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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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明-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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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李琪就受到法外施恩,那郭英犯律当斩不也是受到父皇赦免么?”

    朱元樟语促地说:“你,?”

    安庆公主接着说道:“再说父皇曾经谕示,凡贪赃受贿六十两银子者斩,而实际情形如何呢?若是真如此严格执法,则”

    打断她的话,朱元樟说道:“不要再罗嗦了!你那日闯进皇亲会议了那一通议论联都知道了,还要再向联重述一番?”

    “安庆那一番慷慨激昂之论确也不无道理,联也曾感而叹之,为何贪官污吏朝杀而暮犯,但是你的言辞也失之偏颇。就如闹市行人,虽有盗贼,只能见其作案方可抓捕,总不能怀疑那人山人海个个皆是盗贼吧?正直廉洁之人总还是多数,怎么能尽言天下乌鸦一般黑呢?”

    朱元樟将辞锋一转,变得严厉起来,“但是,联平生最恨贪官污吏,凡有举检,必查必办,证据确凿者,决不容情,决不姑息,决不轻饶!你丈夫欧阳伦贪赃大案,铁证如山,天下议论。朝野哗然,若是不问,联将何以面对天下臣民,联之峻切立法何以慑服他人?你想让储君受到千古骂名吗?”

    见父亲变了脸。安庆公主又跪下去乞求道:“父皇教英明,儿臣铭记深心。女儿无话可说,只求父皇恩诏一道。免我丈夫一死,父皇,女儿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难道父皇就忍心叫女儿老来无伴,长夜苦熬吗?要是这样。女儿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朱元璋心头一震。瞥了她一眼,但还是横下心来,闭目不语。

    安庆公主将母亲一向高举过顶,放声恸哭:“娘,母后啊,您若是能活到今日就好了。父皇只听母后的呀。母后,您开口说句话吧!”说罢,重重的以头叩地咚咚响,不住地叩着叩着,,忽然歪倒地。

    朱元樟见状。挣扎着想要坐起探视,朱允烦上前一步,将安庆公主扶了起来,但见其额头沁血,双目紧闭,四肢痉李,慌忙喊叫:“来人

    “快,快传御医!”

    由于朱元障身体不靖,宫内到有御医驻守。片刻间赶来两人,俯身搭脉,跪下禀道:“皇上,太孙殿下,公主只是心情过激,休息一下即可。并无大碍。”

    然后,御医叫侍女托着安庆公主的脖颈,便将几粒丹丸填入口中,又喂了几匙带盐的茶水,然后平放在另一端的矮榻上。

    凝视着自己的女儿,朱元璋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不停的变换着,过了好久,长叹一声,对朱允烦说道:“允烦。命人将你姑姑抬回公主府,同时命内卫看守府门,任何人没有你的同意,不得随意出广”

    朱允坟领命。办妥一切后,又回到朱元障身旁,望着这个晚年凄凉的老人,本来少有的亲情,在那一瞬间都流露出来。眼前的这个老人,以前是一个统帅千军万马将蒙古人赶出中原的统帅、令人望而生畏的帝王、刑罚严苛的一国之君,但是现在,只是一个伤了自己亲生女儿心灵的父亲。

    “联想去钟山看看你祖母!允烦,你去安排一下吧。”

    “宴祖头且”二朱真波吃了一惊,看着已经赢弱不堪的朱元璋,心里犹豫着,后者则加重语气强调道:“去安排吧。今天,联还是皇帝

    朱允坟心里一震。连忙前去安排,朱元璋又吩咐传旨晋王朱栩、燕王朱林和周王朱椭、驸马梅殷等人陪同,朱允烦一一照做。

    春寒徒峭,用暖纱罩住龙舆的窗隙,里面生了炭火,怕中了炭毒,用竹筒将青烟引出了舆外,一行人浩浩荡荡,再无遮掩。由锦衣卫开道往钟山而去。

    拜祭之后,朱元璋又在享殿里独自呆了很久,才出来却是义无反顾地踏上十多丈长凌谷飞架衔接方城的箭桥,经左右道上达明楼。凭栏环顾,一座四周砌有城墙的圆形土丘赫然入目,那下面的地宫里便长眠着他一生相敬如宾的孝慈皇后马娘娘。他知道,自己大行之后也将要埋葬在这里,。

    仰观郁郁苍苍的群山,俯瞰寂寞无声的陵墓,想起自己的一生,想起与皇后亲密共处的岁月,想起受皇后娇宠的安庆即将成为孀妇而苦度漫漫人生,”他那铁石般的心砌翻楚了。忍不住涔涔地流下泪联错了吗?联可以治理天下,令万民敬仰,可是却无奈自己的子女,不能给安庆一个完整的家,联分封天下,以儿孙为国之屏障,但是却因为太子的早毙而使诸王心绪不宁,他何尝不明白孙儿的担心,从驸马欧阳伦的事情上,他只是听孙儿禀报,就能分析出欧阳伦不过是互相试探中的一个牺牲品而已,孙儿针对的是谁?

    朱元障回过头来,扫视了一圈身后跟着的诸人:晋王、燕王、周王,还有在外就藩未归的藩王们,难道真的不能按照联的意愿将大明的一统江山进行下去吗?

    原来,他只担心孙儿过分柔弱,应付不了朝廷中复杂斗争的局面,危及朱家万世基业,所以严加教导,诛杀对于江山有威胁的任何人,但是此时,他却又害怕祸起萧墙,以孙儿最近一年做事的老成,万一对藩王们动了杀心,天下可都在看着皇家的啊。

    朱元樟心情郁郁不欢,跟在后面的朱允坟和诸王、驸马梅殷也不敢多说,看着山风吹过,皇帝的肩膀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显然是受了风寒。心里不由着急。

    朱允烦上前一步。搀扶着朱元璋的胳膊,轻声道:“皇祖父,咱们下去吧,祖母看见你这样,在九泉之下也会伤心的。”

    朱元璋心里一震。双眼中泛出一丝精光,在回头看看寂寞无声的孝陵,好像看见皇后再那里向自己招手,往日的音容笑貌一一在眼前浮现。

    呼呼的山风突然却又变成女儿安庆的哭泣,声音越来越大,又好像马皇后的叹息,最后演变成那些贪官在皮场庙的哀嚎。朱元樟咬了咬牙,闭目凝神,骤然转身道:

    “传联谕旨。驸马都尉欧阳伦触犯大明刑律,论罪当诛,敕令自尽,赃银没入于库。另陕西承宣布政使、提刑按察使等涉案人员并论坐死。”

    “啊!!”众人谁也未曾想到,朱元璋会在皇后陵前宣布这一决定,虽然开始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最早也是在回宫之后吧!!

    “联想除贪赃官吏,奈何朝杀而暮犯。今后犯赃的,不分轻重、不分是谁。统统都杀了!此话用金牌刻利,悬挂于奉天门。名为警惧,实为祖,子孙勿得相忘!!!”

    朱允坟跪下领旨。众人皆心里不解,其实这一条。在洪武年间已经是这么的执行,为什么皇上又重复了一次,各人正在思量间,还是朱允坟距离朱元樟近一点。抬头看时,现老皇帝脸色煞白,身子也在那里摇晃着,惊呼一声。连忙上前一步扶着老朱。

    诸人听到呼声。都从思索中惊醒,看到皇上这般模样。不敢再犹豫,急忙护着朱元璋下山回宫。

    洪武三十年三月十九日,皇帝下诏:“驸马都尉欧阳伦,辜负圣恩,枉顾国法,敕令自尽以谢天下,帮凶余人,皆鞭死弃市”

    安庆公主府内上演了一场生离死别的闹剧,欧阳伦惨然饮下御赐毒酒,自嘲的笑着死去,年过四十的安庆公主,仗剑刺杀前来传旨的燕王朱林和家人府经历司经历丁志方,未遂。乃至癫狂,先扯住朱林的袍襟大哭,后拂尸痛哭,泣不成声,口不能言。

    翌日,皇太孙谕旨:赐封伦长子欧阳强为奉国中尉爵,钦封旗守卫指挥使。

    以驸马嗣子的身份入爵赐官,虽然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小爵位,但也表示了莫大的荣耀了。虽然比不得藩王,相比于其他外戚已经是天壤之别。

    三月二十一日。一代开国皇帝朱元璋陷入混沌状态,皇太孙榜召集天下名医为皇祖父治病,除太医院众医官外。无人揭榜,束手无策,只好勉强用人参续命,其间,紫禁城内动荡不安,以为皇上事先曾言,自己大行之后,要未有子嗣的嫔妃殉葬,眼见皇上病情恶化,内廷之中哀声甚重。

    洪武三十一年四月初十,朱元璋骤然清醒,召皇太孙朱允坟、驸马梅殷、朝林学士方孝孺、晋、燕、周等在京诸王乾清宫见驾。

    颁遗诏曰:“联应天命三十有一年,忧危积心。日勤不怠,务有益于民。奈起自寒微。无古人之博知,好善恶恶,不及远矣。今得万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孙允坟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位。内外文武臣僚同心辅政,以安吾民。丧祭仪物。母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母改作。天下臣民,哭临三日,皆释服。母妨嫁娶。诸王临国中,母至京师。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从事。”

    后,命诸人皆出。独留皇太孙朱允烦侍驾。

    此时乾清宫内,烛火透明,朱允烦看着皇帝的目光涣散,已经渐渐失去了神采,左右无助的张望着,喃喃自语道:“联该去了,怎么不见皇后来接联

    心中不由大悲。回到大明已经六年有余,朱元樟对自己也曾经严苛过,但最多的还是祖孙亲情,也许也曾经想过要另立储君。但除了为大明的江山着想外。最多的还是护犊之意,而自己却在时时刻剪的想着防范,几乎没有把这今年迈的皇帝看成自己的亲人。朱元璋在大病之时,还不忘为自己撑腰,冒着爱女伤心的痛楚。处死了欧阳伦,最后病情的恶化,和心情的郁结很难分开。

    可是自己呢?真正的关心过朱元璋吗?搜遍自己的心绪,估计最多也就“敬畏”二字而已。

    朱允坟在心中暗自内疚,耳边却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忙应了一声,擦拭掉眼角含着的湿润,轻声说:“皇祖父,孙儿在呢?”

    皇帝用干洞的手紧紧握住朱允坟的臂腕,道:“要记得,联能用的手段,不一定适合你,要善待诸王,按照孙儿之前所说,以德怀之,以礼制之。如不可。则削其封地,又不可,则废置其人。非不得已不要举兵伐之。”

    朱允坟一愣。没有料到一向强势的皇帝到现在会说出如此的话,想想也是释然,继续听朱元障说道:“燕王不可令其离京,若离京,孙儿可便宜行事,为大明安定计,”

    五日后,洪武三十一年四月十五,皇太孙方出乾清宫,形容憔悴,面现悲色,向守候在外面几天的诸王、百官宣布皇上驾崩,于是讣告四出,天下缟素,。心里竟然有些割舍不去的难受,所以对本章虫子也觉得不满意,不过有些坑还是需要以后慢慢的热的。;/dd》

 第一百三十六章 齐泰的担心

    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驾崩,何;十六日,皇太孙朱允坟遵从遗诏继皇帝位,改国号建文。诏曰:夙夜祗惧,思所以克相上帝。以无恭皇祖之大命,永为宽猛之谊,诞布维新之政。以明年为建文元年。大赦天下。德维善政。政在养民,当遵先圣之言,斯致雍照之盛。百弼卿士,体联之怀。

    同一天,葬帝于孝陵地宫,于皇后马氏合葬。溢高皇帝,庙号称太祖。朱允烦下诏行三年丧。群臣请求以日易月。乃诏令:各府衙门内设灵堂,为皇上摘冠、服缟素缟,戴孝巾,斋戒,举国吊唁。各衙门设灵堂。官吏一律到衙门府祭奠洪武皇帝。各府机务奏折先送文华殿。礼部拟国丧和国葬事宜,国丧期,一律禁止九卿交结串门事宜,在家斋戒。若犯忌讳,当按国法重治。

    皇帝的死像沉重的愁云,压在紫禁城上。京师笼罩着哀重的氛围。京城各大城门上悬挂白花黑绸,来来往往的行人们都低沉着头默默无言。

    文华殿里石柱拱梁上也是披挂白纱,朱允坟身着黑衣孝服,头戴白孝巾,正皱着眉头看礼部送来奏折:“京师百姓官员要在二十七天中摘冠缨、服素缟,一个月内不准嫁娶,一百天内不准作乐,四十九天内不准屠宰,二十七天不准搞祈祷和报祭。服未除前,文件票拟用蓝笔,文档一律用蓝色油墨印刷。京师自大丧之日始

    明日他就要搬到乾清宫居住,今天是他在文华殿的最后一天。眼睛盯着奏折。却是一点也没有看进去,没有即将登基时的兴奋,也没有老朱死后那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甚至没有对老朱死去的哀伤。

    朱允惯也不知道自己把历史改成了什么样子,由于他的策略需要,使欧阳伦晚死了半年。却导致朱元璋提前近两个月驾崩。晋王、燕王和周王几个威胁最大的藩王都在京师,处于半软禁状态,冯胜、傅友德没有死”虽然年龄已经不但是威望犹存。自己也没有太迷信历史中方孝孺、黄子澄、齐泰等人的能力,因为,现在政局中,有了现实的郁新、杨杰、解诸等人的加入,使即将成立的建文新朝中大臣更替不用太快。

    应该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朱允坟这样想,但是心里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兆。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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