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儿，我们这一代掌门弟子中唯有你最出挑，能担大任，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吧。”边说着，目光也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周通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你现在也慢慢该学着办些事情了。”
“是！”华枫抬起头来，面上依然是长辈熟悉的无害笑容，唇角微微勾起。
待他退出房间，周通伸手布下了一个隔音罩，忽然问道：“你也觉得我这个徒儿有些不对？”
“不错，不过如何做对他本身最好，相信他不会不知道。上次他见到秦霜的父母时，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办事情也没有出差错，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江飞点了点头。
周通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他原是我看着长大的，难免有些感情。若是为了一个女子和门派反脸，就太让我心痛了。”
“不说这个，你认为那两个元婴期修士是哪个门派派来的？”江飞正色道。
“我们和晋国元国的修仙门派都没什么往来，对他们的元婴期修士所知也不多。但是元婴期女修数目想必不会超过五个。应当不难探查。长老们可能所知还多些，待他们出关时也可打探一下。上次大战时，砺剑阁除了那厉老儿外还有两个元婴期修士上次外出未归，否则也不会让我们压着打而毫无还手之力了，听说就是一对双修伴侣。会不会厉老儿上次从抓走的王冕的三人口中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派这两人将秦霜抓回去？”周通原本疏狂的表情也冷了下来，跟平日判若两人。
“那三人本来所知不多，就算知道，谅他们也不敢胡言乱语，除非厉老儿使用搜魂之法。不过搜魂之法本属魔道功法。据闻早已失传。我天南大陆上现在并没有魔门，这个可能性不大。况且听周师弟所言，之前他就是从砺剑阁修士和另一拨不知名修士手中把秦霜夺回来的。虽然那些修士改换了装束。也蒙上了面容。但是上次周师弟和砺剑阁修士多有交手，对他们的功法套路熟悉得很。据他在旁观察的结果，那对人应该就是砺剑阁修士。”江飞看着周通，目光闪动，意味不明。
“难道是故布疑阵？”周通皱了皱眉。“看来，还是要动用隐者了。”
“不错，华枫去打探只是个幌子。各派对己方的元婴期长老情况尽皆讳莫如深，哪里是那么容易打探出来的。”两人互望一眼。
“走吧，回门派再布置，也不知道秦霜被带走生死如何。如果带走她的人救她不活。我们这些年的布置也不过一场空罢了。”两人说道这里，脸色都阴沉起来。这次秦霜从两人手中丢失，虽然是被元婴期修士带走的。原非他们能抗拒，但是这个责任可大可小，也不知那人可听得进解释。
。。。。。。
云坠月和怀温两人轮流带着秦霜，速度不免慢了些，回到云顶。已是五天之后。
云腾龙似乎早知道两人要回来，早早等在了大殿之中。
时值深夜。大殿内的夜明珠幽幽放射着光芒，光线有些昏暗。两人一进殿中，目光都集中在怀温臂弯中软软躺着的秦霜身上。
怀温忽觉手上一轻，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俊美少年从他手中将秦霜接了去，此刻唇抿成一条线，有些气鼓鼓的模样。
怀温耸耸肩，无谓地看着飘云那孩子气的举动。虽然样貌长大了好些，这莽撞的性子却分毫没改，倒是和云坠月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轻些，秦妹妹伤得很重。我们为了让她路上不受颠簸也费了好大的力气，你这么粗鲁地抢什么？”倒是云坠月低声斥道。
飘云却不答话，目光盯住秦霜，一瞬不瞬。他的身躯虽然依旧有着少年的单薄，却紧紧地托着秦霜不肯放开。
云腾龙看着秦霜的模样道：“打听到怎么回事了吗？怎么伤的如此之重？”
“听说了。”云坠月叹一口气，“剥了龙脉替晋国换了一场大雨，此刻传得沸沸扬扬，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削龙脉求雨？”云腾龙有些动容。纵然他们有着龙的血脉的龙马一族，造云都是了不起的神通了，上达天听去求雨，却没有想过。毕竟兴云布雨乃是真龙的职责，原非他们能接触到的。
“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云坠月低低嘟囔一声。拥有龙的血脉是他们修炼较一般灵兽更快的缘故，是他们骄傲的资本，若是以此换一场雨未免得不偿失。
云腾龙点了点头，收摄了心神，忧心忡忡地看着秦霜：“此等情况，恐怕有些棘手了。据我天龙族的典籍，被削了龙脉者原该坠入凡尘，不再有灵根。秦霜虽然伤的厉害，可是明显修为还在。”
“大长老，没有法子吗？”声音低沉，仿佛不是十六七岁少年能发出的。
云腾龙看了飘云一眼，不禁有些头疼。看这少年模样，若是秦霜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得他会出什么差错。只是，秦霜毕竟非天龙族人啊。
他并不知道秦霜和飘云血脉相融，一损俱损之事，开灵池内发生的事情，飘云出池之后也没有开口告知。他只是一直沉默地杵在大殿中，等待怀温和云坠月将秦霜带回来。
看着云腾龙的神色，飘云淡淡地“哦”了一声，抱着秦霜向飞星阁走去。
云坠月却有些急了：“大长老，你。。。。。。”
“坠月！”云腾龙一声断喝，制止了她。
飘云却没有回头，径直进了飞星阁。也许云腾龙是有法子救治秦霜而不愿意说出来，他是天龙族的一员，他不能强求。云腾龙不愿意说，自然有他的苦衷。
将秦霜放在床上安置好，云坠月已经挪进房中，呐呐道：“飘云，你不难过吗？”飘云的表现，实在平静得有些过分了。
飘云摇了摇头：“生死由命，我等求道之人早该看开不是吗？你觉得我应该如何？”
“。。。。。。”云坠月愣了一会，气恼地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飘云头也不回，伸手将床上的天蚕丝冷被盖到秦霜身上，安静的坐下来，就着一只夜明珠的珠光看着她。
“也不知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飘云忽然叹了口气，“我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感应到你三天两头就受伤出事。不过，你当年说的我们两相依为命的话倒是没有食言。我大人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到这里，伸手抓过秦霜一只手来，贴在自己面上。熟悉的香味立刻笼罩住他的身心，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飘云微微一笑，晶莹的脸蛋终于不再紧绷着了，灿烂的笑容让昏暗的房内都显得明亮了几分。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秦霜的手贴上他面庞的一刻，她的面色似乎红润了一些。
。。。。。。
一天，两天，三天。。。。。。
秦霜丝毫没有醒转过来的迹象，只是伤势也没有再恶化。飘云出了开灵池后，不仅可以长期保持人身，修为更是直接达到二阶。这几日他陪着秦霜水米不进也不休息，这本也没什么。只是云腾龙等人见他的不凡之处，未免对他寄予厚望，见他从未去吸收月华修炼，已经有些不悦。看着秦霜目前有伤在身的份上，倒也不好说什么。
“飘云，你可算是我天龙族千年以来天赋最高的了，若是一直这么下去，秦妹妹一直不醒来，你便一直不修炼吗？”云坠月小小翼翼的问道。
飘云瞥了她一眼：“小长老，我都已经快死了，还修炼有什么意思？”
云坠月面色一变，她原是受长老所托问问飘云的情形的，刺探消息原本不是她所长，听到此话却也大出她的意料。
“难道秦霜若是有事，你也不想独活？”她小心翼翼地继续追问。
飘云也不揭破，大咧咧道：“她死了我自然是活不了了啊。”
云坠月哪里知道开灵池中的一段根由，飘云此话倒是实话实说，她却自动曲解成了秦霜死了飘云殉情的意思，如此说来，飘云当初对秦霜能否得到救治并不强求也就可以理解了。她了然状地点了点头，干笑道：“那你好好照顾秦妹妹，我先出去了。”
第八十八章 得失须随缘心原无增减
“他真的这么说？”云腾龙皱了皱眉。
“那还有假？”云坠月在原地转了两圈，“大长老，你还是赶紧拿主意吧。难道你真的如此心硬，要眼睁睁的看着秦霜死？”
“坠月，此事原是族中隐秘，秦霜虽然关系和我们族人有些关系，为她破例还是不妥啊。”云腾龙无奈地摇了摇头，“非是我心硬，你难道忘了当上长老时所许的誓言？”
云坠月沉默了，她自然是记得的。
天龙族所有长老都知道这个隐秘，但是也立下重誓，非到族人生死存亡的关头，此隐秘不能外泄，更不能随意使用。
“你不在乎秦霜的命，也不在乎飘云的命吗？他出开灵池而有人形，更已经是二阶修为了。若是他死了，你能肯定我们天龙族还要多少年才能再出一个血脉浓厚的族人吗？几千年？还是上万年？。。。。。。”云坠月忽然幽幽笑了。
“坠月。。。。。。”云腾龙看了云坠月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罢了，我明日再去问问吧。飘云不见得就死志已坚，秦霜再怎么也只是人类修士，寿元比起我们灵兽实在差得太远，资质也不算很好，即使这次救了她。。。。。。”听他的口气，终于有些松动了。
。。。。。。
云顶之上，正是春光灿烂时，小小的飞星阁中，明珠已经敛去了夜间的光华，在微明的曙光之中，室内暗香涌动。飘云握住秦霜的手，贴在他面上，这个姿势已经保持了几天。此刻他阖着眼，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的疲倦了。两张欺霜赛雪的脸蛋靠的很近，表情都很平静。
云腾龙看着飘云。忽然怔了一会。这样仔细看时，就能发觉飘云的样子和秦霜有两分相似。灵兽的人型生而是固定的，一旦变化了就难再改变。也并不存在跟哪个人类常在一起，就更像那人几分。这样一丝相似，只能说是巧合了。
云腾龙来时并未掩饰足音，仿佛听见了脚步声，飘云的眼睛忽然张开了，见到来人，眼中有一丝奇怪的波动。
“大长老，请坐。恕飘云无法起身接待了。”
云腾龙虽然疑惑。也没有多问，正色道：“飘云，你昨日和坠月所说的话可是真的？”
“半点不假。”飘云淡淡地笑了笑。目光复又转到秦霜面庞之上。
“若我没看错，这秦霜只是将你当做亲人。。。。。。”
“那是自然，她就是我的亲人。”未等云腾龙说话，飘云已经接口了。
飘云如此说话，云腾龙反而哑口了。他原以为飘云如此。是对秦霜存了男女之情，看着面前那双澄澈的眼，这话忽然说不出口了。想了想，又重新起了个话头。
“你该知道，人类修士寿元比起我们灵兽来说，实在太短暂了。以你现在的修为。两千年寿元不在话下，即便你能救得了秦霜，以她的资质。进阶凝丹期或者还有一线希望，进阶元婴期基本无望。而你天纵之资，进阶四阶应当毫无问题，这秦霜，终不可能陪你一世的。”
“那怀温前辈呢？他寻找一个人类女子。希望更是渺茫，你也不曾劝她放弃。我的希望却就在眼前。尚有机会抓住。”飘云目光爱怜地掠过秦霜的面庞，眼中终于有了一些痛苦之色。“我知道你也许有法子，只是碍于什么不愿意出手救她，我也并不敢强求。”
“你的情况和怀温原本不同！”云腾龙声音提高了几分，“怀温要找的是一个凡人女子，她可以轮回转世。”
“怀温前辈和你们应该都想到过吧，如果在这近四千年内，她已经得到过灵根修炼过，又陨落了呢？”飘云直直地盯着云腾龙，“我不愿为难大长老你，你也莫再说这些话让我难过了。更何况，她和我原本就是一条性命了。你若是嫌弃人类修士的寿元太短，她却已经将那短暂的寿元分了一半给我。我今日还能站在这里，正是靠着这短暂的寿元。”
“你？”云腾龙已经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们以为我当初提前出池，没有后患吗？”飘云不待他说话，甚至不看他的面色，“你们想的太简单，天龙族多少年来，可见过提前出池还能全身而退的族人？原本等待我的，只有爆体而亡的命运。是她以心头之血为引，将寿元分我一半。我现在能这么早化为人形，还一直毫不费力地维系着，可能也是因为此。”
云腾龙已经说不出话来，看着那张和秦霜的面容有两分相似的面庞，终于恍然大悟。
三年之前，飘云出池之时，虽然俊秀得雌雄莫辨，却没有和秦霜有什么相似之处。这种改变，只能是因为秦霜的血根本性地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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