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传第八十一+列传第一百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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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八十一+列传第一百九-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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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所为奇兵,某将出某所为声援,某城砦相近出敢战死士某所设覆,都、同巡检则各扼要害。

  又令邻路取某路出应,仍潜用旗帜为号。昨刘平救延州,前锋陷贼者已二千骑,平犹不知。赵瑜部马军间道先进,而赵振与王逵趋塞门,至高头平路,白马报敌张青盖驻山东,振麾兵掩袭,乃瑜也。臣在山外策应,未尝用本指挥旗号,自以五行支干别为引旗。若甲子日本军相遇,则先见者张青旗,后见者以绯旗应之,此是干相生,其干相克及支相生克亦如之。盖兵马出入,昼则百步之外不能相知,若不预为之号,必误军事。国家承平日久,失于训练,今每指挥艺精者不过百余人,余皆瘦弱不可用。且官军所恃者,步军与强弩尔。臣知渭州日,见广勇军彍弩者三百五十人,引一石二斗者仅百人,余仅及七八斗,正欲阅习时易为力尔。臣以跳镫弩试,皆不能张,阅习十余日,裁得百余人。又教以小坐法,亦十余日,又教以带甲小坐法,五十余日始能服熟。若安前弊以应新敌,其有必胜之理乎?

  又兵官务张边事,以媒进邀赏,刘平之败,正繇贪功轻进,镇戎军最近贼境,每报贼骑至,不问多寡,凡主兵者皆出,至边壕则贼已去矣。盖权均势埒,各不相下,若不出,则恐得怯懦之罪。且诸路骑兵不能驰险,计其刍粟,一马之费,可养步军五人。马高不及格,宜悉还坊监,止留十之三,余以步兵代之。又比来禁卫队长,繇年劳换前班者,或为诸司使副,白丁试武技,亦命以官,而诸路弓箭手生长边陲,父祖效命,累世捍贼,乃无进擢之路,何以激劝边民?

  窃闻大帅议五路进师,且有用兵以来,屡出无功,若一旦深入,臣切以为未可也。山界诸州城砦,距边止二三百里,夏兵器甲虽精利,其斗战不及山界部族,而财粮又尽出山界。若十月后令诸将分番出界,使夏人不得耕牧。然后出步兵,负十日粮,人日给米一升,马日给粟四升、草五分,贼界有草地,以半资放牧,亦可减輓运之半。王师既行,使唃厮啰及九姓回纥分制其后,必荡覆巢穴。

  又言:「陕西民调发之苦,数倍常岁,宜一切权罢,令安抚司与逐州长吏减省他役,颛应边须。及选殿侍军将各三十人,以驼、骡各二百,留其半河中,以运鄜、延、保安军军须,其半留乾州或永兴军,以运环、庆、原、渭、镇戎军军须,分一转运使专董其事。又鄜州四路半当冲要,尝以闲慢路递铺兵卒之半,贴冲要二路。驿百人,每三人挽小车,载二百五十斤至三百斤,若团亻并辇运,边计亦未至失备,而民力可以宽矣。」

  初,亢请乘驿入对,诏令手疏上之,后多施用。进西上阁门使,改都钤辖,屯延州。又奏边机军政措置失宜者十事,言:

  王师每出不利,岂非节制不立,号令不明,训练不至,器械不精?或中敌诡计,或自我贪功;或左右前后自不相救,或进退出入未知其便;或兵多而不能用,或兵少而不能避;或为持权者所逼,或因懦将所牵;或人马困饥而不能奋,或山川险阻而不能通:此皆将不知兵之弊也。未闻深究致败之由而为之措置,徒益兵马,未见胜术。一也。

  去春敌至延州,诸路发援兵,而河东、秦凤各逾千里,泾原、环庆不减十程。去秋贼出镇戎,远自鄜延发兵,千里远斗,锐气已衰,如贼已退,乃是空劳师徒,异时更寇别路,必又如此,是谓不战而自弊。二也。

  今鄜延副都总管许怀德兼管勾环庆军马,环庆副总管王仲宝复兼鄜延,其泾原、秦凤总管等亦兼邻路,虽令互相策应,然环州至延州十四五驿,径赴亦不下十驿;泾原至秦凤千里,若发兵互援,而山路险恶,人马之力已竭。三也。

  四路军马各不下五六万,朝廷罄力供亿,而边臣但言兵少,每路欲更增十万人,亦未见功效。且兵无节制一弊,无奇正二弊,无应援三弊,主将不一四弊,兵分势弱五弊。有此五弊,如驱市人而战,虽有百万,亦无益于事。四也。

  古人教习,须三年而后成,今之用兵已三年矣,将帅之材孰贤孰愚,攻守之术孰得孰失,累年败衄,而居边要者未知何谋。使更数年未罢兵,国用民力,何以克堪。若因之以饥馑,加之以他寇,则安危之策,未知如何。五也。

  今言边事者甚众,朝廷或即奏可,或再详究以闻,或付有司。前条方行,后令即变,胥史有钞录之劳,官吏无商略之暇,边防军政,一无定制。六也。

  夏竦、陈执中皆朝廷大臣,凡有边事,当付之不疑。今但主文书、守诏令,每有宣命,则翻录行下;如诸处申禀,则令候朝旨。如是,则何必以大臣主事?七也。

  前河北用兵,减冗官以省费,今陕西日以增员,如制置青白盐使副、招抚蕃部使臣十余员,所占兵士千余人,请给岁约万缗。复有都大提举马铺器甲之类,诸州并募克敌、致胜、保捷、广锐、宣毅等兵,久未曾团结训练,但费军廪,无益边备。八也。

  今军有手艺者,管兵之官,每一指挥,抽占三之一。如延州诸将不出,即有兵二万,除五千守城之外,其余止一万五千。若有警急,三日内不能团集,况四十里外便是敌境,一有奔突,何以备之?九也。

  陕西教集乡兵,共十余万人。市井无赖,名挂尺籍,心薄田夫,岂无奸盗杂于其中?苟无措置,他日为患不细。十也。

  既而复请面陈利害,不报。

  会元昊益炽,以兵围河外。康德舆无守御才,属户豪乜啰叛去,导夏人自后河川袭府州,兵至近道才觉,而蕃汉民被杀掠已众。攻城不能下,引兵屯琉璃堡,纵游骑钞麟、府间,二州闭壁不出。民乏饮,黄金一两易水一杯。时丰州已为夏人所破,麟、府势孤,朝廷议弃河外守保德军未果,徙亢为并代都钤辖、管勾麟府军马事。单骑叩城,出所授敕示城上,门启,既入,即纵民出采薪刍汲涧谷。然夏人犹时出钞掠,亢以州东焦山有石炭穴,为筑东胜堡;下城旁有蔬畦,为筑金城堡;州北沙坑有水泉,为筑安定堡,置兵守之。募人获于外,腰镰与卫送者均得。其时禁兵皆败北,无斗志,乃募役兵敢战者,夜伏隘道,邀击夏人游骑。比明,有持首级来献者,亢以锦袍赐之,禁兵始惭奋曰:「我顾不若彼乎?」又纵使饮博,方窘乏幸利,咸愿一战。亢知可用,始谋击琉璃堡,使谍伏敌砦旁草中,见老羌方炙羊髀占吉凶,惊曰:「明当有急兵,且趣避之。」皆笑曰:「汉儿皆藏头膝间,何敢!」亢知无备,夜引兵袭击,大破之。夏人弃堡去,乃筑宣威砦于步驼沟捍寇路。

  时麟州馈路犹未通,敕亢自护赏物送麟州。敌既不得钞,遂以兵数万趋柏子砦来邀。亢所将才三千人,亢激怒之曰:「若等已陷死地,前斗则生,不然,为贼所屠无余也。」士皆感厉。会天大风,顺风击之,斩首六百余级,相蹂践赴崖谷死者不可胜计,夺马千余匹。乃修建宁砦。夏人数出争,遂战于兔毛川。亢自抗以大阵,而使骁将张岊伏短兵强弩数千于山后。亢以万胜军皆京师新募市井无赖子弟,罢软不能战,敌目曰「东军」,素易之,而怯虎翼军勇悍。亢阴易其旗以误敌,敌果趣「东军」,而值虎翼卒,搏战良久,伏发,敌大溃,斩首二千级。不逾月,筑清塞、百胜、中候、建宁、镇川五堡,麟、府之路始通。

  亢复奏:「今所通特一径尔,请更增并边诸栅以相维持,则可以广田牧,壮河外之势。」议未下,会契丹欲渝盟,领果州团练使、知瀛州。葛怀敏败,迁四方馆使、泾原路经略安抚招讨使、知渭州,亢闻诏即行,及至,敌已去。郑戬统四路,亢与议不合,迁引进使,徙并代副都总管。御史梁坚劾亢出库银给牙吏往成都市易,以利自入,夺引进使,为本路钤辖。及夏人与契丹战河外,复引进使、副都总管,知代州兼河东沿边安抚事。范仲淹宣抚河东,复奏亢前所增广堡砦,宜使就总其事。诏既下,明镐以为不可,屡牒止之。亢曰:「受诏置堡砦,岂可得经略牒而止耶?坐违节度,死所甘心,堡砦必为也。」每得牒,置案上,督役愈急。及堡成,乃发封自劾,朝廷置不问。蕃汉归者数千户,岁减戍兵万人,河外遂为并、汾屏蔽。

  复知瀛州,因言:「州小而人众,缓急无所容,若广东南关,则民居皆在城中。」夏竦前在陕西,恶亢不附己,特沮其役,然卒城之。加领眉州防御使,复为泾原路总管、知渭州。会给郊赏,州库物良而估贱,三司所给物下而估高,亢命均其直,以便军人。转运使奏亢擅减三司所估。会竦为枢密使,夺防御使,降知磁州。御史宋禧继言亢尝以库银市易,复夺引进使,为右领卫大将军、知寿州。

  后陕西转运使言亢所易库银非自入者,改将作监、知和州。坐失举,徙筠州。久之,复为引进使、果州团练使,又复眉州防御使、真定府路副都总管。迁客省使,以足疾知卫州,徙怀州。坐与邻郡守议河事,会境上经夕而还,降曹州钤辖。改河阳总管,以疾辞,为秘书监。未几,复客省使、眉州防御使、徐州总管,卒。

  亢好施轻财,凡燕犒馈遗,类皆过厚,至遣人贸易助其费,犹不足。以此人乐为之用。同学生为吏部,亢怜其老,荐为县令。后既为所累,出筠州,还,所荐者复求济,亢又赠金帛,终不以屑意。驭军严明,所至有风迹,民图像祠之。

  奎字仲野,先亢中进士。历并、秀州推官,监衢州酒。徐生者殴人至死,系婺州狱,再问辄言冤。转运使命奎复治。奎视囚籍印窾伪,深探之,乃狱吏窜易,卒释徐生,抵吏罪,众惊伏。同时荐者三十九人,改大理寺丞,知合淝县,徙南充县。

  以殿中丞通判泸州,罢归。会秦州盐课亏缗钱数十万,事连十一州。诏奎往按,还奏三司发钞稽缓,非诸州罪。因言:「盐法所以足军费,非仁政所宜行。若不得已,令商人转贸流通,独关市收其征,上下皆利。孰与设重禁壅阏之为民病?」于是悉除所负。未几,知江州,徙楚州,迁太常博士,召为殿中侍御史、知滑州,徙邢州。母病,辄割股肉和药以进,母遂愈。其后母卒,庐于墓,自负土植松柏。

  服终,授度支判官,出为京东转运使,以侍御史为河东转运使,进刑部员外郎、知御史杂事。安抚京东,募民充军凡十二万,奏州县吏能否数十人。还为户部副使。及分陕西为四路,擢天章阁待制、环庆路经略安抚招讨使、知庆州,以父名余庆辞,不许。历陕西都转运使、知永兴军、河东都转运使,加龙图阁直学士,知澶、青、徐、扬等州,再迁吏部郎中。

  时李宥知江宁府,府廨尽焚。谏官言金陵始封之地,守臣视火不谨,宜择才臣缮治之。迁右谏议大夫、知江宁府。奎简材料工,一循旧制,不逾时复完。还,判吏部流内铨,徙审官院、知河南府。河南宫阙岁久颇摧圮,奎大加兴葺。又按唐街陌,分榜诸坊。初,全义守洛四十年,洛人德之,有生祠。及见奎伟仪观,曰:「真齐王孙也。」因复兴齐王祠。岁余,以能政闻,迁给事中,归朝。京东盗起,加枢密直学士、知郓州,数月,捕诸盗,悉平。

  奎治身有法度,风力精强,所至有治迹,吏不敢欺,第伤苛细。亢豪放喜功名,不事小谨。兄弟所为不同如此,然皆知名一时。子焘,龙图阁直学士。

  刘文质,字士彬,保州保塞人,简穆皇后从孙也。父审琦,虎牢关使,从讨李重进战死。文质幼从母入禁中,太宗授以左班殿直,迁西头供奉官、寄班祗侯。帝颇亲信之,数访以外事。尝谓内侍窦神兴曰:「文质,朕之近亲,又忠谨,其赐白金百斤。」出为两浙走马承受公事,擢西京左藏库副使、岢岚军使,赐金带、名马。徙知麟州,改麟府浊轮砦兵马钤辖。击蕃酋万保移,走之。越河破契丹,拔黄太尉砦,杀获万计,赐锦袍、金带。徙知庆州。

  李继迁入寇,文质将出兵,而官吏不敢发库钱。乃以私钱二百万给军,士皆感奋,遂大破贼。徙泾州,充麟州、清远军都监,又破敌于枝子平。咸平中,清远军陷,坐逗挠夺官,雷州安置。久之,起为太子率府率、杭州驻泊都监。封泰山,以内殿崇班为青、齐、淄、潍州巡检。进礼宾副使、石隰缘边同都巡检使,徙秦州钤辖。建小落门砦,亲率士版筑。会李浚知秦州,因就赐白金五百两。

  天禧中,知代州。先是,蕃部获逃卒,给绢二匹、茶五斤,卒皆论死。时捕得百三十九人,文质取二十九人,以赦后论如法,余悉配隶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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