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橡皮船离战场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三条海鳝和章鱼都发现了文丰。
章鱼掉头就走，两条海鳝马上跟着追了去死咬住不放，另外一条海鳝却冲着文丰游了过来，速度飞快，海面上泛起大浪。
文丰嘴角露出了冷笑，饕餮还躲在他衣服背后，贴着他的背，这东西想对他出手的话真是找死。
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之后，章鱼竟然深吸了一口水喷射而出，像一支箭一样跃出海面朝着文丰这边飞来！
一声巨大的落水声伴随着巨大的水花，章鱼直直撞在那条海鳝身上，将它压沉。
它竟然在救文丰！
这让文丰非常意外，文丰撑出结界挡住了落下的水花，一闪而过，衣服都没湿。
“有点意思～”
文丰这次露出的是意外的，温和的笑。
他没想到，本来最先离开的是章鱼，竟然为了他又回来了，还是非常有灵性的！
而且很仗义，应该不会危害来往的船只，谁说章鱼就一定是坏的？就跟那些妖邪一样，因为长的恐怖吗？
突然，章鱼整个身躯从水里浮起来，横在文丰面前，五条触角不断拍打着水花，似乎在警告那些海鳝，一事归一事。
三条海鳝停在章鱼前方，不断游走，似乎不受警告，准备伺机而动。
“你好啊，为什么要救我？”
文丰突然开口，释放气息，把章鱼吓得身躯一震。
不久之后，一道精神传过来：“你不是凡人？”
“我是凡人，不过我是法师～”
“你是法师又怎样？竟然多管闲事，看见了我们就不能离开，这世上看见我们的人类都死了。”
“是啊，这个破章鱼，整天坏我们好事，还自不量力要救你！原本就是没骨头的东西，智力最低最原始，喂了口吃的都不管人不人的种类，生了点慧根便想做海神了？”
“就是！这茫茫大海神圣无数，就是这片海都奇怪无比，小小一个章鱼，刚走上修炼道路没多久就心怀天下了？嘴巴学会说人话了吗？”
三条海鳝明显也是有见识的，修炼年月不短，竟然还懂人类的文化了，说话尖酸刻薄。
“万物都是平等的，都在进化当中，谁又比谁高贵了？一个章鱼从自己的族中进化出来走上修炼的道路，从弱肉强食中跳脱出来，懂得和平共处，有什么不对？”
“你们自己也同样是如此，生出高等灵智甚至学得人言，要学就学好的，别学了那些肮脏！”
文丰面无表情，淡淡的说。
“你们也知道你们人类肮脏啊？四海那么大，天空那么广，你们都能弄脏，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
一条海鳝笑了出来。
“是！进化也有进化的代价，你们的进化，又何尝不是那些弱小的海洋生物的威胁？
我们就做好自己吧，都跟这章鱼学学！”
文丰不反驳，接着说：“你们走吧，放过它。”
“放过它？你凭什么要我们放过它？让它恢复了，继续跟我们作对？”
“不放过也可以，一个一个上，别欺负别人。群攻就承认个体弱。”
“那我们就承认自己弱好了，反正谁都是从弱者成长起来的。”
海鳝不吃这一套。
文丰笑了笑，这海鳝说的话也不是不对，他这几个月也是这样跟自己说的。
他以前势单力薄，被步步紧逼，如今他深知这点，才想到用现在的能力组一支强大的队伍。
别人组队对付他，他不能再吃亏了，也组队应付。
“那好吧，你们三个，我们三个！”
文丰说完，饕餮从文丰的背后飞出，强大的气息震慑这一片海域！
论修为，饕餮宝宝一妖就顶过文丰和四个海洋生物。
可是在这海上，用修为说不上什么话。
饕餮一出，三条海鳝便吓得远远退开！就连章鱼都内心颤抖！
“你！你在打自己脸！刚还说公平！”
“你说不要公平我才这样的！我这人从来不会第一个做不公平，但是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文丰笑着说。
“好啊，谁怕谁，在这海洋里就是我们的主场，还怕你们不成？”
说着三条海鳝冲了过来，不过依旧投鼠忌器，钻进水里从地下攻击。
这的确是文丰头疼的，在水里他很难做什么，而且它们又不是能量体，是纯生物。
“宝宝，水里你行吗？”
文丰为难的看着饕餮。
“嗷嗷！”
饕餮回了两声，无比兴奋像是说可以。
那些妖邪它不能打，憋了一肚子气，还不能拿着几条泥鳅出出气？
说着黑气化蛇一样钻进了水里！
章鱼在水里翻腾，一切都沉下了水下，文丰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到饕餮宝宝兴奋的气息快速移动！
几分钟之后，三股气息弱了，过了一会，三条巨大的海鳝浮了起来奄奄一息。然后是饕餮从水里冲了上来，再就是章鱼，文丰都没想到会那么快。
三条海鳝浮上来之后并没有死，不过一身灵力都被饕餮给吃了，只是力竭而已。
“你们走吧，之后不要互相为难。”
文丰淡淡的看着三条巨大的海鳝说。
海鳝已经出不了声，看着文丰，眼睛里闪着怨恨的光芒。
“哎呀这三天泥鳅是不想活了是吗？”
这时候数十妖邪从结界里冲出来，飞到三条海鳝头顶盘旋，释放出强大的灵压震慑！
这时候三条海鳝才害怕，原来文丰有这么多帮手，但是只一个饕餮就搞定了它们，这样的话他们这辈子想报复岂不是无望了？
“再不走就不要走了！”
妖邪们佯装着口水直流嗷嗷的叫。水面翻腾，海鳝这才用尽全力冲进深海里远去。
“多谢法师相救～”
海鳝离去之后，章鱼才道谢文丰的救命之恩。
“不用客气，你很有慧根，希望你保持初心不变。”
文丰笑了笑，接着他想打听一下这片海域。
“看你也有两百多年的道行了，对这片海域熟悉吗？”
“我就是在这片海域长大的。”
“那你有没有见过跟我一样的法师来过这片海域，又或者说你从小到大，有没有发现这片海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章鱼似乎有难言之隐。
文丰感受到章鱼的情绪波动，看来的确是有什么不对，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吞吞吐吐。
“你见过这东西吗？”
说着，文丰的眉心腾起了一束蓝火。
“你！你是燃浊之主！”章鱼看见蓝火，马上就知道了文丰是谁。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之所以能诞生灵智，从族群中超脱出来，是因为我的师傅，一个海龟！我师傅他就守护这片海域的神兽！他就是以前的燃浊之主点化的。”
“海龟？”
文丰惊奇，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因果循环。
好像一切都摆在那，等着他去发现一样，那个海龟就是他之前在先祖制造的空间里面看到的画面中的海龟吗？
第420章 思绪
文丰知道，那个祖师是四百年前收伏鬼妖的祖师，还跟鬼域空间里面的虎虎的家族有关系。
燃浊祖师的牌位竟然在虎虎家的祠堂里。
所以他才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去那个空间，发现祖师的部分人生历程。
燃浊一脉传承的时间不可考量，历代祖师不计其数，除了老头子，文丰竟然跟那位祖师交集最深。
经历了很多事都跟那位祖师有关。
为什么没有发现过其他祖师的遗迹？
还有一个问题，如今跟在他身边的妖邪都是大妖级别，足足有数十个之多。
他的修为已经超越了吕叔，可是离巅峰却还远着。
如此猜想，历代祖师巅峰时刻应该都很强，为什么那个祖师收伏一个鬼妖便耗尽了修为，没等到下一任传人便身死道消？
文丰遭遇鬼妖的时候，鬼妖很强，却也不复巅峰，猜想就算是巅峰时刻，也不过是一个强一点的大妖而已。
老头子对付鬼妖的时候是魂体，打成那样可以理解，可那位燃浊之主还是人啊。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还有，老头子的师傅，其他历代祖师，文丰竟然没有发现过他们留下来的神迹。
但是跟在文丰身边的大妖，无论是昆仑山脉，喜马拉雅山脉，东北仙家，以前都跟历代燃浊之主有过交集。
可是最后，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去世的，遗体留在哪里，是否都去了那个世界。
就连吕叔也说不清楚，历代的守护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走了，然后在祖地的祠堂里供一个牌位。
祖地的书库里也没有一丝的记载。
文丰问过严师叔这个问题，严师叔说，每一代掌门到了后期，都仿佛知了天命一般，都有自己的去向。
当时文丰以为他们是去找传人去了，秘密传授下一代，就像老头子一样。
如今文丰恍然，或许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文丰自此都还不得而知。
之所以留不下神迹，是不是每一个传人得到传承之后，都会因为燃浊焰彻底回归，致使那个小空间坍塌。
反正当时在鬼域空间，文丰出来之后，那个小空间坍塌了，构造的能量变成燃浊焰回归文丰的身体。
是了，所以祖地的宝库里法器都是族人打造的，很少最强法器。
真正的掌门法器从来都只是骨符。
历代掌门留下的只有骨符和燃浊焰，剩下的一切都随着小空间坍塌而消失。
书房里的历代掌门的手记，便是历代掌门从小空间内带回来的，留在了书房。
除了这些，历代掌门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除了流传在别人口中的事迹，也随着时间的长河流淌，记忆变淡而消失。
从时间的跨度上看，这就是燃浊之主的一生。
文丰伫立在海面上突然发呆，眼神空洞，像一具尸体一样。
他突然的沉默，吓到了一众大妖，喊了两声文丰没有回应，于是众妖邪都默不作声，让文丰在思绪中傲游。
过了半个小时文丰渐渐回过神来，看见海面上众大妖化成的黑球全部浮在水面上飘着。
章鱼也摊在水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饕餮缠着他也看着他，文丰不禁扬了一下嘴角。
此刻他们像是定格的一幅画，非常违和怪异。
文丰笑了，他刹那想到更多，在时间的长河中每个燃浊之主仿佛从未出现过，甚至很少留下过蛛丝马迹。
不过不代表他们白活了一场，他们都跟文丰一样，有父母，有兄弟朋友，有爱人有孩子。
他们没留下太多实物，因为不需要，他们只影响相关的人数十上百载，留下记忆，留下怀念，然后全部消失，跟世间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
“不好意思，突然走神了，既然你跟燃浊一脉也有渊源，如今知道我的身份，有些话可以说了吗？”
文丰再次开口问章鱼。
“嗯，可以说。我师傅十年前终究是撑不住了，他已经上千年的寿命，在这百年间，人类疯狂增长，它终究没办法在陆地呆了。
泡在水里的这数十年，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从以前那么干净的水中长大生活，到老了却在脏水里泡着，即使是走上了修炼的道路，生命还是走到了尽头。”
“他是这片海域的守护，他见过好几代的燃浊之主。我也过你的师傅。我们都守着这片海域。等待着一代代燃浊之主，报告这里的动态。”
“最近十几年，这一片越来越不安了，经常发生地震，海底下有一个封困的大洞，每个月的十五都会有一次漩涡在这里开启。
历代燃浊之主告诫我们，不能让任何东西进入那个大洞。那三条海鳝已经注意这里很久了，每次十五都会过来，但都不敢靠近。
今晚它们进入了这片海域，我才跟它们打了起来。”
“今天还没开启吧？”文丰问。
“还没，好像最近几年开启时间越来越不稳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带我们去到那边吧，今晚我们就在这等。”
片刻之后章鱼将文丰等带到不远的一片海域静静守候。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远处终于有动静，一个小漩涡出现，慢慢扩张变大。
文丰以及一众妖邪都开始感觉到下面传来一阵巨大的波动。
饕餮宝宝扯着橡皮船不让它随水而去，章鱼也在用力扑腾不被卷走，文丰坐在已经四十五度傾侧的橡皮船盯着那个漩涡。
“老大，我们真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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