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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天就问过公路局了，他们又叫我来找财政局。”
“那你去审计局那边问一问。”
“踢来踢去的有意思吗？”戴军有些窝火。
“老戴啊，这就是你不对了，”钱磨西呵呵道，“你也在政府部门做过事，遵守章程这事你总晓得吧？我们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法，绝对没有踢来踢去。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你我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我该找谁要个说法？”戴军压着怒火，道，“咱们都是同一辈人，都是农村出来的，你也知道那些老实巴交的农民都是靠田地为生，现在政府把地拿去修路，要是不尽快把钱拨给他们，你叫他们喝西北风？这年还他妈的怎么过？”
“嘿嘿，老钱，素质，素质，咱们可都是文化人。”
“人都要饿死了！还他/妈的和我讲素质！”狠狠拍了下茶几，戴军怒道，“今个儿你如果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打电话给吴敬业！”
“老戴啊。”
“别和我搞这套！我不吃！”
“这就是你不对咯，心平气和地说，”笑呵呵地看着戴军，钱磨西道，“敬业他出差，这事儿我比他清楚，你就算打电话给他，他还是让我负责处理的。既然结果还是一样，你又何必打电话呢？”
左手敲着右手，戴军痛心道：“你是人民公仆，现在人民有困难，你这公仆竟然不伸出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话，难道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公路局或者审计局，问清楚这笔拨款到底在哪个部门手上，难道都那么难吗？”
“我是人民公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以人民利益为出发点，这点老戴你不用质疑，呵呵。”
“真是气死我了！”拍案而起的戴军就夺门而出。
镇定地喝了口茶，钱磨西自语道：“太极，以柔克刚，呵呵。”
见戴军如此生气，林寻就知道钱磨西没给戴军面子，不过考虑到戴军这种刚正不阿的性格，不管在职场还是官场都很难有酒肉朋友，再加上他已经退休，会买他账的人自然少之又少，尤其是一些爱搞偷鸡摸狗门道的人。
“如果我还是局长！我铁定给钱磨西那狗东西一巴掌！”走出财政局的戴军极为愤怒，并转身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待戴军钻进车后，林寻并没有立马开车，而是说道：“戴局，你在公安局打滚摸爬这么多年，朋友应该很多的，而且每个机构的领导年龄都和你差不多，应该有能管事的吧？”
“敬业会管事，可他出差，就算让他打电话压钱磨西，估计钱磨西也是将球踢给另外两个部门，”刁着烟斗使劲吸了几下，戴军就问道，“有烟草不？”
“小时候我爸爸有抽，香烟要不？便宜货。”
“烟草味不够浓，不习惯，”吸着没有装烟草的烟斗过过烟瘾，戴军叹气道，“树倒猕猴散啊，如果乡亲们早点和我说，事情就好办多了，现在就剩几个勋章，谁会买账呢？”
“要不我去试一下。”
“你什么都不是，去了也白搭。”
“反正时间还早，就让我去试一下，”将香烟和打火机塞到戴军手里，林寻就下了车。
喊了好几声，见林寻都没有回头，戴军也就不再喊，而是看着香烟，又抽出一根闻了闻，烟瘾就更大了，他索性就撕开香烟，将烟草塞进了烟斗，并点起抽着。
才抽了两口，戴军就立马推开车门，将烟草都抖到了地上，叹气道：“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这帮想赚钱想疯了的家伙！”
走到预算科前，林寻就敲了敲门，道：“钱副科长，我是戴局朋友，我想和你谈一谈。”
钱磨西还没反应过来，像打了激素的赵雪就霍地站了起来，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下跑了出去，并拽着林寻的手往一旁走去。
看到这一幕，老狐狸钱磨西就意识到赵雪和这记者之间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走到二十多米外，赵雪就瞪着林寻，压低声音道：“你好端端的叫他干嘛？难道是要威胁他吗？你又没有视频？你拿什么威胁他？而且我现在还不想和他闹僵，至少我不能丢掉这份工作，明白不？”
“我找他是因为别的事。”
“什么事？”
对于无理取闹的赵雪，林寻就将土地被征走，拨款却没有及时到居民手上的事说了一遍，这才让赵雪卸下了防备，更为突然拉走林寻一事暗暗自责。她自然知道自己这鲁莽举动引起了钱磨西怀疑，不过她自认为自己能让钱磨西信得服服帖帖的。
回到科室，赵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附到钱磨西耳边，轻声道：“我怕他说出我坐你车的事，毕竟人多嘴杂，所以我刚刚就和她说咱们两个没有关系，结果我才知道我搞错了，他是因为拨款的事来找您的。”
“知道了，你去做你的事，好好工作。”
之前钱磨西已经很不给戴军面子，所以对于林寻这个戴军的走狗，钱磨西自然也不需要给什么面子，再加上他想给大家做个榜样，就让林寻直接站在他办公桌前说，连椅子都不给。
林寻没有在官场打过滚，也知道官场极为凶险与狡诈，表面善人一大堆，背后拿刀乱捅的也是一大堆，再加上他只是一个无名记者，要是和钱磨西讲道理，钱磨西绝对将这皮球踢给其他部门，再拿规章制度压迫林寻。
所以呢，林寻一开始就亮出了王牌，那就是将昨晚接收到的视频放给钱磨西看，当然是关了声音。
见是自己和赵雪在档案室疯狂的录像，原本还笑眯眯的钱磨西都笑不出来了，更是冒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记者把这录像公开，市纪委绝对会调查他，就算可以通过各种关系免受牢狱之灾，丢官是铁定的了，所以吓到的钱磨西就变得异常热情，并将林寻请到了会客室。
关上门，钱磨西依旧是笑眯眯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林寻不能将赵雪推进火坑，所以就道：“要是你对我有所了解，你就知道我这人就和一条狗没什么差别，很擅长通过蛛丝马迹挖掘自己想要的线索。昨天跟完你们后，我中午的时候就将摄像头装在了你们经常行乐的地方，收获颇多。你知道刚刚赵雪为什么要把我拉走吗？因为我有拿这录像威胁她，叫她说出关于你的事，可这女人什么都不说，还说如果我有种就公开录像，反正她不在乎自己的尊严。”
“你公开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钱磨西装得很镇定，“你看网络上都公开了很多官员的姓爱视频，可你觉得有多少官员会受到惩罚？你小，太天真了，所以你大可把视频公开，反正我钱磨西站得直做得正，不怕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确实干不了什么，可如果我把这东西交给戴局，你觉得以他的脾气，他会让你好过？估计省里的人，他也认识不少吧。”
林寻这话击中了钱磨西要害，红光满面的钱磨西顿时变得脸色煞白，半响都说不出话。
良久，没了底气的钱磨西才问道：“你想要多少钱？”
第395章 私下很乱
“我不要你的钱，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并告诉我某个人的下落。”
“你说。”
“戴局说的事就不用我重复了，你要在明天下午三点之前，让拨款都到村民手里。”
钱磨西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但这拨款他没有贪，只是卡在了县公路局那，所以他要帮忙也算是小事一件，但他就是不喜欢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只是淫秽视频在这记者手里，就算钱磨西有三头六臂，也很难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释他为什么干下属。
“我答应你，那你想知道谁的下落？”
“苏晴。”
听到这名字，钱磨西忍不住笑出了声，道：“咱们就不兜圈子了，那晚在樱花外头，她是钻进了你车里，你现在反倒问我人在哪？做贼心虚了？”
“那晚是我带走了她，但是第二天她就被人抓走了，不是你干的又会是谁？”
“那晚我看她在夜总会，又知道她是苏震萧的女儿，反正听说人挺干净的，就想玩一玩，结果下了药就被她跑了，看样子被你爽到了吧？”
“我是君子，和你不一样，”停顿了下，林寻道，“苏震萧已经报警，如果苏晴真的在你手里，你最好马上交出来，要不然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的。”
“只不过是一个逼而已，我犯得着为了这个女人毁了我的前程？别天真了，我才没有那么傻，但如果你认定是我做的，你就去报警，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你因栽赃陷害而入狱，要不要打赌？”
“至少你下药了。”
“这社会讲究证据，你以为法官会听你胡说八道？我还说你吃人肉，他们难道也信？”
聊到这，林寻发觉自己走进了死胡同。要是站在钱磨西角度去考虑，确实是没有必要再次抓苏晴，可林寻还是没办法完全相信钱磨西的话，毕竟钱磨西下药在先。
沉默片刻，林寻道：“如果让我知道苏晴是被你抓走的，你一定会让你没好日子过。”
“把手机给我，”伸出手，钱磨西继续道，“我要把视频删了，然后再搞定拨款的事。”
“我智商不低，”说着，林寻就往外走，并道，“明天下午我会让戴局打电话回去问，如果拨款确实到了他们手里，没有短缺，那我就删除视频。”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财政局预算科副科长钱磨西，”拉门而出，林寻补充道，“整个过程还不到十分钟，显然很多被你碰过的女人都没有得到高朝，可惜了。”
林寻离开后，钱磨西气得暴跳如雷，甚至萌生做掉林寻的想法，不过这种事不能轻易碰，要是捅了篓子，他就要阴沟里翻船了。
“竟然摄像头都安装到档案室了，这记者也他妈太牛了，看来下次做之前必须先好好检查一遍，”敲了敲脑袋，钱磨西又自语道，“这件事没搞定之前都不能乱碰女人，要不然被这恶鬼缠着绝对要倒霉一辈子，真他娘的窝囊！”
刚骂完，钱磨西就看到林寻又走了回来，这让他都有些害怕了，毕竟他的把柄在林寻手上。
“你之前有雇佣龙腾帮的人，然后将某个你很不喜欢的人的左臂砍了下来，之后支付给他三十万元，”看着钱磨西那变得越来越苍白的脸，林寻呵呵道，“这件事你狡辩不了，我奉劝你不要狡辩，你直接告诉我那个缺了左臂的人到底是谁。如果你不说，我可以让龙腾帮那个人，我还是直接说出名字吧，他叫朱宝香，是龙腾帮现任老大朱宝树亲弟弟。”
钱磨西一直以为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哪知道这个记者竟然知道了底细，这让他腿都软了。
“给你十秒钟考虑。”
还没到十秒钟，钱磨西就铁青着脸道：“他叫李南斋，是许茹茹老公，他知道我和他老婆之间的事，我不能让他说出去。”
上次许茹茹孩子满月时，林寻有去喝过酒，他虽然知道女明星暗地里都很乱，可没想到许茹茹竟然和这地中海搞上了。
至于许茹茹老公，林寻没见过，不过也知道肯定是个苦逼货，还因为发现妻子和人乱搞而被砍断了左臂。
见林寻一点反应都没有，咽下口水的钱磨西就道：“如果你将这件事说出去，我的位子绝对保不住，到时候我就算赔上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过得好，所以你最好就将这当做一个笑话。”
“你砍的是别人，和我无关，”顿了顿，林寻补充道，“反正就这件事而言，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只不过是某个比龙腾帮老大还权利大的人要处罚朱宝香，可是一直找不到那个被朱宝香砍了手臂的人。现在知道是李南斋被砍，朱宝香就没办法抵赖。不过就算朱宝香供出你，你也不用担心，那个人只是想处罚朱宝香，对于谁是雇主，她压根不关心。”
“真的？”
“如果我要去举报，相信我就不会说这么多废话了。”
“我信你一次。”
“记住你该履行什么职责，”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大公无私”牌匾，林寻就走了出去。
林寻离开后，全身发软的钱磨西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没想到被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兔崽子威胁成了这怂样，他甚至认为这兔崽子不是一般的记者，太他/妈的神通广大了！
和戴军碰面后，林寻就让戴军明天下午三点左右打电话回村里，问他们拨款的数目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