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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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天国-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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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示意那紧紧按着郑句章双手的老二把手松开,然后阴沉着脸对安逸道:“这穷酸书生欠了我们府上的租子都快一年了,老子今天带他回去干活还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安逸冷哼着指着那两个大汉手里的木棍,说道:“好一个天经地义,光天化日之下,要把别人的手打断,也是天经地义的吗?说吧,欠你们多少钱,我替他换上,你们放他进去考试。”

    王管事看这安逸打算为郑句章出头,倒是正中他的下怀,上次在绛云楼曾少爷忌惮柳思意不敢发作,现在在这成都县城了可就是自己的地盘了,能就这样让他轻轻松松的把人带走?他想了想,冲安逸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万两!”

    听到这个数,安逸还没来得及惊讶,那郑句章倒是先急了,他站起身来指着王管事急道:“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家总共欠你的租子不过十余两,哪里来的五十万两!”

    王管事则讥笑了两声,“不错,你父亲欠的时候是十余两,到你这儿的时候都快一年多了,不要利息的吗?五十万两,我还给你算少了呢!”

    十几两变五十万两,这得多高的利息?安逸知道这明明就是王管事在这儿狮子大开口,也收起了跟他们谈条件的心思,端起短弩对着王管事,怒声道:“你这意思就是不用谈了!那好,你现在立刻就把他放了,不然我就把这五十万两烧给你们!”

    王管事被安逸这弩箭一指,吓得往后退了退,眼睛的余光瞟着四周,心里骂着之前派出去搬援兵的小厮,妈的去了这么久,赵把总怎么还不来。

    “都给我住手!”

    闻声望去,一个身披鳞甲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匹深灰色大宛马上,胡子拉碴的脸上黑而发紫,左眼被一块圆形的黑布遮挡着,只有右边一只眼睛露在外面,显得凶神恶煞。马后跟着两列士卒,亦是一身甲胄拿着长枪。

    那男子朝着安逸和金铭尹他们两人一挥手,那两列士卒马上授意,将他们二人团团围在中间,长枪下压,指着他们。

    王管事看到那男子,简直像看到了救星,赶忙跑过去,边跑还边喊道:“赵把总,你可来了,就是这些个乱贼,扰乱贡院的秩序,企图干涉科考。”

    安逸和江如月看这架势哪能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赵把总应该就是负责贡院卫戍的近卫营了,八成是这王管事搬来的救兵。

    那赵把总用那仅存的一只独眼,看看安逸两人,喝道:“你们两人是干什么的?为何在此喧闹!”

    安逸收起弩箭,朗声应道:“在下华阳县团练使安逸,陪友人前来参加科考,偶遇这些个恶霸阻挠考生进场,按照我大夏的律法,任何人不得阻挠考生参考的人,违者,立斩!在下身为大夏的官吏,理应维护朝廷法纪。”

    听得安逸自称是团练使,这赵把总很不以为然的看了安逸一眼,讥讽道:“你一个小小的外县团练,算个哪门子的大夏官吏,敢在我这正五品的把总面前大放厥词,维护朝廷法纪也轮不到你个小小的团练。老子今天让你们两个看看大夏朝的官吏是怎么维护朝廷法纪的!来人!把这两个扰乱考场的人给老子绑了!”

    那些士卒得到赵把总的命令后,立刻就围了上来,准备要将马上的江如月和安逸拉下来。

    “赵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正待那些士卒欲要动手的时候,一道雄厚且充满磁性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枣红色的高头骏马上坐着一位蟒袍玉带的男子,身后带着几个站得笔直、腰间挎着胯刀的侍卫,显得十分的威武。

    赵把总看到那来人,脸上一下子就没了刚才对安逸的凶神恶煞,慌忙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倒头便拜,“成都守备麾下近卫营把总赵继宗参见蜀王千岁!”

    那围着安逸和江如月的一圈士卒看到自己上官都磕头拜上了,甭管见没见过蜀王的,连同那王管事和几个家丁一起,也都赶忙一个头磕在地上。

    安逸和江如月倒是认识蜀王的,也赶忙翻身下马,朝着蜀王的方向跪拜下去。

    “参见蜀王!”

 第四十一章 事起

    第四十一章·事起

    那跪在地上的赵把总赶忙给蜀王解释道:“王爷,是小的接到举报,说有人在贡院门前恣意闹事,所以才带兵前来查探。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蜀王扫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王管事和郑句章。王管事他是认识的,都指挥使曾老大人府上的管事,天天跟着曾子仁那个不孝子混在一起,干的是些个欺男霸女的勾当,旁边的郑句章一身穷酸,鞋子都是个破的,看到这个情形,事情的大概他便猜到了一二。

    安逸起身朝着蜀王作了个揖,据实讲道:“王爷,实情是这个叫郑句章的是考生家里欠了王管事些许银两,王管事带着家丁要他还钱,不然就不让他进考场。我送好友前来赴考,刚好路过此地,有心相助,便打算替他还债,将此事了结。结果王管事狮子大开口,毫无诚意,因此才起了冲突,引来了赵把总。”

    蜀王听罢点点头,示意众人都先起身,然后他转头问向王管事道:“他欠你多少银子?”

    王管事赶忙躬身道:“回王爷的话,他。。。。他欠我们府。。。一共白银十七两。”

    “哼!”蜀王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愠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为了这区区十七两银子,就敢把一个考生拦在门外,眼里还有王法吗?”

    “是是是。。。王爷。。。是我们一时糊涂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蜀王这句话一说,把王管事一众人等吓得扑通一下都跪在地上,连连磕着几个头,然后慌忙的爬起来,狼狈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那赵把总一看这情形,也赶忙躬身对蜀王道:“额,那个,王爷,您看那既然事情已经搞清,那属下就还要去查探贡院其他地方,就不在此多待了,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蜀王闻声向他点点头,赵把总得到许可,如同解脱一般,赶忙带着士卒快步离开,奔着贡院西南而去。

    安逸和江如月再次向蜀王拱拱手,谢道:“幸得王爷解围,不然还不知如何收场。”

    蜀王向他们俩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说道:“本王也是照例巡视考场,凑巧碰到你们而已。”他看了看贡院前门已经开始忙碌的兵丁,接道:“乡试就要开始了,你们也都速作准备吧。”说完便调转马头,带着侍卫向其他的地方巡视而去。

    安逸看蜀王走远,翻过身来走到郑句章的身旁,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穷酸的书生,拱手问道:“不知阁下哪里人?”

    郑句章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土,拱手回礼道:“谢谢两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在下双流县学子,本就家境贫寒,原本租了曾府的一亩三分地聊以糊口,结果家父不幸受伤,家母也因病去世,奈何又欠了曾府的田租,本想来博个功名改变家里的境况,没成想被他们一直追到贡院来,还弄得这一身狼狈,有辱了读书人的名声,惭愧惭愧啊。”

    安逸听他提到曾府,便顺口问道:“曾府可是在成都的那个曾子仁的府邸?”

    郑句章答道:“正是,那小少爷在四川各府县都有农庄和田土,他父亲是四川都指挥使司的指挥使大人,我家乃寻常百姓人家,惹他不起啊。”

    这个曾子仁还果然像赵凌风所讲的一般,真是个“活阎罗”,好事儿一件没听过,坏事儿哪都能听到他的大名。

    这样想着,安逸拉过郑句章被泥土沾的黢黑的手,从怀里掏出几块银锭放在他手上,“我今天出门着急没带太多,这些银两你先拿着用,把欠的租子先还上,顺道置办上几件像样的衣服,你这一身行头,我怕他们考场都快不让你进了。”

    然后他又指着旁边的江如月,接着道:“这位是我的好友,姓江名如月,也是本届的学子,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便是。”

    郑句章也没推辞,和江如月互相拱拱手,算是认识了,然后接过银子之后揣在怀里,跪在地上给安逸深深的磕了个头,感激道:“穷酸书生没有什么能感激公子的,只愿闻得公子大名,若来日高中,定当涌泉相报。”

    安逸听着他的话笑了笑,却也没甚在意,只是催促着他和江如月速速进场,别耽搁了科考。

    ……………………………………………………………………………

    成都县

    曾府

    “啪啦!”

    一樽珐琅瓷的古董花瓶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砸的粉碎。

    太师椅前面跪着几个人,头伏在地上,任由那花瓶的碎屑飞溅过来,也不敢有半分挪动。椅子上坐着的,便是那暴跳如雷的曾子仁。

    “你们真是一群废物!连个穷酸书生都拦不住!”

    那跪在地上为首的正是从贡院门前狼狈着跑回府的王管事,他怯声道:“曾少爷,不是我等拦不住啊,又是那个华阳县的团练安逸坏我们的事啊,还把那蜀王都引来了,蜀王在那,我们实在是不敢乱来啊。”

    曾子仁一听这个名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这个乡巴佬,屡次坏我的事儿,上次在绛云楼的账还没跟他算,又来找我的麻烦,怎么跟个厉鬼一样阴魂不散,哪儿都有他!”

    王管事看着曾子仁一脸怒气的样子,连忙往前跪着挪了挪,添油加醋道:“少爷,我还听说,这个安逸跟那个高影疏高小姐关系匪浅呐。”

    “哗啦!”

    曾子仁袖袍一甩,把那桌子上的茶盏一股脑的从桌子上甩到地下,摔了个粉碎,恶狠狠的对王管事道:“高影疏那是我未来的媳妇儿!我跟她从小就认识,连她一根汗毛都没碰过!他一个不入流的团练使,简直是色胆包天,还敢打高影疏的注意,我他妈的这就带人去围了他的军营!”

    说着,就怒气冲冲地起身准备冲出去,跪在地上的王管事赶忙站起来一把拉住曾子仁,劝道:“少爷,冷静啊!您先冷静,我有个计策,包您得偿所愿,您先坐这儿听我说。”

    这小少爷的脾气上来不知道哪一会儿,这要真让他把朝廷团练使的军营给围了,那让老大人的脸往哪儿搁?到最后怪罪下来,倒霉的不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

    王管事朝着正在地上跪着的几个壮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行退出去。然后自己一脸谄媚爬到这曾子仁的耳边,低语着几句。

    曾子仁原本那被怒气笼罩的脸上,渐渐的扬起了一丝诡笑,“好,好,好!”他用手指了指身旁的王管事,夸赞道:“还是王管事有主意,好,好!”

    王管事一脸谄笑着,“既能让少爷得偿所愿,又能让他安逸死无葬身之地!”

    “好!那就请王管事速速去帮我安排好,看我怎么来他个一石二鸟。”

    那王管事见他已然同意,便唯诺着躬身而出,按照他跟曾子仁说的计划去做安排。

    偌大的屋里只剩下曾子仁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边搓着手,边一脸淫笑着自语道:“高影疏,我看你这回怎么逃出小爷的手掌心。”

    ……………………………………………………………………………

    且说安逸送江如月和郑句章进了贡院之后,便骑马返回松岭村的军营。经过林牧之跟安欣的精心整顿,原本这座破败的营地也终于有了一副军营的模样,九龙山上的二百多名弟兄和金铭尹带来的民兵,也都纷纷换上了大夏朝绿营的军服,每天在特别划出的一块校场里由林牧之带着操练着,有了那么点正规军的味道。

    不过很快安逸就发现,好像人数好像多了许多,操练的队伍里多了许多生面孔。他赶忙向正在操练的林牧之招招手,想要问个究竟。

    林牧之让弟兄们接着操练,自己则朝安逸这边跑了过来。

    “安兄,找我何事?”

    安逸指着行伍间问林牧之道:“林兄,这些生人好像不是九龙山上带下来的吧?”

    林牧之点头道:“我正想要跟你说呢,今天上午,我们这儿来了好多流民,说是他们村子被流寇劫掠,无家可归逃难过来的,我挑了一些精壮的招了进来,其他的交给周族长了。”

    流匪劫掠?成都县周围的村子距离县城最远的不过四十里,夏昂的三个守备大营加上赵凌风的一个奋威营小几万人驻扎在城外,哪里来的流寇劫掠村庄,他们不要命了吗?

    安逸并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跟林牧之说,想着毕竟兵源难招,不好因为自己的一个揣测就让以流民身份想要投军的人心里有所顾忌,堵住了以后兵源的来路。

    他告诉林牧之别的没有什么,只是随口问问,让林牧之好生操练,早点让手里的这支队伍能拥有更强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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