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安什么话都不想说，就只是握着牛奶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
陌云袖看了她一眼，一口喝下去了大半杯的冰柠檬汁，才目光冷然地看着顾以安：“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被选为圣女，不过这都不重要。我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嗯？”顾以安淡淡地挑眉，看了陌云袖一眼，很是随意，没有要应付她的意思，“说吧。”
陌云袖却是紧抿着唇。
深吸口气，她才缓缓地说道，“被选为是圣女，是你一生最大的不幸，但请相信，这个世界上比你不幸的人更多。我有时候真羡慕你的无知，什么都不知道，也就什么都不用烦恼了。”
顾以安眯起了眼睛，淡漠地看着陌云袖，“想说什么就说吧，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拐弯抹角，不觉得很累吗？”
陌云袖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是冷冷地看着顾以安，“薄弈爱你，爱得卑微到了极致……”
“停。”顾以安伸手，打住了陌云袖的话，“如果你是要跟我说这个的话，那么我知道了，你可以不用再说了。”
“有点耐心吧你。”陌云袖冷笑了一声，“薄弈爱你，就好像是我爱薄弈一样，都是卑微到了极致的爱，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不会改变的爱。尽管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有哪点儿值得那么多男人为你疯狂！薄弈是一个，首领也是一个……好像全天下的男人离开了你都不能活一样！”
顾以安笑了起来。
她看了陌云袖一眼，“你是要跟我说，我魅力无边？那算了，不用再多说了，关于这一点，我一直知道得很清楚，不需要你再重复告诉我。”
“狂妄！”陌云袖冷笑。
顾以安却只是淡淡地又抿了一口牛奶，根本不多说什么。
然而，陌云袖刚才的话还只是一个开始，她一口喝干了剩下的柠檬水，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正襟危坐，目光很是认真地看着顾以安，一字一句地说道：“薄弈答应过我，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出去的话，她会留在我身边，陪我度过下半生！”
闻言，顾以安愣住了。
她的手也有点儿僵。
她抬眼看向陌云袖，好像是要看清楚陌云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陌云袖的眸色，真的是完全无懈可击。
顾以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看着她这个样子，陌云袖又缓缓地说道，“之所以要跟你说这个，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你必须要帮我留住薄弈！你欠薄弈一条命，你还想让他再为你死一次吗？”
陌云袖的声音压得很低，然而她说出来的话却相当尖锐。
顾以安沉默着不吭声。
“他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更为你抛弃了太多太多东西，为了你，他已经彻底没有自我了。你知道他为什么答应我等到事成之后他还活着的话，就会跟我一起吗？”
陌云袖的目光很冷很冷，“那是因为这次的计划，我也是关键的一环，我也必须参与进来，而且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做到十二万分……他，就只是为了拉拢我，为了让我因为他给我画的那张大饼而孜孜不倦地努力！这就是他的心思，我看得清楚的很，他给我画了一张大饼，是我最最想吃的一张大饼，所以我就会拼命地帮他完成任务，好拿到那张大饼……他担心的是，如果我不够努力的话，所有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顾以安依旧沉默，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
“但不管如何，他画下的这块大饼我吃定了！”陌云袖冷笑着说道，“所以，我会用尽全力做我能做的事情，但，你要救薄弈一命！”
顾以安看着陌云袖，半晌之后，她才低声说道，“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能救得了薄弈？”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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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4章 救他一命，我不再恨你
顾以安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能或者离开这里。
所以，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能救薄弈？
这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
然而陌云袖却是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你只要记住就好了。”
顾以安眯起了眼睛，“什么意思？”
“你只要答应我救薄弈一次就行了，只要一次。”陌云袖很是认真地说道，“顾以安，前尘往事，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天使岛的毁灭而化为灰烬，无论生死，我都不会再恨你。”
这般态度，就好像是笃定了她一定能有机会救薄弈一命。
这让顾以安深感疑惑。
她眯着眼睛看着陌云袖，“你很笃定。为什么？”
但陌云袖并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你只要答应我就好了。”
“好。”
顾以安答应了下来。
她根本就没有把陌云袖的话当回事，因为对于她来说，她真的从未觉得自己能够活着从天使岛出去。毁灭天使岛，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
还有就是，出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她不觉得自己有非出去的必要。
“其实我也只是未雨绸缪，万一有那种可能性呢？”陌云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其实早就应该看开的不是吗？只可惜，如果能看开的话，也就不会有天使岛的存在了。”
“嗯？”顾以安挑眉。
陌云袖却是笑了笑，“ms项目的最初，只是一个人想要救活自己的爱人，哪怕需要用活人的鲜血作为供养……只可惜，这个项目越来越偏离最初的本质了……”
没想到是这样。
不过也并不很奇怪，就像是《生化危机》中的t病毒，最初也不过是一个教授为了救自己的女儿……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妙的，无心插柳柳成荫。
顾以安没什么话好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
倒是陌云袖，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她微笑着跟顾以安说道：“其实维度里面的实验，很多都是奇奇怪怪的。有一大部分的实验，是各国军方或者是一些私人武装支持赞助的，他们每年会投入大量的经费，只要一个可能的结果……还有一些，则是商业财团赞助的，为的是商业上的突破。你还记得言霏霏死的时候，出现了一段属于你的录音吗？也正是那段录音，让你成为了杀害言霏霏的嫌疑犯。”
顾以安的眼睛眯了起来。
只是回想当初，她只觉得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明明也就只是两三年前的事情，可她却觉得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言霏霏，那个血癌晚期的女孩子，陆默然的妻子。
她怎么会不记得？
当初在陆默然尚未回国的时候，她就认识了言霏霏，当时并不知道言霏霏和陆默然的关系，她还纯粹地心疼这个病入膏肓的女孩子。后来，陆默然回国了，她和谈晋承在吃饭的时候，正巧碰上了陆默然跟言霏霏以及言父一起吃饭的场景。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言霏霏是陆默然的妻子。
后来，她甚至还因为身份问题，去给言霏霏做过骨髓配型，只可惜没有成功，因为她跟言霏霏根本就不是姐妹，成功的几率太小太小。
再然后，因为陆默然的事情，言霏霏跟她大吵一架，当天晚上就死了。
尽管医学证明言霏霏是自然死亡的，但是却出现了一段录音，录音让她成为了杀害言霏霏的嫌疑人，而且经过声纹鉴定，那段录音的声纹图谱跟她的声纹图谱一致，警方也正是通过这点认为那录音中的人的确是她，她的嫌疑就更重了！
当时她也非常非常奇怪，更加不敢置信，她根本没去找过言霏霏，那又是谁伪造出的这段录音的？单单只是伪造录音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够伪造声纹图谱？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那个时候她被负责本案的高阳带去了公安局，grace正巧也跟着，还是grace反驳了高阳，说声纹也是可以伪造的，只要有她大量的声音样本，就能绘制出来她的声纹图谱，再用专属设备伪造出来一段从本质上就属于她的声音。
顾以安对于grace的博学很是惊讶，在那个时候也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grace之所以知道声纹是可与模仿复制的，大概就是因为她乃是天使岛的小公主的缘故吧！
后来她知道那段录音跟薄弈脱不了干系，谈晋承也查明了薄弈在国外有实验室，说是声纹技术应该就是从他的实验室里流出来的。现在看来，那录音其实根本就是从这儿弄出去的吧！
只是看着顾以安的表情，陌云袖就知道她应该是想起来了。
陌云袖笑了笑，“没错，维度下面就有专门负责声纹研究的实验室，你想要参观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顾以安抿着唇，缓缓地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忍不住抬头看向陌云袖，“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那不妨再多告诉我一点东西。”
“嗯？你说！”陌云袖笑了笑，好像是并不畏惧她的询问。
顾以安沉声说道：“小姨……究竟是不是你妈？”
陌云袖笑了起来，“当然是啊。她，是我母亲。”
“那……”顾以安的眉头紧皱，“你怎么会陷入这个泥潭之中？”
“不，我是心甘情愿跳进来的。”陌云袖微笑着说道：“我从小就跟你不一样，你喜欢阳光，哪怕是经历了再多的阴暗，你也还是喜欢阳光。而我……我讨厌阳光，我更喜欢黑暗，只有黑暗才能给我安全感。小时候我们分开之后，我才知道，我上了天使岛的名单……他们做的事情，是我最喜欢的。我很用心地学，很努力地跟上进度……我天生就是适合生长于黑暗中的魔鬼，天使岛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原本我应该是跟着谈先生的，但是谁让我爱上了薄弈呢……”
“谈先生？”顾以安的脸色一变。
陌云袖却是轻轻地笑了一下，“是啊，你公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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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5章 什么时候轮到我
顾以安的脸色难看极了。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陌云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早就知道？”
她这样子，让陌云袖很是开心。
她笑着点点头，“对。”
顾以安的拳头攥紧，胸口起伏也开始明显起来，她的情绪还是被陌云袖给调动了。
但是顾以安什么都没说，很明显，她说什么对于陌云袖来说都不过是笑料罢了。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陌云袖什么都知道，她跟薄弈在一起也根本就是一个局。
现在有什么好生气的？
生气陌云袖没有早早地提醒自己？那也未免太可笑了点，毕竟对于陌云袖来说，她也着实没有义务提醒她。
顾以安抿着唇，一声不吭。
陌云袖笑了笑，“真是没想到，到了现在你还是很容易被这些事情激起情绪。顾以安，我是该说你太多情了呢，还是该说你太愚蠢了？”
佣人又泡了一壶茶过来，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才恭敬地退去。
顾以安一直都没吭声。
陌云袖轻笑着，缓缓地说道，“顾以安，其实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被选为圣女，就只单单看你的基因？呵呵，你是拥有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一个基因组，但那又如何？你就算是拥有那个基因组了，也根本没办法跟我相提并论的。如果我是圣女的话，现在早就已经把天使岛收入囊中了。而不会像你一样，唯唯诺诺，什么都不敢做，软弱不堪！”
“基因组？”
顾以安猛然抬头，看着陌云袖。
“你不知道？”陌云袖的声音有些讽刺。
顾以安紧抿着唇，她不知道陌云袖说的是什么基因组，上一次她听到这个词，还是从淡暮生的口中听说的。s试剂之后，会有极大的优势。比如说更能扛过羽化，能够成为能力更加优秀的“天使”。
但顾以安从来没想过自己被选为是圣女，也跟自己身体可能含有的某个基因组有关。
“我也是偶然之间知道的。”陌云袖缓缓地说道，“你的基因链中，有着别人根本没有的一个基因组……基因这东西是非常神奇的，有的能够表达，有的则不能表达。其中能够表达的只占有极少极少的一部分，更多的是无法表达出来的基因。这是正常人的形态。而你的身体中多了某一个正常人没有的基因组，这个基因组会让你的大部分基因都能得到表达，但需要一个契机！”
陌云袖的话，让顾以安的脸色隐隐发白。
基因表达从来都不是后天的，而是先天的，也就是说胚胎在发育的过程中，其实就是一个基因表达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之中基因表达会完成，而一旦胚胎成形，出生，并且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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