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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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邪皇- 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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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嬴冲直到见了冒顿之后,才真正确信。有‘日月天’的见证,这份和约,确实可真真正正的,约束匈奴之民。

    日月天的震怒与反噬,匈奴人消受不起,身为日月天之子的冒顿,也同样承受不住。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和议之时,天圣帝要命御前侍卫总管越倾城到场。

    在炉丘城内的时候,他们借助护城法阵之助,或者有办法敌住这位匈奴单于。可在签订合约之时,难保这位匈奴单于,会否临场翻脸,将他们屠灭干净。

    有越倾城的震慑,才可使匈奴打消叵测之心。

    祭天台上的气氛,一直都是剑拔弩张。直到双方用印完毕,交换了和约,王钟又把嬴冲代表秦廷用印签约的旨意,交付给匈奴一方。两方之人,才都舒了口气。

    和议既成,大秦一方许多防范的心思,都可放下一些。而随着那‘日月天’的意志,消逝散去。匈奴人肃穆庄严的神情,也渐显柔和。

    “你就是安国公嬴冲?果然是年不及十六,不到束发之龄!”

    冒顿的目光,一直都在注视着嬴冲,带着审视的意味:“敢于孤军深入草原,本王不知该说你是胆魄惊人,还是无知无畏?就不惧本王,将你这六十万军,全军覆灭于此!”

    嬴冲早就被这位的目光,盯到全身发寒。不过此刻,他亦未现半点怯意,反而是眼中精芒吐露,毫不相让的与冒顿对视。

    “胆魄惊人的,应该是单于才是!纵容左谷蠡王南下,可是欺我大秦无人?我大秦乃中原上国,汝等既敢犯境,便该想到此举,最终会付出何等代价。再者——”

    语声微顿,嬴冲冷笑:“单于如有覆亡我军之能,何需签下这合约,称大秦为兄?”

    “你这竖子——”

    “住口!”

    “安敢放肆!”

    那冒顿身周诸臣,都纷纷怒喝出声。不过用的都是匈奴语,嬴冲就只当是听不懂,充耳未闻。

    而冒顿此时也微一抬手,止住了众臣的言语。

    只有那位左王将昆别,依然语含不服的冷哼道:“要不是左大将那混账受骗上当,擅自出战。你们这些秦军,怎会有靠近楞河的机会?单于大人,又怎可能给你们机会筑城?”

    这位用的竟然是秦语,声如雷震,全场皆闻。又有人将这位的言语,翻译给了匈奴诸臣,使对面群情汹涌,义愤填膺。

    “单于,您与您的部属,莫非就只会逞口舌之利?”

    嬴冲冷哂,继续与冒顿对视着:“这次本公若未能如愿,那么本公将在一年之后,再次提兵六十万,携三月之粮,攻入草原!”

    这其实办不到,且不说西凉那边,未必还有气力再次聚集大军。便是他这里,明年必定不可能还呆在北疆。

    那枢密院不将他们兄妹几个拆散安置,如何肯安心?那位荣国公,这次可不会对他讲什么情面。

    即便能够留在冀州,明年今日,他也没可能调集这高达六十万的兵力。

    不过此刻,嬴冲却是说的理直气壮,毫无半点心虚。

    这次李靖如未能在无名坡,成功重创匈奴。那么他必定会放弃继续北上,避开与匈奴王帐军的正面决战,

    然而匈奴人的破绽,迟早会暴露出来,不在明年,就在后年——

    那冒顿单于的眼神,此刻亦是凌厉到了极点。对视了片刻,仍不能压服嬴冲,这位却是哈哈大笑:“不错,真不愧是嬴神通之子,能挫败我儿老上,让本王甘心降服之人!”

    这位说话时,已收回了视线,长身而起:“和约已定,大秦的安国公是什么样的人物,本王也知道了。可惜了,本王这一生,只怕都再无与你沙场相见之日!”

    嬴冲挑了挑眉,眼看着这位带着群臣离去,之后也不再停留,手捧着那议和文书,走下了这祭天坛。

    他确信自己在两军相见的沙场上,绝非是历经数十年征战,名将榜上排位第七的冒顿之敌。

    然而真正的名将,沙场上的本事,只占三分。还有着合纵,连横,天时,地利,等方方面面——

    在真正掌握征战的本领,有必胜的把握之前,他绝不会使自己,陷入不得不与冒顿决战的不利态势。

    回归炉丘城,嬴冲并未进入,而是骑着战马,手捧着那才刚签订好的文书,绕城而走。

    而那炉丘城的内外秦军,情绪都被他此举煽动,一时兴奋激昂到了极致。

    “我大秦万胜!”

    “大帅英明!”

    “我安国府万胜!”

    “狗*日*的匈奴,总算是降了,大帅无敌!”

    “国公爷功盖千秋!”

    无数的欢呼声,轰然四起,仿佛要震塌了整面城墙。更有人在此时唱起了战歌,然后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那雄壮悲慨的歌声,越来越是洪亮。

    十余里外。正策骑行入营帐的冒顿,亦有惊觉。这位转过头看了片刻,而后一声惊叹。

    “一举而得数十万军心,此子果非常人!”

    而当冒顿再回过头时,已是意兴阑珊:“吾忧身逝之后,孪鞮氏迟早要沦落到为此人牧马执鞭。”

    所谓孪鞮氏,正是匈奴人的王族姓氏——

 四三六章 朱漆金瓦

    两日之后,朔方城下,同样是歌声嘹亮。

    武德王世子蒙文亦克制不住情绪,加入其中。他五音不全,却依旧高声喝唱着。那宏亮的嗓音,数次将身边几人的歌声带歪。不过却无人在意,只欲咆哮怒吼,将满腔的兴奋喜悦之情宣泄出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是秦军战歌秦风无衣,乃是秦人中,传承了数千年的战歌。意思是说谁说没有军装?吾与君同穿那件长袍。帝王发兵征战,整理好我们的长戈与短矛,与君同仇敌忾。谁说没有军装?吾与君同穿那件衬衫。帝王发兵征战,整理好我们的铁矛和大戟,与君协助歼敌。谁说没有军装?吾与君同穿那套罩衣。帝王发兵征战,整理好我们的铠甲与兵器,与君共赴国殇。

    歌虽古老,可蒙文的心情,却是恰好类同。冀州秦军牺牲了十数万人,冒险孤军深入草原,可最终得益最多的,却是他们凉州。

    恢复了九百里沃土不用每时每刻都担忧匈奴南下再不用每年将近万名青壮,牺牲在城墙内外也可拿出更多的精力,去照料田地而那些因匈奴铁骑肆掠而背井离乡之人,也可返回故土

    武德郡王蒙进亦是面蕴笑意,眸中含泪,看着眼前的这座雄城。

    朔方城长五千二百丈,宽五千丈,整座城池四四方方。乃是昔年始帝亲自督造,用于防御北虏的坚城。

    这里的城墙,是宽达二十丈,高约九丈的黑曜石。单论防御之能,可与咸阳城比肩。

    而护城法阵的强度,亦不在咸阳之下!任何进入朔方城内的权天境强者,都将被压制到大天位级,且能影响十数里方圆之地!

    始帝更将他斩杀的三头黑水真龙之一,埋在这朔方城的城主府下方,每日能发动三次龙吼,威力覆盖城外十五里。效果等同于三十牛力的震击。更可凝聚出一头权天位级的龙魂,等于是城中,时时刻刻都驻有着一位上镇国级的强者。

    故而匈奴人虽不擅守城,可四十一年来秦军三次攻城,死伤近百万,都未能撼动这朔方分毫。

    可就是这么一座堪称不落的雄城,却在四十余年前,因那昏君与上官家的无能之将,落入了冒顿之手。

    也是这座朔方城,让蒙进的半生,都损耗于此。

    匈奴人的骑军,已经从朔方城中陆续退离。而随着欢呼声再次四起,鹞骑军的先锋,已首先开入到了城门内。

    此时在城墙附近的秦军将领,都是凝神以对,小心翼翼。尽管双方和约已定,可却难保那匈奴人,会心有不甘,不守规矩在城中布伏,又或者用其他的手段等等。

    直到首先入城的几位玄修占住了城主府,掌控住了朔方城的护城法阵,所有人才轻松了下来。

    蒙进也飞身来到了南城城头,看着这座被匈奴人折腾到满目疮痍的巨大城池,不由一阵感慨。

    昔年朔方城的富庶与繁华早已不见,城内剩下的只有一片残破废墟,荒凉之至。

    这固然是因秦军的屡次攻打,也因匈奴人的习性所致。

    而伤感之后,蒙进的脸上,又显出了笑意。朔方郡已经恢复,那么这里再现繁华之日,还会远么?

    “文儿你可明白?我蒙氏一门,这次可算是欠了那位安国公天大的人情。”

    “孩儿明白!”

    蒙文肃容微一俯身:“文有生之年,必定会偿还这份恩德。”

    这不止是因那安国公,助凉州收回故土,解除虏乱,更是挽蒙氏于危亡。

    蒙氏于凉州,常年掌大秦六十余万大军,然而在稷下的世家榜中,排位却只有三十二,远远低于卢氏与叶氏。

    之所以如此,是因族中的底蕴已经耗空。四十一年征战,使凉州筋疲力竭,定武蒙氏一样是不堪重负。

    这次他们违逆枢密院之命,配合冀州军北上,几乎就耗空了族中积累的钱粮。

    这在四十余年前,实是难以想象之事。那时借助朔方城与草原诸族贸易,定武蒙氏富可敌国。

    可如今蒙氏族中的府库内,只有不到七十万金的储藏。且因与匈奴人的征战,蒙氏一族从全盛时的十七万族人,到如今剩下不到九万。

    蒙文不知局面继续下去,凉州会怎样,可他们定武蒙氏,却很可能会在三到五年之内,彻底的崩溃垮塌。

    这一战来的太及时,在他看来,确是大恩德。

    蒙进满意的颔首,而后又唏嘘道:“真不知这位安国公,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物。只凭我家暗卫查来的那些只言片语,终是难知究竟。”

    “孩儿也好奇!”

    蒙文亦是现出匪夷所思之色:“几年前,孩儿曾在咸阳城见过那位,确是纨绔混账到了极点。那时孩儿还以为,这安国府已后继无人。”

    “既然好奇,那就去看看!”

    蒙进大笑:“此间大局已定,老夫在这边收拾一番首尾,安排好防务之后,就需进京。文儿你可先行一步,看看我们的武安王,到底是什么样的风采!”

    一日前政事堂已有了定论,安国公嬴冲因扫平匈奴之功,即日晋封武安郡王

    “父王,不是还有宁州弥勒教么?”

    “跳梁小丑而已!凉冀二州已平,不但本王这里已抽出手来,冀州军也即将回师。弥勒教之人,如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就该知自家需图谋后路了。”

    武德郡王蒙进冷笑:“且你那妹夫,兵法亦非同凡俗,以老夫料来,元州军大胜就在眼前!”

    虽说双方还未结亲,可蒙进却已将嬴完我,视成了自家的女婿。他已托人去问过那位左屯卫大将军,那位对结亲并不反感。

    他也将族中一位容貌姣好的堂侄女,收在了名下,绝不会辱没了这位武安郡王的长兄。

    “大胜?”

    蒙文凝神思索了片刻,就已会意,当即就神情恭敬,凛然应命。

    按照大秦之规,王爵以上,无事不可出京。可他们父子,却因凉州战事连绵不绝,只能常年逗留封地。

    这并非是好事,蒙氏远离中枢,在朝中的影响力,越来越显薄弱。

    而如今凉州战局已平,他与父王都无停留封国的理由。蒙文也对此期待不已,一方面可代表蒙氏重返朝堂,一方面也是对与那武安郡王的会面,期冀不已。

    又两日之后,在武阳解县,嬴定神情麻木的坐在卧房前的石阶上,整个人如木偶似的一口口喝着酒,似毫无知觉。

    自从得知嬴世继一家都要抄家问斩,他就觉是万念俱灰。哪怕嬴冲率大军北上冀州,与匈奴决战于阪泉原,他都未再跟随,也不感兴趣。只是事后,听下人说上几句。

    一天中大半时间,嬴定都在这院内喝着闷酒。然后扪心自问,嬴世继的结局,是否自己教子无方?当年之事,自己是否真有失公正?

    错非他们夫妻对幼子的纵容,又怎会令世继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当年如果断处置了他的次子,或许他两个孙儿,也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嬴非才止十四,赢宫也不过十一不到。明明还只是午匀之年,却要被父亲连累至死。

    又恨嬴冲,终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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