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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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警探-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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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放学,我又被他们拽到厕所,这样的日子一天也不能忍了!

    最近的锻炼到底有没有效果?真烦!

    哎,1打5估计没戏,但至少要反抗一次,我要直视他们的眼睛,哪怕结果还是挨打,我也要反抗一次!

    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实在不行,就跟他们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四个字让闫儒玉心揪了一下,这个不太贴切的词,恰好将孩子内心的挣扎和无助表现了出来。

    向前翻了几页,前几天的日记里大多也是这种充满委屈的内容,不多赘述。

    2016年11月23日,牛小杰在日记中提到了他的妈妈和哥哥:

    真想让哥哥帮我出气!

    可是,哥哥什么都好,学习好,体育好,还考了公安大学。要是让他知道我是个受气包,他会瞧不起我吧?

    也不能告诉妈妈,她那么大年纪了还要去扫马路,已经够辛苦的。

    怎么办?

    亮子告诉我只能忍着,谁让我没爸爸,家里又没钱,只能让人欺负。

    真的太难过了,要不是舍不得妈妈和哥哥,我真不想活了!

    闫儒玉越看心情越沉重,他是个孤儿,当然知道孩子的世界里欺凌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再向前翻几页,又有了新的内容:

    2016年11月3日。

    今天亮子的鼻子都被们打出血了,老师问起来,亮子却说是自己摔的。

    我想跟亮子联合起来反抗,他很害怕,说忍忍就算了。

    为什么要有学校这种地方?就是为了把人聚在一起,然后让一些人欺负另一些人吗?为什么?

    今天体育课上有一件事让我很难过,仰卧起坐分组按腿,胡大平跟我分在一组,他大声说不跟我一组。

    我知道,胡大平是怕跟我走得近了,也被夏冰他们欺负,夏冰曾经在学校放话,说谁敢跟我玩就让他好看。

    当时全班同学都嘲笑地看着我,真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难道他们不知道我没错吗?错的是夏冰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算了,你们不理我,我也懒得理你们,我有妈妈和哥哥就够了。

    2016年10月18、19、20三日,学校对校园欺凌的态度明朗起来,夏冰一家三口也出现在了牛小杰的日记里:

    我把一切都告诉班主任张老师了。

    张老师说绝不容忍校园欺凌,还在班会上批评了夏冰他们一伙人,太好了!

    不仅在班会上批评,还让夏冰请了家长,还要全校通报,真是太好了!

    我的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他们再也不敢嚣张了!一想到不用受他们折磨了,我觉得阳光都更灿烂了!

    还有,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张校长就站在教学楼前,盯着从楼里走出来的每个人,夏冰他们恶狠狠地看着我,看样子还想找我麻烦,可是看到张校长,他们就没敢过来。

    看来学校真的很重视这件事,太好了!

    ※…※…※…※…※…※…※…※…※…※…※

    今天夏冰的家长来了,穿得很光鲜,还开着车,他爸很胖,看来他家真的很有钱。

    夏冰挺害怕他爸的,他爸让他跟我道歉,他就道歉,而且还挺诚恳的感觉。

    他妈也说了不少好话,还说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他家帮忙。

    后来张老师就让我和夏冰先回教室,只留下他的父母。

    丛办公室出来,夏冰什么也没说,只是恶狠狠得看着我,我心里就想:你难道还敢欺负我?

    可是,我没想到,放学后他又把我拽到了厕所。

    我大声问他:“你不怕学校开除吗?”

    夏冰二仗着我被人按住,话不说就把我打倒在地,其他人拥上来对我又踹又踢,还把我的脸塞到小便池里。

    夏冰说:“我是他祖宗!他敢开除我?知道我爸给了他多少钱吗?妈的!你小子再拿开除吓唬我试试?告诉你,你完了!”

    我像是掉进了冰窟窿。美梦只持续了一天,就破灭了。

    ※…※…※…※…※…※…※…※…※…※…※

    今天我又找了班主任张老师,可是这次,她却对我脸上的伤视而不见。还说我事儿多,为什么只有我被欺负,别人怎么不受欺负?要反省自身问题。

    我知道,夏冰昨天的话应验了。

    学校收了钱,站在了他这边。

    夏冰家那么有钱,而我家……难道我的老师、校长那么容易就被钱收买了?!

    怎么办?

    告诉家里,让妈妈找到学校去说理?只不过是让她也受一次羞辱,不能告诉她!

    夏冰说明天一早我要是不能给他100块钱,他还要打我,可我没钱,怎么办?

    这周早餐钱还剩十几块,亮子也只剩十块了,他把钱给了我,可离100还差得远。

    晚上妈妈下班,我骗她说学校要买资料书,交80块钱,妈妈给了我一张一百的,还说让我好好学习,剩下的钱让我早点多加个鸡蛋。

    可我明明看见她的钱夹里只剩一百多一点了。上月月底我就发现妈妈吃了好几天馍馍咸菜,这个月肯定更难熬了。

    天啊,想到妈妈省吃俭用的钱就要被他们拿去随便挥霍,我的心都在滴血。

    我受欺负就算了,怎么能让妈妈也跟着受委屈?

    我要反抗!早晚有一天,我要教训那个夏冰!

    闫儒玉烦躁地点上一根烟,日记里的每一行、每一句、每个字都如杜鹃啼血。

    闫儒玉想流泪,可他已经太久没有哭过,忘了流泪的滋味,他的眼睛里是干的,头顶天灵盖却觉得酸痛,似乎是五位掺杂的情绪无处发泄所致。

    又向前翻了几页,闫儒玉总算知道夏冰为何要欺负牛小杰了。

    既不是因为牛小杰家里穷,也不是因为牛小杰没爸爸。

    在那件事之前,牛小杰不过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孩子。

    成绩中不溜,个头中不溜,长相中不溜,学校里可能一大半都是这样的孩子。

    要不是因为那件事,牛小杰会平平稳稳地上完初中、高中,考所二流或者三流大学,当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上班族。

    可惜,没有如果。(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十章 狼来了(5)

    (全本小说网,。)

    2016年9月3日。

    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我一定要记下来,那就是我见义勇为了。

    我忘带钥匙,放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留在班里写了一会儿作业,等到了妈妈下班的时间,才收拾书包回家。

    离校前我去了一趟厕所,却看见几个初二的学生正在欺负我们班陈亮。

    陈亮平时穿的衣服脏兮兮的,大家都不爱跟他玩,但我没想到会有人专门欺负他。

    那些初二的学生嘴上叼着烟,带头的叫夏冰,全校都认识他,学校里有名的小混混,据说在社会上也有些关系。

    我本来很害怕,想装作没看见,可我又想到了哥哥,哥哥考上公安大学了,等他毕业就要当警察了。

    我有一个警察哥哥,面对这种以多欺少恃强凌弱,我不能退缩。

    于是我冲上去救了陈亮。

    我拽着他跑出了厕所,那些人肯定没想到我会出手救人,他们都愣住了,然后追着我俩满校园跑。后来被一位没下班的老师发现了,他们才不敢追了。

    我问陈亮:“他们总欺负你吗?”

    陈亮说:“是。”

    我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反抗?”

    陈亮就不说话了。

    他看着真可怜,我就跟他说:“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反抗,至少也得告老师吧。”

    他还是不说话。

    临分别的时候,他非要给我买一根冰棍,不过我没要。

    哈哈,感觉自己想一个除暴安良的侠客,哥哥应该会为我感到骄傲吧。

    再往前翻,日记里就没有关于校园欺凌的内容了,都是些琐事,今天丢了支笔啊,昨天跟哥哥聊了qq啊之类,纯粹的流水账,看起来却无比的舒服温暖。

    这才是一个人该有的少年时光。

    闫儒玉合上日记本,他已明白了给他提供地址之人的意图。

    复仇!

    为这个生前受人欺凌,死后连身份都被抹杀的少年复仇。

    “留地址的很可能是绑架夏冰的人!”闫儒玉一边环视房间四周,一边在心中思忖。

    很快,他又有了发现。

    书桌上方的墙上用三角铁支起了上下两层木板,木板上摆着兄弟俩的书,弟弟的书大多是初中教材,哥哥的书涉猎则比较广,刑侦专业的教材、薄厚不一的法典,英语六级单词,还有几本推理小说,其中经典之作《福尔摩斯探案集》最旧,应该是被翻看过许多遍。

    就是这本厚厚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书背上挖了一个指肚大小的圆洞。

    闫儒玉抽出书,打开。

    果然,书中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

    摄像头上的红灯一闪一闪,说明正在拍摄。

    和警用的微型摄像头样式只有略微差异,应该是个懂行的人——比如上过公安大学的牛小杰的哥哥——买来的东西。

    “为什么在这儿放摄像头?要监视谁?我吗?”

    闫儒玉凝视着摄像头,似乎能透过镜头看到对方。

    “不相信我?怕我和学校一样,被人用钱收买了,所以监视我?”闫儒玉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他掏出本子和笔,在本子上写道:“别伤害人质,我帮你查牛小杰的案子。”

    写完,他将摄像头对着纸上的字拍了一会儿。

    天渐渐黑了,闫儒玉也将房子大致搜索了一遍,除了浓重的三人曾经的生活气息,便再无其它收获。

    闫儒玉一边关门离开,一边思索道:“理清了方向,细枝末节的问题也随之多了起来,比如:

    牛小杰死亡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除了夏冰还有谁参与了欺凌?

    这些学生家长,以及学校,在出事后是如何做到掩人耳目的?

    牛小杰的妈妈去哪儿了?

    还有,那个叫陈亮的孩子,他会不会知道什么?

    如果知道什么,他会受到威胁吗?”

    正思索着,金子多的电话来了。

    别看这小子是个话唠,办起事来却很利索,而且还超额完成了任务。

    “大神,我跟你说啊,一查不要紧,还真有大发现!不仅是教育局网站,你让我查的事……好像还有其它的牵连!这究竟是什么案子啊?……要不我请你吃饭把,大神,咱们见面细聊……”

    闫儒玉发愁地捂了一下额头,“回头我请你,我得好好感谢你……那个……咱们还是先说案子吧,查到牛小杰的学籍记录了吗?”

    “查到了,跟您的推想一模一样,名字和照片都被人篡改了,改成了一个叫朱峰的学生。”

    “什么时候改的?”

    “给我3秒钟,我看一下……”电话那头传来鼠标点击声,“2016年12月5号。”

    闫儒玉在心中合计:最后一篇日记是11月28号写的,12月5号牛小杰的学籍资料就被改了,说明牛小杰就是在这七天之中出的事!

    电话里金子多继续道:“查到学籍被修改的记录,我觉得奇怪,就进民政局网站顺便查了牛小杰的家庭状况,发现他的父亲牛至伟是个货车司机,07年死于车祸,母亲王桂华是环卫工人,竟然也死了。”

    “怎么死的?”

    “大神,别急,听我慢慢说。

    民政局的网站只能查到王桂华也是死于车祸,至于车祸的具体情况,肇事司机是否抓到……都是没有的,所以我又黑进了交警系统后台,调了导致王桂华死亡的车祸案宗。

    案宗内容比较多,我就不细说了,总归就是没抓到肇事司机,且一点线索都没有。

    给人的感觉……怎么说呢……好像肇事司机提前计划过撞人和逃跑路线,肇事车辆出现得十分突然,在没有监控的小路上撞完人,又在摄像头较少的路段消失,整个过程不到10分钟。”

    “不是车祸,恐怕是谋杀。”闫儒玉沉声道。

    “谋杀?”

    闫儒玉没有多跟金子多解释,而是道:“今天多谢了,对了,我还得再问问,如果现在让网监科的同事正式对教育局的网络系统进行调查取证,牛小杰的学籍修改记录,可以做为证据吧?”

    “当然,而且这个取证得尽快,赶早不赶晚,万一对方把修改记录彻底删除了,可就不好查了,另外,我就是网监科的啊,这事我帮您办啊!保证明天搞定。”

    “你是……网监科的?我记得你上次不是在监听组吗?”

    “嗨,谁让咱手艺多呢,那天我是去侦听组帮他们修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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