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来的勇气和胆子？
。。。
“你。。。认真的？”
“无上天尊，你们言贫道的评价是错的。”李雨一脸平静的说道：“但各位，又何尝亲自看过赖大师之子的画呢？是否就只是单纯的因为，这是赖大师之子所画的画，所以才一个劲的恭维，一个劲的肯定呢。”
李雨这一番话说的在场的各位都是哑口无言。
其中一个年迈的老者冷静道。
“赖大师的儿子赖思宇也是我们业内有名的大师，你这么说我们愚昧太狂妄了吧，即使我们没看过他的画，也知道他的名声。”
“所以，因为他以前是大师，现在的画也是惊为天人？”李雨笑着说道：“说到底，是你们根本没有再见这位所谓的赖大师之子的画，以自己的傲慢与偏见，主观臆断的认为贫道的评价是一派胡言。。。”
李雨继续说道。
“即使是这位赖大师的画，你们亲眼见过真迹的，也不算多吧，所以，你们就认为，眼前的赖大师，就是真正的赖大师？他画的画，是真的好？还是。。。浪得虚名，各位，都亲眼看过吗？”
“疯了。。。他真的疯了。。。”张韶呢喃道，看着李雨的表情就像在看死人一个，仿佛已经预见了李雨即将被封杀的命运。
没有任何可以妥协的地方。
张韶知道，自己的公公，到现在也没有回头路可选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赖星辉。
赖星辉双手背负，闭目保持沉默，黑色的唐装在微风中拂动。
最后，赖星辉缓缓的睁开双眼，笑道。
“你，很好，真的很好啊。。。”
张韶不可思议的说道。
“即使是我老公，也从来没得到过公公直面的夸赞，现在。。。对他居然是第三次了。”
这得是有多推崇啊。
而短暂的沉默之后，这些人都对李雨一阵叫骂，最后赖星辉双手虚压，愣是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各位，不用那么生气。。。其实仔细想想，小道长说的不错，非常非常不错。”赖星辉淡然道：“燕雀在没见着鸿鹄的真貌时，又怎知鸿鹄之志为何物？所以，我们得理解，得包容。”
赖星辉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感慨道。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质疑过我了，具体有多少年呢。。。应该有60年了吧，我10岁那一年，就再也无人质疑我，即使是我的师傅，也没有这个资格了。。。仔细想想，还真有些怀念啊”
最后，赖星辉也不笑了，只是平静道。
“小道士，你想看老夫的画是吧。。。好，就让你看看。”
第三百三十四章，燕雀，鸿鹄
到中午的时候，不少西装男来到了道观。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这些人戴着黑色墨镜，西装革履，牌面十足。
西装男们的手中都拿着文房四宝，笔墨纸砚。
赖星辉则是在凉亭这边，闭目养神。
来往的香客都不敢靠近凉亭，一来是被赖星辉的气势所慑，二来，是有不少人认出了，眼前的是本地的国画大师。。。
达者之名，当之无愧。
“今天的事情传出去的话你会身败名裂的，而我的公公地位不会有任何动摇，反而在质疑之中当场作出的画，会得到更多人的拥簇。。。”张韶一脸无奈的看着正在喝粥的李雨，想着怎么那么心大呢。
不大的桌子，方华，李欢，小黑，仨货围坐一团，分外的和谐，丝毫没将外边气势汹汹的来人放在眼里的意思。
李雨自己也是，甚至还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敷衍道。
“怎么说呢，我这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的那种人。。。”
“那你有什么战术？”
“看他画啊。”李雨饶有兴趣道：“其实我还真的挺好奇这赖大师能画出什么画来。”
“你自己不会百度？你搜一下他的名字就知道他有多强了啊。”张韶认真的说道。
“隔着屏幕的画根本无法领会其中的灵魂和韵味。”李雨摇头。
这让张韶是面如死灰，偏过头去说道。
“你怎么还在纠结着你这所谓的灵魂理论哦，画的好看就是好看，难看就是难看。。。哪有什么灵魂不灵魂的。。。”
李雨的表现让张韶想到了中二。。。
固执的秉承着自己的所谓理论，根本不顾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
李雨没有搭理张韶，只是闭目养神中。
很快，原本被赖星辉请来背书的那些大师同样一阵兴奋，可以亲自见着赖大师的名画诞生，说出去也有面子啊。
“嘿嘿，能亲眼见赖大师画画，我的身价肯定也会飙升，毕竟是见证过赖大师的人啊。”
“对的，别说能学两手了，就算不学两手，传出去也好听啊。”
“我们真的得感谢这小牛鼻子呢，虽然有些愣，但确确实实的给我们获益了啊。。。赖大师的真迹呢，真好奇是怎么样的。”
“所以说这赖大师的儿子就是不懂得利用资源，明明有一个国画大师的爹，偏偏去画什么素描画，真是浪费啊。”
窸窸窣窣的声音，闭目打坐养精气神的赖星辉，代为磨墨的西装男们。
正午时分，赖星辉睁开双眼。
阳光普照，精气神达到巅峰。
“今日惊闻观主质疑老夫画技，遂在此以此道观观主为题，作下此画。”
赖星辉伸出手来，旁边的西装书童将毛笔递过。
笔走龙蛇动——
原本那枯瘦，爬满了斑点皱纹的手，在握住毛笔的那一刻，又变回了年轻时的状态。
所有人，都寂静了，被这第一笔的威势，震的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
什么是大师。
这才是大师！
那些被赖星辉带来的业内人员，甚至有一种放弃思考的冲动。
“太强了，一时间我竟然无法呼吸。。。”张韶也晃神了片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公公作画。
原来，这就是画家啊。。。
笔触泼墨于宣纸之上，大手一挥，墨便泼下。
焦，浓，重，淡，清。
单一颜色的黑墨，在赖星辉的笔触下，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浓墨，淡墨，干墨，黑白灰三种颜色，浓淡不一，逐渐形成。
只属于山水墨画的神髓，素描等其他画法无法模仿的神韵。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没人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赖星辉逐渐将笔下的画形成。
在两个半小时的时候，终于，赖星辉将一口浊气吐出，笔终，落下自己的落款，盖上自己的名印。
画成。
。。。
“雨道长，此画以你为中心所创，就不出来看看。”赖星辉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李雨站起身来，其实也挺好奇，这位国画大师所作的画的。
一出门，李雨就能感觉到周围的眼神十分的刺人，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大概意思就是自己被人赖大师作为垫脚石了，让人家赖大师凭借这幅画再探巅峰。。。
那些赖大师请来的名宿们正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等着看好戏呢。
“老实说，老夫还真的得感谢你，给的这个机会。”赖星辉一边轻轻用帕子擦拭额上的汗渍，一边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尝试过，带着情绪画画的感觉了。。。以往在画室里，画出的画，甚至不如眼前这幅画的百分之一啊，果然，还是要带着感情画的画，才是好画啊，那种情绪的爆发，畅快淋漓的挥洒在画纸上的感觉，真是让人着迷沉醉。。。”
欣喜，舒畅，李雨能感觉到，赖星辉是真正的在感谢，在感恩，眼前这个年迈的老头子，在看着自己这幅画的时候，那感情是纯粹美妙的。
感恩，自己让他能够爆发出情绪画出的画。
至少从敬业专业的角度来看，李雨觉得这位赖星辉赖大师真正是能当的起大师之名的人。
“无上天尊，那贫道在此之前，先恭喜赖大师再入佳境了。”
“呵呵，承蒙夸奖。。。”赖星辉双手背负，坦然收下了李雨的夸赞。
一旁的张韶看着李雨，叹气道：“唉，现在表现出服软的情绪有什么用呢，画已经画出来了，你已经成为笑柄了啊。。。不过我是不是应该也感谢他呢，毕竟没有他，眼前这画就不会诞生，我也没办法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艺术啊。”
至此，张韶才看出来了，赖星辉的画，还有自己丈夫在家里画的画，究竟区别在哪里。
这区别，可是大破天了啊——
李雨来到了画的面前，看到了眼前墨迹未干的画，在阳光的照射下正逐渐凝固，正是这种在逐渐凝固，干与未干的状态，给人一种梦幻般的真实。。。
这幅画，在这个时候，才是巅峰。
画上，是两只鸟。
收着翅膀的小鸟，于地面上仰望，盘旋于天空烈日下的大鸟，仰天鸣啸。
上书大字——
燕雀，与鸿鹄。
第三百三十五章，何处不能画
燕雀与鸿鹄，表达的寓意十分的明显，就连小学生都听过这个典故。//全本小说网，HTTPS：//。）//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在海里游荡的小鱼，自然是不知道在九天之上翱翔的神龙是什么样的感受。”赖星辉一脸诚恳的说道：“不过，我也由衷的希望，你，能称为鸿鹄，而不是燕雀，当燕雀，太弱小了，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前方，当以天空为目标。。。”
赖星辉诚恳的发言得来了大量的掌声，所有人都被感染了。
什么叫境界，这就叫境界，什么叫大度，这就叫大度。
“这才是真大师啊。。。这画的寓意我也看出来了。”其中一个中年画家感慨道：“这画看起来是燕雀和鸿鹄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可还寄托了赖大师自己的期望，期望这年轻的燕雀，能够成为鸿鹄。。。”
“看来大师还是有点东西的啊，能拿起，能放下，我服了，我真服了。”
“以画寄托自己的人生经验，以此来达到警示年轻人的目的，说到底是老前辈啊，原本以为赖大师还像年轻一样锋芒不留余地，没想到现在还多了一份温柔，正是这一份温柔，让这画的韵味更上一层楼，更高了一重境界啊。。。”
周围是一片赞叹之声，对于赖星辉的境界表示叹服。
李雨看完画后，也由衷的感慨道：“这画，不错。。。”
不错。
不说这画的意境是什么，李雨能感觉到，这画的意境确确实实的展露出来，李雨也真切的感受到了，这画中蕴藏的意思。
听着李雨的画，赖星辉微微一愣，仿佛听错了什么，疑惑道。
“你说。。。我的画。。。不错？”
“对，你的画，不错。”李雨点头道：“这是有灵魂，有思想的画，自然当得不错之名，有什么不对么？”
赖星辉不高兴了，皱眉道：“我的画。。。你。。。评价不错？我说小道士，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你知道，所谓的【不错】，是用在什么场合上的吗。。。”
不错，是以高姿态的态度来评价。
凭什么？
在场的国画大师们都没有资格评价的画，你凭什么可以用【不错】来概括形容？
我可以评价你不错，你凭什么也这么评价我？
李雨的【高姿态】顿时也让周围的人们炸锅了，以高姿态评价的画他们只能仰望，不是连他们都鄙视了吗？
“你有什么资格评价不错。。。”
“就是，你以为你是谁啊。。。”
“勇气啊勇气，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看来大师的画并没有警醒这位小道长啊，燕雀不但不知鸿鹄之志，反而还张牙舞爪挥舞自己的小爪子呢。。。”
赖星辉被李雨的态度气的笑出来了。
“好，很好，你说我的画不错，那么，你对此有何高见呢？”
“贫道。。。不精于画中一道。”李雨顿了顿，认真说道：“对你画的评价，只是纯粹的发乎本心而为，贫道见之不错，自然评价不错。。。若说指点的话，倒不是不行。”
人群中顿时炸锅了。
这小道长，不知天高地厚的要指点赖星辉大师！
“这是被打击成失心疯了吧，还是说想炒作想疯了吧，居然想要指点公公，他就不怕落人口舌吗。。。”张韶呢喃道，可是看着李雨异常认真的表情，却不直到该如何评价，知道李雨是真的想要指点自己的公公啊。
赖星辉也不知道是被李雨认真的表情感染了，还是被气的，表情同样认真起来，肃然道。
“哦？你说你指点我，说说看，你要怎么指点。”
李雨顿了顿，对身后的李欢说道：“纸墨笔砚。。。嗯，纸就不用了，在我房间里，你应该认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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