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顺变！
讽刺，这是赤裸裸的讽刺。
无生冷眼相望，若非多年的佛门修养，怕是此刻已经翻脸。
而普相此时脸上的笑容也舒缓过来，似乎刚才，心中同样在意林云，到底能够达到一个什么样的标准。
“呵呵，只是十八罗汉？倒是凭白让本僧担忧了一下。不过想来也是正常。这世间，谁能有真正的佛心。”
普相心中想到，嘴角闪过一道释怀的微笑。既然此时，开佛眼已经结束，并没有出现他所担忧的结果。他自然不会再放在心上。
而且，刚才无生三人咄咄相逼，反倒是让他反将一军，为自己树立威望。如此一举多得的意外之喜，倒是让他心中极为兴奋。
虽然他心中对无生三人，同样是嗤之以鼻，但眼下，却是开口说道：“慧心，说的什么话。密宗和禅宗本为同根，都是我佛门不可或缺的力量。如今密宗之中，出现能招来十八罗汉舞长空，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纵观我天龙寺上下，能有此成就的不过寥寥数人。我们应当表示祝贺。”
第十八章：恐怖佛国！
不过说是斥责，但话语之中所蕴含的别样情绪，却是让人怎么听，怎么心中懊恼。
而后，他转身对无生三人说道：“无生师兄，师弟之力先行恭贺了，来日开天眼的师弟，定然能够势如破竹，成为我天龙寺的中流砥柱。”
普相笑着说道，脸上的笑容和煦得让人跳不出任何毛病，再加上这一张俊秀非常的脸，怎么看，都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心中安详。
但偏偏，这个笑容对无生三人来讲，却是生不出丝毫的好感，反倒是一心的厌恶。
尤其是王青果，才是怒火中烧，双眼冒火，恨不得当场就翻脸。
而以无生的修行，此刻也同样是握紧了双全，直接卡卡作响，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大殿，而后拉着几乎爆发的王青果和张小花，离开了此地。
而普相等禅宗弟子，自始至终也未曾言语，可以说，普相一句话让三人羞愤离开，使得禅宗众弟子觉得心中出了一口恶气，觉得方才的低头认错，似乎也没有什么。
而在这之后，他们也同样和普相告别，一一离去。
“普相师兄，多谢今日相助，日后若是有吩咐，我等定然万死不辞。”慧心当即对着普相一拜，认真说道。
毕竟这件事情本就是因他而起，故而方才普相的一个鞠躬，已经让他心悦诚服，心中满满的只剩下敬佩，根本就是再没有其它的别的想法。
“诶，慧心师弟严重了，我等本就是一脉相承，师兄不帮你，谁来帮你。”普相笑着说道，一点都没有所谓师兄的架子。
“师兄大度，佛性超然。我等修行还不到家，不能如同师兄一般，有如此绝无。不过慧心明白，有恩就是因，报恩就是果。总之，日后普相师兄一句话，慧心不会有丝毫的拒绝。”
慧心也是玲珑之人，知道此时正是巴结上普相大腿的关键时刻，自然各种讨好的话都不会吝啬。
千穿万穿，拍马溜须，万古不穿。
只见普相的脸上也闪过一道意动，微笑之间，点点头，这就等于是承认了慧心的表态。
“不过诸位师弟日后还是要小心一些，密宗之中，虽然只有无花是灵台境，但他们的肉身之力强悍，日后若是能避免冲突，还是不要冲突。毕竟，我们禅宗和密宗，一脉同源，都是天龙寺的修行。”
普相说道。而禅宗弟子此时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反对，忙表态：“师兄教育的是。日后我等，定然铭记在心。”
“恩，既然如此，诸位师弟就回去休息吧。反正……这天眼也已经结束了。”
普相说着，淡淡回头，再度望了一眼大殿，嘴角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冷笑，而后顾自离去。
至于剩下的禅宗弟子，此时也早就收心，且经历过和无生三人之间的不愉快，也让他们心中想要留在这里的欲望烟消云散。
再者，如今的请佛开眼已经结束，大殿之上，不再有丝毫的佛的气息存在，显然也不会再发生什么，所以此在普相走后，他们便一哄而散，各自离去。
而此时，大殿之内的澄光和玄苦却是彼此对视着。
“师弟，这就……结束了吗？”玄苦问道。
“恩，师兄。结束了。”澄光认真回答道，眼中竟没有丝毫的失落，反倒有一种释然的深情。
“不应该啊，以此子赤子之心，空明之意，无垢菩提，怎么可能只是引动了十八罗汉就结束了呢？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玄苦有些不肯相信，操控手中的法器，想要看看，是不是什么环节出现了意外。
而一旁的澄光，却是一言不发，目光看向依旧在沉迷之中，未能苏醒的林云，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不过未曾多说什么。
而当他看到玄苦的动作，却是忍俊不禁，忍不住笑出了声：
“师兄，这我的弟子，我都未曾感觉到失望，你这番，却又是为何？”澄光问道，好像极为难以理解。
“澄光师弟，不对劲啊。你看看，此子道现在都还未曾醒来。如果是佛开眼真的已经结束，那么如今，他应该早就已经醒来才对。还有，难道你没有发现，他这周身之上气息的变化吗？未请佛开眼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但如今……却是已经坐忘了。你不觉得，这太过匪夷所思吗？”玄苦说道。
而澄光的双目之中，在此时同样出现了一道诧异的目光，这个情况，他刚才倒是真的未曾注意。因为始终关心，害怕林云表现的太过逆天，从而引起一些天龙寺内高人的争抢，到时候对林云来讲，是祸非福。
如今，听到玄苦这么说，目光移动了过去。
这一看……林云赫然已经是坐忘境。
他双眼之中闪过迷茫，不过瞬间就已经恢复了正常，说道：“玄苦师兄，实不相瞒。林云这弟子，早在三年之前，贫僧便已经教导他打坐参禅，虽然未曾修行我密宗的核心功法，但可以说，他的身心，具都已经打好了基础。而且你也说了，这是无垢菩提，或许正是因为这点，佛一开眼，使得其心中明悟，就突破到了如今的境界。而如今未曾苏醒，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这样吗？如此解释，倒也能说得通。诶……只是可惜了，空欢喜一场。”玄苦摇头说道。脸上有些遗憾，显然是依旧未曾真正放下。
而澄光则是微微摇头，但眼底之中，却是出现了一抹轻松之色，更甚至是常舒了一口气。
而此时，在林云的眼前，在那个虚幻的世界之中。
他的眼前，佛国依旧存在。
这佛国如同粘上了林云一般，挥之不去。哪怕林云用力再大，却也根本是无济于事，只是让对方偏远一些，溃散一些。
但溃散之后，却又是重新凝聚，转而继续飘向林云。
“佛爷爷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林云大声呼叫，但是显然无法阻止。
但现在的林云，已经力竭，甚至是无力在去挥出双拳，只能瘫软地坐在地上，等待这佛国的降临。
第十九章：白衣身影！
无尽虚空，层云涤荡。
每一层云朵之间，似乎都沾染了佛力，在佛国的影响之下，成为佛国的一部分补全了方才林云挥舞双拳所打散的部分。
这……根本就是一个虚幻空间，是林云念头被牵引，进入一个类似于早就已经设定好的空间之中。
在这个空间，云层根本就是数不可数。
所以说，林云之前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完了，这佛国之中……，看似庄严，但却充斥一种腐朽的味道，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如何，但心头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若是被这无尽的佛陀近身，等待我的，将是无尽的沉沦。”林云心头自语，瞳孔紧缩。
心中的恐惧在这一刻被提升到极致，这一刹那，他的脑海之中只是一片空白。
他理解不了，也想不通，为何只是天龙寺入门的一次测验，请佛看眼，印证自己的心性，竟会引发如此大的变故。
“难道说……我的骨子里，是十恶不赦？”
莫名，林云心中出现这样的一个想法。
他想不通，若非如此，这佛国为何会纠缠着自己不放。
此时此刻，万千圣僧，三千佛陀……在林云眼中，变得狰狞无比，青面獠牙，死气沉沉，如同修罗。
他怎么也想不到，十八罗汉之后，竟是佛国牵引，竟是修罗当面。
这转瞬之间的变化，纵然是林云六年之中沉浮，心智坚定，也感觉到诧异。
归根结底，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所经历的也只是世俗之中的沉浮，所体会的，也只是人世人心的一角。自然不曾见过这等场面。
转瞬之间，那佛国再度逼临林云，佛国之中，激荡起无尽的玄光，升腾之间，使得这佛国之中的一切，越发凝实，每一个都宛若真实出现在眼前。
佛国，依旧还是佛国，佛陀依旧还是佛陀，极乐之气，蔓延在虚空之中，仿佛一步踏过，可得永生。
林云的心中，如同被打开一个缺口，这佛国在其眼中，无限被放大。
而林云的一切感官，再次恢复最初。
仿佛刚才对着佛国所产生的一切恐惧消除，那种不适之感已经消失不见。
好似是一种灵魂之上的悸动，直接侵入林云的灵魂深处，使得他心中的抵触之感直接降临道最低。
自然，那抹恐惧，那中修罗当面的感觉，也在林云心头被划去，林云整个人，不再挣扎，如同敞开了心扉，在接纳这佛国。
这种感觉的左右之下，林云的双眼越发迷茫，他不再抗拒，不再挣扎，眼前的存在就是他心中所向往。
甚至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之中不断盘旋，那就是……放弃。
放弃，自然是放弃心中的抵触。
“来吧，来吧！投入佛祖怀抱，诸果不沾，永生乐园。”
苍茫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传来，直接回响在林云心头深处。
“佛祖的接引吗？师傅所说……彼岸之光，就是如此吗？”
林云的意识越来月淡漠，嘴角甚至绽放出一个解脱的笑容。
是的，就是解脱。
放弃挣扎，就能投入佛国，永登极乐。
渐渐地，林云闭上了双眼，心中不再有任何的迟疑，他在接纳，在融入，甚至是想要踏上这彼岸的接引。
终于，在这佛国降临在他面前的时候，林云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陷入昏迷之中。
……
而此时，外界之中，自然感受不到丝毫的意外，唯独在佛像之上，竟然滑落一道清泪。
不过这一切，都未曾引起澄光和玄苦二人的注意。
此时，玄苦心中已经对林云不带有任何的希望，先前的激动也已经消失不见。那抹炽热，终究随着随着林云的表现而言笑云散。
而澄光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他本就直到，林云的出身，绝对不能让佛门中人知晓，故而此刻林云所表现，刚刚恰到好处。中等之姿，不算太过出众，但也算是得到了佛的认可。
所以此刻他所关心的，更多是此刻还在沉睡之中的林云何时苏醒，故而也是不曾看到，此时大殿之上的佛祖面上，竟然落下了一滴清泪。
而这大殿之中，因玄苦之前请佛开眼，法器之力所激发出来的佛像反应，也都消失不见，渐渐沉默。
“师弟，既然佛开眼已经结束，此子来历清白，老衲就不再多留。望你好好教导。诶……只是可惜了。”
玄苦道了一句，而后不再停留，顾自离去。
澄光目送玄苦的身影消失不见，而后陡然之间看向还在闭目，未曾苏醒的林云：
“你的潜力……真的只有这些了吗？”
澄光嘴中自己道了一句，目光之中，隐隐闪烁精芒，而后就直接在林云的对面，打坐诵经，等待起来。
可就在此时，对面的林云身上，却是陡然之间爆发出一道氤氲之光，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让澄光捕捉到。
这光芒，正是出现在林云胸口位置。
“果然，我就直到不仅如此。”
瞬间，澄光心头生出一抹悸动，甚至是野望，不过转念之间，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瞬间施展无上佛力，形成一个类似于领域一般的结界，将林云包裹在其中，好像是怕引动什么注意一般。
不过他却只是以为，是林云身体之中，那已经洗涤过的妖元，此刻出现。
毕竟，佛开眼，佛眼之下，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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