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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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的莫斯科- 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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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停下脚步,焦急地冲着空无一人的阵地大喊道:“还有人吗?阵地上还有人没有?”

    跟在我身后的警卫员们,也齐声地喊了起来:“还有人吗?还有活着的人吗?”

    随着我们的喊声,地上的浮土动了起来,不大的功夫,从地下钻出十几名战士来。看到有战友出现,警卫员们纷纷跑上去,协助他们从泥土中脱身出来。

    几分钟后,在我的面前,四十几名战士排成了整齐的两排,队列最左边站着的就是原来的一连长,现在的一营长。我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头上缠着的绷带,关切地问:“一营长,你的伤势重不重?”

    没想到他响亮地回答:“报告团长,一营剩下的指战员都在这里了。我向您保证,只要一营还有一个人在,就绝不让敌人前进一步。”

    这时站在他旁边的中士小声地告诉我:“团长同志,营长的耳朵被震聋了。”

    听了战士的解释,我不禁一愣,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一营长会答非所问。我冲那名中士说:“我命令,一营现在立即撤出阵地,全营向顿河边转进,去接受新的战斗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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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五一章 顿河边

    看着一营指战员们离去的背影,我心有不甘地想到,难道一个营真的就剩下这点人了吗?这时旁边一名警卫排的战士小心翼翼地问我:“团长同志,我们回观察所吗?”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这名战士,没好气地说:“回什么观察所,留下来继续找一下,看看阵地上还有没有幸存的战士。”说到这里,我向四周的战士们扫了一眼,大声地说:“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

    周围的战士见我发火了,整齐地答应一声,随即纷纷散开,沿着被炸平的战壕一边高喊:“还有人吗?还有人没有?”

    我坐在一个土堆上,茫然地看着正沿着被炸塌的战壕寻找幸存者的战士们,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一营虽然只有三个连,但是这些连队,都是部队在河边遭遇敌机空袭后重组的,人数比正常的连队要多出将近一倍,四百多人的营就剩下四十多人,这样的结果是我所不愿相信的,所以才会命令警卫排的战士去搜寻幸存者。

    经过半小时的搜寻,战士们开始陆续地返回,经过我身边时,都哭丧着脸摇摇头,表示没有找到幸存者。看到越来越多的警卫排战士无功而返,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心想我的一营就这么完了?

    这时一名战士跑了过来,到我面前立正敬礼,气喘吁吁地报告说:“团长同志,卢金大尉请您马上回观察所去,师长有重要的电话找您。”

    我站起身来,最后一眼看到了被浮土掩埋了的战壕,对于找到幸存者,心中已经不抱任何幻想。我一咬牙一跺脚,对围在四周的警卫排战士说了声:“走,我们回观察所去。”然后转身跟着来叫我的战士的后面往观察所走。

    刚走到观察所的门口,就见到卢金和斯拉文两人迎了出来。看到斯拉文出现在这里,我不由愣了一下。不过想到卢金既然派人通知我,说师长打电话找我,那么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所以也顾不上问他为什么会出现这里,直截了当地问卢金:“大尉同志,师长有电话找我吗?”说完就往观察所里走。

    卢金使劲地点点头,跟着我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是的,团长同志,师长刚才打电话来,让我们团立即撤出阵地,去顿河边布防。”

    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命令,我不由停下了脚步,担心地问:“我们团要撤走了,敌人打过来怎么办?要知道,在我们这个观察所后方几百米处,还存放着一个多团的武器装备,难道都白白地送给德国人?”

    卢金苦笑着回答说:“师长就是这样命令的。您也知道,上级的命令是不允许被讨论的,只能无条件执行。”

    我说道:“我给师长打个电话,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说起比留科夫下达的命令,我就是一肚子的火,先是命令我团不惜一切代价坚守阵地,接着又命令在经过战斗后撤出阵地,现在可好,连进攻的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命令我们撤到新的防区去。

    “师长同志,我想问问为什么要在这时命令我们团撤出阵地,要知道敌人的炮击刚结束,也许敌人的步兵很快就会在坦克的掩护下发起进攻。”电话一通,我就冲比留科夫抱怨起来。

    “奥夏宁娜中校,这是集团军司令员亲自下达的命令,不允许谈论,必须马上无条件地执行。”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于生硬,比留科夫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换了相对缓和的语气继续说道:“你们团只需要坚持到天黑,就算完成任务了,然后随那些部队渡过顿河,在河的左岸找寻合适的位置构筑防御阵地。”

    “那批缴获的武器弹药怎么办?”

    比留科夫沉默了片刻,回答说:“我马上抽调一个营去接收你们的防区,你让卢金大尉留下,负责武器弹药的交接事宜。”

    见事已至此,我只能无奈地答应一声:“我明白了,师长同志。我让卢金同志和警卫排留下,然后我带七连去顿河边和团的主力汇合。”

    放下电话,我把卢金叫到面前,吩咐道:“大尉同志,师长说马上派一个营过来接收我们的防区。你和警卫排留下,负责和他们联络,并移交我们缴获的那批武器弹药,明白了吗?”

    卢金使劲地点点头,大声地说:“请团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和斯拉文离开观察所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道:“上尉同志,你不在你阵地上指挥部队,跑到观察所来做什么?”

    斯拉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说:“团长同志,刚才您不在的时候,卢金大尉给我打电话,让我到观察所接受任务。命令我在一营、二营撤出阵地后,带领七连继续留守第三道防线,没有命令,不许后撤一步。没想到刚说道一半,师长同志就打电话来,让我们全部撤出阵地。”

    我带着斯拉文和他的七连,经过半小时的行军,来到了新防御地带。见大家都在忙着挖战壕,我便将七连留下协助修工事,自己带着两名战士往河边走去。

    来到河边,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只见河沿岸的一丛丛灌木旁、一棵棵被炸毁的白桦树下、一个个弹坑和壕沟里,到处都坐满了人,成百上千的人,然而却非常寂静,听不到谁在大声说话。

    顿河上的铁桥在中间断为两半,靠近我们这一边的铁桥未被炸,还剩下四个桥孔,但顿河左岸那边的全部被炸断,没入河中。渡口的码头叛变,停靠着一些被打坏的小船和一艘被打穿船舷的汽艇。

    一艘汽艇缓缓地靠上了码头,码头附近坐在地上的指战员们,一见有船过来,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来,潮水般地涌了过去。

    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一帮政工人员,大声地吆喝着,指挥着那些乱挤一气的指战员们登船。在他们的组织下,原本混乱不堪的场面很快就变得井然有序,指战员们排成整齐的队列,依次登上汽艇。

    我对这些维持秩序的政工人员很好奇,想知道他们是不是比留科夫将军说的那批从各个地区抽调来的领导干部,于是我就朝他们走了过去。

    凑巧的时候,一名胖乎乎的政工人员看到我的出现,也带着两名战士迎了过来。还隔着老远,他就大声地问:“对面来的是奥夏宁娜同志吗?”

    听到对面的政工人员一下就叫出了我的名字,我不禁一愣,仔细打量了对方半天,好像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再一瞅对方的领章,居然是位团级政委,连忙加快脚步,走到他的面前立正敬礼,恭谨地说:“您好,团级政委同志。我是步兵第214师第678团的代理团长奥夏宁娜中校,听候您的指示。”

    团级政委还了个礼,然后向我伸出手来。他的一只手和我相握,另外一只手还亲切地在我的手背上拍了拍,笑眯眯地说:“奥夏宁娜同志,你可能还不认识我。我来做个自我介绍,我是从中央委员会来的基里洛夫,是新任的第62集团军政治部主任。”

    对他亲昵的举动,让我感觉了些许的不自在,但又不好挣脱他的手,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团级政委同志,我以前好像没见过您,不知道您是怎么认出我的?”

    基里洛夫回答道:“以前你曾经到克里姆林宫来过两次,我是在那时认识你。要知道在军队里,女军官可没有几个,况且我还得到通知,说你会率领部队掩护我们渡河。所以你刚一出现,我就认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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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五二章 渡河前夕

    基里洛夫松开我的手以后,把身子向旁边侧了侧,为我介绍他身后的那两名身高胖瘦都差不多的政工人员,说:“奥夏宁娜同志,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副手,科库诺夫和罗古列夫,他们原来是莫斯科东区的政府工作人员,不久将被派到重建的步兵近卫第33师里任职。”

    步兵近卫第33师,听到这个名字,我猛地想起上次该师在进攻作战时,因为我提议的步坦协同作战出了点状况,没有达到理想的目标,惹得司令员科尔帕克奇将军大发雷霆,说要将我派到该师去担任团长。虽然我如今待在第64集团军担任代理团长,不过是属于借调性质,等这边的事情一完,我就会被调回去,有可能马上被派到新补充的近卫第33师担任职位,那么就有机会和这两名政工人员搭档。

    我瞅了眼两人的领章,发现上面都是一级指导员的军衔,想到刚才还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战士,我不禁有些汗颜,连忙主动地向左边那位伸出手去,礼貌地说:“您好,科库诺夫同志。”

    科库诺夫看起来像个腼腆的人,对于我的示好举动,他只是礼貌地笑了笑,伸出手稍微和我握了一下就松开了。

    和科库诺夫的沉默寡言相比,罗古列夫就明显要活跃得多。他双手握住我伸出的手,使劲摇晃着说:“您好,中校同志。我曾经听说过您在莫斯科保卫战时的光辉战绩,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这真是我的荣幸啊。”

    对于罗古列夫的夸奖,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两声。接着我望向基里洛夫,巧妙地转换话题:“基里洛夫同志,你们怎么还没有渡河啊?要知道我们团接到的任务,就是掩护您和您的同伴们安全地渡过顿河,到河的对岸去。”

    “中校同志,我也想马上渡过河去。”基里洛夫皱着眉头不满地回答道,“可是你看见河边的情况了吗?顿河上的桥梁被敌机炸断后,能把部队渡过河的渡河器材就只有十几艘汽艇。结果白天敌机一刻不停地对着渡口进行轰炸扫射,击沉了七八艘,还有一艘被炸弹击中后,船员们挣扎着把船开回码头,结果刚到岸边就半沉在水中了。现在我们就只能靠剩下的十艘汽艇,来把河边的指战员们一点一点地运到河对面去。”

    听到他这么说,我好奇地问:“部队的伤亡大吗?”

    基里洛夫使劲地点点头,神情严肃地说:“是的,部队的伤亡非常大。仅昨天和今天的两天时间里,我们在河边至少有八九千指战员牺牲,还不算那些在渡河过程中,和渡船一起沉没在河里的战士。”

    虽然早就知道部队伤亡惨重,但听基里洛夫这么说,我还是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伤亡呢?”

    基里洛夫痛心疾首地解释说:“失去了建制的部队,在河边乱成一团,成为了敌人轰炸的目标。特别是桥被炸断后,战士们只能通过渡轮过河,一见到有船进入码头,顿时都拥挤过去,争先恐后地往渡船上挤。要知道,上渡船必定是慢慢腾腾的,敌机发现了这点,就像打靶一样,对正在登船的部队进行扫射和轰炸。一些躲过在河边躲过了敌人空袭的指战员们,就这样白白地牺牲在登船过程中。”

    我抬头看了看天,天已经越来越黑了,根据命令,只要这批政工人员渡过了顿河,我团就可以后撤渡河。想到这里,我催促基里洛夫说:“团级政委同志,天已经黑累,您和您的同伴们还是赶快过河吧。”

    没想到他摇摇头说:“中校同志,我现在还不能渡河?”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现在河边的指战员们都是从前沿撤下来的,没有统一的指挥,士气也非常低落。在这种时候,我和我的战友们就更加应该留下来,和这些指战员们进行接触,和他们坐下来进行交谈,鼓舞他们的士气,让他们重塑必胜的信心。”

    我也曾经参加过高级将领同低级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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