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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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警官- 第3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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鷐党…反…动…派这些词有印象很正常。

    但‘资本家’、‘工人阶这两个词对他来说太深奥,或者说没什么吸引力。不知道什么意思,不好玩,不会也懒得刻意去记。可刚才‘资本家’提过四次,且把‘资本家’同rb鬼子一样当作敌人,你不觉得奇怪么。”

    他是改革开放之后出生的,早就不搞阶级斗争了,他怎么会对这两个词印象深刻。

    联想到被害人的身份,冯进程猛然反应过来:“韩支队,你是说有人跟他说过这些,甚至不止说过一次,甚至可能教唆他犯罪!”

    韩博点点头:“从现在的情况看,不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而是可能性极大。”

    周素英收拾好包,起身道:“这种教唆可能是刻意的,也可能是无意的,冯支队,他的生活圈子就这么大,到底谁经常说这些应该不难查。”

    作案不可能没动机,一直头疼的不就是动机么!

    冯进程眼前一亮,欣喜若狂,“明白了,我给负责调查其社会关系的同志打电话,请他组织更多民警以此作为方向连夜排查,挨家挨户敲门问。”

    “您忙,我们先去宾馆休息,张大勇一醒就给我们打电话。”

    破案要紧,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冯进程没矫情,安排民警送二人回宾馆休息。让送他们的民警不用回来,在宾馆开个房间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赶到看守所,小丁小单正同张大勇在监室里“操练”。

    司令在前面,军长在中间,师长排在最后,嘴里喊着“一二一”,头上依然戴着“发报机”,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疯。

    这是昨夜走时交代的,精神病人太健忘,一觉醒来极可能想不起昨天的事,“操练”一下,给他复习复习,让他记得谁是老大。

    “韩支队,周政委,先吃饭,边吃边看。”看守所张副所长早准备好稀饭、包子、茶叶蛋,就等二人过来用餐。

    “张所,他们吃了没有?”

    “没,您和周政委没来,我们没敢给他们派饭。”

    “现在可以了,送给小丁,让小丁分配。”

    “是!”

    司令就是司令,来好几天没吃过一顿好的,司令一来就有肉包子吃。

    张大勇吃得满嘴是油,吃着嘴里的,眼睛盯着小单手里的,显然两个不够,想多吃多占。

    韩博二人吃着跟他们同样的饭,正准备问问张副所长有没有吃,冯进程风风火火走进监控室,从包里掏出一照片,兴高采烈。

    “韩支队,周政委,果然有人教唆。这家伙叫杨二根,今年48岁,长林区人,光棍一个,没结过婚,没老婆孩子,他是城镇户口,以前是市工艺品厂职工,后来工艺品厂倒闭了,一直在新桥村一带给企业用人力三轮拉货送货,天天呆在新桥十字路口等活儿。

    生活不如意,对改革开放强烈不满,总是怀念计划经济时代,说当年有多好多好,吃一顿饭只要一点点钱,看病不用钱之类的,甚至辱骂…小…平同志。村民尤其十字路口附近几个小店老板瞧不起他,没人跟他搭话。”

    下岗职工,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韩博把照片交给周素英,冯进程接着介绍道:“许多村民证实,他没人说话,就跟总是在十字路口瞎转的张大勇说话,有时候花一两块钱买点东西给张大勇吃,他货拉得多,蹬不动的时候张大勇还会帮他在后面推。

    张大勇一走失,其父母包括周围邻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去找他问有没有看见张大勇。总之,他们算是好朋友,经常在一块儿。我们民警连夜找到他家,把他带到所里询问,他承认跟张大勇说过‘资本家’是坏人的话,但没教唆张大勇去杀人。”

    周素英轻叹道:“他给一个精神病人天天灌输这些,这跟教唆有什么区别。”

    韩博不想这么快下定论,沉吟道:“真要是划成分,新桥村那么多工厂,附近的‘资本家’多了,不止被害人一个。张大勇为什么不杀别人,偏偏要杀被害人。”

    许多案件能不能侦破只要找对方向,只要打开一个突破口。

    不得不承认眼前两位有点水平,冯进程不无激动说:“韩支队,杨二根交代张大勇对被害人印象深刻,因为有一次雨后开车没注意,车从积水路面过来,溅了正在拉货的杨二根、正在帮着推三轮车的张大勇一身,二人指着车破口大骂过。

    杨二根交代当时张大勇不光骂,还找东西追着砸,被害人开得快,他没追上没砸到,可能被害人自己都没印象。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就发生在案发前三天。我们查过,当时确实下过一场雨。由于路是刚修的,排水系统没搞好,路面确实积过水。”

    这极可能就是动机,可光有动机依然不够。

    韩博捋捋思路,回想起整个案情,手机突然响了,昨晚回去的万海龙打来的。

    “韩支队,检验结果出来了,铁锤上的血是被害人的,铁锤柄上提取到三个人的dna,比对发现一个属于嫌犯,一个遗传标记性特征与嫌犯相似,另一个不知道属于谁。”

    “知道了,把报告传过来。”

    “是。”

    韩博轻叹一口气,放下手机苦笑道:“基本可判定凶器是张大勇家的,他家人不担心他会不会被判死刑,或许希望他被收监,希望政府采取强制措施,进行强制治疗,因为那跟判无期没什么区别,政府会给他养老,将来不会饿死冻死。

    但作为监护人,他们更担心承担民事责任,担心要赔偿人家钱,所以在铁锤到底是不是他家的这一问题上没说实话。当然,为确保万无一失,最好采集其父母和姐姐姐夫的血样进行比对。”

    “鉴定报告传过来,摆他们面前,说清楚作伪证的法律责任,我估计他们会承认的。”

    “痛痛快快承认最好,省得送检那么麻烦。”

    韩博想了想,继续道:“正常情况下确认动机,确认凶器归属,确认凶器上的血与被害人具有同一性,办成这样可以算是铁案。不过这案子有其特殊性,无法搞清作案细节。冯支队,我觉得让张大勇出去转转的计划不能取消,按原计划让他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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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六章 他是无辜的!

    新桥公路上,司令、军长、师长追踪打闹。

    一会儿整队齐步走,一会儿从路边捡根树枝当红旗或扛在肩上当枪,累了坐下聊天。海阔天空,欢声笑语,看上去真有那么点“无忧无虑”。

    这跟带嫌犯去指认现场差不多,要采取一些必要的防范措施。

    交警前后路口设置路障,机动车辆绕道而行。十几个民警换上便衣,骑电瓶车或步行一路跟着,发现行人围观立即上前劝阻,帮他们“清场”。

    三辆悬挂地方牌照的车,一辆负责指挥,一辆负责摄像录音,韩博和周素英坐在中间的商务车上,负责观察及“场外指导”。

    曲聪开车,身边没外人。

    老宁探头看看前面的指挥车,嘀咕道:“韩博,你是领导,你去bj见过大世面,你说我们公安这么混成现在这样。案件正在侦查阶段,家属就开始告状上…访,搞得局领导焦头烂额,搞得跟犯过多大错误似的。”

    “不理解?”

    “让我怎么理解,想当年我们当派出所长时什么样,说一不二!你最有发言权,你搞那么多次行动,打击过多少人,说抓就抓,说罚就罚,他们也就是在背后叫你‘韩打击’,哪敢叽叽歪歪,哪敢到处告黑状。”

    当时经费紧张,不过当时公安比现在有威信。

    现在人看见公安不怕,当时的人被公安找上门或被带到派出所腿真会软,不管有没有犯事。

    1990。12。26案中的张兴宝不是普通老百姓,不仅在市委小车班工作,退伍前甚至上过战场打过仗,可一想到公安就怕,以至于隐瞒重要事实那么年,为自证清白甚至主动要求调入公安局。

    犯罪分子担心被公安严打,没犯罪的人担心蒙受不白之冤。换言之,当时群众的那种怕,当时公安的威信,是建立在许多“不规范”基础之上的。

    “韩打击”已成为历史,现在不可能再出现,要是再涌现出一批“韩打击”、“王打击”、“李打击”,那无疑是一种倒退。

    “宁局,法律法规越来越健全,随着法律知识的普及,群众的法律意识越来越强,连犯罪嫌疑人的法律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都在增强。司法机关在办理具体案件中,也越来越注重保护嫌疑人的合法权益,我们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必须与时俱进。”

    韩博遥望着跟小单玩得正欢的张大勇,不无感慨地说:“以前怎么破案的,有口供就能破案。唯口供破案还是破案么,刑…讯…逼…供与犯罪何异?所以原先那种等待审讯结果,再去外围印证的做法必须转变。”

    “零口供办案,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不能因为难而不去做。”

    正准备跟老朋友推心置腹谈谈,手机突然响了,冯进程打来的。

    “韩支队,嫌犯亲属果然作了伪证,在铁的事实面前,张大勇父母承认铁锤是他们家的,承认之前没说实话。但依然坚称张大勇不可能杀人,说什么锤子已经不见很久了,肯定是别人偷走杀人,然后栽赃嫁祸的。”

    意料之中的事,不过他们的心情可以理解。

    韩博挂断手机,周素英突然道:“韩支队,案件查到这份上似乎已经水落石出,但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们不能凭口供或其它单一的证据就认定张大勇杀人。”

    来安乐做什么的,现在又是在干什么,答案只有一个,是在想方设法证明“武疯子”杀人。

    不能先入为主,不能犯旬丽案专案组当年的错误。

    韩博沉思了片刻,抬头道:“杨二根确实无意中教唆过,案发前三天,被害人开车时也可能溅过张大勇一身水。但这不能作为杀人动机,因为时隔三天是一个重大疑点。他不是普通人,他是精神病人,存在智力障碍的精神病人,要报复早报复了,不可能等三天,更不可能精心策划,不能有预谋地去杀人。”

    周素英点点头,一起分析道:“昨天的许多事他今天都想不起来,三天时间对我们来说很短,对他来说既短也漫长,有可能记仇。同样可能遗忘。”

    “也不能排除无意中遇到被害人,想起被害人溅过他一身水,脑子一热,把被害人当成‘资本家’消灭的可能性。”

    “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政委,什么意思?”

    “他具有一定暴力倾向,也确实毁过物伤过人,但那是在发病期,且杀人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容易事。”

    老宁反应过来,一脸惊诧地问:“周政委,你是说他现在没犯病,他现在很正常?”

    “昨天不敢确定,现在可确定他不在发病期。从案件材料、看守所同志介绍和昨晚走访询问情况看,他这一个多月病情还是比较稳定的,神智相对清晰,有一定自控力。”

    “难道真有人栽赃嫁祸?”

    “精神病不是其它病,精神科医生全靠经验分析或排除,说白了就是猜的。”案件不清,事实不明,这个精神鉴定周素英不打算作。

    他们绞尽脑汁分析案情,张大勇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指着路南一条小河边的闸口兴高采烈:“司令,军火库,军火库!”

    闸口边有一个小平房,平房上一台变压器,平房下面一条水渠,变压器上没电线,水渠周围杂草丛生,应该是一处废弃很久的防汛抗旱设施。

    “出发,去军火库。”

    来了当然要去看看,小丁大手挥,端着树枝做的枪,戴着“电报机”,率领军长、师长冲了上去。

    师长的“防御措施”做太好,阵地前埋好几颗“地雷”。这地方他显然经常来,随处大小便,一不小心踩了一堆,幸好时间够长,已经硬了,要是昨天拉的,非被他恶心死不可。

    “司令,进来,给你看好东西。”

    门锁着,不过门板上有一大洞,估计是他砸的。有两个窗户,光线充足,钻进来一看,果然许多“好东西”。

    不知道从哪儿捡的各种破烂,堆大半屋。

    张大勇从破烂堆里翻出一保安的大檐帽,献宝似的借给司令戴。又翻出一顶建筑工人的安全帽,当成钢盔戴自己头上,发现军长没“装备”,再翻,翻四五分钟终于翻出一顶脏兮兮的军人大檐帽。

    他的一番好意,没办法,不管多脏只能戴。

    “师长,你睡不睡这儿?”小丁饶有兴趣翻看他的战备物资,突然回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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