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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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莫斯科- 第1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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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可夫的这番话,让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我将他的话反复琢磨,看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地方。白俄罗斯的南面是乌克兰,当前我军在那里占据着绝对优势,德军不甘轻举妄动;而西北面的波罗的海三国,虽然属于德军的内线,但面对我们强大的兵力,也很难构成什么威胁。

    我最后将目光停留在白俄罗斯的正北面,看到了那个被蓝色箭头包围着的“列宁格勒”时,心里的困惑顿时迎刃而解。我用手指着地图,对朱可夫说道:“元帅同志,我觉得要发动白俄罗斯战役的话,首先就要解决掉在列宁格勒周围的敌人。”

    朱可夫望着我,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冲我扬了扬下巴,接着说道:“说下去。”

    “虽然在今年的1月27号,我们的列宁格勒从敌人持续880天的围困中,获得了彻底的解放,重新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可是我们应该看到,德军对列宁格勒的威胁依旧是存在的。”在列宁格勒郊外的被俘,虽然没有什么人知晓,但此事对我来说却是奇耻大辱。我用手点着列宁格勒附近的蓝色箭头,恶狠狠地说:“在发起白俄罗斯战役之前,我们首先要集中优势兵力,对列宁格勒南面和西面的德军,以及北面的芬兰军队发起进攻,在迫使芬兰退出战争的同时,消灭或重创德军的北方集团军军群的部队。”

    “丽达,你分析得不错。看来你现在的全局观也愈发成熟了。”朱可夫拿起红蓝铅笔,点着列宁格勒附近代表德军和芬兰军队的标记说道:“这个问题,斯大林同志昨晚就曾和我讨论过,认为只要消灭了这一地区的敌人,迫使芬兰退出战争,这样我们在白俄罗斯地区发起进攻战役时,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见朱可夫这样夸奖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岔开话题说道:“我军如今在白俄罗斯有三个方面军,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按兵不动,还是在主动向敌人发起小规模的骚扰进攻呢?”

    朱可夫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呵呵地笑着说:“我了解罗科索夫斯基,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就算我们不把白俄罗斯作为下一轮进攻的主攻方向,他也会主动向德军的防御阵地发起攻击,将敌人从占领的区域一点点地挤出去。”

    “这样也很不错啊,零敲碎打,虽然每次的战果不是很明显,但时间一长,所取得的战果将是非常惊人的。”为了让朱可夫赞同我的观点,我还专门向他举例说明。我担心说什么“蚕食”或“零敲碎皮糖”的说法他听不懂,还专门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说:“敌人的防御阵地,好像是一块巨大的黑面包,我们无法一口吃下。但假如我们采取今天在这里咬一口,明天在那儿切一块的方式,要不了多久,这块大面包就会被我们消化掉的。”

    听完我的这个比喻,朱可夫迟疑了片刻,随后微微颔首,赞许地说:“丽达,你的这个比喻很恰当。我们采取小规模的攻势,不会刺激到德军的敏感神经,这样在遭到进攻的地段,他们就不会采用重兵防守,对我们的下一步进攻行动,是非常有利的。”

    我心里明白,罗科索夫斯基之所以在不断地采取这种小规模的攻势,一是为了试探德军的实力,二是为了将自己的进攻出发点向前推进。不过从实际效果来看,由于德军在我军可能进攻的道路上,都建立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并派驻了重兵,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种试探虽然能取得一些战果,但同时却会让部队付出较大的伤亡。

    不过我此刻猜不到朱可夫的心思,这种小规模的试探进攻所存在的问题,我也就没告诉他。我打算等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司令部,再找合适的机会向两人提出,总比现在说出来要有说服力。

    朱可夫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冲我摆了摆手,“丽达,我们到日洛宾要一天半的时间,现在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到卧车车厢去休息吧。”说完,他伸手摁了几下桌上的电铃,很快为我引路的那名上校就出现在门口。

    朱可夫朝我一指,吩咐道:“上校,带丽达去她的房间休息。”

    “是,元帅同志!”上校答应一声,走到我的面前,微微弯了弯腰,礼貌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将军,请您跟我来,我带您到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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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重返日洛宾

    上校领着我来到了一个包厢的门口,抬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他的这个举动,让我的心里升起了一种不满的情绪,原以为凭我现有的级别,在朱可夫的专列上能享受单间的待遇,没想到居然还是和一个陌生人共用一个包厢。

    房门打开后,门口出现了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中年女性。我带着敌视的目光快速地打量着她,只见她穿了一件米色的过膝风衣,留着齐耳的金色短发。见到我们两人站在走廊里,她冲上校笑了笑,礼貌地问道:“上校同志,有什么事情吗?”

    上校抬手向他敬了个礼,微笑着说道:“您好,彼得罗夫娜,我给您带了一位同伴来。这样在去日洛宾的途中,您就不会感到寂寞了。”

    被上校称为彼得罗夫娜的女士,把目光从上校的身上转向了我,只看了片刻,她便笑着说:“原来是丽达啊!别愣着了,快点请进吧!”说着,她将门推得更大一些,以便能让我顺利地进入包厢。

    看到我进屋,上校又再次抬手向彼得罗夫娜敬礼,同时友好地说:“祝您旅途愉快!”

    “彼得罗夫娜同志,”我站在包厢的中间,望着刚将门关上的彼得罗夫娜,有些摸不清头脑地问:“您以前就认识我吗?”

    “没有,丽达,我在今天之前从来没见过你。”对方摇了摇头,笑容满面地说:“不过我不止一次地听我的丈夫提起过你。”

    “听您的丈夫提起过我?”虽然她用随和的“你”在称呼我,但对于这位比我年长,身份也非常特殊的女士,我还是使用了“您”这个敬语。我听到他这么说,脑子里在快速地思索,带我来的上校对她的态度恭谨,她又出现在朱可夫的专列上,难道她是朱可夫的妻子吗?想到这里,我试探地问:“请问,您是朱可夫元帅的夫人吗?”

    “朱可夫元帅的夫人?!”彼得罗夫娜听我这么一说,不禁噗嗤一笑,反问道:“丽达,是别人告诉你的吗?”

    “没有,没有。”我从她的话中,立即意识到自己是判断错误,连忙辩解说:“我是猜测的,要知道您是平民,朱可夫的专列可不是谁都能上的。”

    “我叫尤尼娅·彼得罗夫娜·罗科索夫斯卡娅,”彼得罗夫娜的脸上露出了令人无法抗拒的迷人微笑,她向我伸出手来,友好地说:“咱们来认识一下,我的丈夫叫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斯基。”

    原来是罗科索夫斯基的妻子,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后,我连忙伸手握住了她伸出的手,一边使劲地摇晃着,一边激动地说:“您好,彼得罗夫娜,我叫丽达·穆施达可娃·奥夏宁娜。很高兴认识您!”

    我们在各自的床铺边缘坐下后,我好奇地问:“亲爱的彼得罗夫娜,您是打算去看望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吗?”

    “是的。”彼得罗夫娜回答了我的提问后,又用和蔼的语气对我说:“丽达,不要这么拘束,虽然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但科斯契卡每次和通电话或者写信时,都会提到了,对我来说,你并不是一个陌生人,相反还好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似的。你可以叫我尤尼娅,也可以用‘你’来称呼我。”

    尤尼娅身上所具有的亲和力,使我本能地对她产生了好感。在停了片刻后,我试探地问:“尤尼娅,您有多长时间没见到将军了?”

    她想了想,随后回答说:“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莫斯科的军医院里陪伴我的女儿。”

    “阿达已转到莫斯科的军医院去了?”尤尼娅如果不提此事,我基本都忘记了阿达负伤的事情了,此刻既然听她提起,自然要关心一样:“她的伤势如何,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她听我这么说,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怎么,你也知道阿达负伤的消息?是科斯契卡告诉你的吧?”

    为了不让她误会,我连忙摇摇头,解释说:“不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告诉我的。而是我刚调到乌克兰方面军的当天,就遇到了阿达负伤的事情,我还跟着朱可夫元帅到医院去探望过她呢。”

    “原来是这样啊。”尤尼娅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随后没等我再问,她便自顾自地说道:“战争爆发后,我就带着女儿被疏散到了后方。由于我的工作太忙,对孩子的照顾不周,以至于她后来瞒着我偷偷去参军,我都不知道。

    前段时间,斯大林同志派人到后方找到了我,说要把我送到前线去和科斯契卡团聚。我想着自己到前线的话,就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女儿,便爽快地答应了。没想到刚和科斯契卡重逢,就得到了女儿负伤的消息,我便匆忙赶到了日托米尔。

    本来想着科斯契卡战前是日托米尔的卫戍司令,我们一家人也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就让孩子在那里养伤的。但有一天赫鲁晓夫来探病时,说这里的医疗环境无法和莫斯科相比,为了阿达的健康着想,应该立即让孩子转到医疗条件更好的地方。我和科斯契卡商议后,便同意了他的提议,将阿达转到了莫斯科的军医院。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阿达的伤势已基本痊愈,用不着我再留在她的身边照顾。正好朱可夫元帅要去日洛宾,我便搭便车去白俄罗斯看科斯契卡。”

    我心里很明白,是有人在斯大林的面前举报罗科索夫斯基,说他私生活有问题,还和著名作家的妻子谢罗娃有染。斯大林虽然训斥了举报人,但还是派人到后方寻找尤尼娅,并将她送到前线与罗科索夫斯基团聚。

    根据我的观察,尤尼娅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但她却对罗科索夫斯基的风流韵事故作不知。既然当事人都不在乎,我这个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因此我将话题围绕两人的女儿进行:“尤尼娅,阿达伤势就算好了,估计也无法回到军队了,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

    “没错,丽达,你说得对。”尤尼娅轻轻地叹了口气,对我说道:“阿达负伤的事情,连斯大林同志也知道了,他亲自过问了此事,说阿达出院后,不能再回军队,而是留在莫斯科工作,具体的工作由她自己选择。”

    想起阿达负伤后,整个方面军司令部都乱套的场景,我觉得斯大林所作出的这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的,便接着问道:“阿达的意思呢?”

    尤尼娅想了想,然后说道:“我想让她到区里苏维埃去工作,可她却想到学校的当老师。”

    既然斯大林亲自开了口,就算阿达在区苏维埃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负责人也不敢对她呼来喝去。不过既然阿达选择了去当老师,我相信她的前途也会是一片光明。于是我安慰尤尼娅:“阿达不是小孩子了,我相信她做出这样的考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嗯,你说的没错。我在离开前,就告诉她,说我会尊重她的选择。”尤尼娅说到这里时,眼睛望向了车窗外,忽然低呼了一声:“春天来了!”

    “春天来了?”尤尼娅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将我搞糊涂了。但等我也朝窗外望去时,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在俄罗斯,五月才是春天的开始,城里的居民会成群结队地到自己郊外的小别墅,在空地上播种土豆、玉米、圆白菜、胡萝卜等蔬菜,然后等待秋天的收获;而集体农庄的庄员们,也会开始一年的播种。此刻,我们看到车窗外就是这样一番忙碌的景象。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心照不宣地既没有谈罗科索夫斯基,也没有再谈到阿达,而是在谈论这些已远离了战争的地区,到秋天的时候,会获得什么样的收获。尤尼娅最后感慨地说:“丽达,你说说,假如今年是个大丰收,到秋天的时候,是不是会取消配给制啊?”

    她的话让我想起那些在苏联解体后,就来了整个国度的前辈们,他们说在食品店里买东西要排长队不说,而且每次只能买一个面包和两个鸡蛋。想买更多的商品吗?可以,那就需要你重新去排队。

    想到几十年以后,苏联的物资供应都如此紧张,更别说是卫国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期。不过不影响到尤尼娅的心情,我还是唯心地附和道:“我要等战争一结束,这该死的配给制度就能彻底取消了。”

    我们所乘坐的专列,在路上走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终于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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