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碑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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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碑杨门- 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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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作为军卒,在见到了高级将领或者高级勋贵的时候,还是要单膝跪地致礼的。

    而大宋的信使,虽然归三省掌管,却隶属于枢密院,一应人员,都是军籍。

    信使瞧了杨七一眼,咬了咬牙,没说话。

    杨七抛下了手里的长信,怒目而视,“你是看不起本侯,还是在藐视大宋军法?”

    信使在杨七威逼下,屈辱的跪在了杨七面前,声音沉重的道:“属下参见虎侯……”

    “这还差不多……”

    杨七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了长信,一边阅读,一边问,“信上说,十万百姓,已经在黄河两岸等候,具体在哪儿,你知道吗?”

    信使摇头。

    “让本侯亲自想办法,去把人运过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信使又摇头。

    “本侯若是派大军去接人,他们让进吗?”

    信使脸色一黑,依旧摇头。

    杨七站起身,瞪眼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信使恼怒的反瞪着杨七,怒吼道:“我只是一个信使,只负责送信。”

    杨七不怒反笑,他戏谑的盯着信使,吧嗒着嘴,“你好歹也是将门之子,功夫也不弱,怎么混成了这副德行?”

    信使气咻咻的道:“听说你要饿死我兄长,所以我来看看。”

    信使口中的兄长,就是雁门关守将李继隆。

    而他,就是曾经和杨七在八贤王府前比武招亲时,交过手的李子斌。

    杨七屈指敲打着桌面,摇着头,感慨道:“说起来,你和你哥也算得上是将门虎子,你哥一心要振兴你们李家。可是,到现在,也只是一个雁门关守将。

    如今辽人被我折腾的不敢南下,你哥连个仗都捞不到,又何谈振兴李家?”

    李子斌梗着脖子,别过头,生气道:“不用你管……”

    李子斌心里也苦。

    曾几何时,他在汴京城里是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

    风光、傲气、不可一世。

    而杨七,除了才名以外,均不如他。

    即便是在家世上,杨家也远没有李家根红苗正。

    谁曾想,几载光阴一过。

    杨七成了雄踞一方的霸主,而他还是那个汴京城里玩世不恭的纨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杨七的存在,就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杨七吧唧着嘴,拍着李子斌的肩膀,说道:“要不,你们兄弟跟着我混吧。”

    “不可能!”

    李子斌果断拒绝,鄙夷的说道:“我们李家,绝不做乱臣贼子。”

    杨七当即瞪眼,“讨打。”

    ……

    杨七在挖墙脚的时候,沈伦却恨不得把刚进门的人一把推出去。

    但是他只能心里想想,却不能这么做。

    一个黏着假胡须的宦官,站在沈伦面前,笑眯眯的问道:“沈相公,考虑的如何?”

    沈伦咬着牙低吼道:“你先告诉老夫,你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第0613章 坦白

    (全本小说网,HTTPS://。)

    宦官从袖口掏出了一封奏本,递到了沈伦面前,“贵公子当真是了得,贪污受贿也就罢了。(全本小说网,https://。)可是草菅人命,就有些过了。最不该的,就是被御史抓住了把柄。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让陛下,很难办啊……”

    沈伦翻阅着奏本,浑身颤抖着道:“老夫了解二郎,二郎绝不会干出这种草菅人命的勾当。”

    “嘿嘿嘿……”

    宦官低声一笑,“沈相公,这人是会变的。以前,贵公子在您身边,由您盯着,自然不敢乱来。可是离了您的约束,贵公子就像那入了水的鱼儿,能翻起什么浪花,这谁也预料不到……”

    “你们……”

    沈伦浑身巨颤,脸色惨白,他一时间陷入到了两难的境内。

    以沈伦多年从政的经验,他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肯定,奏本上的那些龌龊事不是他儿子干的。

    可是,作为一个父亲,在面对儿子生死攸关的问题上,那怕有那么一丁点的存疑,也会在他心里被无限的放大。

    赵光义在位期间,可不是他儿孙在位期间,文官还没有把持朝政,刑不上大夫,也只是一个名头。

    除了一些功勋卓著的老臣外,其文官被定罪以后,有什么下场,完全看赵光义的心情。

    虽说赵匡胤在太庙内立碑,上面明确表明了不杀士大夫。

    可是,赵光义是什么人?

    连赵匡胤都极有可能死在他的手上,赵匡胤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一定遵从?

    儿子的生死存亡就握在自己手上,沈伦很犯难。

    救还是不救?

    救就得违背良心。

    不救,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发生?

    沈伦的内心很挣扎,也很煎熬。

    历史上不乏大义灭亲的例子,可是沈伦却做不到。

    能够大义灭亲的人,那都是很重视名声的权谋家,在他们眼里,地位和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沈伦不一样,卸下了一切职位以后,他就是一个有点名声的教书匠,以及一个仁慈的父亲。

    父爱是伟大的。

    伟大到,即便是明知被骗的时候,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栽到骗局里。

    沈伦颓然的瘫倒在了地上,失魂落魄的问道:“陛下需要老夫做什么,才能放过二郎一命?”

    宦官满意的笑道:“沈相公不愧是做过参知政事的人,贵公子能有您这么一位父亲,当真是福缘深厚。”

    “快说!不然老夫改变了主意,就把你交给杨延嗣处理。”

    沈伦突然爆发,冲着宦官咆哮。

    宦官脸色一变,转瞬即逝,继续笑着对沈伦道:“沈相公既然这么着急,那在下就不耽误沈相公的时间了。陛下要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让沈相公,闲暇的时候,在杨延嗣治下的地方转转,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就说给他听听。”

    沈伦愕然,瞪着眼道:“老夫好歹也是担任过参知政事的人,让老夫给你们当探子,你们这是在折辱老夫。”

    宦官淡然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杨延嗣把这代州弄的密不透风,咱们费尽了心思,也探测不到什么东西。所以只能劳烦沈相公帮帮忙了。”

    沈伦刚要反驳,就听宦官又道:“沈相公别忘了,贵公子还在刑部大牢里。我想,沈相公应该不会拒绝吧。”

    沈伦屈辱的咬牙道:“老夫答应了。”

    宦官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在下就不打扰沈相公了。”

    “慢着……”

    沈伦突然开口。

    宦官移开的脚步重新回到了原位,笑眯眯的看着沈伦,“沈相公有什么吩咐?”

    沈伦颓然道:“老夫觉得,大郎和二郎不适合当官。你传话给陛下,让陛下罢了他们的官吧。”

    沈伦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岁。

    浑身的精气神似乎都被抽空了。

    想当初,他之所以前来代州,就是为了给儿子们谋一份锦绣前程。

    可事到如今,他为儿子们谋的锦绣前程,却成了捆在他身上的一道枷锁。

    沈伦为人方正,可并不代表他蠢。

    王继恩能想到的阴损手段,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沈伦仿佛已经看到了,在此之后,赵光义以他儿子作为要挟,向他提出一个又一个的要求。

    最终,把他逼上了绝路,使他身败名裂。

    长痛不如短痛。

    沈伦索性咬牙,帮儿子们抛弃锦绣前程,好借此逃脱出这个阴谋的漩涡。

    宦官听到了沈伦的要求,明显的愣了愣,然后笑嘻嘻的道:“沈相公,贵府的大公子可没犯事儿,不仅没犯事,还有不少的功绩呢。

    陛下已经决定左迁贵府的大公子担任京兆尹呢……”

    一瞬间,沈伦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痛苦的瘫坐在地上,流下了两行清泪。

    宦官对于沈伦的痛苦,没有丝毫怜悯,笑眯眯的拱了拱手,退出了沈伦房内。

    ……

    沈伦这里的消息,杨七傍晚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

    彭湃在杨七的书房内,细细的向杨七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杨七听完以后,挑眉问道:“你是说,同李子斌一起进入大同府内的大宋信使,有人暗中去了大同书院,见了沈伦?”

    彭湃调笑道:“那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却不知道,他们一进大同府边陲,咱们的人就已经密切的盯上了他们。虽然他们进入大同府城以后,布下了好多疑兵,但是属下还是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他们的首尾。”

    “滋滋~”

    杨七吧嗒了一下嘴,饶有兴致的坐在椅子上,笑眯眯道:“赵光义还真是贼心不死啊!不知道我这位老师会怎么做呢?”

    彭湃迟疑了一下,道:“要不要属下派人盯着他?”

    杨七摆手,“不用。我倒是想看看,我这位老师究竟会怎么做。”

    正在这时,如梦匆匆进入到了书房,欠身施礼过后,轻声道:“公子,沈夫子求见。”

    沈伦虽然在大同书院内担任副山长,但是却统管着书院内大大小小的事务。

    而他本人又教了数科,在书院的学子们中间颇有威望,久而久之,大同府内的人,对他皆称夫子。

    听到沈伦求见,杨七明显感觉到有一些意外。

    旋即,他轻笑道:“请我这位老师进来。”

    如梦去迎沈伦。

    杨七似笑非笑的问彭湃,“彭湃,你猜猜,我这位老师来了之后,会跟我说什么?”

    彭湃直言道:“属下猜测,八成可赵光义让他做的事情有关。”

    “且看吧……”

    说话间。

    沈伦在如梦引领下,进入到了杨七的书房。

    沈伦的脸色很苍白,进入到了书房以后,立马向杨七施礼,“沈伦见过虎侯。”

    杨七摆了摆手,道:“你我师生间,不必这么多礼。如梦,看座。”

    如梦为沈伦搬过来一张椅子,沈伦缓缓坐下。

    然而,沈伦坐下以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杨七。

    杨七愣了愣,摆手道:“如梦,彭湃,你们先下去。记得把门带上。”

    如梦和彭湃一走。

    沈伦猛然站起身,扑到杨七桌前,挥泪如雨,“延嗣,你救救老夫……”

    杨七明显的愣了一下,眉头轻轻挑起,略显惊讶的道:“老师不必惊慌,坐下慢慢说。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我杨延嗣的地盘里,害老师?他活腻了?”

    沈伦哭诉道:“他们不是要害老夫,而是要逼着老夫害你啊。”

    接下来,沈伦就把之前发生在他房内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杨七。

    杨七听完以后,嘴角直抽抽,“赵光义好歹是帝王之尊,怎么变得这么下作?”

    沈伦迟疑了一下,说道:“陛下做事,向来如此……”

    沈伦又紧张的道:“延嗣,你一定要救老夫的两个孩儿……”

    杨七看着沈伦,沉吟了片刻,道:“赵光义既然要用两位师兄威胁老师,那么肯定会派人密切的监视着两位师兄。

    要把他们从赵光义眼皮子底下弄出来,可不是简单的事儿。”

    沈伦有些慌神,“这可如何是好?”

    杨七瞧着沈伦明显的已经丧失了理智,出声安抚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老师不必担心,回头我会暗中派人过去,暗中保护两位师兄,一旦他们有危险,我会立马设法营救。”

    沈伦沮丧道:“难道就没法子解开这个死结?”

    杨七思虑了良久,低声道:“也不是没有办法,若是老师配合的话,我们可以先设法让赵光义放松警惕。然后再趁机营救两位师兄。”

    沈伦愣了愣,“你是想……让老夫暗中给陛下传递消息?”

    杨七郑重道:“每个月,我会送给你一份消息,你誊抄一份送给他们即可。”

    “也唯有如此了。”

    沈伦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然后他站起身,冲着杨七拱了拱手,迈着颠颠倒倒的步伐,出了杨七书房。

    “哎~”

    杨七长叹了一口气。

    彭湃在此时,恰巧进门。

    “少爷因何叹气?”

    杨七舔了舔嘴唇,阴沉的一笑,“赵光义这是非跟我过不去啊。”

    “要不……”

    彭湃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属下派人弄百十斤的火药,去汴梁城一点,弄死他。”

    杨七愕然的看向彭湃,“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暴力了?”

    彭湃嘿嘿一笑,“属下在沟里丘,见识过了新火药的威力以后,有点喜欢上了它。”

    杨七瞪了彭湃一眼,“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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