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小丫头自信满满反驳道：“我每天都给它留一个馒头一块面包，小白白每天都吃得饱饱的。”
“哦………”洛云峰恍然大悟，他故意拉长调门：“原来它是你喂的？”
自知失言的洛瑶丢下遥控器扑过来，把头埋在洛云峰怀里左挪右挪，就是不肯把脸露出来。
洛云峰轻抚着女儿的后背，他突然问到：“乖女儿，想不想学一点比跟动物说话更厉害的东西？”
“想学”洛瑶不抬头，但是语气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爸爸”小丫头突然抬起头好奇道：“你是武林高手吗？”
洛云峰想了想，给出一个确切答案：“我不是武林高手，我是树林高手。只要在树林里，就没有人能打赢我。”
“学校里明明到处都是树，为什么爸爸不动手打败那些坏人呢？”洛瑶歪着头分析：“难道是因为树还不够多，没有像公园里那样密密麻麻。”
“乖宝贝，其中的道理对你来说还是太深奥。你只要记住”洛云峰哑然失笑，他怜爱的揉揉女儿的额头：“能用智慧解决问题，就不要用硬暴力。能不弄脏自己双手的时候，千万不要让手上沾血。做德鲁伊，就要做个双手干干净净的德鲁伊。”
“嗯，瑶瑶记住了。”
…………
“我们已经尽力了，令公子的前景仍不容乐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医生明显带着一丝畏惧的情绪，因为他深知眼前中年人的威势。城南老虎堂的扛把子秦文孝，那是个一言不合就敢拔刀砍人的主。
虽说这两年秦文孝洗手上岸，组建了猛虎讨债公司，也没有再听说过他砍人的事情。但是人的名树的影，老虎堂的余威犹在。猛虎讨债的收费贵、成功率高，委托业务可以排到三个月以后。
猛虎讨债不仅在本市声威赫赫，还附近几个县市的讨债公司挤得破产。
秦文孝天生长着一副凶相，高隆的鼻梁吊眉三角眼，脸上的法令纹极深。眼中永远透出凌厉的凶光，他的形象走在路上都能吓哭小孩子。据说猛虎讨债公司附近两百米内，没有一家幼儿园能坚持三个月不倒闭。
“会有什么后遗症？”秦文孝的语气听不出波动，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平静。
“后遗症很多，首先是横纹肌溶解，我们切除了病人腿上部分坏死的肌肉。因此他可能要坐几年的轮椅，将来能否站起来，还要看后续的治疗。由于病人的心脏和肾脏都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病人将来不能太劳累，还要严格控制体重和运动量，避免情绪激动，在饮食上也有诸多禁忌。”
“够了！”秦文孝一把抓住医生的前襟，将对方拉到自己身前十公分处：“你是说从今往后，我儿子就是一个只能坐轮椅的废物？”
“不光是令公子一人，被送来医院的其他人也有同样的问题。因为令公子年轻力壮加上治疗及时，相对来说他的后遗症最轻。其他人多半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医生吓得两腿打颤，他还是坚持把话说完。
秦文孝身躯微不可察的晃了晃，十几个人一天的治疗费就花了十几万，后续治疗还要花掉更多的钱。若是放在平常，为手下花掉一百万，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每在兄弟们身上花一百万，他就有信心让他们帮自己再赚五百万。
而如今不同，包括他儿子在内，这批人就算治好了也是废人。不仅无法帮秦文孝赚半个铜板，还会变成一堆终身不能停药的累赘。
“带我去院长办公室，我有事跟他谈谈。”秦文孝面无表情的吩咐到。
主治医师如蒙大赦，他赶紧转身带路。
田隐市南二医院的李院长今年四十三岁。要论医术，他绝对不是省第一医院林院长的对手。李建华能当上院长，靠的就是钉子精神，能挤会钻。
不过今天，他也面临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这里有二十万，算是我个人请院长喝茶的。”秦文孝见面就送他一张银行卡，并且拍胸脯表示：“我秦老虎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我说从今天起，市南二医院再不会有医闹来找事。从今往后，你们这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开门做生意。”
李建华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二十万对他来说绝对不是大数目，但也不是小数目。让他心动的是秦文孝的第二个条件“没有蛀牙”，错了，是没有医闹。
这个目标要是实现了，市南二院谁还敢说他不是称职的院长？你说你医术好，有种你让门口的医闹都滚蛋啊？华佗在世也治不好堵门的医闹，但是混混可以。
“秦总你太客气了，不知秦总大驾光临，是为何事？”不管是因为二十万也好，因为秦文孝的保证也好。李建华起身为他泡了杯龙井。
“我想请教院长一个问题，心力衰竭和横纹肌溶解会不会致命？”
“假如抢救不及时，的确有这种可能。”最基本的医学知识李建华还是有的，他笑着说到：“秦总是担心我们照顾不周？您放心吧，我们会二十四小时紧盯的。”
“李院长客气了。”秦文孝脸上首度浮现微笑：“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我很通情达理。我知道，医院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就算有什么意外，就算我的兄弟们抢救不回来，我也会体谅医者的父母心。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小事来找院长的麻烦。我这些兄弟活得太痛苦，有时候，死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说到这里，他双目如鹰隼般盯着李院长的脸：“这么说，院长能明白吗？”
李院长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他结结巴巴道：“秦总是在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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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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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开玩笑！”叶青曼敲着桌子道：“洛云峰跟校外人员发生冲突，还把威胁带进的校园。他的做法给学校的声誉带来了极坏的影响。这样道德败坏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当老师。”
“在座的诸位都清楚，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结束。洛云峰不走，那些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假如因为他一个人，导致学校长期被混混堵门。我们的教学工作还能正常开展吗？所以必须开除他。”
因为今天放学时的突发事件，田隐中学的高中部紧急召开晚间会议，讨论关于洛云峰被混混追砍的问题。
叶青曼把事件定性为洛云峰与社会闲散人员的矛盾，她坚持要开除洛云峰。
“叶老师你好像搞错一件事，那些人本不是来找洛云峰的。他们堵门的原因是要张华岳向秦阶赔礼道歉。”年级长赵明说了句话相对客观的话：“事情的起因与洛云峰无关，洛云峰是在替张华岳出头。”
听他这么说，王校长顿时皱起眉头。他正想说几句，没想到叶青曼又抢先开口：
“年级长说得很对。洛云峰有错要处罚，但事情的罪魁祸首还是张华岳。如果不是他在课堂上与学生发生冲突，哪里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华岳也没有资格当老师，他的行为比洛云峰更恶劣。洛云峰要开除，他也不能留下。”
虽然叶青曼说的是洛云峰和张华岳，但是她是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另一个人：负责招人的王校长。潜台词毫无疑问是在说，看看你招的什么人？进来就捅娄子。把他们弄进来，难道不是你的失职？
王校长突然觉得有些不妙了：洛云峰是他亲自招进来的。而高中六班这个后门班的制度，也是他极力倡导建立的。如今他招进来的学生和他找来的老师发生冲突。
元老派的的意图终于在这一刻显现：今天晚上的会议的精神不在于处置洛云峰，而在于彻底打倒重越集团空降的校长王启年。
开除一个老师很容易，但那等于是逼王校长承认自己的路线错误：他所推行的教育产业化改革全面失败。
看着其他同事或是讥讽或是担忧的表情，王校长突然笑起来。他松了松胸前的领带：“你们该不会以为，秦文孝那条土狗，他之所以不敢进学校来闹事，是因为他懂得尊师重教？”
“错了，如果你们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他不敢进来，那是因为田隐一中是我的地盘。老子当年跟萧董打江山的时候，秦文孝那条野狗还蹲在厕所里吃虾仁。”
“既然他敢冒犯老子，”王启年一拂桌上的茶杯，茶杯应声抛跌在地，眨眼间跌得粉碎：“老子跟他玩到底！”
说好只谈行政工作的，你怎么又拐到地盘斗争上面去了呢？
其他几位元老派的老师一下就焉了，他们终于想起一件事：田隐市的混混在王校长眼里一直都是战五渣，因为王启年当年就是混混界的奇葩。
秦文孝跟他比起来，只能算是后起之秀。
更不要说王启年后背是重越集团，重越集团与秦老虎的讨债公司动手，后者就不占任何优势。
“秦文孝和老子的过招还没决出胜负，现在就叫老子低头认输？门都没有！散会！”
………
“爸爸，为什么他们每天进幼儿园都要哭呢？”洛瑶双手抱着父亲的脖子，她好奇地看着幼儿园门口哭的声嘶力竭的同龄人。
“说不定是趁着下雨天，借雨水假装泪水。别看哭得伤心，其实都是干嚎。”洛云峰一手撑着雨伞，一手稳稳当当托住女儿。
今天的雨下得很大，他背后有一块都被伞沿溜下的雨淋湿。
“那我要不要也哭一会？”洛瑶仔细想了想，她咬着嘴唇提出一个建议：“大家都在哭，我不哭不好吧？那样会不会显得不太合群？”
“鬼丫头”洛云峰刮刮女儿的鼻子：“别人都对爸爸说，记得下班来接我。你不想对爸爸说些什么？”
“记得下班买基围虾！”洛瑶理直气壮的嘱咐一句，随后便抱住父亲的脖子，闭上眼睛格格娇笑。
幼儿园的对面，有辆黑色的别克停在路边。秦文孝坐在轿车后排的位置上，他闭着眼睛道：“那个小女孩就是你的目标。”
司机是个面目猥琐的中年男人，此刻他死死盯住洛云峰怀里的女孩：“秦老板放心，给我介绍这么高品质的猎物，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说着他伸出舌头舔舔嘴唇：“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那个男人害得我儿子坐轮椅，我要他尝试双倍于我的痛苦。”秦文孝声嘶力竭的低吼道：“出来混，都说祸不及妻儿，他敢对我儿子动手，我现在就让他承受破坏规矩的代价。”
………
洛云峰走进学校，他发现一切都不同了。
“洛老师早啊。”一路上，不管认不认识的老师学生都主动与他打招呼。每个学生脸上都有发自内心的笑容钦佩。
洛云峰一一微笑着回礼致意。
走进办公室，高一年级的老师见他进来，都纷纷上前打招呼。平常最傲气的叶老师也主动对他笑了笑，虽然这个笑比哭还难看。没等洛云峰回礼，她一转身就溜出门去。
张华岳也在，看见洛云峰出现他赶紧迎上去：“昨天的事情，真是要谢谢你。晚上他们没去家里找你的麻烦吧？”
“举手之劳，再说你的体能也不错。换作被混混追的人是你，他们也未必追的上。”洛云峰笑道：“至于那些混混，完全不用担心。听说他们因为运动过量导致心力衰竭，现正在医院抢救。”
“啥？那些混混都进医院了”其他人老师本来只是竖起耳朵在远处偷听，听见洛云峰爆出的大新闻后呼啦一下围过来：“洛老师，你说清楚点。”
“我是从都市新闻里看到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洛云峰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是道听途说。
众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再看洛云峰的眼神都变了：不清楚状况？那是骗傻子呢！不清楚状况的人敢拿喇叭骂秦文孝的走狗？你以为这是玩dnf呢？只要肯花钱，一个喇叭可以点草全服，包括运营公司的老总。
就算你洛云峰是外地人初来乍到，不了解本市的风貌。可秦文孝号称田隐南霸天，名声响彻三省六市，未必这也没有听说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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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无风不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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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相只有一个，洛云峰有恃无恐的行为是受人指使的。至于是谁指使的他，日后自然会见分晓。
再说洛云峰本身也不是吃素的，能全速狂奔十五分钟。把一干追击的混混累成心力衰竭，不费一刀一枪就扇得秦文孝的脸啪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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