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皇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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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皇戚-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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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大人。”李先生进屋后行礼道。

    檀石槐颔首道:“招先生来此,是哨骑探得,汉国五千铁骑已至令支,想与先生商议,吾军该如何进退?”

    “可知汉国步军所在?”

    “未知。”

    李先生陷入愁思,在他眼里汉朝那五千骑其实不足为虑,毕竟己方有两万骑,又都是自小长于草原的骑术健儿,再加上人数上的优势便可无惧汉军骑兵。他最怕的反而是汉国的步兵,毕竟现在雨势不利鲜卑,若汉国步兵与鲜卑交战,泥泞道路足以使鲜卑两万骑空有武力却发挥不出来,一旦战局不利,鲜卑军很有可能崩溃。

    “先生?”檀石槐见李先生沉思,轻呼一声。

    “呃”,李先生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赶紧道:“吾失态也,请大人责罚。”

    檀石槐笑道:“不需如此,吾见先生沉思,可有妙策?”

    “未有,汉国步卒踪迹全无,若其趁吾军不备,于雨中突袭,胜负难知。吾军财货辎重繁多,若不欲弃之塞外,只能坐等天晴,待道路通畅方可走。”

    “可不知这雨何时才可停……”檀石槐看着帐外似乎已经要及膝的积水,悠悠一叹,脸上忧虑更甚。

    鲜卑大营南方三十里外,有一处密林,此时若是有逃难百姓或者山野樵夫来此,定会惊讶不已,盖因这密林里竟然盘踞了数千汉军。他们身旁皆配有一马,此刻这些汉军正在马旁,与马共同避雨,同时安慰马匹,防止马儿因雷声受惊,这树林虽有茂密树木遮挡,但积水也多,已至脚跟。

    潮湿阴冷的树林深处,不断有细小雨点透过树叶细缝低落,落在里面汉军将士身上,沾湿了衣袍,与冰凉的甲胄一起令人发寒。不过却没人敢提生火取暖,毕竟若是被鲜卑人探知,后果难料,是以他们连饮食也只能吃着冷冰冰的牛肉、干糒,喝那冷冰冰的凉水。下雨天里,这种饮食对个人身体来说无疑是种煎熬。

    公孙瓒正手拿蓑笠,对身前目视北方的伏泉道:“明府,雨势颇大,烦请戴上蓑笠以避雨。”

    伏泉拒绝道:“林外兵士皆无蓑笠,余怎可独享?此事休提。”言罢示意公孙瓒将全军为数不多的蓑笠拿走,这当然不是从军中带来的,而是有附近兵卒在附近无人的农户里寻来的,想来农户主人不是避难进城,便是遭了鲜卑人毒手。

    说来也巧,自前夜南下,伏泉一行两百余骑,赶路一夜,兜兜转转竟然遇到了此时正在侦查的汉军候骑。一番接触才知赵苞已整兵步骑两万,北上迎击鲜卑,出示了自己柳城县令的印绶后,一行人便被带领,入了汉军队伍,见到了久违的赵苞。

    赵苞当时大惊,问其何故赶来,伏泉立即将战事前后以及鲜卑人动静告知,赵苞听后眼中异彩连连,不断夸赞伏泉武事精通,然后便与众人商议对策。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场惊雷之后,幽燕大地的上空黑云密布,随后便是大雨哗哗作响,几个时辰以后前方道路便已泥泞不堪。

    不止是鲜卑人因道路之故,难以行进,汉军更是如此,虽然汉军马匹较少,但是步兵却多,而且人人皆着重甲,后勤辎重也多,行军缓慢。但他们却无他法,毕竟,若是步兵弃了重甲辎重,轻装简行,若是与鲜卑人相遇,除非上天眷顾,不然唯有被屠一途。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怒

    当时在汉军兵营里,与众人几番商讨未果后,伏泉提议,可由他率轻骑皆披皮甲,配长弓,携带十日干粮,直奔鲜卑营地附近,骚扰监视鲜卑兵马,以防其在汉军到来之前遁走。赵苞思前想后,随即应允,这才有现在伏泉藏兵于树林避雨的事情。

    公孙瓒回身将蓑笠放回自己的白马上,便站于一边,其马上还有一副挡雨的蓑笠,那是他单独为自己寻来的,不过现在他却不能穿了。毕竟伏泉乃是赵苞任命的偏师主帅,自己身为下官,岂能上官未穿他便穿戴,若是传了出去,少不得有一个“不忠不敬”的名声传出。

    伏泉再一次给公孙瓒脸色让他十分失望,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百般接近伏泉,这位皇戚都不领情,反而对他有种莫名的戒备。若是如此,也就罢了,毕竟有的人天生就讨厌其他人,但是他偏偏却是伏泉点名将其招入身边,这前后反差真不是一般的大。他不知道的是伏泉招他随军出征,看得也只是他的名字,毕竟伏泉“白马义从”能有那般威名可不简单。

    却说那日伏泉进了汉军兵营,于赵苞身边初识公孙瓒时,心里便是一惊,毕竟这位也是雄霸幽州,能与袁绍争雄的枭雄人物,若不是后来两战败于袁绍,亡胆遁逃,恐怕北方之争,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后来伏泉想到公孙瓒也是一员虎将,招入军中也算是一大助力,这才点了他的将,不过对于公孙瓒的殷勤,伏泉可十分不信任,毕竟这位可是在历史上有弑杀故主的例子在,和他交往还是要慎重,所以对他一直保有戒备。

    雨势越下越大,天上惊雷又响,震得伏泉耳朵发麻,同时也害怕此时来一阵邪雷劈到树木,带起连锁反应,那无疑对在林中避雨的汉军将士而言,祸福难知。后方传来一阵踩水汪的脚步声,转头望去,却见关羽、韩当领着几兵卒,缓步走来。

    两人行礼后,关羽道:“明府,候骑探得鲜卑营地积水颇深,想来胡人不敢轻易撤军。”

    “路上可遇上鲜卑游骑?”

    “候骑言道,所遇胡骑甚少,想来应是大雨滂沱所致,使得鲜卑营地防备空虚。”

    “明公处可有回信?”伏泉颔首,如此大雨,再强的军队都不会相信有敌军敢来偷袭,戒备少也是正常,毕竟道路泥泞,兵卒马匹尽皆难行,风雨势大,弓弩难有射程准头,若是遇袭,守军只需将营地寨门一关,死守要紧之处,任你攻城拔寨的大军兵马再多,望之也只能徒呼奈何。

    “赵辽西言道,若大雨不停,后方大军最迟三日后,便可至令支。”

    “义公、伯珪皆生于令支,久居辽西,可知暴雨还需几日可停?”伏泉随后转头先后望向韩当、公孙瓒两人说道,义公乃是韩当表字,伯珪则是公孙瓒表字。

    韩当率先回道:“回禀明府,往年秋收以后,辽西多有暴雨,然此雨势并不长久,短降短停,依末将看来,雨停当在明后日之时。”之后,公孙瓒也附和道:“义公所言极是,令支雨势难以长久。”

    伏泉闻之一喜,抬头望天道:“如此便好,大雨之后,道路泥泞,车马难行,胡人若要带走所掠财货必要与大汉决战。赵辽西两万精锐,久经善战,岂会怕鲜卑蛮夷?大军一至,便是胡狗丧命之时。”

    “明府所言极是,雨乃天怒,本为上天示警所致。自鲜卑一统以来,屡次寇边,致使干戈满地,匝地烟尘,百姓罹难,受锋镝之苦,金革之难,今天降奇雨,振吾大汉天威,鲜卑胡狗必亡也。”公孙瓒适时应和道,其声如洪钟,引得四周兵士侧目。

    未几,周围这些兵士虽对公孙瓒文绉绉的话有的不懂,但大体意思也能理解,不由受其感染,一齐大喊:“汉军威武,鲜卑必亡。”

    声音在林子传的很远,这一下子可不得了,紧接着整个树林里,一直淋雨的数千汉军将士也一同大喊,声音端得浩瀚无比,气势非凡。若不是今日暴雨,说不得就有胆大的百姓来查林中究竟出了何事。

    无敌汉军,军心正可用也……

    瓢泼大雨落幽燕,令支四周白浪滔天,水势益甚,檀石槐不得已令鲜卑营地兵将,以瓦罐等物舀水倒入营外,以降低营地水深。所以,后来鲜卑营地发生奇怪一幕,无数人手持能舀水的东西,从营地里舀了水倒入应外其他地方,频繁来回往返营地外,不知内幕的人还以为他们在搞什么仪式呢?

    置鞬落罗出了自己营帐,甩了甩自己右臂,上面还缠着粗布,还有不少痛感,令他愤恨不已。若不是那红脸汉子,说不得现在他也该寻了一汉人女子暖床,哪像现在大伤初愈,不敢做太多动作。那日他被关羽一击败于马下,并未死去。只是被砍中右肩一刀,伤了骨头,疼痛难忍下,这才摔马,幸好有鲜卑军中的汉人医匠治理,不然说不得他的右肩就要被废了。

    营帐前,有几名鲜卑兵背着麻袋前来,置鞬落罗看他们麻袋里鼓囊囊的,暗道这几人定是抢了好东西,便上前令他们停下。

    “袋子里是何物?”置鞬落罗严声问道。

    一年长鲜卑兵行礼道:“大人,这是从汉人家里搜来的野梨,味道不好,吾等想着毕竟是食物,带回部落也能充饥。”

    “味道不好?拿来与吾尝尝!”置鞬落罗显然不信,只以为这些兵卒在诳他,毕竟东西不好他们能抢掠吗?

    说完置鞬落罗便自顾自的从众人麻袋里,取了一枚梨子品尝,只见其与普通梨子不同,异常之小。随即便放入口中咀嚼了几口,未几,便听他“呸”的一声,将口中的果实吐了出来,大骂道:“破梨子,这般苦涩?”然后摆摆手道:“这果子拿走,拿走……”显然不想再见到这苦涩梨子了。

    真是倒霉透了,天气这般差,他东西抢不了,女人玩不了,就连破梨子也难以入嘴,该死的汉军……不由得,置鞬落罗在心里暗暗骂娘道。

    两日后天气终于放晴,道路依旧潮湿,车辆难行,万幸骑马无碍。檀石槐欲再等一两天撤军,却得到急报,约万余汉军已至营地外三十里扎营。檀石槐大惊,他心中所忧终于到来,汉人还是趁这时候赶来的。不过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唯有决战,毕竟除非鲜卑人不要战利品,不然他们只有灭了汉军,才能安然带着战利品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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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中的梨子是令支县的特产野梨——杜梨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决战伊始

    烈日升空,令支西南方二十里外,刚刚行进到令支的汉军便是于此立寨,不过时间尚短,营地并不完善。

    “呜!呜!呜……”

    “鲜卑人来了……”

    嘹亮的牛角号声响彻军营,接着汉军校尉凄厉的呼喊声划破了长空,只见仆兵、杂役乱成一团,而训练有素的汉军精兵却已披甲集结,从营地中一队队有序开出,列阵于营外空地之上,但觉阵列森森,杀机盈野。

    未几,大地震动,远方传来马蹄阵阵,两万鲜卑骑兵在檀石槐率领下,勒马而至,便见数里外汉军列阵以待,他们人人衣甲鲜明,军阵纪律森严,一股腾腾杀气扑面而来。

    汉与鲜卑,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近百年来的世仇,又一次开始了野战对决……

    鲜卑军以东、中、西三部部落分为左、中、右三军,中军里,数名中部部落大人纷纷请战,他们要以鲜卑的铁骑,剿杀这部挑衅的汉军。檀石槐轻轻颔首,点了中部鲜卑部落的阙居大帅,前去进攻。

    稍后只见檀石槐又向左右示意,接着便见其身后一名身强体壮、神情骠悍的胡人下马徒步出阵,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舌头,将背上的铁胎弓卸了下来,又从箭壶里抽了一支足有拇指粗的狼牙箭绰于弦上,在一阵令人发颤的嘎吱声中,手中的两石强弓已经被挽满。

    待那胡人手指轻轻松开,在足可震碎耳膜的颤音之后,紧接着响起绵绵不息的凄厉尖啸声,箭矢向汉军方向远远射去,最终落于汉军军阵前。

    “杀!”

    “杀……”

    阙居大喊一声,中军鲜卑万余骑兵紧随其后,嚎叫着控马冲锋,向着汉军军阵进军。

    鲜卑左军,弥加面目狰狞,待看到中军箭矢射出,一股复仇的怒意油然而起,与其他的东部部落大人相望一眼,随即大喊道:“檀石槐大人的令箭已出,大鲜卑的勇士们,随吾杀!”

    “杀……”

    身后三千鲜卑骑兵轰然回应,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纷纷嚎叫着,策马向前。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鲜卑右军,西部鲜卑大人日律推演与其他几位部落大人,同样带着三千骑兵冲刺而去。几位西部部落大人唯独少了置鞬落罗,他因伤病未好,被檀石槐留着营地,带着千余老弱伤兵,留守营地。

    汉军中军,一杆苍劲大旗迎风猎猎招展,上绣威风凛凛地一个“汉”字。猎猎旌旗下,辽西太守赵苞迎风肃立,目视对面鲜卑两万骑。其与鲜卑人交手多次,怎能不知其意欲何为,不过就是要用中军万余铁骑凿穿自己军阵,外加左右两翼游骑散射,穿插突击,看来是想速战速决。

    赵苞表情冷漠,看了眼鲜卑中军发现,随即沉声道:“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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