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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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警官-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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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接受能力强,个个会用电脑。

    吕晨君不会跟徒弟客气,起身让开位置,把手写的报告放到键盘前,看着她麻利地输入,低声问:“那具尸体到底怎么回事,死因有没有搞清楚?”

    南岗县局在一座大桥下发现一具女尸,尸检中,县局两名法医在死亡原因上产生了分歧,一个认为是高坠死亡,一个认为是车辆撞击死亡后抛尸,双方都拿不出确凿证据,难题交给了市局。

    刑事与民事,一字之差,性质却天壤之别。

    通过对尸体全面、细致的复检,李佳琪搞清楚了死于,不无得意说:“尸体脊柱骨折、心脏破裂,将这两点与死者背部的撞击伤结合在一起,我认为交通肇事是死亡的直接原因。不是自杀,应该一起交通肇事逃逸。”

    吕晨君看过南岗县局送来的现场照片,沉吟道:“下面是水泥地,从那个位置跳跟跳楼差不多,跳下去会死得很难看,一般想自杀的人没这个勇气,并且已经在桥上,为什么不往前走走,往河里跳,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太像自杀。”

    师傅学历不高,但经验丰富。

    李佳琪点点头,将他手写的报告翻到第三页,一边继续啪啦啪啦打字,一边好奇地问:“师傅,您今天去复检的那具呢?”

    郊区发生一起杀人焚尸案,死者被烧焦,办案民警认为不太可能确认被害人身份。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去检验,吕晨君终于找到一点线索,捧起茶杯说:“死者尺骨、桡骨有陈旧性骨折,从恢复程度上看应为半年内的损伤。我给他们划定死者大概年龄,让他们去周边几家医院查阅影象档案,筛选尺骨、桡骨骨折的送过来比对。”

    烧成那样,判断年龄绝不是一件容易事。

    李佳琪抬头问:“师傅,你判断被害人死亡前大概多大?”

    “30岁至40岁之间。”

    ……

    师徒二人正聊着,平时从不涉足法医室的小王兴冲冲跑进来,回头看看外面,神神叨叨说:“吕主任,佳琪,刑大调走了!”

    “刑大调走了?”

    “刚宣布任免,免去大队长职务,调哪儿不知道,说是另有任用。”

    吕晨君放下杯子,追问道:“邢大调走,谁接任大队长?”

    今天真是巧了,去支队办公室送材料居然赶上这么大事,小王眉飞色舞说:“陈主任,说出来您不敢相信,政治处以前常来我们支队实习的韩博毕业了,现在是副支队长,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同时兼我们技术大队大队长。”

    二级英模,全市公安系统总共才几个。

    吕晨君印象深刻,自言自语说:“不对啊,他是搞经侦的,不是搞技术的,怎么会兼任技术大队长,应该兼任经侦大队长,经侦大队那些人全在他手下干过。”

    市局的传奇人物,政治处经常宣传,前几年甚至组织学习英模事迹,学习完要写心得,想不知道都不行,何况见过他,还说过话。

    李佳琪同样倍感意外,禁不住问:“韩打击兼任我们大队长?”

    小王给吕晨君递上一根香烟,苦笑道:“我总算明白什么叫‘满瓶不响半瓶晃荡’了,原来人家不光是公大研究生,不光是法学硕士,还是北大研究生,生物化学与分子化学专业工科硕士,双硕士学位,凭真本事考的,不是保送。”

    “他懂技术?”

    这在支队办公室已经不再是秘密,小王打听得很清楚,苦笑着确认道:“懂技术,dna、痕迹、文检、指纹、毒化、理化、微量、弹道、相貌全懂,一边修读硕士课程,一边在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实习,还出国交流过,好像只有法医检验不在行。”

    过去三年,他经常来三大队。

    说是“实习”,其实大家伙全认为他是来“体验生活”,而他也从不在技术问题上发表意见。

    李佳琪反应过来,啼笑皆非说:“扮猪吃老虎,隐藏够深的!”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李佳琪同志,没想到你会在背后说我坏话,是不是不欢迎。”

    不是在支队开会吗,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人家现在不再是来体验生活的公大实习生,而是副支队长,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李佳琪吓一跳,急忙起身跟小王一样立正敬礼,偷看一眼站在门口的熟悉面孔,耷拉着脑袋忐忑不安说:“报告韩支队,我,我错了,我向您检讨,向您道歉。”

    市公安局机关有四个未出嫁的大龄女民警,她是其中最大的。

    常年与尸体打交道,她已经习惯了,自己感觉没什么,没有太多影响日常生活,就是多洗几遍手、多漱几次口,别人却很难接受。

    她身材纤细,皮肤白净,举止温婉,一个很漂亮很文静且透着智慧的女人,谁也不会把她和一个总是与腐尸、凶杀、血腥、尸臭这些这些令人不快词语打交道的法医联系在一起。

    亲朋好友和单位同事帮着介绍对象,谈一个黄一个,一听说她是法医,几乎天天跟尸体打交道,跑得比兔子都快。

    久而久之,跟殡仪馆职工一样生活圈越来越小,没什么朋友,很难融入正常的生活。

    她收养了一只流浪猫,办公室窗台上有一盆绿色植物,别人一问起个人问题,她就说不急,我现在是养猫养花养自己。

    去年回来实习时跟她出过一次现场,胆子确实大,那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杀人案,嫌犯把一个受害人的肠子都割断了,丢在田地里。

    她一点一点检验,跟没事人一样。

    女法医比男法医更细致、更耐心,更容易和群众打交道。特别是强奸案,女法医更容易和受害人交流。

    韩博很敬佩她这样的女法医,大队也非常需要她这样女法医,怎么可能生气,刚才只是开玩笑,先主动跟她师傅握了握手,旋即转身笑道:“李佳琪同志,别这样,别这么拘束,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韩……韩支队,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您太会保密,感觉特别意外。”

    “你们没问,我也就没说,同事之间应该坦诚相待,归根结底还是我不对,不应该隐瞒大家,我向大家道歉。”

    韩博松开老法医的手,回头道:“教导员,陈大,同志们全认识,好像也全知道由我兼任大队长,工作都挺忙的,没必要开什么见面会,更不需要介绍来介绍去。”

    昨晚听说邢大要调走,消息来得如此突然,大家伙根本来不及有什么想法,新大队长已经上任,并且是以副支队的身份兼任。

    刚才在支队开会时教导员韦绍文同样意外,作为教导员接下来要做的是配合,韦绍文欣然笑道:“是,今天不开就不开,反正人不齐,老吴老黄和小杨他们全出现场了,等会儿我通知一下,明天一早开。”

    大队长调走,副大队长本来很有机会接任的,陈文其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强打起精神笑道:“韩支队,我们听您的。”

    “对了,以后别这么称呼。”

    韩博走进来俯身看了看李佳琪刚才打的尸检报告,回过头来半开玩笑说:“教导员,陈大,吕主任,我是副支队长,不是支队长,喊‘韩支队’不合适,喊‘韩副支队’不顺口,喊‘韩大’又把我职务喊小了,以后直接喊‘韩队’,既解决职务问题又简洁。”

    主动跟法医握手的可不多,自己这双手几乎天天摸尸体,许多人嫌晦气。

    年轻的新上司跟以前来大队“实习”时一样不忌讳,现在更是开起玩笑,吕晨君感觉应该很好相处,不禁笑道:“韩支队,称呼您‘韩队’不是更小了,人家会以为您是中队长。”

    “我们是搞技术的,我们是技术民警,绝不能犯官僚主义,就韩队。以后不要再称呼‘韩支队’,也不要再用敬语,‘你’多亲切,用不着称呼‘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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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零三章 士气低落

    警犬需要犬舍,需要训练场地,警犬队(警犬技术室)设在主要搞在职培训的人民警校学校,离得比较远。

    新官上任,今天肯定没时间去,不过“狗官”张文彬来了。

    总共两栋旧楼,一排作为宿舍,住这儿的不光三大队民警,还有其他大队乃至支队没成家、暂时没房子的年轻民警。

    办公用房紧张,大队长、教导员和副大队长合用一间办公室,更不会有会议室,警犬技术室之外的四个室转完,主任以上干部一起跟进大队办公室,打算汇报下工作,介绍一下各自业务室的情况。

    大会可以不开,小会不能不开。

    地方太小,有人坐旧沙发,有人坐椅子,法医室主任吕晨君“百无禁忌”,干脆坐在副大队长陈文其的办公桌上。

    全是烟民,刚坐下没几分钟办公室里便烟雾缭绕。韩博顺手推开窗户,笑看着众人展望起未来。

    “条件比较简陋,不过是暂时的。技术大楼已竣工,到底怎么装修,局领导想听听我们意见,然后去找设计单位出图纸,再组织工程招标。如果速度够快,效率够高,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能搬进去。”

    四年前就说要盖技术大楼,炒的沸沸扬扬,当时同志们很激动,可是光打雷不下雨,直到前年底才动工。

    再好的事也经不起长时间等待,现在大家伙对搬不搬家已经无所谓,跟警犬队长(警犬技术室主任)张文彬更是没半点关系。

    涉及到单位建设,他们无所谓,教导员不能无动于衷。

    韦绍文和陈文其对视了一眼,不无兴奋地问:“韩队,局里真打算把技术楼给我们用?”

    “技术大楼,当然要给我们技术大队用。”

    “交警支队现在加挂交管局牌子,机关的人说交管局想要技术大楼作办公楼。”

    传言终究是传言,技术大楼不是交警支队想要就能要到的,韩博笑道:“有这事,看来我们要抓紧,不能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本来就是为我们盖的,他们交警凭什么要!”

    ……

    这是一个好话题,交警支队成为“众矢之的”,同仇敌忾一番,说起正事。

    教导员韦绍文先介绍大队情况,慢条斯理说:“在编民警33人,工勤5人,民警中老姜和老桂不是搞技术的,内勤小王不是,我这个教导员一样不是,包括五室的同志在内,大队技术民警一共29人。

    一室华小兰同志刚生孩子,正在休产假;二室杨涛同志在省警校参加业务培训;四室罗杰同志借调去了监狱部门,在编不在岗,估计接下来要办正式调动手续,回来继续干的可能性不大……”

    29个技术民警中有5个搞警犬技术的,算下来只有24个。

    24人中又有4个休产假、借调、在外培训和休病假的,也就是说现在干活的只有20个人!

    副大队长陈文其心里本来就有些不是滋味儿,自然不会错过这个诉苦的机会,唉声叹气说:“罗杰想调走局里原来是不同意的,后来人家找到关系,局里没办法只能放人。不过他想调走也能理解,十多年技术的民警,从技术员干到工程师,27就工程师,可是待遇呢,他要面对妻儿老小。

    现在的情况是谁都不否认技术的重要性,但谁也都不敢提高我们技术民警待遇,这种荒谬的逻辑实在难以理解。所以只有不想当什么领导,没什么追求的人才会干我们这一行。”

    干到现在还是个正股,连副主任科员都没混上。

    老法医吕晨君早心灰意冷,点上根烟笑道:“陈大,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技术人员如果升职,就意味着局里要重招一个,这会增加很多事。所以领导很重视,但不会让我们这些搞技术的升职或调离岗位。”

    “说起来我们技术民警是最牛的,破案单位要求你。”

    痕检室主任接过话茬,苦笑道:“可我们也是队伍里最熊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只有发生大案领导没辄时才会想到技术员,打电话问有没有指纹啊,其他痕迹根本不关心,因为不能直接对他们有帮助。”

    法医没地位,痕检文检更没地位。

    陈文其的头一开一发不可收拾,不约而同发起牢骚。

    前任大队长调走了,马上要升职,不过他虽然是技术出身,但一直在搞行政管理,算不上单位的业务骨干。

    总之,不管你干得多好,干出多大成绩,在这儿最多提个副大队长或副主任科员。

    个个怨声载道,队伍思想工作做成这样,教导员韦绍文很尴尬,急忙岔开话题,汇报起业务:“韩队,我们现在既是业务指导单位也是实战单位。三个分局技术中队一共29人,市区不比郊县,案件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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