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安的嘴角微微一抽，“别说还有什么试剂，制造出来丧尸什么的？”
闻言，淡暮生却是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他这样子真是彻底吓到了顾以安，她有些发愣地说道：“你……你不会说真的吧，真的有丧尸？”
淡暮生轻笑了一声，目光直直地看着她，“发狂时候的我，跟丧尸有什么区别？”
“……”顾以安瞬间想起了那一幕。
那个绿眸红瞳完全听不懂人话没有人类意识只有吸血本能的他……好像真的跟丧尸没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
区别是电影中的丧尸一开始的时候行动迟缓，而且很笨，也很好杀死，可是那个状态下的淡暮生，却是非常灵敏，非常强大，他的灵敏度足以让他躲避子弹，所以他比丧尸要难杀得多！
顾以安一脸震惊地看着淡暮生，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那下面，是不是……是不是还有很多……”
她很是艰难地说着，却终究是没办法说出口。
淡暮生明白她要说什么，他轻轻地点头：“那下面才是真正的实验室的核心，里面有很多实验室，但是ms项目的实验室是最大的。而且里面也关押了很多试验品，他们分别被注射了不同的试剂……”
“ms项目，到底想要做成什么样子。你这样的，还不够吗？”顾以安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这样的，算是一般吧。”淡暮生笑了笑，“那些‘天使’，其实分为很多个等级。最高是s级的，下面是a级、b级、c级、d级以及e级的。我的身体能力，勉强能算是a级的，但是我跟‘天使’不同的一点就是，我的意识是清楚的，我的神智是没有被消除的。”
淡暮生的声音很是平静，无悲无喜。
可是顾以安听着却觉得心里很难受，就好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你……为什么要注射这种试剂？当个普通人不好吗？”顾以安低声问道。
淡暮生笑了笑，“我说过，我别无选择。”
一句话，依旧听不出来他的情绪，但顾以安的心里却很堵。
“‘天使’的级别划分，是按照他们的能力来的。会有一系列的测试，测试他们的能力能够达到哪个级别，就会被划分为哪个级别的。s级是最巅峰的。经过研究发现，注射者体内如果有某种特殊的基因组的话，那么往往他们注射了试剂之后，所能达到的效果会更好，而没有那种基因组的，注射试剂后虽然身体情况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会提升很多，但跟前者相比，却是差了很多。”
淡暮生也不管顾以安能不能听懂，他继续解释道：“研究数据表明，含有那种基因组的，注射试剂且度过了羽化期的受试者，能力达到s级的几率非常高，几乎达到了六成以上。同时他们度过羽化期的可能性也非常大。而没有那种基因组的受试者，度过羽化期的几率本身就低，在羽化期之后所能达到的能力等级，通常也会较低，几乎不可能有达到s级的。”
“羽化期是什么？”顾以安皱眉。
淡暮生看了她一眼，才又淡淡地说道：“注射试剂之后，并不是所有人的身体都能接受试剂的改造。这个羽化期，指的就是人体从普通人向‘天使’改变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通常最少需要三个月才能完成。成功率，很低。没有那种基因组的受试者，度过羽化期的成功率为一成。有基因组的，羽化期成功率为三成。”
“那没成功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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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4章 他和她共同的目标
“没成功的一部分死了，一部分……成了怪物。”
淡暮生淡淡地说道，声音之中好像是没带有一点儿情绪，就只是在叙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那种怪物，也可以称之为丧尸吧，不会听从任何命令，只有嗜血的本能。它们的力量非常强大，破坏力惊人。但是完全没有办法给他们下达指令……”
“这……”顾以安的脸色难看极了。
这些事情，真的是一次次地挑战她的道德观。
都是人啊。
大家都是人，为什么要把他们变成怪物？就不会觉得心寒吗？
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啊！
顾以安真的是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一切。
“那些怪物，也有利用价值的。”淡暮生淡淡地说道，“他们的身体远比一般人的身体要强悍得多，可以在他们的身上实验其他的药物，也可以在他们身上实验武器等等的，都可以。还有……还有，虽然那些怪物没办法被掌控，但是根据他们嗜血的本能，可以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从而达到某些目的。当然，这里面变数很大，一般情况下没人敢用这种方法就是了。”
顾以安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那些原本是人，然后被变成了怪物，又被废物利用……
淡暮生看着顾以安那难看到了极致的表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见多了，就麻木了。”
“怎么可能麻木！”顾以安咬牙，“除非变得跟他们一样，否则，怎么可能麻木？”
看她这样子，淡暮生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如果不学着麻木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在这儿生存下去的啊。”
淡暮生的声音很是平静。
顾以安忽然觉得鼻子很酸。
她咬牙，看着淡暮生：“你不是足够冷情的吗？你还会有同情心吗？”
她这话，并不能激怒淡暮生。
淡暮生又看了她一眼，才低声说道：“我心中又一个目标，所以我就只会看到这个目标，不会再管其他的……况且，我也管不了的。我可以救某一个受试者，但我救不了全部……或者说，如果我救了某个受试者，那么最有可能的结果是，我所计划了很多年的一切，都会满盘皆输。因此，我不会救任何人。”
他的声音很是冷硬，完全没有任何情绪。
可是顾以安却能接受他的这个解释！
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理解他的选择……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也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吧。
“只要能毁掉这里，毁掉一切，哪怕是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有双倍的受试者，我也不会在乎。”淡暮生的声音很低很低，很轻很轻，可是却异常坚定。
顾以安紧抿着唇。
淡暮生忽然又笑了一下，“其实我毁掉这里，并非是因为同情那些受试者，也并非是不想要有更多的受试者。我没有同情心的，不是吗？”
“那是为了什么？”
淡暮生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他的眼神格外坚定，其中还有一些顾以安锁看不清楚的情绪在内，“这里，夺走了我最珍贵最珍视的东西，所以，我必须要毁掉它，不惜一切！”
“包括你自己？”
“对。”淡暮生毫不犹豫地道，“包括我自己，哪怕是死，我也会毁掉这里！”
他这样子，让顾以安再一次想到了那个词，疯狂。
一开始的时候，她或许并不太相信他毁掉天使岛的决心。
但是这一刻，她忽然就相信了。
这个男人，她是恨他的，恨他让她陷入现在这种境地，恨他夺走了她为谈晋承保留的一切，恨他践踏了她心中最后一块圣地……
但此时，她相信他，相信他是真的想要毁掉天使岛。
而她，忽然不想死了。
因为她也想毁掉天使岛。
反正不过是一个死，她早就已经该死了，现在却还是没死，那为什么不在临死之前，毒一把？
如果能够毁掉天使岛的话，她就算是死，也死得瞑目死得其所。
沉默了一会儿。
顾以安盯着淡暮生看了一眼，才又低声说道：“我想知道你全部的计划！”
她的声音很是坚定。
他却是愣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我想要知道你的全部计划！”顾以安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加坚定。
淡暮生愣了愣，好像是有些不敢置信一般，“你……”
“我相信你是真的想要毁掉天使岛，正巧，我也想。”顾以安轻笑一声，“能在临死之前做这么一件事的话，或许那样的死亡才会更让我快乐。”
淡暮生的眸色瞬间就复杂了起来。
“你，不想自杀了？”淡暮生低声道。
顾以安冷笑了一声，“我自杀，就是为了想要完整地保留自己，可是现在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依旧……依旧不干净了，脏了……所以，我现在跟死了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只是，如果能够真的毁掉天使岛，那我即便是死，可能也是会笑着死。”
脏。
这个字眼还真是很刺耳。
淡暮生唇边的笑意很是清浅。
他的心中更是一片苦涩。
早知道你这么能想得开的话，那当时我怎么也要得到你啊，也好圆了我的梦想。可是错失了那一次的机会，错失了得到你的唯一机会，我……只怕是再也提不起勇气了。
脏……
如果能真的用我的身体脏了你的身体，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吧。
淡暮生的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某种温热的液体，在即将夺眶而出的时候被他重新收了回去。
他缓缓地起身，“今天时间不早了，计划的事情，我明天会跟你细说。”
他转身看着她，眼神之中闪烁出了某种璀璨的光芒，“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一句话，顾以安的脸色就彻底黑了下来。
她咬牙说道：“淡暮生，你想让我帮你，就最好离我远点！”
“可是你不是说，你已经脏了吗？那索性再组脏一点，也没什么区别的不是吗？”淡暮生的声音慢悠悠的。
“你——休想！”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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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5章 她对淡暮生永远无法纯粹
淡暮生到底没有动她。
顾以安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不愿意多想，也不愿意知道。
当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淡暮生已经不见了。
雪白的床上，散落着几支黑玫瑰。
非常非常漂亮的黑玫瑰，不是染色的，也不是专门培育出来的，而是机缘巧合变异生成的。
全世界这样的玫瑰，都没有几支。
顾以安一支一支地捡起床上的那些黑玫瑰，她发现，玫瑰的刺都已经被削掉，总共有九支玫瑰，那玫瑰花瓣触摸上去就好像是丝绒一般，特别柔软。
看着这九支玫瑰，顾以安忽然就想起了谈晋承也送过她黑玫瑰。
只有一支。
当时他们两个还没真正走到一起，那天回家之后，桌子上的花瓶里，插了一支黑玫瑰，很美，据说那是黑魔法。
看起来跟她手上的这些，很像很像。
顾以安不记得自己跟淡暮生说过喜欢黑玫瑰，所以他为什么会准备黑玫瑰呢？
就在这时，菲佣进来。
“夫人，我帮您把玫瑰插好？”
顾以安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菲佣很快就找来了一个水晶的花瓶，里面放了水，又放了一颗维生素，就这么把花插进去。
真漂亮，越看越漂亮。
顾以安就这么盯着那几朵玫瑰，出神了。
菲佣在边上，也不敢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说道：“夫人，您该吃药了。”
药？
那个中医给她开的药。
顾以安摇摇头，“没关系，不必了。”
“不行的，您不吃药，首领是不会同意的。”菲佣连忙说道。
顾以安皱了皱眉，懒得再纠缠，就直接说道：“那就把药拿来吧。”
“好的！”
菲佣答应着，赶忙就去外面把药拿了进来，“已经不太烫了，凉了药效不好。”
顾以安接过药，迟疑了片刻，就直接喝了起来。
中药的味道从来都是很怪的，但往往你越是觉得怪，就越是喝不下去，什么都不要想，喝下去也就罢了。
喝完了药之后，菲佣又拿出了一个盘子，打开上面的盖子。
顾以安愣了一下。
里面竟然是两串糖葫芦！
颜色非常鲜艳，却又不像是那种添加了红色素的鲜艳。一看就是现做的，外面还特意裹上了一层米纸。
顾以安喜欢糖葫芦，更爱有米纸的糖葫芦，她总觉得糖葫芦这东西若是少了米纸，就少了相当大一部分的滋味。
这习惯，几乎没什么人知道。
就连谈晋承也不知道，因为她已经多年都不曾吃过糖葫芦了。
看着那两串糖葫芦，顾以安的心情复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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