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璞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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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璞归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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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更加深沉缓慢。
“你的心灵一直保持清醒,”我告诉他,“万一你所记忆或经历的事物使你焦虑不安的话,你可以随时浮出你的身体从较远的地方来观察,就跟看电影一样。或是干脆就离开那个地方,完全不顾那些景象,随便到什么地方都可以,为自己拟想一些譬如海滩、自己家里等其他安全的地方。要是非常不舒服的话,甚至也可以张开你的眼睛,你马上就会毫发无损地清醒过来回到原地,完全随心所欲。”
“这不是《星际之旅》(Star Trek该系列影片与小说,国内译为星际大战),”我补充说道,“你并没有被发射到外太空,不必害怕。这些都只是回忆,跟其他的记忆一样,就好像你记起了一次愉快的用餐。你的心灵仍然相当清醒。”我再度强调。
这一次,他顺其自然,整个人完全放松了。我把他带回到童年时期,毕卓罗开怀地笑了。
“我看到牧场上有许多狗和马匹,”他告诉我。他的家人在城外拥有一个牧场和好几间房子,周末和假期他们都在那里,过得非常愉快。
全家人都住在一起。他的哥哥神采飞扬、活泼伶俐、笑容满面。好几分钟我都没讲话,让毕卓罗有更多的时间来享受童年的温馨回忆。
“现在要再更往前回溯,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很好。你试试能不能记起前世的任何一件事。”当我从“五”往“一”倒数,毕卓罗也正拟想到自己刚要走过一扇壮观宏伟的大门,进到了另一个时空,进入了前世。
我刚数到“一”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球转动得相当剧烈。他突然变得非常恐慌。开始痛哭失声。
“好恐怖哦……太可怕了!”他喘着气说道,“他们通通都被人给杀了……全都死了。”遍地死尸,惨不忍睹。大火将整个村子和里面奇异罕见的圆形帐篷烧得面目全非。只有一个帐篷安然无恙地矗立着,与周遭残杀毁灭的场面极不协调。帐篷顶上五彩缤纷的旗帜和又大又白的羽毛,在寒风凛冽的阳光下,抖动得嘶嘶作响。
成群的马匹、牛羊、牲口被掳掠一空。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人逃过这场浩劫,全都死于非命。是来自东方的“懦夫”所干的好事。
“没有城墙,没有督军可以保护我们的身家性命!”毕卓罗愤愤不平地发誓着:此仇不报非君子。他受到重创,心灰意冷地犹如行尸走肉已经完全麻木了。
我从多年的诊疗经验中发现到,大多数的患者在进行第一次前世回溯时,往往都会记起在那一世里心灵受创最深的事物。会发生这种情形的原因,是因为如此剧烈的创伤已在心灵烙下永难愈合的伤痕,灵魂在轮回转世时又将这种创伤带到了下一世。
我想要了解得更为透彻。在这惨绝人寰的经历之前是什么样怕情形?之后又有什么样的演变?
“赶快再回到那一世的时间里,”我赶紧催促,“回到比较快乐的时光,看看你能记起什么?”
“那儿有许多蒙古包……帐篷,我们是个强大的民族,”他答道,“住在这里非常幸福。”毕卓罗描述一个以狩猎和饲养牛羊牲口为生的游牧民族。他的父母亲是头目,他是一位能骑善射的勇猛青年。
“马匹风驰电掣地奔腾着。它们矮小精壮,有着一束蓬松的尾巴。”他又说。
他娶了族里最美丽的女孩子,他俩从小青梅竹马,在他记忆里一直深爱着她。原本他可娶邻近首领的女儿,但是他却为了爱而放弃。
“那是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他有点迟疑,“我想现在的名称叫蒙古。”
我知道毕卓罗在那一世的时候,蒙古可能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地理名称,语言也完全不同。那么刚才毕卓罗怎么知道它的地名叫“蒙古”呢?因为他在回忆,他的记忆渗透到了这一世的心灵里。 
这种过程和我们看电影有点相似。现在这一世的心灵聚精会神非常机警,随时在观察、判断。观众的心灵会将电影中的角色与剧情,拿来和自己这一生的各种际遇两相比较。患者就好比是看电影的观众、影评人和电影中的主角一样,同时扮演三个角色。患者能够运用他这一世对历史和地理的认识,来为重大事件的发生断定年代,确定时间以及寻出正确位置。从头到尾在整个看电影的这段时间里,他仍然继续维持在深沉的催眠状态中。
毕卓罗既能历历在目地记起好几世纪前,自己活在蒙古的一切情形,却又能在记忆中以英文回答我的问题。
“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他又吞吞吐吐。“不,我不记得。”
此外他记得相当有限。他有个小孩,孩子的出生使毕卓罗和他的妻子充满了喜悦,他的父母及其他的族人也都欢天喜地。他妻子的双亲在他们结婚前就早已过世了,她不但是毕卓罗的妻子,也是他父母所收养的女儿。
毕卓罗已经精疲力竭了。他不愿再度回到那满目疮痍的村子里,再次目睹尸横遍野的凄凉景象,因此我唤醒了他……
在前世记忆中,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或情绪变得激昂澎湃时,再继续进行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的前世回溯对患者极有助益。在每一次的重复回溯时,患者激动的情绪会逐渐减轻,而记忆的范围与内容则更为宽广。由于情绪上的困扰与障碍逐渐减少,患者从中获取的了解与教训也日益增多。我晓得毕卓罗对这一个前世仍须多加了解。
毕卓罗打算在这两、三个月之内把他在迈阿密个人及公司的一切事务做个了断。我们仍有许多时间可以对他活在蒙古的这一个前世的诸多细节详加探究。继续观察其他前世的时间也绰绰有余。到目前我们一直都还没找到他的哥哥。反而找到了接二连三令人心碎的丧亡:爱妻、子女、双亲、族人。
到底我是在帮助他,还是在给他增添更多的烦恼与负担呢?恐怕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一切。
在参加了我所主办的一次研讨会之后,一位参与者告诉我她所亲身遭遇的一个极不寻常的经验。
从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开始,每当她睡在床上只要自己的一只手垂到了床外,就有另外一只手慈祥地握住了她的手,不管她当时情绪如何混乱马上心平气和。有时她一不小心把手垂在床外,那只手便马上握住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她猛然一惊,不由自主地赶紧把手往后一抽,才没被握牢。
当她需要安慰鼓励的时候,她就把手伸到床外,马上见效,屡试不爽。不用说,她的床下当然没有任何血肉之躯存在。
一直到她长大的时候,那只手还都存在。到她结婚以后,也没把这种骇人听闻的经验告诉她的丈夫,怕她丈夫笑她年幼无知,异想天开。
当她第一次怀有身孕的时候,那只手突然消失了。她念念不忘那只慈祥熟悉有如伴侣的手。可是,再也没有别的手以那么关爱的方式来握她的手了。
她的心肝宝贝生下来了,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产后没多久,当她和这个自己所生的婴儿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婴儿握住了她的手。以往那种熟悉的感觉不容置疑地猛然涌上心头,传遍全身。
她的守护者重返人间。她喜极而泣,她感受到一股无比强烈的爱意和联系在内心汹涌澎湃,她知道这种爱意与联系根本不受肉身的束缚,永久存在。
第七章
难道你刚好就是那个未婚女子,
她以前弃绝这个不值一顾的人间,
啊,请告诉我真相事实,
同时也请你再来和我们见个面,好吗?
或则你是那个温和微笑的少年?……
或是另外一个上天孕育的子女
被云霄上端的君王派遣下来造福人群?
或则你是长有黄金般的翅膀暂托人身的宿主,
他,自己穿上人类的服装,
从那排前头的座位来到世上
短暂居住片刻迅速飞回原位
仿如像世间显示上天养育万物之事实
借此鼓舞人心做出惊人之举,
不再眷恋浊世,重登天堂?
——约翰。密尔顿(John Milton),美国诗人,1608…1674
     第一次前来会诊的时候,伊莉莎白看起来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忧郁了。双眼更为明亮,更有光彩。
“我觉得现在心情比过去较为开朗,”她跟我说,“我觉得比较自由自在……”虽然她只记起前世曾经是个男孩子被大水冲到了船外这短暂的情节,可是以往的一些恐惧却已一扫而空。不仅对水和黑暗不再惧怕,连更深沉更根本的恐惧,对死亡与毁灭的恐惧,也已不药而愈。
在前世里是那个死去的男孩,然而这一世里她又成了伊莉莎白重返人间。在潜意识的层面里,她的悲伤可能日渐减轻,因为她也已知道自己在前世里曾经活过,而这一世又来到了世上,那么,今生的死亡也不一定是最后的结局。
而且,倘若她自己能以一个新的肉身再世为人,一切焕然一新重新出发的话,那么她所关爱的人也就同样有此能力。以此类推,我们所有的人当然也都能重生,来再次面临喜悦与艰辛,再度历练世间生命中的悲欢离合。
在几分钟之内,伊莉莎白很快地进入了深沉的催眠状态。眼皮紧闭下的两个眼球迅速地左右移动,她看到一个古代的景色。
“沙滩真好看,”她开始说话,记起了在这一世里自己是一个美国南方的原住民,大概是住在佛罗里达的西海岸。
“沙子好白……有时候几乎接近粉红色……美极了,像白糖那么干净,”她停了片刻,接着又说,“太阳在大海那边沉下去,东边有许多巨大的沼泽湿地、飞禽走兽。在这些沼泽和大海之间有很多的小岛。水中到处都是金黄色的鱼群。我们在小岛之间以及河中捉鱼。”她停了一下,接着又说。
“我们彼此之间都很友好。生活过得非常愉快。我们是个大家庭,跟村子里的许多村民好象都有亲戚关系。我对树根,植物和药草都有相当的认识……我可以利用植物制造药物……我晓得如何治愈别人。”
在美洲原住民的文化中,使用草药偏方等来诊治别人的疑难杂症不会受到惩罚。他们既不会被人当做巫医给淹死在水里或绑到火刑柱上活活烧死。相反的,这些帮患者疗病的人,不但受到人们的推崇,往往还被视为神圣,极为敬畏。
我把她引导向那一世里更早先的时期,但是并没有心灵的创伤出现。在那一世里,她一生平顺心满意足。到了老年,她才死去,全村的人都来为她送葬。
“我死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忧伤,”在她浮出了她那年老衰萎的身体,往下鸟瞰当时的情景之后,特别说道,“虽然我们全村的人几乎都在这里。”
对于没有忧伤气氛,她一点都不难过。因为大家对她,她的身体以及灵魂,都非常敬重与关切,但却并不悲伤。
“因为我们知道灵魂是永恒的,因此对死亡也就不会惋惜哀悼。如果它的课业未了,灵魂就会重返肉身,”她加以说明,“有时候我们对新的肉身详加观察的话,往往可以发现与前世肉身相同一致的地方。”她为这个观念沉思了两、三分钟。“我们观察胎记,以往疤痕的所在及其他特征。”她详细说道。
“相同地,我们对来到世间也不必过分庆幸……尽管能够见到灵魂重返人间,可能觉得十分欣慰。”她说没几句,又停了下来,字斟句酌地想要解说这个观念。
“虽然世间如此美好,万物不断地显示和谐及彼此间的息息相关……不过,世间也是一大教训……生命在此也较崎岖坎坷。在更崇高伟大的灵魂里,那儿没有疾病,没有痛苦,没有分离……那儿没有野心,没有竞争,没有仇恨,没有恐惧,也没有敌人……在那儿只有和平及和谐。所以较为低微渺小的灵魂,离开了那样美好的境界,重返人间时,心情一定多少有点惆怅无奈。当灵魂正在感伤的时候,我们反而为它庆幸也很不恰当。那就未免过分自私、不近人情了。”她做此推断。
“这并不代表我们不爱刚刚归来的灵魂,”她赶紧又说,“重要的是,在这种灵魂还相当脆弱的时刻,我们应当如何表示我们的情感和爱意。”
对于死亡并不可悲,出生也不值得庆幸的这种观念,做了那么精彩的解说之后,她又沉默了,她在休息。
我又再次听到患者描述轮回转世的观念,以及在前世肉身里与亲朋好友甚至恋人等再度团聚的一切情形。
有史以来,在各种不同的文化中,这种轮回转世的观念有如雨后春笋,不断地以形形色色的面目分别出现。
或许这种前世朦胧的记忆,驱使她再度回到了佛罗里达,在灵魂的最深沉层面里提醒她,那儿有个原先祖先居住的家园。也许是她灵魂记忆中对沙滩、海洋、棕榈以及长满红树林的沼泽等种种的感觉,在潜意识里引导她回到此地。因为那一世的生活最愉快,一切心满意足,那种美好的情形在现在这一世里并未出现。
也许就是因为这些古代的激励鼓舞,使她向迈阿密大学申请入学,因而她取得奖学金搬到了迈阿密。这一切经过绝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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