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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该早些注意到的，那次她去到卡罗斯顿城的时候，我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却没有处理好她的想法。”凯瑟瑞缓缓的说着，他也回忆起了维德尼娜去往卡罗斯顿的那一次经历。
“你究竟在找什么？维德尼娜……”
吉尔韦林，某个安静的废弃城镇，两只巨大的魔法石柱上，一道“时空之门”亮起，李玄的身影缓缓的出现。
自己，终究还是顺着那丝命运之力而来……看着无比安静的城镇，李玄缓缓的走了进去。
城门敞开着，地上满是沙土，或许那沙土之下曾经还有血迹被掩埋，城镇的道路上有不少损坏的桌椅、废弃的脏乱麻布和大量的木头碎块。看不到金属物品，显然是离开的时候，都收集走了。
一间原本应该是旅馆的房子，也敞开着，不多的光芒一道一道的从屋顶的破洞射入旅馆，四处都是脏乱的残骸。
但即使是如此的荒芜城镇，却不见一具尸骨。
走到了城镇中心的一座钟楼下面，李玄缓缓沿着钟楼的旋转石梯走了上去，站在钟楼上他眺望着这被时间和生命所遗弃的城镇。
突然李玄缓缓的收回视线，看向了钟楼下方。
空旷的街道上，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抬头望着自己。
第五白一十章 寻找
“你是谁？”白裙女人缓缓开口问道，不大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镇上回荡着。
李玄平静的看着他，感知到无数的命运之力随着她的这一声问题席卷而来。
缓缓伸出手，李玄看着自己的手掌。
白皙的手掌上有一段又一段的纹路，那是他指节间的褶皱，掌心的掌纹如同断裂开的山谷，四处无序延伸……
“我是谁……”李玄呢喃了一句，似乎是说给那白裙女人听，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又似乎是说给某个自己感知不到的存在，那命运之力一端的落笔者。
白裙女人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微微蹙眉，转身准备离去。
李玄抬头看着她缓缓离去，闹海之中还在思考着自己的存在，自己是李玄？还是皮斯佛，又或者是两者的结合而异变出来的新生命体？
李玄不确定，但他越来越强烈的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对这个世界的影响，这种影响正在变得越来越大。
他不知道自己所带来的这种影响最终会走向什么方向，会引起什么样的变化，但这种未知感，正在变得越加的强烈。
站在钟楼上，他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在一点点的裂变，幻化，扭曲，无数画面无数因果被扭曲成一颗颗无限渺小肉眼不可见的存在将自己与无数人牵连在了一起，而那个正在一步步离去的白裙女人身上有着无数这种存在于自己相互辉映。
“这便是真正的命运之力吗？”李玄陷入了恍惚。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阳光跳过李玄的头顶，从另一面射下灰黄的色彩，整片世界变成了金黄色。
那白裙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在了钟楼下，抬头看着李玄。
“你也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人吗？”女人问。
李玄因为她的声音一点点的回过神，看向了她。
“存在又或者虚无，都只是自己主观的念想，你觉得你存在，那么你就是存在的。当你觉得你不存在，那么你便是真的不存在的。”李玄缓缓的回答她。
白裙女人皱着眉头，思考着李玄所说的话。
“你是谁？”李玄看向她。
“维德尼娜。”
“你为何会在这里？维德尼娜。”李玄问。
“我在寻找自己。”
李玄有些意外她的回答，缓缓问道：“那么你找到了吗？”
维德尼娜摇了摇头，双目之中尽是茫然，肩膀一点点的垂下，环顾着周围，又抬头看了看李玄，陷入了沉默。
李玄从灯塔上走了下来，平静的看着她。
“我不知道……”维德尼娜说。
“那你来自于哪里？”李玄又问。
“我出生在亚利山瑞特帝国的东海岸，特明纳斯城东边的海岸边。”维德尼娜似是回忆了起来。
李玄微微皱眉，缓缓说道：“我听说那里已经被亡灵占据。”
维德尼娜看着李玄，耷拉着的目光里有许多迷茫。
“为什么人会害怕亡灵？”维德尼娜突然奇怪的问道。
“对未知和难以理解的异族，害怕与恐惧是很正常的反应，比起亡灵来说，很多时候人类本身要可怕得多。”李玄随意的回答了一句。
维德尼娜抬起头看着李玄：“人类会比亡灵更加可怕？”
“相对论，面对恐惧的时候，能够比较的恐惧值每个人都不一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玄笑了笑：“你有害怕的东西吗？”
维德尼娜点点头：“我怕黑，怕蜘蛛还有蛇，还有很多人的时候。”
“不怕亡灵？”李玄问。
“不怕，就像你说的，人类比亡灵可怕得多。”维德尼娜回答得很肯定。
李玄有一些意外的看着她，眼中露出一些怜悯，这是一个经历过痛苦的女人。
李玄点点头。
“我恨人们，恨所有的人们。给了我一切，又毁了我的一切……所以我选择杀死他们。”维德尼娜双眼泛起眼泪。
他们？李玄目光微微晃动了一下。
“但我不知道我做的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维德尼娜双手捂住了两颊，任由眼泪肆意流淌，不断的重复着。
李玄平静的看着她，一直等到她情绪稳定了一些，才缓缓的开口：“我曾经杀过很多人，在愤怒之下，而那些人对于我来说，只有真正一个人是该死的，但等我醒悟过来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全部死了，我甚至……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人。”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被命运之力所支配。”李玄平静的说。
“我复活了那个爱我的女人，但却无法复活那些无辜死在我手上的人，最终我又失去了那个爱我的人，她的离去，我没有太多的伤感，就连我执着于复活她时，我并不知道我是否是爱她的，但我现在知道了，我并没有爱。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在命运之力的牵扯之下，做许多的事情，比如来到这里见你。”
维德尼娜愣住，平静的看着他，无数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翻滚着，宛如海浪一般一道接着一道，最终将她拍击在了这里。
“你是在等我？”
李玄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命运在等你，而不是我在等你。”
“那你能带我走吗？”维德尼娜问。
“这取决于你想去哪里？去找谁？维德尼娜。”李玄问道。
“我想去哪里？我想去哪里？我要去找谁？”维德尼娜自言自语的问着自己。
李玄平静的看着她。
“我想去找这个最博学，最强大的那个人，来回答我的问题。”维德尼娜茫然的回答。
“谁？”
“龙城……，卡罗斯顿……，枫叶法师皮斯佛，是的，我要去找他。”维德尼娜目光一点点的恢复了清明，语气也一点点的坚定了起来。
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目标，维德尼娜看了李玄一眼，脸色露出了些许感谢的笑意，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李玄又开口问。
“我要去找他。”维德尼娜回头回答道。
“我便是枫叶法师，维德尼娜。”李玄笑了笑。
第五百一十一章：薯条
几个月的时间里，亡灵族群完全停下了战争步伐，亚利山瑞特帝国得以喘息。
伤势痊愈之后的格鲁重新集结了三族联军的溃兵，又加入了更多的人类联军。
所有帝国都看到了亡灵的可怕，源源不断的军队开始开赴亚利山瑞特帝国，随着一次次的试探，陆陆续续的开始消灭了很多小股亡灵军团，重新收复了许多城镇。
亡灵族群当中，山德鲁的耐心越来越差，维德尼娜和“鬼王斗篷”杳无音信，让许多亡灵英雄都开始质疑山德鲁和吸血鬼凯瑟瑞。
因为维德尼娜是凯瑟瑞带来的，鬼王斗篷是山德鲁最终同意之下才披上的。
亡灵族群的内部矛盾越来越大，甚至爆发了两次小规模冲突，整个亡灵族群被分裂成了数个阵营，并且彼此不再信任对方。
面临人类的试探，也没有人愿意去处理。在山德鲁最后的命令之下，一众亡灵巫师散开到各个帝国，寻找维德尼娜和鬼王斗篷的线索。
失去了亡灵巫师的亡灵军团，开始遭到三族联军的反击，山德鲁无心在这战场之上，导致了亡灵军团节节败退，人类终于重新占据了战争的上风。
卡罗斯顿城外，凯瑟瑞面沉如水，这个巨大的城市里遍布着精神力量的波动，自己数次潜入寻找维德尼娜的线索，但依然毫无进展，还好几次险些被发现。
这是最后一次潜入卡罗斯顿，凯瑟瑞告诉自己。
一个多月没有吸食鲜血，只是吃鱼肉和野果，他身上的亡灵气息已经几乎消失殆尽，身体的反应和变化也仿佛回归了人类一般。
随着商队缓缓进入了卡罗斯顿城后，凯瑟瑞依然有些惊叹于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强大。
平坦得难以想象的道路，坚固完整的一座座房屋，四处可见的农田和麦田，到处都是人类，大人耕耘工作，小孩看书学习玩耍，书籍在这个城市当中变得随处可见，四个轮子的魔法驱动汽车也越发的多了起来，天空之中不时的有嘹亮的龙吟呼啸而过，所有的人类都习以为常，毫不惊惧。
全副武装的骑士队伍也不时的巡逻而过。
山德鲁要如何击败这个强大的城市？莫名字在，凯瑟瑞越来越没有信心。
车队缓缓的进入了卡罗斯顿城内城，停在了距离枫叶魔法学院不算远的一个商会外，凯瑟瑞离开了他们，开始四处游荡，内城区的建筑更加的多，也更加的密集，高耸入云的建筑比他到过的任何一座城市都多，人口的密集程度也无与伦比。
路过蛇女之屋，远远的看了一眼蛇女屋里的这些蛇女，他先去见到的那两个八臂小娜迦如今已经越来越大，上古八臂娜迦，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见到过了。
进入到一间酒馆内，他买了两杯麦酒和一些烤制的羊肉，便坐下来吃了起来。
“我能够做在这里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凯瑟瑞耳边响起。
随后一个端着一份食物的男人坐了下来。
凯瑟瑞强压下心里的不安：“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在你看我两个女儿的时候。”穿着很朴素衣服的李玄缓缓的开口，说着拿起一根油炸得金黄的薯条塞入口中。
“你要杀我？”凯瑟瑞切下一小块羊肉，用叉子叉进了嘴里。
李玄端起麦酒喝了一小口：“杀了你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我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能留下一些东西，我便觉得十分圆满了。”
“比如这油炸过之后，蘸着番茄泥的薯条？”凯瑟瑞问。
李玄点点头：“味道非常的好，不是吗？不过吃多了容易发胖。我一般不太让纳尼亚跟纳尼莎吃。她们想吃的时候总会偷偷背着我去找奎恩，奎恩的厨师炸的薯条味道比这间酒馆的要好多了。”
凯瑟瑞双目微微一缩，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两个八臂小娜迦的时候，便是在那个名叫奎恩的老头身边。
“看来你很早就注意到我了。”凯瑟瑞放下羊肉，擦了擦嘴唇上油腻。
“我只是有些好奇吸血鬼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过去曾经听说吸血鬼怕阳光，看来并不属实。”李玄笑了笑，继续拿着薯条蘸番茄泥吃。
一个酒馆帮工走了过来，在凯瑟瑞面前放下一盘刚刚炸好的薯条和一盘鲜红的番茄泥。
“吃吃看，我还是挺好奇吸血鬼会不会喜欢薯条的。”李玄示意他试试看。
凯瑟瑞没有用手拿，而是用叉子随意的叉起了一根薯条，蘸了番茄泥然后塞入口中，酸甜的番茄泥夹裹薯条的香味在他的口腔里被咬碎。
“看来即使是吸血鬼，也并不会排斥人类的食物，不是吗？”李玄笑了笑。
凯瑟瑞平静的看着他。
“我得走了，离开太久的话，纳尼亚跟纳尼莎要四处找我了，她们和人类可不太一样，破坏力十足。虽然我并不反感你，但我还是想对你说，尽量别在出现在卡罗斯顿，尽然已经死去，重新复活了在不断的寻找自己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祝你早些明白这些，吸血鬼。”李玄笑了笑，微微伸手划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