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君王- 第1056部分

　　　　总体而言，千年来，在阵营之间，即使国战规模的战争烈度，都以往要小很多，也几乎不再发生一次战争过后，数个行省的区域没有任何生命能够生存的情况。

　　　　所以帝国的历史书，将成立以前的时代，统称黑暗时代，倒并非抹黑，而是确实如此。永夜阵营的历史犹如被一幅巨大的黑幕所遮蔽。

　　　　从帝国的角度看黑暗种族的历史，一直有种怪异感觉。那些长生种们不知道是否生命太过漫长，以至于记忆出错，凡是没有书面记载，只是口口相传的那部分看去总是有点问题。

　　　　最严重的是血族，居然忘记了一整个氏族和二代始祖的更替。如此一来，夜瞳觉醒的如果是黑暗时代的某位大人物，那还真是无从考证。

　　　　李后离开，宋子宁也无心睡眠，开始翻阅战报件，直到天明。

　　　　次日一早，有专人来接，送宋子宁前往浮空艇起降场，返回黑日山谷。在车，旁边副官悄悄递过来一个信封。宋子宁接过一看，见信封一角有个定玄王的标记，心有数。

　　　　他拆开信封，将信件内容浏览一遍，便用手一握，连信纸带信封同时灰飞湮灭。副官默默看着，没有作声。

　　　　片刻后，浮空舰腾空而起，飞向远方。宋子宁坐在窗前，看着飞逝的景物，微露冷笑，“还真敢派人，很好，非常好！真当这世全是魏野猪那样的蠢货！”

　　　　帝都一角，“将军坊”，一众外表一模一样的小楼，如同军营般整齐排列。

　　　　这地方是军管区域，没有闲人，有权入住的将军们又全都奔赴新世界或是各个大陆的战备区，偌大街区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一辆标准型号的军用越野车在其一幢小楼前停下，车只有司机和乘客。乘客穿着一身帝都卫戍军团的制服，外面披了件野战用的连帽斗篷。

　　　　乘客下车，熟门熟路地推开院门，走进小楼，像原本是这里的住户。

　　　　二楼的房间和军营宿舍相差无几，分布在走廊两边，每间都一样大小，几乎没有什么陈设。

　　　　乘客走进其一间，脱下连帽斗篷，竟是大秦的皇帝陛下。而房间里另有一人，长袍广袖，正在煮茶，却是青阳王张伯谦。

　　　　这栋小楼还是张伯谦在国柱将期间分配到的宿舍，后来拜帅之时，他已是丹国公，在帝都自有府邸，没有调换军区里的居所，保留至今。

　　　　皓帝毫不拘礼，径自在张伯谦面前坐下。后者并不说话，专心煮茶，然后倒了一杯推到皓帝面前。

　　　　“张王伤势如何？”

　　　　“无妨。”说着，张伯谦手弹出一团灰色能量，掷到皓帝手。

　　　　皓帝接过看了看，释出一缕青黑色原力，将那团灰色能量包裹起来，细细体会，片刻后方道：“新世界的规则，确实特。”

　　　　这时灰色能量团缩水了一半，却给人以更加凝实的感觉。皓帝将能量团收起来，又道：“张王此行可有收获？”

　　　　张伯谦道：“又是血族。”

　　　　“不出所料。”皓帝把之前方青空的报告内容简单说了，又将天机院那边的情况也一并提了提。

　　　　张伯谦听着，皱了皱眉道：“魔皇？”

　　　　黑暗圣山的踪迹在永夜世界都很难捕捉，新世界里规则异化，环境复杂，隔了一段时间几乎觉察不到了。

　　　　不过张伯谦很快将此事抛开，问道：“要全面战备了吗？”

　　　　皓帝道：“是，另外还有天王调防。我想和张王换一换防位。”

　　　　“理由？”

　　　　“老师的‘青鸟’在我这里，机动性毫无问题。朕已召临江王叔入帝都，‘王者领域’将交给他来操控。”

　　　　张伯谦眉色一动，深深看了皓帝一眼，道：“还有呢？”

　　　　“当年太祖起事于洛水，曾言道：黎明之路，我姬氏为前驱。”

　　　　张伯谦默然片刻，沉声道：“已是终焉之刻了吗。”

　　　　他突然眉宇间带出些许嘲意，“你还真是林熙棠教出来的好学生，都喜欢找死。”

　　　　皓帝道：“千年前的战例记录里，出现过半位面武器，如今仅凭想象都已经无法理解。如果我有幸得见，那也是很值得的了。所以，张王请为帝国守都。”

　　　　张伯谦凤目微眯，注视了皓帝一会儿，道：“好，我同意换防。”他抽出两份被折了数下的公，道：“军部送来的这两件，又是怎么回事？”

　　　　皓帝接过，展开看了看，并不意外。

　　　　张伯谦道：“西陆那个谣言，算要有林熙棠的消息，也不该先从那边传起吧？而且这传话速度真不慢，从幽南行省到帝都只两天，叛军若有如此效率，早不止两省之地。”

　　　　“赵阀如今一门四公一帅，又对储位起了心思罢了。”

　　　　“这关林熙棠什么事？他什么时候插手过储位？！”

　　　　皓帝淡淡道：“当年未央宫立储风波，老师避出天启，自请去西陆平叛，又扩建战区于斯。赵阀认为老师此举是为了压制他们。后来朕言明十年内不立储，此事又被算在老师头。”

　　　　张伯谦眉目阴沉，冷冷道：“我警告过他好几次，不要管这种闲事！”他突然抬头，目光凌厉地盯着皓帝道：“当年红蝎那次事故，究竟怎么回事，为何事后他有整整半年不肯入帝都见你。”

　　　　皓帝依旧神色淡然，道：“那孩子的身份在黄泉里已暴露，有人认为老师收养他，是要打击门阀插手储位。所以来一场事故，来一场现场还能找到与血族大公爵勾结明证的事故，能给老师罗织重罪。”

　　　　“北府军团掌管书的少将是宗室子，他用老师的军令和印鉴向红蝎军团发了行动指令。老师是在我这里看见军部备案副本的时候，才知道此事。那个时候已到任务执行时间，又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怎能让他这么去现场？把他扣在了未央宫里，五天后才放他离开。”

　　　　说到这里，后面的事情张伯谦已经知道，“是你抹掉了所有公开记录。”

　　　　皓帝道：“不错，此事一旦放到台面来，除非永夜那边有人反水作证，否则所有证据都准备好了。我也很佩服赵家和李家，两边都有女儿在宫里，却难得在陷害老师的事志同道合。幸好，他们终究相互之间心怀鬼胎，不乏各自为政之举，否则有祖王盯着，恐怕我压不下此事。”

　　　　“我把那少将不问、不审、直接处决。又召红蝎军团长明说了此事，收掉所有字档案，全员封口，他本人也在三个月后调防。军部的备案副本自然不会还给他们，流转过程里的一些记录成了孤证，无关紧要。只是军部派别林立，流言是压不住的，不久之后，有帝党意图削藩的传言甚嚣尘。”

　　　　皓帝想了想，露出一丝温柔神色，“老师可能一直有些疑心我吧？”

　　　　张伯谦当时正在冲击天王至境，除了自己的战区外，很少管其它事情，此刻才知道，林熙棠离开帝都常驻战区的那段时间里施政维艰，究其根本竟然还是因为储位。

　　　　难怪有的传言还将他拉出来，作为门阀旗帜，与林熙棠对立。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皱了皱眉道：“你这次召临江王监国，但是没有立储？”张伯谦是门阀子弟，出生即封世子，对这类事情嫌烦懒理，却绝不陌生，立刻想到数种可能后果。

　　　　皓帝缓缓道：“所谓帝室也不过是世家推举的共主，说到底还是世家自治，那么让世家自治，这样不好吗？”

　　　　张伯谦这次沉默了很久，方道：“你应该知道，我和林熙棠在政治一道一直有很大分歧。”

　　　　皓帝点点头，静候下。

　　　　张伯谦道：“但是我想说，如果他还在，是不会这么做的。”

　　　　皓帝没有说话。

　　　　张伯谦摇头道：“罢了，这是陛下的家务事，你和临江王自己心里有数好。”

　　　　皓帝道：“临江王叔两天后到帝都，我当然要和他交代清楚。”

　　　　张伯谦从皓帝手抽出其一纸公，拿笔在面刷刷写了一行字，又递还皓帝，站起身来，道：“陛下自便，我先告辞。”

　　　　不等皓帝起身，张伯谦的身影消失了。

　　　　皓帝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喝了一口快凉的茶，这才展开公看了看。在军部关于天勋之殿新刻的请示事项下，赫然写着：不想放在门阀名下，写入世家之列。

　　　　皓帝不由莞尔，将公收起，披连帽斗篷，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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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一八四　青之锋锐

　　　　（全本小说网，。）

　　　　夜瞳和千夜横渡虚空的短短时间里，青之君王的古堡已化为乌有，连带着古堡修建的山峰都被削平。

　　　　残骸，处处都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黑雾，透着难以形容的腐朽破败气息，但是空又飘浮着点点光芒，炽烈如火，竟是最纯正的黎明原力。

　　　　青之君王单手前伸，撑起一个青色光罩，将自己护在其。在他周围，有数十个全身都裹在黑袍内的神秘强者，不断倾泻着弹雨，轰击光幕。每隔一段时间，从其一个黑袍人手，会射出一缕黑气，飘飘荡荡，落在青之君王的护盾。

　　　　这缕黑气看似不起眼，一旦落下，青之君王的护盾都会剧烈波动，显然威力极大。

　　　　在周围群强疯狂攻击下，青之君王守得也颇为吃力。央那黑袍强者更是气势深如渊海，青之君王竟似还要强几分。缕缕黑气从他双手间射出，每出一缕，他身体会微微震动，显然负担也是极大。

　　　　黑气落下，道道凝聚不散，粘附在青之君王的护盾，不断消蚀，许久之后，才会耗尽能量消散。若是从原力交换率，一缕黑气往往要消耗掉双份的青气，才会消失。

　　　　青气可是青之君王倚之成大君的本源血气，岂是寻常。而黑气的品阶，或至少是伤害力还要远远超过青气，实是让人惊诧。

　　　　此刻居的黑袍强者身形一动，似欲移动，然而青之君王也随之而动，拦在他面前，正好堵在他离开战场追踪青环去处的方向。

　　　　那黑袍强者见目的被识破，缓缓摘下罩帽，露出一张眉目锐利如鹰的魔裔老者，正是梅斯菲尔德的现任家主帕洛亚。他盯着青之君王，道：“你真要拦我？这又是何苦？”

　　　　青之君王道：“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不过却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快动手了。不能再多等几十年吗？那个时候，说不定我已经回归鲜血长河，不用有这么多烦恼了。”

　　　　帕洛亚道：“本来再等百年也不是问题，可是谁都没想到新世界恰好在此时开启，自然不能放过。话说，你真要死保夜瞳吗？你和她的情谊，都是古时代的事了。现在，重新觉醒后的她明显没有将你放在心，她的心里，只有千夜。”

　　　　青之君王笑得云淡风轻，“你们魔裔都是一群冷血的家伙，从来不懂得什么是牵挂，跟你们说了也没有用。”

　　　　帕洛亚道：“我确实不懂这些没用的东西。什么感情，爱，那只会让人软弱，你们受到太多影响了，除了会做些蠢事之外，看不出任何用途。如说你，现在是在做非常蠢的事。我们要的是千夜，一个竟敢逾称黑暗之子的混血，你还要护着？如果你让路，那么我可以保证，绝不会伤及夜瞳的性命。”

　　　　青之君王叹了口气，道：“所以说，你们根本不懂。我不会让路的，动手吧。”

　　　　帕洛亚缓道：“当年你纵横天下的时候，我还没有降生。可是现在，我有深黯祝福在手，你却已到生命尽头。这场战斗的结果，不言而喻。”

　　　　青之君王道：“梅斯菲尔德在你带领下，能够到今天的地步，确实不是侥幸。只是你有一句话说得不太对，即使你有深黯祝福，也未见得能够击败我。永燃之焰在哪里，既然来了，别躲着藏着了，出来吧。”

　　　　虚空之，徐徐浮现一团苍白火焰，火焰隐隐现出人形轮廓，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又隐没在火焰。

　　　　面对两位魔裔大君，青之君王亦是毫无惧意，道：“那我不客气了。”

　　　　永燃之焰却往后退了百米，示意暂时不会插手。这是让手持深黯祝福的梅斯菲尔德之主帕洛亚独对青之君王的意思。

　　　　帕洛亚却也乐见如此，道：“此战之后，深黯祝福或许要换个保管人了。”

　　　　永燃之焰的烈火起了一阵波动，道：“若能如此，最好不过。”

　　　　青之君王很是耐心，等待着两位魔裔大君聊完。其实陆块表面并不适合大君级战斗，更不适合围攻，大君领域一出，人多的那一方自己要先相互之间拉开距离，而一开打整片地形都会崩掉。

　　　　是以，出动两位大君，却没有选择外虚空战场，而是跑进山谷秘境来，青之君王意识到，他们的第一目标应该不是截杀他，而是冲着千夜和夜瞳来的。

　　　　帕洛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