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不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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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明不南渡-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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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孟大人都认为这些犯官有罪到该杀了,百姓们原本还有所怀疑的人也彻底将这些犯官当做该杀的恶人。

    唾骂之声不绝于耳。

    孟兆祥每念完十个人,便从后面等待行刑的犯官中,捉出相应的人押至西市口的正中央,随后便有一排筷子手持快刀,一斩而下。

    随口便是血如泉涌,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人首两处。

    被斩掉的犯官,便由专门负责收尸的军士拖到板车上,送至城外的乱坟岗就地掩埋。

    然后便是孟兆祥继续宣读接下来的犯官名字,以及所犯罪行。

    由于犯官实在太多,起码有近千人的规模,整个过程几乎持续了一个下午。

    孟兆祥念的口干舌燥,而胡丰主却在合适的时候,递过来一杯茶水……

    “孟大人,这是皇上赐的。”

    孟兆祥感激的接过茶水,向朱慈谢恩。

    皇上可真是体贴下属啊。

    不过一想到皇上逼他干这种缺德事,这种想法也只能呸的一声掐灭了去。

    朱慈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深邃的眸子中,似是在思索着接下来首先要做的事情。

    距离最后的日子越来越近,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时间来享受作为皇帝的一切。

    按照道理来说,今天他才登基。

    范景文之前还告诫他,初为人皇,不宜杀戮过重,即使诸臣皆有罪,亦不可于今日便急于处置。

    范景文说的很对,如果换做正常的古代皇帝都会点头应允。

    但朱慈的态度和朝会上一样,完全不会听从范景文的劝谏。

    即使他是内阁首辅。

    犯官必须从速解决。

    第一,他们到现在连口行刑饭都没吃上,出于人道主义的目的,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第二,看守这些人需要大量的人手,这对于本来人手就不怎么够用的朱慈来说,是个比较大的压力。

    第三,解决完了他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朱慈是理智的,一切事情都是以效率为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城内的安定,以及对闯军的军事应对。

 第四十四章 收民心(四)

    昨日京城血流成河。

    今日京城亦然。

    随着一颗颗人头的滚落,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

    朱慈现在的心性已经坚韧无比,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善人是绝对无法安身立命的。

    盛世以仁,乱世以狠。

    哪一个开创一个时代的帝王,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踏着无数的骸骨登上权力的巅峰?

    趁着犯官押进刑场的时机,李邦华出身,对朱慈卑躬道。“圣上,臣本不欲多言,然此关系到吏部任人调用,请恕臣不说不可。”

    “讲。”对于如何在众臣面前,百姓面前保持皇帝的威仪,朱慈自己的总结的是。

    坐的正,行的端,说话时面瘫。

    总归让人找不到不妥,并且给人一种圣心难测的感觉。

    这一点是朱慈从上辈子的经验中学到的,每当他在面对客户时,最怕的就是遇到那些面瘫的人……难以揣摩他们的想法和心境,便难以对症下药的说服他们乖乖掏钱。

    李邦华现在就无法知到新皇在想些什么,这个才十六岁的皇帝,表现出的是远超过于他年龄的狠毒。

    李邦华只知道新皇是难伺候的主,动不动就人头滚滚,相当的暴躁。

    想到在朝会中,新皇再三强调,吏部只言吏部之时,李邦华,也不得不借吏部的口,劝谏一番。

    “圣上,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时,如此施为,恐士林哗然,再无一人可为国所用。”

    听到李邦华的话,朱慈仍然不为所动,冷漠的眼神望向李邦华,那各中的寒冷,让后者不由的一颤。

    李邦华想着新皇应该会考虑这样的问题吧,朝廷官员短缺,哪怕是他们都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许多事情没人手,根本办不了。

    如今的朝廷基本处于瘫痪的状态,他们这些人恬为朝廷大员,其实和光杆司令差不了多少。

    “次辅大人是想说那些翰林学子们,见到这么多朝臣死于朕的手中,心生惧意,不敢为官吧?”

    “然也。”李邦华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作为吏部尚书的他忧虑的地方。

    “朕以为,次辅多虑了。”朱慈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倘若天下的士子都有这般骨气……朕也宽慰了。”

    “然而,贪念,权柄,地位,这样的诱惑,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哪怕明知道前方是悬崖,是地狱,依然会有人不顾一切的跳入其中……官场就是这样的漩涡,士子也是这般的德行。”

    李邦华听后默然,无以为言,而朱慈继续道。“如果是你,面对着这般情景,会放弃着入朝为官的大好机会么?”

    李邦华低着头,似乎真的在切身处地的试想一番,假如他仍然是普通的士子,可还敢入朝为官?

    答案基本是肯定的。

    俗话说,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读书十年,可不就是为了博得清名,衣锦还乡么。

    只因为新皇暴虐,便放弃了读书十年的初衷?

    只因为有可能朝廷不清,便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功名利禄?

    越想,李邦华越觉得惊恐,在一刹那,他似乎明白了一件可悲的事情。

    那便是……无论新皇的屠刀有多么锋利,大明也绝对不会缺少愿意当官的人,面对着可能是悬崖的彼岸,士子们依然前仆后继。

    新皇的话中无不带着一种揶揄和讽刺,讽刺士子们毫无廉耻,毫无下限,以及他们虚伪的嘴脸。

    然而即使是这般讽刺,这种挖苦下,那些想着入朝为官的人依然会络绎不绝。

    李邦华惜命告退,再没有理由阻止朱慈的暴行,忽然之间,李邦华有些觉得所谓士林并非都是那种可以经世济民的人物,那其中又有多少py交易不得而知,而像他这般入朝之后便立志报国的人又有多少呢?

    只到后来,他张榜求贤时,无数的士子涌入他家来,那一个个来求官的士子们献媚的嘴脸,终究让李邦华认识到了,新皇鄙夷着士子们,倒真不是空穴来风?

    李邦华默然无言,他发现新皇最令人恐惧的不是他紧握着兵权,可以平推京城内的一切。

    而是……新皇似乎能看透人心。

    新皇便是用着这样的手段,从毫无作为的太子,一步步走到现在这种地步。

    ……

    朱慈从来都不会所谓的帝王心术,对他来说,和朝臣们玩心眼儿实在嫌自己活的太久。

    面对不听话,危害江山的人,结局没有第二种可能。

    而面对忠贞可用之人,那尽力抚慰。

    这一直都是他的为人纲领。

    至于人心……做过业务员的朱慈亦是学会了一些揣测人心的方法。

    他走到现在,靠的是不断的说服别人支持自己,至于如何说服,说来也简单,只不过是将对方心中迫切需要的东西和自己的本质目的联系到一起,让对方以为只有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做,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说服全军是靠这个,说服王先通也是靠着这个道理。

    作为一个业务员,无法摸清对方的心理,无疑是会饿死的。

    这才有了现在这般地步,当然这还远远不够,尤其在面对李自成大军的时候。

    朝臣们越杀越少,眼看着天色近晚,这样的屠戮盛宴即将结束。

    而在这个时候,张庆臻慌忙的从外面快步走了过来。

    对于张庆臻,朱慈还是放心的,令护卫散开,让张庆臻快步进入其中。

    张庆臻脸有难色,紧接着便附到朱慈的耳边回禀道。“圣上,京城里出事了……”

    朱慈眉头一皱,让张庆臻继续说下去。

    张庆便将嘉定伯纵奴行凶,擅自驱使京营士卒的事情告诉了朱慈。

    当听到后,朱慈顿时大怒,继而狐疑的望向张庆臻,压着嗓子问道。“朕记得当初给你的名单里可没有嘉定伯的名字吧……”

    此话一出,张庆臻不觉的心中一凉。

    当初那张名单里的确没嘉定伯的名字,但是作为国丈,谁又敢动手呢?

    昨天是把嘉定伯府给围了,但张庆臻听说是国丈家,便立刻下令撤军。

    即使名单上没有,张庆臻也不敢动国丈家啊,他可不是那么没有眼色的人。

 第四十五章 收民心(五)

    张庆臻显然意识到了,早在昨天的时候,朱慈就已经想对国丈下手了。

    但是国丈能和其他的人一样么?那可是周皇后,也就是现在周太后的亲生父亲。更是圣上的外祖。

    圣上哪怕杀再多的人,顶多会被冠以残暴的凶名,但如果连亲生的外祖都动了的话……世人又该怎么样诽谤圣上?

    无情无义?不顾亲情?衣冠禽兽?

    但对于朱慈来说,他对嘉定伯周奎这种外祖没有任何感情所言。

    其贪婪自利的程度,远远超出正常人的想象。

    原本历史上,崇祯号召朝臣捐款,周奎哭穷,一个子也不愿意捐,后来周皇后拿出五千两偷偷塞给父亲,让他以自己的名义再添补一些捐出来,好为群臣做个表率。

    但最后……周奎捐出的数目是三千,中间还贪墨了两千进去。

    等到李自成进城,拷掠其家,得到的银子是……三百万两。

    后来清兵入关,周奎将逃到他家躲避的太子朱慈烺献给了清军,来保住自己的命。

    多尔衮又命其诬陷朱慈烺为假太子,以便顺理成章的杀戮。

    周奎毫不犹豫的同意,还打伤了死也不愿意改口的坤兴公主。

    这样的人心中可把自己当做外祖?当做大明的国丈?!

    昭仁,坤兴,父皇,母后是他的亲人,朱慈认可。

    至于周奎这种人,朱慈提不起一丝的亲近之感,即使内心还残留着朱慈烺的灵魂,但在融合了他本身的记忆后,亦无法让朱慈对周奎的杀心动摇一分。

    如今在得知其家人竟然为了修建房屋,而私掠京营士卒充为苦力。

    那种怒火更是难以平复。

    “圣上,嘉定伯毕竟是周太后的生父,如果……”张庆臻吞吞吐吐道,昨天朱慈并没有在名单上写周奎的名字,而他却没有按照朱慈的命令,将其抓捕。

    毕竟考虑到许多方面的原因,以张庆臻的立场,他是不敢私动嘉定伯的。

    “嘉定伯是朕的外祖不假。”朱慈目光微凝。“然其包藏祸心,意图谋反,朕也不得不大义灭亲。”

    谋反?

    张庆臻一愣,没反应过来,虽然他私下里也觉得嘉定伯不是个东西,但那家伙就算再垃圾,也不可能谋反啊。

    张庆臻自己在负责城中治安一事,却也没听说嘉定伯要谋反啊?圣上又从何而知?

    “卑职未闻嘉定伯谋反之兆。”

    朱慈面不改色。“其劫取军士,以为己用,岂不是意图谋反?此等大罪,虽为国丈,亦不能容。”

    “回圣上,据卑职所知,嘉定伯所用军士乃是为修筑房屋所用……”张庆臻以为刚才的汇报中,圣上可能听错了,不得不重新强调一遍,免的真发生这样的误会,冤杀了国丈,那他就罪孽深重了。

    这一点朱慈当然知道,周奎该死,唯一的难题是如何向周太后交代。

    张庆臻是绝对不敢动周奎的,只能由他亲自动手。

    并且需要足够的借口,嘉定伯显然不会谋反,但这并不妨碍朱慈的刻意栽赃。

    朱慈冷冷的望向张庆臻一眼,继而说道。“恐怕,所谓的修筑房屋乃是为其掩饰谋反的借口吧!”

    此话一出。

    张庆臻心中顿时一凛,圣上一口咬定嘉定伯谋反,看起来已经下定决心治其于死地啊。

    于是乎,明白朱慈意思的张庆臻也不再多言,作为朱慈的最初班底将领,等待着朱慈的命令。

    他是大明的忠君党,即使感觉这些么大义灭亲有些不妥,但也不得不服从。

    “带着京营军兵,将嘉定伯府上周围百步之内的地界封锁,其中无关人等,责令其离开,凡属嘉定伯府的人,上至嘉定伯本人,下至府上家奴下人,一个也不准其离开半步,待此间事毕,朕亲自过去处置。”

    “谨遵圣命!”

    张庆臻听后抱拳领得口谕而去。

    朱慈又叫来了谢芳,对其耳语了一番另有吩咐,后者听后明显感到不适。

    “这……”

    眼看谢芳有些犹豫,朱慈感到不悦。“扬忠伯,朕既然令你入了锦衣卫,你便是朕的亲军,既然是朕的亲军就应该知道亲军是什么意思?那便是朕的刀子,朕要杀人,刀子会犹豫么?”

    谢芳额头大汗,立刻扣首请罪,他并非不愿意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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