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 \瑜亮瑶月 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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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 \瑜亮瑶月 txt-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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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泪水宛若大雨倾盆泄下。



  孔明慈爱地摸著他的头发,闭上双眼,「不……要……悲伤……。未来……在……你的……手里……。」他深知姜维未来将为刘禅不智而死去,但孔明不能告诉他,只好在最後说个谎言,也许是善意,也许不是,这也不再重要了。

  姜维在孔明怀里哭了好一阵子,之後,孔明请他离开。姜维不从。孔明带著殷切的神情说:

  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离开的样子。

  姜维一愣,明白後无奈地离去。



  帐内恢复寂静与昏暗,朦朦胧胧也蒙蒙胧胧。



  孔明无神望著帐顶,双眼失焦在那人存在的彼方。他又闭上了眼。

  对於你,我一直无法忘记、不愿忘记、抵抗忘记;但还是有著什麽在我不留意时悄然离去,这是我最痛心的事。



  我想忘记那剜却心头的痛苦,我却总是记得;常常想问:为什麽记得?又为什麽遗忘?



  我为什麽不想遗忘?又为什麽想要忘记?



  也许是你那杰出的表现捕捉了我的视线;也许是你义无反顾的付出让我无法离开──所以我不想遗忘。



  也许是那我促使的死亡让我逃避;也许是那你离开後留下的一切回忆让我神伤──所以我想要遗忘。



  罢了,真的罢了……。

  孔明与那人的相遇、相识、相知、相惜究竟是偶然抑或必然?没有人知道。
这到底是上天刻意的安排,还是失手的错误?没有人明白。



  若是必然,那孔明或许能够归罪给天意,但心里会对此有些不平;毕竟,他付出了意志、付出了情感;如果一切只是既定,他会何等不甘。



  若是偶然,那孔明只能将罪归给自己或那人,但心里会对此有些遗憾;毕竟,两人都付出了所有,但孔明却在最後,全然否定,好似将一几近完成的作品猛然砸毁。他摇了摇头。想这做什麽?再想,也只是徒增心伤啊。

  再想,也没有用了,没有……。

  『为什麽你不恨我?为什麽……。』

  在这最後的一刻我依然思念著你,我想,我大概是不正常吧。孔明苦笑了下。

  「公……瑾……。」

  好想……再见你一面……。

  摇曳烛光倏地熄灭,投映在屏风上的,是幽暗模糊的馀烟袅袅;屏风另一侧的人听不见外头伤心欲绝的哭声一阵一阵,犹如潮水将他淹没。



  秋风起。

  『让我在最後叫你一声……』



  『亮……。』

<第十回>(最终回)

  人生 聚聚散散
  历史 是是非非
  一成不变的规律阻断多少轰轰烈烈
  屹立不摇的形式粉碎多少思思念念
  轰轰烈烈 思思念念
  我想
  回到你身边

  蜀汉灭亡,司马氏进驻成都之後,天下一统。



  姜维被迫自杀,诸葛瞻更战死锦竹;为了蜀汉牺牲到最後的诸位烈士,一位一位赴了黄泉。



  刘禅为保命背弃刘备打下的大片江山,留下千古恶名这当是不言自明;而刘谌全家殉国的故事则传为美谈,更於定军山武侯祠立定塑像供後人凭吊。



  历史即是如此,一批人逝去,而又一批人到来;刘备也好、司马懿也罢,他们也只不过是历史中企图改变时代代表的其中几位,事过境迁,一叹,又是一个千年。
  却言前事:刘禅改景耀五年为炎兴元年,日与宦官黄皓於宫中游乐。忽接姜维之表,即召黄皓问魏国遣锺会、邓艾大起人马分道而来,如之奈何。黄皓说此乃将为欲立功名,故上此表。请刘禅宽心,勿生疑虑。他闻城中有一师婆,供奉一神能之吉凶,可召来问之。



  刘禅从其言,於後殿陈设香花纸烛想祭礼物,令黄皓用小车请入宫中,坐於龙牀之上。刘禅焚香祝毕。师婆忽然披发跣足,就殿上跳跃数十遍,盘旋於案上。黄皓道此为神人降临,刘禅可退左右亲祷之。



  刘禅尽退侍臣,再拜祝之。师婆大叫她乃西川土神也。刘禅欣乐太平,何为求问他事?数年之後,魏国疆土亦归刘禅,请他切勿忧虑。言讫,昏倒於地,半晌方苏。刘禅大喜,重加赏赐。自此深信师婆之说,遂不听姜维之言,每日只在宫中饮宴欢乐。姜维屡申告急表文,皆被黄皓隐匿,因此误了大事。



  锺会大军迤逦望汉中进发。前军先锋许仪要立头功,先领兵至南郑关。许仪谓部将过此关即为汉中。关上不多人马,他们便可奋力抢关。众将领命,一齐并力向前。原来守关蜀将卢逊早知魏兵将到,先於关前木桥左右伏下兵士,装起孔明所遗十矢连弩;比及许仪兵来抢关时,一声梆子响处,矢石如雨,魏兵大败。



  纵然如此,锺会大兵仍取走阳平关。阳平关内所积粮草军器极多,锺会遂犒三军。是夜魏兵宿於阳平城中,忽闻西南上喊声大震,锺会起而视之却无动静。锺会惊疑,乃自引数百骑,俱全装贯带,望西南巡哨。前至一山,只见杀气四面突起,愁云布合,雾锁山头。锺会问乡导官,乡导官说,此乃定军山,昔日夏侯渊殁於此处。



  却说姜维在沓中听知魏军大至,传檄廖化、张翼、董厥提兵接应;一面自分兵列将以待之。忽报魏兵至。姜维引兵出迎。魏阵中为首大将乃天水太守王颀也。姜维大怒,挺枪纵马直取王颀,战不三合,王颀大败而走。姜维驱兵追赶,至二十里,只听得金鼓齐鸣,一支兵摆开,旗上大书『陇西太守牵弘』字样。姜维谓此为鼠辈绝非他敌手,遂催兵追之。又赶十里,却遇邓艾领兵杀到。两军混战。姜维抖擞精神与邓艾战有十馀合,不分胜负,後面锣鼓又鸣。姜维急退时,後军报说甘松诸寨尽被金城太守杨欣烧毁。姜维带兵就甘松,又闻汉中已属魏;汉城守将蒋斌知汉中已失,亦开门而降。姜维大惊。



  姜维投剑阁,狼狈困顿的情况让他几乎绝望;但他不能,他不能辜负孔明对他的期望。





  『丞相,您怎麽还不睡?』孔明自案上昂首,乃姜维也。他微微一笑,笑容中带著无奈与欣慰。



  『没什麽。』果然。姜维手中端著先前被孔明退掉的晚膳心里想著。每当姜维问起这个问题,孔明永远是那千篇一律的答案,不曾改变,抑或是不想改变。

  姜维不语将托盘置於孔明案上。孔明见状苦笑一下,正想再取一份竹简时不料被姜维先一步抄走。孔明扬杨眉毛看著姜维,姜维同样扬杨眉毛看著孔明。



  姜维看了看托盘再看了看孔明。孔明叹了口气,两手一摊。姜维脸上浮出胜利的笑容,布好晚餐,静坐一旁『监督』孔明吃晚餐。



  现已亥时,正常来说食物早该凉了,但孔明发现碗盘还是温的。他看了看姜维,姜维笑了笑。

  你帮我又温过啦?



  当然。



  怎麽如此费心?



  因为您不懂得费心。

  孔明苦笑了下,举箸继续吃箸那不太想吃的晚膳。他又望了望一边面露得意与强硬的姜维,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想吃,所以他故意送来给他吃。琢磨一会,可能性很大。



  虽然心里头不免抱怨一下,但姜维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著想;自己废寝忘食、日夜颠倒的作息每个人都看在眼里,会关心是必然的;而姜维是离自己最近的人,又更加理所当然。



  姜维看著缓缓进食的孔明,心里有些难过。他总是在无人的夜里看见孔明独自神伤。他不了解孔明心里难解的悲伤为何,故没办法开口问──即使他很想帮忙。



  孔明常常看著他,眼神中流露复杂。迷惘、温柔、哀伤、依赖、无奈、期待、遗憾……种种情绪交织在那沉敛深邃如寒泉的眸子里,色彩为黑暗。每次他都好想问,问孔明是否在自己身上看见了谁。但他不能,因为他知道孔明不愿意让他问。



  晚膳用毕,孔明优雅地将餐具放回托盘里。姜维鞠个躬拿走。孔明望著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也总是若有所思。

  邓艾暗渡阴平,又取了江油。诸军尽到江油取齐,继续攻城。蜀人飞报入成都。刘禅闻知,慌召黄皓问之。黄皓到此为诈传。神人必不肯误他。刘禅又召师婆问时,却不知何处去了。此时远近告急表文一似雪片飞来;使者络绎不绝。刘禅设朝计议,多官面面相觑,并无一言。有人奏曰可请孔明之子商议退兵之策。刘禅从之,连发三诏召诸葛瞻自殿下。诸葛瞻念先帝厚恩,愿领成都之兵与魏兵决一死战。



  刘禅拨成都兵七万与诸葛瞻。诸葛瞻辞了刘禅,整顿军马,聚集诸将,问谁敢当先锋。诸葛瞻之子诸葛尚答应。诸葛尚时年一十九岁,博览兵书多习武艺。诸葛瞻大喜,遂令诸葛尚为先锋。是日大军离了成都来迎魏兵。



  却说邓艾得地理图一本。邓艾阅毕道若姜维兵至,魏兵安能不险。速唤师纂与子邓忠引一军星夜取锦竹,以拒蜀兵。他随後便至。切不得怠缓。若纵他先据了显要,决斩二人之首。



  师纂、邓忠二人引兵将至锦竹,早遇蜀兵。两军各布成阵。案人勒马於门旗下,只见蜀兵列城八阵。三通鼓罢,门旗两分,数十员将簇拥一辆四轮车,车上端坐一人,纶巾羽扇,鹤氅方裾,车上展开一面黄旗,上书『汉丞相诸葛武侯』。吓得二人汗流遍身,无志恋战;之後交战,魏兵大败。



  但之後邓艾自引大军来战,诸葛瞻见事势已逼,只得向东吴求救;怎奈东吴援兵过缓,诸葛瞻於四面魏兵之中无可得胜,乃自刎而死。其子见父死於军中,勃然大怒,披挂上马,後也死於阵中。邓艾因而得了锦竹。



  刘禅在成都闻邓艾取了锦竹,诸葛瞻父子已亡,大惊,急召文武商议。近臣奏城外百姓扶老携幼,哭声大震,各逃生命。刘禅惊惶无措。忽哨马报到说魏兵将近城下。多官商议意见分歧,刘禅未决,退入宫中。次日众议仍纷纷。刘禅後从出降之言,正欲出降,忽屏风後转出一人,厉声怒骂。刘禅视之,乃第五子北地王刘谌也。刘禅七子中惟刘谌自幼聪明,馀皆懦善。



  刘谌与刘禅说理,刘禅不听。刘谌遂告妻子,其妻崔夫人闻言触柱而死;刘谌乃自杀其三子,并割妻头,提至昭烈庙中,伏地而哭,後自刎而死。

  『伯约你看,天空好蓝,是不是因为有亡灵在上面的关系?』

  这是某一日午後,孔明不知为何拉著姜维的手望营寨外的树林里跑。半晌後他指著天空说。姜维看看孔明,再看看天空,挑眉。

  『为什麽天空好蓝是因为有亡灵在上面?』姜维问了积郁已久的问题。孔明愕然。



  『……我也不知道。』姜维差点跌倒。孔明尴尬笑了笑。



  『为何丞相总喜欢问这个问题呢?』孔明眉目低垂,像是在思考是否要回答这个问题。之後他决定微笑以对。

  孔明转身离去。一阵风吹起满地尘土,也吹起孔明一贯白亮不染俗尘的衣袂。姜维望著他的背影,莫名地,觉得孔明即将离他远去。抑或是,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权力争夺的污流中。



  孔明不像是个人,虽然他总是就那麽站在自己面前。那智慧与精确无误的过人判断力每每令姜维惊叹不已,而在夜阑人静时悠盪在空气中沁人悠扬的琴声更使他惊为天人。



  他是如此的高贵不可侵犯,但那光芒仍柔和地怀抱著众人,温暖而和善。他就像是月亮,不带情绪地包容映照著世间万物;每个人都看得见,却每个人也接触不了、了解不到。



  为何总觉得他是如此遥远?这问题无解,也总是无解。

  『孔明……。』



  『嗯?』孔明停步回头,脸上是温柔的笑靥。姜维尴尬。



  『呃……这……末将是……。』姜维眼神飘忽,他不知该如何解释脱口而出的话。对方是丞相,一个小小将士居然直称字,这可是大不敬。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孔明走近姜维,轻声说:『独处时这麽叫也无妨。怎麽了?』姜维错愕望著孔明。



  『喂喂喂,你瞧傻啦?』孔明的手在姜维面前挥了挥,见姜维猛然回神,他失声笑了出来。



  孔明大笑一会,揉了揉眼角,微笑道:『你跟某个人好像,真的好像。』

  又是那个迷惘追念的神情。姜维皱眉。孔明叹口气。

  『你不高兴了是吗?想问我那是谁是吗?』姜维讶异地看著孔明了然的笑脸,无言以对。



  『我想,我不能够回答你;或者该说,我不知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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