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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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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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和认同,然后再推演出自己的目的,如此循循善诱方可达到预期的目的。

第五篇秦策三
  人一生其实只有一项工作,那就是推销自己。每个人的生存都需要大量的物质和精神资源,你要得到资源,就要与对方进行交易销售自己的资源,换来自己想要的资源。凡是有大成就的人,都是人们对他有大需求的人,而人们之能认可他,在于他能销售自己,使自己价值连城、奇货可居。所以人生在世,学会推销自己是第一位的。
秦客卿造谓穰侯曰
  【提要】
如何让他人成为你的盟友,如何动员盟友一起对付敌人、同仇敌忾,是我们在商界、政界和其他人际环境经常遇到的事情,高明的战国说客仅凭三寸之舌,就可完成组织盟友、鼓动盟友攻击敌人的不易工作。
  【原文】
秦客卿造谓穰侯曰:“秦封君以陶,藉君天下数年矣。攻齐之事成,陶为万乘,长小国,率以朝,天下必听,五伯之事也;攻齐不成,陶为邻恤,而莫之据也。故攻齐之于陶也,存亡之机也。君于成之,何不使人谓燕相国曰:‘圣人不能为时,时至而弗失。舜虽贤,不遇尧也不得为天子;汤、武虽贤,不当桀、纣不王;故以舜、汤、武之贤,不遭时,不得帝王。令攻齐,此君之大时也已。因天下之力,伐仇国之齐,报惠王之耻,成昭王之功,除万世之害,此燕之长利,而君之大名也。《书》云,树德莫如滋,除害莫如尽。吴不亡越,越故亡吴;齐不亡燕,燕故亡齐。齐亡于燕,吴亡于越,此除疾不尽也。以非此时也成君之功,除君之害,秦卒有他事而从齐,齐、秦合,其仇君必深矣。挟君之仇以诛于燕,后虽悔之,不可得也矣。君悉燕兵而疾僭之,天下之从君也,若报父子之仇。诚能亡齐,封君于河南,为万乘,达除于中国,南与陶为邻,世世无患。愿君之专志于攻齐而无他虑也。’”
  【译文】
秦国客卿造对秦国相国穰侯魏冉说:“自从秦王把陶邑封给您,至今您在秦国已经掌权好几年了。如果你能攻下齐国的话,您的封地陶邑作万乘大国就指日可待了,这样您可以成为小国之长,小国的领袖,诸侯无不俯首听命,这可以同春秋时代的五霸相比啊!如不攻齐,邻国必然对陶邑虎视耽耽,从此永无宁日。所以进攻齐国,这对陶邑来说,是存亡的关键。
您如果想得到成功,为什么不派人去燕国对燕国相国公孙操说:即使是品格、智慧最高超的圣人,他也不能创造时势,时机来了就不能把它放过。虞舜虽贤,如果不遇到唐尧,他们也不会成为天子,商汤、周武王虽贤,如果不是遇到昏君夏桀和商纣,他们也不会称王于天下。所以即使是贤能的虞舜、商汤和周武王,他们如果不遇到时机,也都不可能成为帝王。现在诸侯要进攻齐国,这是您的大好时机啊!凭借诸侯之力,攻打敌对的齐国,既可以报复燕惠王以前的耻辱,又可以完成燕昭王未尽的功业,还可以为燕国除掉万世之害,这是燕国长远的利益所在,也是您建成大名的良好时机。《尚书》上说:‘做好事要愈多愈好除祸害要愈彻底愈好。’吴国不乘势灭掉越国,越国反而灭了吴国;齐国不乘势灭掉燕国,燕国反而几乎灭了齐国。齐国几乎被燕国所灭,吴国终于被越国灭掉,这都是因为除害不彻底的缘故。您如果不乘此时机完成您的功业,除掉您的祸害,一旦秦国发生其他的变故,而与齐国联合,您的敌对势力就更加强大了。以这样的仇敌来讨伐燕国,到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如果您动员燕国的兵力,马上消灭齐国,诸侯也一定会像父子报仇那样,争先恐后地响应您的行动。如果真正能够灭掉齐国,我们将把黄河以南一带作为您的封地,您将会比作万乘之国,身居中原,四通八达,南与陶邑为邻,永世没有祸患,希望您一心一意地进攻齐国吧,不要有其他什么想法了。”
  【评析】
要想强大,必须要拥有他人的力量和资源,人与人之间如此,国家之间也如此。所以客卿造认为魏冉只有攻下齐国才能使陶邑强大称霸。而对付敌国,一定要寻找盟友,从盟友的自身利益出发,说服他加盟,如此就有了攻克敌国的胜算。
客卿造对燕国的说辞具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各种意思层次分明、不断迭进,举例、引用、假设等修辞手法层出不穷,是游说中的典范之作。我们说话时也要熟练应用这种层层迭进的游说方法。他的游说可以划分为以下4个段落:
1以虞舜、商汤和周武王的案例说明要抓住机会攻齐;
2引用《尚书》和假设的情况说明消灭齐国必须彻底;
3用假设攻击齐国的情况说明消灭齐国会得到各国援助;
4用假设已经消灭齐国的情况说明消灭齐国后的巨大利益。

范睢因王稽入秦
  【提要】
范睢是本书的又一个重要人物,他的口才与谋略在战国纵横家中属于一流。“怀才不遇”“英雄无用武之地”是最可恨最可悲的,我们看看范睢是怎样推销自己,从而受到重视,登上历史舞台的。
  【原文】
范子因王稽入秦,献书昭王曰:“臣闻明主莅正,有功不得不赏,有能者不得不官;劳大者其禄厚,功多者其爵尊,能治众者其官大。故不能者不敢当其职焉,能者亦不得蔽隐。使以臣之言为可,则行而益利其道;若将弗行,则久留臣无为也。语曰:‘人主赏所爱,而罚所恶。明主则不然,赏必加于有功,刑必断于有罪。’今臣之胸不足以当椹质,要不足以待斧钺,岂敢以疑事尝试于王乎?虽以臣为贱而轻辱臣,独不重任臣者,后无反复于王前耶?
臣闻周有砥厄,宋有结绿,梁有悬黎,楚有和璞。此四宝者,工之所失也,而为天下名器。然则圣王之所弃者,独不足以厚国家乎?臣闻善厚家者,取之于国;善厚国者,取之于诸侯。天下有明主,则诸侯不得擅厚矣。是何故也?为其凋荣也。良医知病人之死生,圣主明于成败之事,利则行之,害则舍之,疑则少尝之,虽尧、舜、禹、汤复生,弗能改已!语之至者,臣不敢载之于书;其浅者又不足听也。意者,臣愚而不阖于王心耶!抑其言臣者,将贱而不足听耶!非若是也,则臣之志,愿少赐游观之间,望见足下而入之。”书上,秦王说之,因谢王稽,使人持车召之。
  【译文】
范睢得王稽之助来到秦国,他献书昭王说:“臣听说明君主政,有战功的必然得到奖赏,有能力的一定授予官职;功劳大的俸禄多,战功多的爵位高,能治理民众的官位高。没有才能的不会让他任职,有能力的不会被埋没。假如大王认为臣说得在理,就请大王依计试行之,臣自信能有益于治道。如果明知其利而不行其道,那臣即使久留于秦也枉自无用。
谚语道:‘一般的君王行功论赏,总以好恶而施,而英明的君主却不是这样,总是赏有功而罚有罪。’现在,我的胸膛挡不住杀人用的垫板,我的腰板抵不住利斧,我怎敢拿毫无把握的计策上献给大王呢?臣虽鄙贱不足以闻,大王又难道会认为举荐臣的人(指王稽)胆敢欺诈大王吗?
臣听说周之砥卮、宋之结绿、魏之悬黎、楚之和璞,都是为璞所遮的美玉,最初玉工都不能辩别,历经波折最终成为天下名器。既然这样,那么圣王所遗弃的人难道就不能使国家富强吗?臣听说善于治家的,在国内招致人才;善于治国的,更到诸侯国中寻觅良臣。正因为天下有明君贤主,各诸侯国才不可能专有贤士。究其原因,在于昏庸的诸侯们空有眼珠,不能识才,而任人才流动。正如良医能预测生死一样,明主能够洞察事情的成败,有利则为,有害则不为,疑惑不定则尝试而为之。这是尧、禹、汤等圣主也无法改变的通则。
至关重要的言语,臣不敢写在这里;而一些肤浅的话语又不值一说。臣内心惴惴不安,也许是臣的愚味无知,使言语不符合大王心意?还是由于推荐臣的人出身鄙贱,大王认定他们的话不足相信?如果不是这些原因,那么我的意思是,希望大王能稍微腾出一点游览观赏的余暇,我将当面进言。”
这封自荐的奏书献上后,秦王十分高兴,向王稽表示了荐举贤才的谢意,再派车马去召请范睢。
  【评析】
人一生其实只有一项工作,那就是推销自己。每个人的生存都需要大量的物质和精神资源,你要得到资源,就要与对方进行交易——销售自己的资源,换来自己想要的资源。凡是有大成就的人,都是人们对他有大需求的人,而人们之能认可他,在于他能销售自己,使自己价值连城、奇货可居。所以人生在世,学会推销自己是第一位的。
范睢向秦昭王写的自荐信,先谈论治国的一般道理,再谈人才对国家的重要性,最后在说明自己是真心献计的同时,委婉地要求见面。其实人最怕见面,一见面就具有亲切感、就更容易说服人,一见面好多事就推脱不过。所以一定要争取和要人们见面。这封自荐信的根本目的,就是要达到能够与秦昭王面谈。范睢以他简略而委婉的说辞很容易就达到了这个目的。只要见到了秦王,那么更详细更富有智慧的谋划一定会使秦王折服,会使自己的抱负和愿望得到实现。

范睢至秦
  【提要】
范睢在秦王前面开始了类似“隆中对”一样的国家大计的决策和游说。他不同于苏秦、张仪的是,在正式开始宣讲他的谋划前,非常善于摆谱、营造氛围,结果使秦王非常重视他的论说,从一开始就打算认真实践、言听计从。
  【原文】
范睢至秦,王庭迎,谓范睢曰:“寡人宜以身受令久矣。今者义渠之事急,寡人日自请太后。今义渠之事已,寡人乃得以身受命。躬窃闵然不敏,敬执宾主之礼。”范睢辞让。
是日见范睢,见者无不变色易容者。秦王屏左右,宫中虚无人,秦王跪而请曰:“先生何以幸教寡人?”范睢曰:“唯唯。”有间,秦王复请,范睢曰:“唯唯。”若是者三。秦王跽曰:“先生不幸教寡人乎?”
范睢谢曰:“非敢然也。臣闻始时吕尚之遇文王也,身为渔父而钓于渭阳之滨耳。若是者,交疏也。已一说而立为太师,载与俱归者,其言深也。故文王果收功于吕尚,卒擅天下而身立为帝王。即使文王疏吕而弗与深言,是周无天子之德,而文、武无与成其王也。今臣,羁旅之臣也,交疏于王,而所愿陈者,皆匡君之事,处人骨肉之间,愿以陈臣之陋忠,而未知王之心也,所以王三问而不对者是也。臣非有所畏而不敢言也,知今日言之于前,而明日伏诛于后,然臣弗敢畏也。大王信行臣之言,死不足以为臣患,亡不足以为臣忧,而为厉,被发而为狂,不足以为臣耻。五帝之圣而死,三王之仁而死,五伯之贤而死,乌获之力而死,奔、育之勇而死。死者,人之所必不免也。处必然之势,可以少有补于秦,此臣之所大愿也。臣何患乎?伍子胥橐载而出昭关,夜行而昼伏,至于水,无以饵其口,坐行蒲服,乞食于吴市,卒兴吴国,阖庐为霸。使臣得进谋如伍子胥,加之以幽囚,终身不复见,是臣说之行也,臣何忧乎?箕子、接舆,漆身而为厉,被发而为狂,无益于殷、楚。使臣得同行于箕子、接舆,可以补所贤之主,是臣之大荣也,臣又何耻乎?臣之所恐者,独恐臣死之后,天下见臣尽忠而身蹶也,是以杜口裹足,莫肯即秦耳。足下上畏太后之严,下惑奸臣之态;居深宫之中,不离保傅之手;终身暗惑,无与照奸;大者宗庙灭覆,小者身以孤危。此臣之所恐耳!若夫穷辱之事,死亡之患,臣弗敢畏也。臣死而秦治,贤于生也。”
秦王跽曰:“先生是何言也!夫秦国僻远,寡人愚不肖,先生乃幸至此,此天以寡人?先生,而存先王之宗庙也。寡人得受命于先生,此天所此幸先王而不弃其孤也。先生奈何而言若此!事无大小,上及太后,下至大臣,愿先生悉以教寡人。无疑寡人也。”范睢再拜,秦王亦再拜。
范睢曰:“大王之国,北有甘泉、谷口,南带泾、渭,右陇、蜀,左关、阪,战车千乘,奋击百万。以秦卒之勇,车骑之多,以当诸侯,譬若驰韩卢而逐蹇兔也,霸王之业可致。今反闭而不敢窥兵于山东者,是穰侯为国谋不忠,而大王之计有所失也。”
王曰:“愿闻所失计。”睢曰:“大王越韩、魏而攻强齐,非计也。少出师,则不足以伤齐,多之则害于秦。臣意王之计欲少出师而悉韩、魏之兵,则不义矣。今见与国之不可亲,越人之国而攻,可乎?疏于计矣!昔者,齐人伐楚,战胜,破军杀将,再辟千里,肤寸之地无得者,岂齐之欲地哉?形弗能有也。诸侯见齐之罢露,君臣之不亲,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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