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不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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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明不南渡-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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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道啊,最难的便是人心。

    “圣上的命令便是让孤夺取京营的控制权,至于如何夺取,孤心中已有计。”

    “悉听殿下之命。”

    “京营之中,除李国祯外,可还有其他值得忠义的勋贵子弟?或是京营中的将领。”朱慈还想争取更多的人,如果是直接在京营中任职的武官,那么他计划的成功率会更大一些。

    “若说勋贵,五军营提督惠安伯张庆臻,神机营提督靖远伯王永恩,皆忠贞之辈。至于京营之中,前军都督府属下的通州三卫,则受微臣管辖,可以托付君命。”

    惠安伯张庆臻……朱慈暗暗念到这个名字,如果没记错了话,此人亦是为大明死节的忠臣。

    朱慈站起了身。“走,我们去找张庆臻,顺便将通州三卫的指挥使找来,此事事关重大,必须从速而行,若是迟疑片刻,被奸臣发觉,大明将彻底葬送到此等奸臣手中!”

    朱慈不过十五六的年级,举止间却褪去了铅华,成熟稳重,隐有王者之风。

    王先通感觉庆幸,我大明有此太子,假以时日,必为一代明君。

    但现在不是假以的时候,如今国难当头,奸臣当道,王先通自认受了皇命,那便舍弃了性命也要为圣上分忧。

    王先通为太子找到了宽大的灰布长袍,掩盖他神秘的身份,又叫来一辆马车,这才匆匆朝着五军营而去。

    此时,惠安伯张庆臻正在五军营之中,作为五军营的提督,他还是很头疼的。

    朝廷命其操练营中军士,以备闯军,但却无法给付军饷,丘八们几个月见不到银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了。

    没哗变都足以庆幸,让他们士气高涨的迎接闯贼?门都没有。

    哪怕是现在,张庆臻给营中下达一个命令,兵油子们仿佛通过气一般,鸟都不鸟。

    闯军马上都要过来了?到时候以这样的军容去打仗?想都不敢想。

    张庆臻来回踱步。

    纵然他有心为国分忧,但时局如此,却难改变一二。

    “难道……天要亡我大明么……”张庆臻叹息道。

    这个时候,营房外有人进来,张庆臻的家奴将一封信交给他。

 第五章 茶楼密会

    “皇命在身,速来见贵人!”

    张庆臻是很疑惑的,什么皇命?写信的人又是谁?贵人又是谁?

    张庆臻问自己的家奴。

    “那送信的人说,他是新建伯的人。”

    新建伯……王先通么。

    张庆臻摇了摇头,说实在的,虽然都是勋贵,但京城的勋贵一撸一大把,王先通虽然知道这个人,但张庆臻和他并不算很熟。

    可是信中说是皇命,这让张庆臻不得不将书信收于身上,起身出营。

    营外有一个奴仆打扮的人恭候多时,在得知穿着戎装的人便是惠安伯后,卑身道。“大人,请随小的来。”

    他的身旁还有着马车。奴仆示意张庆臻上车。

    搞的神神秘秘的,让张庆臻有些不悦。压着火,为了以防万一带着自己的心腹上了车。

    在一处茶楼的地方停了下来。

    新建伯家的奴仆将张庆臻引入茶楼上的雅间。

    雅间之中,已经有三个人等候在那里了。

    王先通,通州卫指挥使谢芳。

    这两个人他见过,认得出来。

    明代以东为尊,但现在……居于东方首座者,不是王先通,更不是谢芳……而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

    这便是信中的贵人?

    张庆臻神情一滞,有些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忽然注意到那少年一身玄衣。

    玄衣只有太子可穿,其他人穿那边是大不敬。

    这是太子?

    眉长于眼,和市井中流传的太子面容亦是一般。

    况且新建伯在此,他是不可能容忍一个假太子坐在东方首座的。

    只此一见,张庆臻便已经确定了朱慈的身份,不再有所顾忌的行君臣之礼。

    “微臣张庆臻参见太子殿下。”

    “早便听闻惠安伯气度不凡,英武干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朱慈面带微笑的起身将行礼的张庆臻扶了起来。

    王先通和谢芳都很尴尬,刚才谢芳来的时候,朱慈同样也亲自扶起并称赞之,并且用的形容词相差无几……

    原本谢芳还以为他的名字真的被太子听过,感到荣幸。

    现在看来……只是人情上的恭维……

    不过说起来,太子到底要让他们做什么?为何态度如此恭谦?

    “殿下谬赞了。”

    张庆臻也有这个疑问。不过他没谢芳这么单纯,他对自己几斤几两最清楚不过了,气度不凡什么的,肯定和他不沾边。

    虽说如此,太子的称赞却足表明太子对待他的态度,这也使得张庆臻心里舒坦许多。

    在落座之后。

    朱慈居于首座,不再发一言。

    作为朱慈争取到的第一个勋臣,王先通将太子召集他们过来的原因详细的转告给了他们。

    当听到廷臣想要谋害圣上时,张庆臻和谢芳都是骇然变色,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孤找你们来,皆是因为相信尔等具大明忠良,可付以君命。”朱慈在听完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张庆臻内心是不平静的,虽说文臣们个个贪生怕死……但也不至于脑袋发热的去害圣上。

    他们就算做biao子,也会给自己立个牌坊,谋杀君主,这样锅,哪个文臣敢背?

    张庆臻将自己的怀疑换个说法说出来。

    但朱慈却嗤之以鼻。“他们会知廉耻?廉耻?!若是那些文臣能知道廉耻,先帝又怎会……”

    朱慈隐有怒容。

    显然动了肝火。

    但话说到一半却生生吞了回去,言语之道,能让对方明白意思便可,而在关键的时候,还应学会如何让对方模棱两可的理解自己的意思,从而使对方的想法向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展开。

    朱慈提起了熹宗天启皇帝,后者年纪轻轻便落水而死。

    话说大明的皇帝似乎都喜欢跳水玩么?

    说起来天启皇帝热衷木匠,身体健康,正当年轻,就算是落水生了个感冒,没阿莫西林也不该死的这么快。

    许多人怀疑天启是被谋杀的,而如果天启真的是被谋杀,那最大的嫌疑人莫过于最大的得利者。

    可笑的是,文官编纂的史料暗示天启的死跟魏忠贤和客氏有关。

    他们就算再蠢,也应该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为所欲为,完全因为天启皇帝的纵容,除非他们活腻了,才想着弄死天启,改朝换代。

    而到了崇祯一朝,魏忠贤不在了,厂卫也被裁撤了,能够为所欲为,活的潇洒的也只有那些恬不知耻的文臣了。

    谁才是天启死后最大的得益集团……毫无悬念。

    朱慈话到一半,显然在向三个人暗示熹宗之死和文臣或者说东林党有关。

    作为明末最后一波死忠勋贵。

    张庆臻听之亦是动容,如果说熹宗之死真的与文臣有关,那么他们真的该死!

    但这些都是太子的一面之词,能信么?

    朱慈却已经垂泪,起身向众人作揖。“孤不愿父皇重蹈先帝之辙,请诸位叔伯助孤一臂之力!”

    就连自己也被自己的演技吓到了,话到一半竟然能飙出泪来,这样的演技再配合这自己小鲜肉的迷人外表,想不火都难。

    朱慈言辞恳切,态度真诚。

    三个人心中原本的怀疑,也在太子至亲至孝的言语中荡然无存。

    无论在那里,忠臣孝子都会被世人所尊敬。

    太子的表现,亦让他们肃然起敬。

    既然是君命,既然是为了圣上,张庆臻和谢芳即刻宣誓为圣上尽忠,帮助朱慈夺取京营。

    “臣等愿为圣上肝脑涂地!”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让太子掌兵,这是不合祖制的事情。

    以王家彦和李国祯的为人,估计不会轻易就范。

    朱慈拿出了他的准备,一份诏书,是他昨日伪造出来的。

    “孤以此诏令李国祯交出京营印信,若其不愿从命,届时孤将以太子身份迫使其将营中军士集中校场,趁机煽动兵变,从而夺取兵权。”

    “诸位营中若有亲信,在孤于校场之时与孤配合,则大事可成,届时以京营之力,斩杀不忠奸侫,尔等皆为朝廷肱骨!”

    最后一句话让谢芳心中狂喜,实际上朱慈并不清楚这个人是否为大明死忠,毕竟卫指挥使的官太小,正史都入不了。

    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如果说蛊惑王先通和张庆臻用的的是国家大义,那么收买谢芳则是用现实的利益。

    成为朝廷肱骨,这就意味着谢芳可以连升好几级,这对于谢芳的诱惑可是很大的,况且太子乃是未来储君,只要跟着他混,等到太子改元登基,那他真可以在大明朝内呼风唤雨了!

    富贵险中求,谢芳觉得这一票一定要用心干。

    不过张庆臻却很冷静,他细细思考着太子的计划,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六章 朱慈的谋划

    张庆臻倒不是不愿意为太子做事,问题是他觉得太子的计划不太可行。

    太子手中的诏书是圣上的中旨,也就是没有通过内阁发出去的。

    如果诏书的内容是一般的小事的话,大臣们或许会奉诏执行,但若是涉及到兵权等敏感问题。

    大臣们完全有理由拒绝,并且上书反对。

    这一点,太子虽然考虑到了,但应对方面……

    让李国祯和王家彦将军士集结,从而煽动兵变?

    问题是太子必须说服王家彦和李国祯把军士们集合于校场中。然后才能进行煽动兵变的举动。

    这个过程,有好几个难点。

    第一,李国祯和王家彦会被太子说服,去把军士集结么?

    第二,李国祯和王家彦在意识到太子在煽动兵变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第三,如今的京营已经大不如前,军士们会听从集结的命令,为朝廷效力诛杀奸臣么?

    第四,最大的难点是,太子能不能成功煽动兵变?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同他们那样忠诚为国,要是跟他们说什么国家大义,那纯粹是对牛弹琴,那些兵油子才不会吃这一套。他们眼里根本没有家国,有的只是怎么才能不饿死罢了。

    所以综合这几个问题,张庆臻觉得太子毕竟年幼,只有一腔的孝心是没有任何用的。

    “殿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张庆臻虽然忠诚,但仍然清醒,他觉得此事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没时间从长计议了,若被奸臣得知,大事休矣,况且此事只需诸位暗中配合行事,届时即使功败垂成,也只是孤一人之过,与诸位无关。”

    “殿下,臣并非怜惜贱命,恐殿下深陷京营,则臣等死罪难咎。”张庆臻还想再劝一劝朱慈。

    但朱慈却十分的不耐烦。

    现在他根本没时间考虑能不能成功,只有十三天了,也没有时间来慢慢布局。

    无论是获得兵权,还是拱卫京师,都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若不是想要提高计划的成功率,甚至都不用这些人帮忙,他自己便可以孤身一人跑去京营游说全军。

    要做一个出色的领导人,口才是非常重要的,米国大选,那就是嘴炮大战。

    甚至于希帅之所以获得广大民众的支持,也和他那出色的演说才能分不开的。

    朱慈知道,演说的威力如何强大,只要能打动大多数人的内心,然后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便足以号令群众。

    但这些并没有跟三人讨论,肚子内的腹稿恐怕都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理念。

    “此事便按孤的意思去办,成与不成,诸位拭目以待。”朱慈虽然年幼,但毕竟是太子,还有着上位者的魄力,并不在乎张庆臻的怀疑,即刻拍案决策,定下此计。

    不容他人质疑。

    “还有一事,待孤说服李国祯和王家彦后,京营军士恐会消极怠命,届时两位在京营中散布说,太子代天执言于京营,凡听天言者,今日便可足额领取往年积欠军饷。”

    此话一出,便如同一颗炸弹,让众人心中炸裂。

    就连王先通也觉得不敢相信。今日便可让京营军士足额领取积欠军饷?

    这莫不是在吹牛逼?

    他们很想说,殿下你知道这么些年,总共欠了京营多少军饷么?

    今日就能发齐?恐怕把你卖了都搞不定啊,这么小就学会骗人玩不好啊。

    散布这样的谣言,今天或许可以收获成效,但等到明天也看不到银子,这些京营大爷们肯定不干,到时候军心更不稳,够咱们喝一壶的。

    “殿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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