都人诵其直。帝以其章有「媚惑先帝」之语,嫌为指斥,旋改吏部侍郎,以显谟阁待制知宣州。召为户部侍郎,还吏部。郝随复入侍,乃以显谟阁直学士知成都府。

  自赵谂以狂谋诛后,蜀数有妖言,议者遂言蜀土习乱。或导旦治以峻猛,旦政和平,徙郑州。入见,言:「蜀人性善柔,自古称兵背叛,皆非其土俗,愿勿为虑。」遂言:「蜀用铁钱,以其艰于转移,故权以楮券,而有司冀赢羡,为之益多,使民不敢信。」帝曰:「朕为卿损数百万虚券,而别给缗钱与本业,可乎?」对曰:「陛下幸加惠远民,不爱重费以救敝法,此古圣王用心也。」自是钱引稍仍故。

  坐进对淹留,黜知滁州。久之,帝思其治蜀功,复知成都。朝廷开西南夷,黎州守诣幕府白事,言云南大理国求入朝献,旦引唐南诏为蜀患,拒却之。已而威州守焦才叔言,欲诱保、霸二州内附。旦上章劾才叔为奸利敛困诸蕃之状,宰相不悦,代以庞恭孙,而徙旦永兴。恭孙俄罪去,加旦述古殿直学士,复知成都。时郅永寿、汤延俊纳土,枢密院用以裕У┰唬骸肝嵋晕⒒诳觯裼套匀粜埃俊沽Υ侵W溆诔ぐ玻炅写蠓颉

  旦立朝无所附徇,第为中丞时,蔡王似方以疑就第,旦纠其私出府,请推治官吏,议者哂之。子益,字大光,绍兴初,参知政事。

  乔执中,字希圣,高邮人。入太学,补《五经》讲书,五年不谒告。王安石为群牧判官,见而器之,命子弟与之游。擢进士,调须城主簿。时河役大兴,部役者不得人。一夕,噪而溃,因致大狱。执中往代,终帖然。富民赂吏,将创桥所居以罔市利,执中疏其害,使者入吏言使成之,执中曰:「官可去,桥不可创也。」卒不能夺。

  王安石为政,引执中编修《熙宁条例》,选提举湖南常平。章惇讨五溪,檄执中取大田、离子二峒。峒路险绝,期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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