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绍兴是淡暮生的人还是谈耀华的人，都无所谓，都改变不了她今天所要面临的事情。所以不知道可能还会更好一点，至少心情会好受一点。
她没说话，绍兴也没有主动说话。
不过很快，顾以安就觉得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了。
那个实验室究竟是在哪儿，绍兴带着她走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走到？
又走了一会儿，经过了无数个实验室，顾以安忽然发现，绍兴似乎是在带着她兜圈子。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顾以安立刻就开始回想自己走过的路线。
她的记忆力相当好，这记忆里包括平面的，也包括空间的记忆力，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的脑海中有属于这里每一个部分的建筑设计图！
当时淡暮生让她记图纸的时候，只是重点让她记忆心理实验室和ms项目实验室的图纸，其他的并没有让她记忆，只是她记清楚了那些之后，她发现了规律。
虽然每一层的设计图纸都不一样，但大致上还是相同的，除了一些有专门用途的实验室设计比较奇怪之外，其他的都大同小异，而实验室外面的路线更是都差不多。
记得多了就熟悉了，顾以安不知不觉地就把所有的图纸都记下来了。
因为维度实在是太大了，她记下来的图纸又太多太多，所以注定只能是存放在她大脑皮层的某个褶皱里面，除非是她有意调用这些记忆，否则这些记忆永远都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刚才，她发现了自己似乎是在兜圈子，她就直接开始调出记忆。
并没与花费太多的时间，她的脑子在调取记忆这方面还是要比计算机快点儿的。
她的眼前几乎是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图片，就是这一层的设计图纸。
在对比记忆之后，顾以安再度确定了，她刚才猜得没错，绍兴的确是在带着她兜圈子。
确定了这件事情之后，顾以安的心口微微一跳。
她立刻就站住了。
绍兴虽然一直都在她前面走着，跟她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但是果然，她一停下来，绍兴没走多远就也停下来了，回头看向她，很平静地问道：“夫人？”
顾以安抿着唇，看着绍兴，迟疑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不用带着我兜圈子了，去实验室吧。”
绍兴的脸色微微一变，顿了顿，他才有些疑惑地说道：“夫人，你是在开玩笑吗？”
“绍兴，我记得路。”顾以安无奈道。
绍兴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抿了抿唇才低声说道：“抱歉，我以为你不知道的。”
顾以安却是微微地笑了一下，“怎么会不知道。”
“抱歉夫人，这是首领的命令。”绍兴低声说道。
顾以安摇摇头，“他不会下达这么蠢的命令的。”
是啊，淡暮生怎么可能会那么蠢，他明知道她记得图纸的，当然会知道路线，又怎么可能让绍兴带着她在这里一遍一遍地兜圈子？明摆着她能发现的呀，就算是要拖延时间，也不会是用这种方法来拖延时间的。
绍兴点头，“是首领，他说他很快就到，在他到来之前，您不能进实验室。”
听到这话，顾以安一怔。
她越发好奇了。
那个b试剂究竟是有什么威力，竟然能让淡暮生如此方寸大乱？甚至是不惜用这般拙劣的方式拖延时间不让她进实验室？
但……注定不会成功的。
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从谈耀华说出谈时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此时此刻，就算b试剂再凶猛霸道，再恐怖残忍，她都一定会去的，她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经历在女儿的身上重来一次！绝不容许！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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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2章 B试剂究竟会带来什么
绍兴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顾以安的脸色却是很坚定。
她淡淡地看着绍兴，直接说道：“带路吧。”
绍兴一脸的为难。
顾以安有些无奈，沉默了一下，还是直接说道：“或者你告诉我是几号实验室。”
绍兴的眉头皱了又皱，好像是很艰难一般。
他低声说道：“夫人，您就再稍等一会儿，首领很快就来了。”
等？
她怕是没时间等了。
绍兴没有看到，在他背后，谈耀华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而很明显的，谈耀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大概是看到了顾以安的眼神，绍兴心惊，也赶忙回头看过去，在看到谈耀华带人过来的时候，绍兴的脸色再度变了。
而就在此时，顾以安已经上前一步说道：“来过维度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来生命科学实验室，很想知道这里跟心理实验室有什么区别，跟ms项目实验室又有什么区别。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谈耀华挑了挑眉，看来绍兴一眼。
在他这样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之中，绍兴整个人都已经僵直了。
顾以安又笑了一下，“不过我觉得这里比ms项目实验室要正常多了，跟平时我在外面见到的那些实验室也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差不多。原本想让绍兴带我再逛一下的……呵呵，没想到这儿的实验室还真多，我有个问题，这里面进行试验的是自然人还是克隆人？”
“都有。”谈耀华淡淡地说道。
顾以安沉默了一下，又说道：“我听说克隆人跟自然人之间的差别就只在情感的感知上，那这种实验其实完全可以用克隆人代替的吧？”
“有的可以，有的不可以。”谈耀华很平静地说道，此时的他，看起来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让顾以安仿佛觉得自己再一次站在了谈家大院里，面对那个严肃却不是温和慈爱的谈父！
顾以安没吭声。
谈耀华淡淡地道：“你就是最好的例子。不过你这个样本很重要，当初我们设置的样本有十几个，最终只活下来了你一个。”
顾以安浑身一僵，她皱着眉头看着谈耀华，“我不是圣女么？”
谈耀华笑了。
“圣女只会是存活到最后的那个人。”谈耀华淡淡地道，“你们的身体中都有一个特殊的基因组。a试剂从不同程度上激发了你们的身体潜能，中间设置的各种障碍，会让你们的心理和生理都再一次重新洗礼。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现在，b试剂，只剩下你这一个样本了，所以，你必须活着。”
他的声音到了最后已经格外严厉了起来。
顾以安心中却是毫无惧意。
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好了，开始吧。”
谈耀华点头，对她这配合的态度很满意，“如果你能够撑过去b试剂，这个实验就算是圆满成功了，你可以放心，至少谈时不会再步你的后尘。”
听到这话，顾以安扯了扯嘴角，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她总觉得谈耀华的态度很是奇怪。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谈耀华的态度很奇怪了，现在看来，更加奇怪了。
实验如果圆满成功的话，那么下一步难道不应该是扩大规模进行批量实验吗？
怎么试验成功了，反倒是结束了？
这不合常理，至少不是一般正常实验的流程，这一点她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还有就是，谈耀华的眼神不太对劲。
她总觉得谈耀华的眼神很古怪，就好像是一种压抑到了极致的疯狂和执着，好像是燃烧生命也要达到的那种执着。
其实有很多东西她都想不通的。
她的体内有什么特殊的基因组？
a试剂激发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只是对她身体素质的改善，那完全没必要设置那么多心理方面的考验，甚至故意把她一个活生生的，完整的人，给逼成了一个人格分裂症的精神病人？
那b试剂又是要做什么？
顾以安真是想不通。
说是克隆人缺乏情感认知，不适合某些实验，那精神状态正常的自然人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让她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人格分裂症的患者，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实验？
等等。
顾以安忽然就愣住了，她刚才在想什么？
让她从正常变成人格分裂症患者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实验？
难道说，这就是一切的根源所在吗？
不要天生的人格分裂症患者，而是要从正常状态下经过刺激变成的人格分裂症患者，还要从小就注射了a试剂的。这样以来，她还真是该死得合适啊！
世界上人格分裂症绝对不少，但能够符合谈耀华条件的，却是相当少，所以他只能自己培养。
从她出生到现在，二十多年啊！
谈耀华怎么等得起？
他怎么等得起？
那这个实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顾以安忽然觉得不寒而栗。
之前谈耀华告诉她，这个实验能让她永生不死，当时她觉得这个实验或许就是研究长生的，比如说如何让人体的正常细胞像是癌细胞那样能够永葆活力，这样自然就能够延长人的寿命了。
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这个实验的重点应该不是这个！
永生不死跟人格分裂可扯不上什么关系的。
顾以安的拳头微微攥紧，她忽然抬头看向谈耀华。
而此时，谈耀华也正在看着她，他的眼神之中有着一切顾以安看不太清楚的东西，但……足以让她心惊。
她的手有些抖。
又想到了淡暮生和薄弈，他们那么着急，让她千万不能答应，不能接受b试剂，又是为了什么？
怕她死吗？
她早就说过她不怕死了，淡暮生也很清楚地知道，她就没打算活着从天使岛离开的。
所以，他们在怕什么？
怕她成为钟微那样能力强大到让天使岛都没有办法只能趁着她重伤将她俘虏，并且每天给她注射各种药物来限制她的行动能力的人吗？
她不可能成为钟微的。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而谈耀华那样的目光，又是为何？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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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3章 二十多年实验的最终目的1
总之，顾以安这会儿的心情真的是复杂极了。
她原本也没那么忐忑的。
可是不知道为何，看到谈耀华这样奇怪的目光之后，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淡定下来了。
一切都好像是迷雾一般。
还有淡暮生和薄弈的态度。
为什么在知道她要跟谈耀华走的时候，薄弈竟然会那么惊恐？
会死吗？
为什么她觉得就算是知道她要死，薄弈也不会是那种表情？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比死更可怕事情？
当然了，她都已经连死也不怕了，还会有什么更可怕的呢？
总而言之，顾以安是怎么都想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谈耀华的表情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得让她都忍不住有些揪心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顾以安紧抿着唇，迎上了谈耀华的目光。
怎么说呢，自从是重新见到谈耀华之后，应该说是知道谈耀华就是上一任天使岛第二首领之后，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以现在这种身份。
而自从见到他之后，她其实就一直不太敢正面面对谈耀华，甚至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此时此刻，顾以安总算是鼓起勇气，就好像是要在临死之前探寻最后一点真相一般，她直直地盯着谈耀华的眼睛，丝毫都不曾闪避。
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看谈耀华。
不是在看那个高高在上威严而又让人敬畏崇拜的谈父，也不是那个让人恨的牙根儿痒的天使岛上一任第二首领，她只是在看他，谈耀华。
这个已经五十多岁却依旧不见任何老态的男人。
他的身材保养得很好，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厚重又很有风骨的大叔，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儿子都已经三十岁，他的孙子都已经好几岁了……
当顾以安直视谈耀华的时候，她心中的那种怪异感再一次出现了。
谈耀华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但是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
嗯，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他似乎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但顾以安又很肯定，他并不是把她当成是什么人的替身……
总而言之，她搞不清楚，心里也是相当相当得不舒服。
“走吧。”顾以安不想再拖延时间了。
谈耀华已经准备了二十多年，他既然这么有耐心，又花费了这么多的精力这么大的代价，以及这么长的时间，那他就绝对绝对不会容许这件事情这次实验出现任何失败的可能性的。
是以，她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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