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雨落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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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雨落花红-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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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君道;“不怕!”乞丐道:“他们是滥杀无辜的喔!”伯君霎霎眼,道:“什么叫‘滥杀’?”
  乞丐道:“小公子问的好,杀戳不当杀戳的人,就是滥杀!”伯君嘻嘻一笑,道:“他们准不杀自己人!”乞丐摇头道:“这却不然!”
  葛乐山这时接话道:“朋友贵姓?似乎对蒙古人的事情,知道的很多嘛!”乞丐道,“人都要了饭,再提名姓岂不丢尽祖宗八代的脸,员外爷您就别逼我了,至于对蒙古人的事,我的确知道的不少!”葛乐山拱手道;“趁此稍息之便,愿聆教益!”
  乞丐一笑道:“员外爷可别跟我要饭的来这个,文诌诌的我听了发毛,刚才我就说过了,要尽点心力的!”
  “好在时间还不紧迫,先说点有关‘大汗’铁木真的事吧,他幼小时就独处在极为困苦的生活中,父被仇杀,母亲矢志复仇,日夜以复仇的事提示他,所以养成他有一种冷酷无情的性格!他生长在蒙古高原上,看惯了弱肉强食的事情,所以认定了强权即是公理,不杀人就彼人杀!”
  “他年轻时曾作过一件事情,这件事,足以说明他对杀人的概念,以及他的部下为何敢于滥杀的原因!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名叫‘别克贴儿’,他与别克贴儿为争一条金鱼,竟不借用箭射杀了对方!”葛夫人呸了一声,道:“没有伦常的猪狗!”
  乞丐却摇头道:“对以杀人为自卫,并习之为常的蒙古人来说,那是平常的事,所以现在他得了势,杀人如麻,能无动于衷!”
  葛乐山嗷了一声,道;“朋友这一席话,使我对‘铁木真’了解了不少!”话锋一顿,又道:“朋友下场会推测我要往南的呢?”
  秋娘始终闭口不言,此时突然说道:“听人说,这次铁木真兵进‘中都’(今之北平,当时为金国定都之处,时为宋宁宋嘉定八年,公元一二一五年。)是为了‘金人’迁都‘京’的缘故!”乞写闻言一楞,道:“这位姑娘好灵的消息呀!”秋娘道:“道听途说,不知可确实吗?”
  乞丐道:“不错!”目光一转,又道:“姑娘不会别无用意的说这些话吧?”秋娘一笑道,“我是说,谁肯明知黄河南北正在尘兵的时候,却要横渡黄河,迁家南方,那岂不是自投罗网!”乞丐嘻嘻一笑道:“乍听来这番话是对的!”
  葛乐山一笑道:“难道仔细听来,这话又错了?”乞丐道:“铁木真自兴兵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四年间三次兵进‘居庸关’使金兵弃甲而遁,这是事实!所以这次盛怒进军,一路追击金兵,谁也能判断出来,必然是势如破竹,直追汴京……”秋娘接口道:“这该与你推测我们奔南无关吧!”
  乞丐道:“有关,关系大了!”说着,他突然嘻嘻一笑,对葛乐山道:“员外军中还带着不少美酒吧?”葛乐山剑眉微微一皱,道:“这些事要问家下人了。”
  葛兴不待主人发问,已接口道:“没带什么酒,只有老爷您惯喝的一点‘落花露’!”葛乐山尚未开口,乞丐已接话说:“贵管家所说的‘落花露’,可是产自崂山……”
  话没说完,葛乐山已吩咐下去道:“葛兴,取一瓶来!”
  葛兴咬咬牙,无可奈何的取来一只玉瓶,瓶高仅有五寸,而且扁,看样子里面不会有多少酒!葛兴才待开启瓶封,乞丐急忙摆手道:“使不得!”
  手一抬,已将玉并从葛兴手中夺了过去!葛兴一楞,葛乐山也不由心头一动,乞丐已接着道:“这酒瓶开启之后,酒香四溢,必然要惹出麻烦来的!”秋娘冷冷地说道:“明知会惹麻烦,又何必索要酒喝呢?”乞丐道:“我承认索要,但不承认现在要喝!”秋娘道:“要带走?”乞丐道:“姑娘慧心,一猜就对!”葛兴忍耐不住,接话道:“这主意高明。”乞丐嘻嘻一笑,道:“老管家是何所指?”
  葛兴道:“这只玉瓶价值十金!”葛乐山道:“退到一旁去,不要没有规矩!”乞丐却摆手道:“员外别责怪贵管家,他正说中了我的心思!”
  葛乐山一笑道:“朋友说玩笑话了。”话锋一顿,接道:“别为一瓶酒,扯远了话题,秋妹刚才……”乞丐接口道:“那位是‘秋妹’呀?”
  秋娘落落大方的说道:“我,我叫秋娘,俗名字。”乞丐道:“我真笨,竟没想到,姑娘可别怪我冒失。”秋娘一笑道:“为了逃亡,不得不抛头露面,别见笑。”乞丐正容道:“姑娘女中豪杰,我只有尊敬。”秋娘又是一笑,道:“好听的话我未必喜欢。”
  微顿,接着又道:“还是请说铁木真战无不胜,与你猜我们往南何关吧!”乞丐道:“按铁木真的兵势来说,他必将直迫泞京,若如此,在大军之间,就有中空地带,奔南是最方便并且没有危险!”
  葛乐山哦了一声,道:“因此朋友推测我们是奔南?”
  乞丐不答,却正色反问道:“莫非员外并非往南?”葛乐山看看秋娘,秋娘会心,对乞丐道:“就算我们是奔南走吧,请问行得行不得?”
  乞丐一指六辆骡车的骡头,道:“骡车所对的这条路,正是往南去的路!”秋娘道:“听说是的!”乞丐摇头道:“这条路目下走不得!”
  秋娘哦了一声,道:“为什么?”乞丐目光向外一扫,道:“妨娘可曾听说,金、元大军正在黄河两岸血战!”秋娘颇首道:“听说过!”乞丐道:“这一战不论‘铁木真’是胜是败或是和,他都会突然中止南进,而回师的,始娘可懂这个道理!”
  秋娘闻言,心头一凛,道:“你说铁木真‘必然’退兵!”乞丐道:“不错!”秋娘道:“总有个缘故吧?”葛乐山也道:“是朋友的推断,抑或已有确实,的消息?”
  乞丐道:“双方这时正血战不休,那来的确实消息!”
  秋娘点点头道:“是推断了?”乞丐道:“当然是推断!”秋娘与葛乐山互相一望,道:“推断面敢说得这般肯定,真使人佩服!”葛乐山接着道:“愿闻其由!”乞丐耸耸肩头道:“如果真要详细说出我的推断本着什么的话,恐怕非说几个时辰不可,没有这么多时间,我只好简略点说。”
  仰颈喝了口水,接道:“首先要明白‘铁木真’的作风,他是个有容别人疑惑他和侮辱他的狂人,这次是金国仓都都惹火了他!”“他虽然目不认丁,不学无术,但却是个生成的‘战争坯子’,有天赋的军事奇能,别人难比!他自从幼年在蒙古高原,被叛离他父亲的旧部‘泰亦无赤元冗’人擒掳过一次之后,至今警惕不忘!”
  “他父亲的好友,助他扫平各个部落的‘王罕’,在眼见他越来越强大之下,竟然起了毒心!终于暗中和‘札木合’等部落勾结,突袭他的军营,这件事对他的教训很大,使他不再信任何外人?”
  秋娘不由接话:“这些事虽说不算秘密,但知道如此清楚的人却很少,尤其是你一个汉人,好像不该知道这么多……”
  乞丐瞥了秋娘一眼,接口道:“姑娘请别打岔,听我讲下去。”
  话锋一顿,接着又道:“有前面这两大原因,再配合上目前情势,就是我敢大胆推断,他此次进兵不会进而南渡的道理!”秋娘道:“他先锋大军已和金兵发生血战,就此回师的话,必有其他更重要的缘故,你可能说明一下?”
  乞丐道:“他此次进兵,明着是要扫灭金国,其实却志在西方,我敢再下个大胆的判断,他回抽就是为了全力西征!”葛乐山剑眉一皱,道:“总该有个必须回师西往的道理吧?”
  乞丐一笑道:“员外好像还没听懂,刚才我说他在蒙古高原所遭受的两件事情,也就是这次他必将先顾西征的原因!”葛乐山道:“对用兵片战,我是一窍不通,所以……”
  乞丐又是一笑,接口道:“这又是一篇老帐,该从铁木真灭掉‘乃蛮’说起,乃蛮虽亡,那太阳罕之子‘屈出律’,却逃到了西辽!西辽(今新疆西南俄属中亚南部)王吉儿汗,将爱女嫁给了屈出律,并将西全国政,也交给屈出律来管理!结果屈出律忘思负义,竟联合了中亚大国‘花刺子模’,篡夺了西王的王位!”
  “铁木真知道屈出律必报杀父之仇,侵地之恨,所以深怕在自己大军全面猛攻金国时,屈出律率军东犯,和金国缔盟,来个‘首尾夹攻’,那时蒙古大军必将两面受敌,陷于危境,这种险,铁木真是绝对不冒的……”
  秋娘哦了一声接口道:“所以铁木真在扫灭金国之前,必先平定西!”乞丐道:“对呀!姑娘一语中的!”葛乐山道:“回师难道就不惧金国反扑!”
  乞丐一笑道:“金国在这四年间,连经三次大战,从第一次‘野狐岭’一战惨败至今,元气难复,守尚勉强,攻更无力了!”秋娘一笑道:“铁木真用兵是厉害!”
  乞丐顿首道:“这人是天生的将材,用兵如神!”秋娘道:“他是一定要回师征西了?”乞丐道:“不会有错!”秋娘道:“真不会错的话,往南去的人,应该小心才是。”
  乞丐霎霎眼睛,道;“姑娘一家不是往南方去?”秋娘道:“就算本来是要奔往南边,被你这么一说,也不敢去了!”
  乞丐道:“去还能去,只是要换条路走才行!”秋娘道:“还有那条路可以通行呀!”乞丐道:“小道!”秋娘道:“小道怎能通车?”乞丐道:“能!”秋娘道:“怎样走法?”乞丐道:“仍由左面这条路走,行约二里,左边有条岔路,刚才能容一辆子通行,走这条路,不会和元兵相遇!”
  秋娘想了想,道:“算了,万一要自投罗网,岂不……”乞丐接口道:“妨娘是不相信我了?”秋娘道:“在这个时候,你不认为小心些好吗?”
  乞丐双目一瞪,道:“姑娘,我是好心好意……”秋娘接口道:“这个我知道。”乞丐道:“那姑娘为何又生疑……”
  秋娘道:“你误会了,我们跟本不是往南方去的!”乞丐看了秋娘一眼,岔然起身,道: “好,你们往南不往南,关我什么事,我这是‘自找难堪’,‘自讨无趣’,不过姑娘,我劝你还是少‘自作聪明’的好!”
  话说完,大踏步的走了!
  但他却没有放下那只玉壶,和那满盛美酒的玉瓶!乞丐走后,葛乐山沉思甚久,终于下了决心,道:“我们动身!”秋娘看了他一眼,道:“怎么走法?”
  葛乐山道:“就按刚才那人说的路走!”葛夫人着急道:“这怎么行,一个要饭花子的话……”
  葛乐山接口道:“你可曾见过这种气派的花子?”话锋一顿,挥手向下人们道:“快,立刻动身?”
  于是葛家一家又登上了骡车,一路向南驰驱而去!潇湘书院  扫描  乐山  OCR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第三章 小道上草木皆兵
 
  葛乐山果然是按照那乞丐所说的路走,行约二里,转入小道!
  小道上,荒草没到人的膝盖,也恰好遮住车辆的大部分!
  当骡车拐进小道之后,葛乐山立刻吩咐葛兴停车!
  车停之后,他飞身下车,拨开荒草,细察地面!
  地上除稍多泥泞外,不见其他人或车的痕迹,更没有蹄印,葛乐山暗中颔首,一颗悬心这才放落!
  原来他虽然决定按乞丐所说的路走,但到底是福是祸,却在两可间,谁也不敢保证,那乞丐不会骗人!
  万一不幸,乞丐正是铁木真派出的奸细,则葛乐山无异是自投罗网,如今发觉小道上别无人行痕迹,自是放心不少!
  于是重登车中,吩咐疾驰!
  小道虽被荒草所掩,但那乞丐说的很对,恰好能够通过骡车,因此不碍行程,加紧赶路!
  从歇晌到太阳偏了西,已走了三十里路,够快!
  正行间,风送蹄声,如同万鼓擂鸣!
  葛乐山神色陡变,沉声对葛兴道:“停车,不得出声!”
  葛兴也听到了蹄声震响,立即停车,道:“老爷,这好像是蒙古……”
  葛乐山接口道:“噤声,下车来,吩咐下去给牲口戴上罩口!”
  葛兴应声下车,首先象其余五辆车子打个招呼手式,行有行规,这手式驾车的人都懂,立刻纷纷动起手来!
  他们不但给牲口戴上了罩口,并且自车底抽出早就备好的草黄色车蓬,由轿车顶上盖遮下来!
  这是秋高马肥的时候,荒草尖端业呈黄色,恰和车篷色泽相同,远处看来,是无法认出的!
  擂鼓般的蹄声,仍然响着,久久不停!
  葛夫人脸色早就变了,悄声问葛乐山道:“是……是元兵?”
  葛乐山颔首道:“是!”
  葛夫人道:“是迎面来的还是……”
  葛乐山道:“是迎面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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